《白天上班，晚上宫斗》风摇荔枝

84、第 84 章

　　次日，陆晏醒来，接到公司调查组的电话。

　　“陆总，今天上午10点方便来纪检办公室一趟吗，大概占用您一小时。”

　　陆晏：“什么事？”

　　“是关于产品研发中心-前产品开发总监姜华的调查处理结果。”

　　9点53分，陆晏乘坐电梯，来到纪检办公室门口，刚要推门进去，遇上了走廊过来的赵欣。

　　这是陆晏升职，成为市场管理中心总经理后，二人第一次见面，也是二人第一次以平级的身份见面。

　　“赵总。”陆晏先开口。

　　赵欣打量了陆晏一瞬，马上挂起和蔼笑容：“恭喜啊。”、她停顿了一下又说：“年轻有为。”

　　“哪里，赵总您别这么客气。”

　　前领导、前下属的身份，二人心照不宣，却谁都没有提。

　　赵欣：“都是老、老朋友了。往后产品上市，咱们两个中心多多协同，争取…做得更好。”

　　她不习惯年轻的上位者，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

　　陆晏：“会更好的。”

　　气氛有些尴尬，赵欣换了个话题：“你也是来听姜华的处理结果吗？”

　　陆晏：“对，今天早上突然接到电话。”，马上10点了，她推开纪检办公室门：“赵总您先进。”

　　赵欣：“不了不了，你先、你先。”

　　陆晏没有挪步，伸手示意赵欣请，赵欣浑身有点儿刺刺的、不太舒服，还是先走了进去。

　　陆晏轻轻关好门。

　　纪检高级总监起身迎接：“哎呀，两位领导一起来的，太好了，正好10点。我们开始？”

　　办公室不大，赵欣、陆晏和几个同事围坐一桌。

　　调查组主要负责同事：“和两位领导同步下目前对前任产品开发总监姜华的处理结果。两位都是当事人，背景应该比我更清楚，我就不多赘述了。最开始燕麦奶配方泄露，有监控视频为证，孙阮筠是主要责任人，但姜华到底有没有授意或者参与，我们可以说到现在也没有直接证据，但这件事对公司影响很不好，所以姜华停职期间，我们也一直在调查。”

　　他接着说：“直到赵欣总不久前给我们提供了一些信息，虽然没有直接证据，但我们认为姜华授意孙阮筠窃取燕麦奶配方的可能性极大，这是其一；其二，赵总还给我们调查组提供了其它信息，有非常直接的证据表明，姜华任职期间，收受供应商、合作伙伴贿赂。”

　　“除现金外，还有名贵包袋、名酒名茶等高额财物，总金额估计超过500万，严重违反公司的廉洁行为准则。了解到以上信息后，我们纪检处对姜华进行约谈，我们念及姜华未来的职业发展以及过往对嘉达的贡献，本着从宽处理的原则，只要姜华将收受的财物如数上交，公司愿意给她机会。”

　　“但姜华一直拒不配合，对上述索贿受贿的行为也概不承认，这样的态度我们无法姑息，所以联系了B市执法机关，同时对姜华提起诉讼。”

　　“以上是目前的情况，和两位领导同步。”

　　赵欣率先问道：“姜华她会怎么样？”

　　调查组同事：“最终的处理结果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但我们也问过法务同事，咱们内部说，她应该会进去。”

　　赵欣点头：“哦。”

　　纪检高级总监：“感谢两位领导同事，对我们的信任以及对廉洁建设工作的支持。等姜华这件事情有了新进展，我们再第一时间与二位沟通。”

　　陆晏和赵欣又齐刷刷地出了门。

　　走了几步，赵欣停住脚步：“我知道你和姜华过去有些、矛盾。”她斟酌用词，“从燕麦奶配方泄露开始，我就知道，这件事得查，得一查到底，谁是对的、谁做错了，要分得清楚明白，所以我也一直在调查。”

　　她说，陆晏静静听。

　　“现在看姜华无论作为领导还是做人，都有问题。如今你高升，她下岗，过去一些不快乐的事…陆总，我想你也不要太介怀。”

　　陆晏沉默了几秒，走廊内空荡安静。

　　她想，当初我还是个小职员时，您可不是这样对待我的。

　　燕麦奶配方泄露，您把我叫到办公室，话里话外叫我承认——是我年轻、我缺钱、我糊涂，所以把配方卖给了竞品公司。

　　后来我拿到监控，证明是孙阮筠偷了我的配方，您只想平息此事，不想声张，还叫我把公司论坛帖子删掉，避免引起风浪。

　　现在和我说，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要分得清楚明白。

　　这职级不一样了，您的原则也是说变就变啊？

　　但她也能理解。毕竟小职员只是给赵欣干活的，影响不了她的核心利益，而中心总与她平级，是她的关键合作方，她难以得罪，所以才冒出来这样一番话。

　　有没有听过，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况且，这份‘深情’还是假的。

　　不过陆晏已经不是刚毕业的那会儿了，真情实感还是虚情假意对她来说也没那么重要，她并不指望在职场里交朋友。

　　陆晏笑说：“难为赵总，这么长时间还惦记着这件事。”、“无论过去如何，不影响我们现在的合作。”

　　赵欣笑得和煦，“对了，下个月12-15号我们组织市场走访，去上海看饮品的前沿趋势，也是给产品创新找一些灵感，邀请你参加，不知道有没有空？”

　　还有半个多月的时间呢，她现在刚接手市场管理中心，各种事情一股脑儿地涌来，工作也要排优先级。

　　陆晏：“知道了赵总，我有空一定过去。”

　　赵欣：“那我让青思先把日程发你？”

　　走上职场快车道的不仅有陆晏，赵青思，已经成了研发支持部的总监。

　　陆晏：“好呀。”

　　两人走到电梯间，刚进电梯，赵欣手机响了，她刚拿起来，一看来电人姓名，急忙挂断。

　　13F到了，赵欣和陆晏挥了挥手，先一步下电梯。

　　出了电梯门，赵欣忙拨回去：“喂，江总，实在抱歉，刚刚、刚刚在领导办公室呢，不方便接电话。”

　　“是的江总，姜华的事儿应该已经解决了。行、行，您放心，有消息我和您说。”

　　赵欣不知道，姜华停职后，怎么能和江总有所牵扯？

　　但她知道，江总想甩掉这个包袱。

　　把姜华送进去，只是她给江毓雪的投名状。

　　陆晏从自己小小的工位，搬到了市场管理中心总经理办公室。

　　她之前每次来这里，都是给章若仪汇报工作。

　　现在变成了各个品牌负责人来她办公室，汇报工作。

　　落地玻璃窗外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视野极好，空气好的时候，还能看到几十公里外连绵的山脉。

　　一盆绿油油的散尾葵在落地玻璃窗下沐浴阳光，恣意生长。

　　老板椅比外头的员工办公椅坐着舒适得多，甚至还可以调节椅背角度，放倒也没问题。

　　之前章若仪在书架上摆着的饮品发展趋势、消费者需求、品牌管理策略等书籍，已经被清空，空空荡荡的架子等待新主人。

　　房间里还新换了加湿器、空气净化器。

　　小冰箱里齐刷刷摆满了行政和研发新送来的产品，好多是市面上不售卖的，冰箱内的产品半月一换。

　　陆晏回头，看向桌面，红木桌上纸巾盒、笔筒、茶壶茶具等物件摆的整整齐齐。她甚至不知道是谁过来摆的，是办公区域打扫卫生的大姐吗，还是哪个同事？

　　简直堪比酒店客房服务了，不、甚至更好。

　　她坐在老板椅上，打开电脑，通讯系统内弹出赵青思发来的消息以及日程邀约。

　　接受、暂定、拒绝

　　陆晏点了暂定。

　　研发组织市场走访这件事，她很了解，因为她组织过。那时候她还是在姜华手底下，还是个产品研发专员，组织市场走访一般需要提前一个月准备，定时间、定路线、定酒店，再邀请各个相关方确认时间，组织活动嘛，一路安排下来非常繁琐，但她自己感觉价值不大，最后没有一个创新产品落地、上市。

　　简直是伺候人玩儿的。当时，市场管理中心下的很多品牌经理去了，根本没按照既定路线走访，各个小组长带队时，有人领导不在就直接玩起了消失，有人去商场购物、还有人私自去了迪士尼！

　　陆晏还记得他们几个的名字，有的人现在还在市场管理中心下。

　　总之，这件事优先级不高，如果12-15号那几天没有什么重要的工作，她才会去。

　　现在她要忙的事情太多了。

　　各部门负责人抢着约她的时间，要和她汇报工作。

　　有的负责人悔不当初，在陆晏还是自己平级时，没好好表现，和她处好关系，现在人转头成了自己领导。

　　有的心有怨气不敢言，陆晏当初还是总监时，就是市场管理中心几个总监里最年轻的，原本想着这人会在总监岗位熬好多年，转头竟然升了总经理？

　　有的当起了‘先知’，认为陆晏这么年轻缺乏经验，肯定干不长。

　　大家一边各自心中嘀咕，一边在公司论坛【佳人苑】上，默默吃这位新领导的瓜。

　　【策略会上，杨总当着总裁的面儿经常提她，现在看是早就有意提拔她】

　　【有背景】

　　【我说朋友们，现在还没人挖出她背景是谁吗】

　　【深不可测】

　　【嘉达上两任总裁的女儿】

　　【是呀，嘉达前前总裁，也姓陆！！】

　　【楼上发现了华点】

　　【听说以前她前领导还故意整她，结果呢，惹了不该惹的人哈哈哈】

　　【总裁女儿？保真吗？】

　　【我想不出多硬的关系，才能毕业不到五年，从专员一路升到总经理】

　　工位上，市场管理中心的几位总监一片沉默。

　　各自心中打起算盘

　　——这粗壮的大腿，要抱啊！

　　——完了，她这么年轻，还不知道要在总经理位置上坐多久，看来我彻底没机会了

　　——以前是同事时，感觉她挺低调的啊，完全不像有背景的样子。不过也是，有背景的人不想和我们玩、想低调一些也是很正常。

　　陆晏预留了一整天的时间，和每位总监 1对1聊工作，每人一个半小时。

　　她发出邀约3分钟内，所有总监都点了接受。

　　前所未有。以前涉及到部门协同时，陆晏给他们发消息、打电话，时有不回。市场总监忙起来，确实是很忙的，不能及时回复非常正常。

　　所以，现在，才是异常！这邀请列表里齐刷刷的接受，叫陆晏再次感受到权力变化，对人的影响。

　　好有趣。

　　另一边，赵青思叫下属尽快和供应商确定市场走访路线。

　　嘉达是全国饮品龙头企业，市场走访一般不用自己花钱。当地包车费用、购买样品费用以及路线安排与设计，都是原料供应商承包。

　　他们指望能和嘉达达成合作，只要下个原料大订单，这些钱都能赚回来。

　　下属走到赵青思旁边：“青思总，供应商那边在问，陆总会不会来。”

　　“陆总？”赵青思眼神划过一丝困惑，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陆晏总啊。”

　　对啊，陆晏已经成了市场管理中心总经理。当初，俩人还在一个部门呆过呢。

　　一瞬间，她想，赵欣是我姑，但这好几年过去了，我也才是个总监，她都成总经理了。可不，我不当总监，也只能当个经理、主管，或者继续做专员。我姑才是总经理，我还能比她高吗。

　　我关系不够硬啊！

　　“青思总？”

　　赵青思：“陆晏总还没确认，和他们说别这么着急。”

　　“可是，供应商那边意思，市场老板不去，走访级别要下调…”下属声音弱弱的。

　　赵青思：“什么意思？什么叫级别下调？”

　　“意思就是，陆晏总去，他们就会非常重视这个走访，包商务车、包午餐和晚宴，走访路线也会走精品化路线，还会配专门的讲解员。要是陆晏总不去，可能这些，都会相应减少，也不一定安排高级晚宴。但您放心，商务车还是有的，但也只有赵欣总和您有。”

　　毕竟，市场总经理更有决策权，要是陆晏看上了他们家的原料，嘉达采购部就更有可能下单，供应商就能赚钱。

　　赵青思：“我不管，就和他们说定不下来！陆晏总说暂定，我能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