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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自请入魔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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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还记得我徒儿在试炼时收服的噬魂兽?”
四人点头。
“数月前消失的人,是在仙门大会之前,可噬魂兽被收服后,连同着结界一块消失,所以我们无从查起。但之后的三个月内并无人员消失,一直到昨日,此人才又在两别山行凶。”
钟意珍道:“你的意思是,那些消失的人都是被用来饲养噬魂兽了,后来噬魂兽被发现,凶手短时间内不敢再次动手,一直到昨日大家都松懈了,他才又开始行凶。”
江暮白点头。
“可他饲养噬魂兽的目的是什么呢?”林牧时不解。
“据魔界传闻,噬魂兽可吸食人的魂魄和精气,吸食得越多,灵力就越强。难不成,此人饲养噬魂兽是为了将其养肥,储存修为,等待时机再杀鸡取卵?”何煊瞪大眼睛,实在是接受不了这般狠毒的手段。
随后他又恍然大悟:“难怪选择在困魔谷饲养,那地方除了百年一次的仙门大会,几乎不会用到,再加上困魔谷的限制,不进谷根本发现不了端倪!”
可恶!真是太可恶了!
“不管此人目的为何,光凭修炼禁术和噬魂兽这两点,就足以说明有人与魔界勾结,残害同门,怕是想以此破坏两界和平,挑起纷争。”晓山青的双手紧握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恨自己没有做好主事,云梦泽在她的管理之下频频出事,她深深地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能力坐好这个位置。
晓山青深吸口气,仿佛心中有着无法承载的重量,说道:“我事先说明,此事最好不是我们其中一人所为,如果事情查清被我发现,休怪我不顾昔日之情。当然,我作为云梦泽主事,自然是要以身作则,如若是我,你们四人也可将我按罪处罚。”
“阿青!你怎么又给自己压力,云梦泽那么多人,有几个包藏祸心的也未可知,我相信你的为人,此事我们慢慢查,大家都一起配合,别着急。”林牧时一脸忧色。
晓山青这人,行事最是稳重严肃,明明是个女子,却总将云梦泽的事情看得比自己都重,他们五人当中,没有一个人能做得比她更好了。
“是啊,阿青,此事还有待考究。凶手在昨日选择在两别山动手,明日就有可能会在别的地方下手,我们现在应该加派人手,增强戒备。待他下次动手之时,我们也能有所察觉,一举将其拿下。”钟意珍道。
“我明白。两别山行凶之事既与噬魂兽有关联,那魔界必须得跑一趟了。噬魂兽出现在云梦泽,萧逐眠是得给我们一个交代。”晓山青说道。
“我去。”江暮白主动请缨。什么商讨用脑之事,他不在行,也不想管,但要出了什么事,打架他行。更何况,他也许久没找萧逐眠会一会了。
“好,你多带点人手去。”晓山青道。
林牧时在一旁摆摆手,道:“哎呀还带什么人啊?他一个人去魔界也不敢把他怎么样,人带多了反倒显得敌意重了。他去估计也是想顺便找萧逐眠打架的,你还不了解他吗?”
晓山青不放心,继而又道:“不行,之前你与萧逐眠一战,是在两别山众目睽睽之下。此行你要孤身前往魔界,龙潭虎穴,焉知没有危险?我与你一同去。”
被无视的林牧时心里不爽,道:“那我也去。”
“不必了,过几日我带徒弟去,你们在云梦泽主持大局即可。”说罢就起身迈着长腿离开了。
“哎——你说这人。”林牧时指着江暮白那高大的背影,可恨啊可恨啊,气不过还打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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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居。
后院竹林旁,一个清瘦的身影凌空飞起,挽了一个剑花,剑光四射,微风也在随着剑气飘动。可每一次的挥剑,剑尖的轨迹都带着一丝偏离,仿佛是在摸索而不是在精准地出击。他的手腕转动不够灵活,导致剑招的威力大打折扣。
江暮白目光如炬,凝视着萧寻挥剑的身影,缓缓开口:“剑诀之道,重在心法。剑意通达,方能驾驭剑气,破空而出。”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是在引导萧寻进步的明灯。
闻言,萧寻突然心念一动,长剑化作一道流光,破空而出。剑气纵横,划出一道道绚丽的轨迹。庭院中,他飘逸的身影随着剑气舞动而飘忽不定,眼神坚定而深邃,每一次剑气的挥洒,都伴随着外力的增加。
忽然,萧寻感受到了自己与剑之间的奇妙联系。他仿佛能够掌控剑的每一个细微动作,剑气也随着他的心意而变幻无穷。修炼结束,萧寻缓缓收回长剑,眼神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不错,又进步了些。”江暮白不忘给予徒弟鼓励,“照这样下去,再练个十来年,你就能勉强与为师过上几招了。”
刚扬起的微笑再次僵在脸上,算了,人比人气死人。萧寻早就领悟过这人的变态之处,若是归尘还在世,估计也就只有他能与江暮白相提并论了。同样是惊世之才,他两要能比试一番,萧寻能在侧旁观的话,定是能学到不少东西。
“师尊,您回来了。”刚练完剑的萧寻,此刻脸上微微泛着红晕,脸上的薄汗浸湿了鬓角的几缕发丝,将那张惊艳绝伦的脸蛋,显得更加让人移不开眼了。
迎面吹来的风,似乎还带了一丝他的香味。江暮白干咳一声,道:“你体能不行,还得多加练习,握剑的力道弱了,出剑的速度和威力都会被其所影响。”
萧寻哪敢说实话,以往都是用九骨银羽扇,哪里用过剑。即使他身体不差,但到底也是没往这方面发展过,只能多加练习了。
“是,师尊。”
“当日你在收服噬魂兽时,可还在洞里看到过什么?”
萧寻闻言心中一颤,当时他未将实情全部告知,莫不是云梦泽查到了什么?
想了想,还是决定婉转的回话:“当日弟子确实好像还看到了洞口角落里摆放了一堆尸骨,但因为结界消失得太快,弟子心中恍惚,恐惧未消,一时间看的不真切也是有可能的,事关重大,所以不敢胡乱禀告。请师尊,降罪。”
“那不是幻觉。”江暮白眼中瞧不出什么情绪,“你没错,毕竟当时你灵力低微,没见过如此阶级的魔物,害怕也属正常。”
“云梦泽数月前失踪了数十人,应该就是被不轨之人用来饲养结界中的噬魂兽了。所以,明日你跟为师去一趟魔界,找萧逐眠要个交代。”
萧寻俊脸上透漏着震惊,细长的手指指着自己的下巴,磕巴道:“我,我吗?”
“对,就你和我,两个人,没别人。放心,有为师在。”
额……这话怎么感觉不像是去办正事的,听着怪怪的。
“你可知为师为何这么快就教你玄清剑诀?”
“请师尊明示。”
“你若能早日学会,早日接手北沧派,那么为师便可早一日偷得悠闲。”
世人皆知江暮白在修为上的造诣,无人能出其右。他江暮白从小便受到师父的重视,将他培养成云梦泽第一人。好在他天赋异禀,没有辜负师父的期望。江九思给他铺好了所有的路,把他抬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只待他接手北沧派,将北沧派发扬光大。
他受师父养育和培养之恩,不能让他失望,或是拒绝这份光明的未来。可却无人知道,比起炙手可热的北沧派掌门之位,他更期待自己能够过自由自在,闲云野鹤的生活。可就算再不喜欢,也要在其职尽其事,门派重任不能随意卸下,下一任掌门人选也不可随意挑之。所以两百年来,他从未收过徒弟。
直到今年,亭玉来了,从这三个月的时间来看,他那股拼劲,就知道江暮白自己没有看错人。
“师尊?弟子能力不足,恐怕无法胜任。”萧寻心中惶恐,他到底哪点符合北沧派掌门的人选了?他是不是玩脱了?十年前他便进入魔界,虽说仍然是凡人之躯,但修魔已久,他已经是不折不扣的魔界中人了。
来云梦泽之前,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此番隐藏身份,前来偷师的行为,必定是不能被云梦泽所容忍,他自知也不算上什么好人。
原本也只是想着偷师成功后假死逃离便是了,可这还怎么让他心安理得的继续待下去?他面对江暮白这么直来直往的态度,真的于心不安啊!
“无妨,为师说过,时日还长,慢慢来,直到将你完全教会为止。”
只见江暮白说完话便转身走向了后院,萧寻望着他的背影,回想到刚刚江暮白说明日要去魔界,不由得有些慌张。虽说在魔界之时,他常以面具掩面示人,见过他真实面目的也不过就那几个姓萧的人。
此去若只见萧逐眠一人,倒也不用担心会被认出,可即便如此,他仍感觉有些不安。就担心萧辰此人,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生性暴虐。
之前在魔界萧寻还未修成九幽冥典时,萧辰就对他百般折磨,如今必不可能替他隐瞒此事。现在他只期望,明天不要见到萧辰便是万幸了。
翌日一早,萧寻便在后院门前等候。江暮白一出门就看到萧寻,一身白袍,手握剑柄,挺拔而立,墨发绕耳,活脱脱一绝美少年。
走进才发觉他肩上的衣袍,有被露水浸湿的痕迹,开口问道:“你等多久了?”
“师尊,弟子也刚起身。”
“下次不必跑到后院来等我,为师好了自会喊你。早晨寒气重些,你身体才刚好,免得冻着了。”
“谢师尊关心。”
“走吧,我们早去早回。”
“师尊,我们......怎么去啊?”
江暮白剑眉微蹙,刚要下意识脱口而出,自然是御剑而行啊!仔细一想不对,他好像没教徒弟御剑飞行。
完犊子,他真是不配当一个好师父啊!
萧寻面露难色,这换做平时,他自然能使用魔界之术来去自如,可在云梦泽,自是不能使用。然而江暮白又没有教过他御剑飞行,他总不能无师自通吧?
只听江暮白轻叹一声:“罢了,回来再教你,此行你与为师一同乘剑。”
江暮白大手一挥,追云出鞘,剑身散发着柔和的白光,随即他双脚轻踏虚空,整个人便随着长剑飘然而起,凌空而立。
“上来。”
江暮白向萧寻伸出那只修长的手,萧寻毫不犹豫就握了上去,只觉得被一股力量一拉,下一秒人就站在江暮白的身后了。
握手的人毫无波澜,倒是伸手的人总觉得手掌心有些灼热。没多想,江暮白就用意念驾驭追云飞行。然而才刚飞出一小段,萧寻就因为没站稳而往后一栽。
原本就是一剑载一人,剑身长有限,现在追云载着两个人,两人相隔的位置还有很大一个空隙,萧寻亦不敢冒犯江暮白,对他而言自然是有些不好站立的。
现在眼看着就要掉下去了,他余光瞄到现在正好是在灵池上方。
算了,摔就摔吧,反正也死不了。
还没等他闭上眼睛,他的腰就被人用大手一把揽住,周围的空气立刻被淡淡的檀香侵占。此情此景,若是换成一位女子,自是要被眼前之人所倾倒,心猿意马,爱意萌生。
可惜了,江暮白怀中之人,是一个实打实的武痴,他此刻只后悔自己为什么不在江暮白赠他凌霄剑之时,先让江暮白教他御剑飞行。发生这么尴尬的事,真真是无地自容,惭愧惭愧。
于是萧寻立马站直身体,急忙挪开那尚未离开腰间的手,连声道:“师尊恕罪,若不是因为弟子学艺不精,不会御剑飞行,就不会委屈师尊与弟子共乘一剑了。”
江暮白收回被撇开的手,心中有些不悦。语气却平淡:“抓紧时间,别误了约定见面的时辰。”
“要不师尊您先去,我随后跑着......”
话还未说完,萧寻忽然觉得后勃颈的衣领被人一提,双脚悬空,位置发生了变化。江暮白像是拎着小鸡崽一般,将他移到了身前,两人之间也就隔着三拳的距离。
天呐,好尴尬好羞耻的姿势。他一堂堂七尺男儿,被师父像小鸡崽一样拎着,若是有人看见可怎么办?江暮白会不会嫌他丢人?早知如此,昨晚还不如试着拒绝一下。
果然,越怕什么就来什么。
站在前面的萧寻,眼瞧着刚穿过一片云层,下一秒眼前就出现了同样在御剑飞行的云梦泽子弟。
“涧云君,遛徒弟呢?”
江暮白点了点头,萧寻低头掩面。
又来一个:“涧云君,这是要去魔界吗?”
江暮白点头,萧寻头低得更低了。
又又来一个:“涧云君,一路顺风!”
江暮白点头,萧寻还是低头。
叒来一个!
“哎呀小亭玉!江暮白你这是在干什么?”这是林牧时的声音,“你没教人家御剑吗?你......”
这次江暮白没有停下,继续向前。
他看着眼前龟缩的人,头越来越低。心想,徒弟跟他在一块很丢人吗?还是因为他忘记教他御剑,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