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第 6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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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一旦决堤，就再也无法阻挡，他将头埋进了枕头里，任由自己野兽般地低吼出声。
他似乎现在才意识到，这个世界远不如他曾经想象的那样美好。只要有人在，就会有斗争……“所有人都活着”，那也只不过是让参与斗争的人更多了些罢了……在权力与金钱面前，感情就像一张单薄的纸，一撕即裂。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门口传来了微弱的敲门声：“我能进来么？哈利？”这个声音有些陌生，这让哈利迟疑了一会。可是没等他回答，那人就已经推门进来了。
那人逆着光，哈利一时看不太清，“谁？”
“……是我，雷古勒斯。”他一扬手，将一个拳头大小的物体抛向了哈利。哈利吓了一跳，但还是下意识地飞快地接住了它——一颗苹果。“……谢谢，雷古勒斯叔叔。”
雷古勒斯随意地带上了门，自顾自地走到了床边坐下，有些随意地问道：“很难过吧，关于马库斯?弗林特……”
哈利没有回答他。显而易见的，这个问题不需要回答。
“你觉得自己错了么？”雷古勒斯继续问道，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哈利一眼，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灵活的十指相互交缠，摆出一些没有丝毫意义的手势。
哈利想了几秒钟，最终叹了口气，回答道：“……我不知道。”
“哈利，你知道么，这世上有些事情，与对错……无关。”雷古勒斯的脸映着月光，显得无比的苍白，“从不同的立场来开，一切都有着不同的是非对错的判断。各为其主，为了利益，为了……活下去。”
哈利垂下了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他这些。最初，是邓布利多将他的纯真保护得太好，后来，是赫敏不忍破坏这份天真……
“……其实，我并不认同Voldemort。可是布莱克家做不到在他和格林德沃的角力中独善其身……西里斯不屑于向他低头，那么就只能由我来背负。我并非完全服从于他，但是我必须为了布莱克的光荣与利益而战。”他语调平静地陈述着，“雷古勒斯这个名字……你知道它的含义么？北落师门……帝王之星……这是家族对我的期待，我……不能辜负。既然世界和平是不可能的，那么我就要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东西而双手染血也在所不惜……西里斯，还有布莱克……比起这一切，其他的全都不值一提。杀死同学也好，毁灭恩师也好……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我知道我要走的路，然后……我会一直走下去。哈利，你呢？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么？你能看清你要走的路么？”
哈利愣愣地看着眼前那平静的青年，他单薄的嘴唇吐出的话语有着同语气完全不一样的沉重，一字一句都敲打在他的心上——
你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么？
你能看清你要走的道路么？
雷古勒斯站起了身，扭过头来，对着哈利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微笑，温柔地轻声说：“人有七宗罪，贪婪既是其一。什么都想要的话，最终……会什么都抓不住的。”他的话语如利剑一般，直直地插进了哈利灵魂深处。
看着那双在黑暗中散发着无形的光芒的眼睛，哈利只觉得胸口一紧。雷古勒斯的话针针见血，让他无处遁形……他什么都说不出，只能目送着青年离开了房间，随手甩上房门。他感到一阵阵的心悸，还有无力。
……看清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然后……舍弃掉其他的，哈利自认，他做不到这么狠心。就像这次，他确定自己想保护的是金妮，但是……他真的不忍心舍弃马库斯。他相信，一定有什么办法是可以两全的，但是……事实证明，没有。或许有，只是……他还没来得及找到，事情就已经变成了这样。
哈利的视线有些涣散，盯着模糊成一团团诡谲色彩的天花板，喃喃地说：【……洋葱，你说，我的一个朋友要伤害另一个朋友，我为了救出另一个朋友，伤害了那个朋友……这样，真的可以么？】
【……一个朋友要伤害另一个朋友？如果你不去救那个另一个朋友……他或她会怎么样？】洋葱歪了歪头，问道。
哈利想了想，答道：【……会死吧……】
【那……救他需要杀死那个朋友么？】
【……他还活着。】
【……会死一个和两个都活着，哪个好难道你自己还不会选么？】洋葱懒洋洋地扭过了头，甩了甩尾巴。
哈利发现……他被一条蛇鄙视了。或许正如洋葱所说吧，至少现在，两个人都活着。而且……退一步思考，即使不去救金妮，也并不意味着弗林特家就一定不会被查出来并接受审判。突然间，哈利觉得思维豁然开朗，只是一瞬间，心里就好受了许多。是的，他确实给马库斯带来了伤害，但是……至少，他还活着。他还活着，这就够了。
以后他会渐渐的开始和越来越多的同学，甚至朋友作对，但是……他需要的只是打败他们，并不是杀了他们……他不会杀了他们。既然站到了彼此的对立面，那么就无关对错……虽然不可能什么伤害都没有，但是……只要还活着，那就够了。
这时，哈利突然想起了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或许很早之前就已经找到了答案——所有人都活着……是的，这个愿望已经太过奢侈了，再强求更多，那就是犯罪了……
勉强算是想通了的哈利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将泪水蹭干，从床上爬了起来。他走到窗口，低头向下一看——人群依旧言笑晏晏。还好，并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他点亮了灯，对着镜子整理好自己的礼服长袍，向着镜子中的自己露出了一个微笑。虽然这个笑容还有些虚弱，但是他的眼里已经没有了刚才的软弱。
如果，要让所有人都活着，那么……战争就最好尽快结束。
怎么样才能结束战争？只要一方胜出就行了。
如何让某方胜出呢？自己加入其中一方，努力让它胜出就行了。
加入哪一方呢？那还用考虑么？自然不可能是格林德沃——
【教授，接下来的战斗……让我也去吧。】
Voldemort转身，看着背后那瘦小但并不弱小的孩子，露出了一个满意的微笑，【……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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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客都散光了之后，Voldemort要求和哈利再详细谈谈，关于参与食死徒活动的事情……不过关于黑魔标记，他只字未提。他说他同格林德沃这段时间的战斗很有可能在这几天就结束，或许哈利可能赶得上最后一次。
说完这些之后，Voldemort兀自离去，哈利也回了屋子。
为了整理派对留下的一片狼藉，莉莉和詹姆都忙得筋疲力尽，帮忙的西里斯和莱姆斯也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似的。雷古勒斯给大家泡了一壶药草茶，薰衣草和洋甘菊散发着令人瞬间舒缓下来的味道，见哈利终于推门进来，他也顺手为哈利倒了一杯茶。
“Voldemort教授说什么了？”西里斯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他只是问我最近过得如何。”哈利随口答道。虽然当初和詹姆说过有事要告诉他，但是哈利这次真的不敢告诉詹姆，他要去参加食死徒和圣徒之间的战斗……哪个父母会让自己刚满12岁的孩子上战场？哈利清楚自己的能力，但是他知道詹姆绝对不知道自己有多强。哪怕他再如何高估哈利，他绝对只会把哈利当做一个极其有天赋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已经出生入死无数次的战士。
雷古勒斯撇了撇嘴，没说什么。只有他知道，绝对不可能是这么简单的。
“哈利，你不去拆礼物么？它们都快把桌子压塌了……”西里斯指了指餐桌上那一大堆盒子，揶揄地笑了，“老实说，今年的礼物前所未有的多……亲爱的，看来你今年一年交到了不少朋友？”
礼物？一听到这词，哈利顿时一僵——他又想起了马库斯给他的那份“礼物”……
“怎么了？哈利，你累了？不舒服？”雷古勒斯笑得有些暗示的意味，看着哈利。
顿时，哈利微微皱了皱眉，不甘示弱似地回了一个他一个挑衅的微笑，“不，没有……我很好。”说完，他走向了餐桌，开始看着那一堆礼物盒搭成的小山犯难……
虽然只是短短的两句话，但是西里斯依旧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他皱着眉头，用带着压迫感的声音对雷古勒斯问道：“……你对哈利做了什么？”
“作为一个长辈，我稍稍指点了一下晚辈的迷惑……怎么了？我亲爱的西里斯？”面对着西里斯青铁的脸，雷古勒斯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现在的他看上去十分的人畜无害，不过……西里斯很了解，一旦他这么笑，就等于承认了自己没干好事。
他压低了声音咆哮道：“别把你那堆食死徒的思想灌输给哈利！他和你不一样！”
“他确实和我不一样，但是他和你也不一样。”雷古勒斯嗤笑一声，难得的没有给自己的哥哥露出什么好脸色，“放心吧，他不适合成为食死徒，他也不会成为食死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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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格林德沃和他的圣徒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哈利其实从来都不怎么了解。他知道他们崇拜死亡圣器，主张纯血，但是除此之外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时间突然决定要和圣徒在战场上交锋，他感觉还是微微有些紧张的，再加上今天发生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让他一整晚都无法平静地入睡。
洋葱也睁大着眼睛陪着他，冰凉的身体盘在哈利身侧，【哈利，你在紧张么？】
【……嗯。】哈利点了点头，他觉得对洋葱隐瞒什么是没有意义的，【或许过几天……需要去杀死一些人。】
【是要和那些野蛮的外国人决斗？】洋葱猛的一下昂起了头，刷地一下攀上了哈利的胸口，【哈利，带洋葱去！洋葱要报仇！他们上次打得洋葱很疼！花了2个星期才恢复呢！】
【……什么？洋葱你和圣徒交手过？】哈利也猛地一下清醒了许多，猛的睁大了眼。天啊，洋葱还这么小！居然就让它……哈利皱起了眉，在心里诅咒着Voldemort的狠心，洋葱它还只能算是个孩子啊！
可是洋葱却骄傲地挺起了身子，自豪地说：【那当然，洋葱说过，洋葱很厉害的！洋葱绝对不会拖累Voldy和哈利的！让洋葱去吧，哈利~求你了~而且……那些家伙们很有可能带上伊希斯呢，如果有伊希斯在，没有洋葱，Voldy的仆人会死很多呢……】
哈利突然不解了起来：【伊希斯？】
【哈利你忘了吗？就是你叫醒洋葱那次那个野蛮人的头子用泥巴做出来的那个杂碎！】洋葱不屑地冷哼了一声，甩了甩尾巴以表示心中的不爽：【就是因为那个杂碎，洋葱才会变成这样的……害得洋葱居然会被纳吉尼欺负……洋葱一定要报仇！】
虽然洋葱的话幼稚又任性，但是其中包含的信息让哈利深深地震惊了……他才知道原来一直以来它贪睡好吃又好笑的总是盘在他手腕上的小蛇居然是斯莱特林的蛇怪！他一直以为洋葱不过是什么品种比较珍惜的蛇类而已，就像纳吉尼一样，可是……哈利没想到，它居然是蛇怪！
不过这也怪不得哈利没认出来，他不论是当年那个二年级还是去年见到蛇怪时它的皮根本就不是洋葱这个颜色啊……蛇怪明明是深紫色的鳞片上有着翠绿色的规则而美丽的花纹，而洋葱……青白的鳞片上陪着淡紫色的不规则斑纹，光靠外表，谁都不会认为它们两是同一条蛇吧！
为什么蛇怪会突然由那么大一条变成洋葱这么细细一条小不点？恐怕洋葱自己也不知道……于是哈利决定过几天去问Voldemort。哦对了，哈利决定收回之前的想法，既然洋葱是蛇怪，他也就可以理解Voldemort将这一大战力派上场了。
就这么和洋葱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时，哈利的紧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不过流逝的时间也一样消逝得无影无踪，眼看着天边已经露出了一抹灿烂的金色，这时，整夜没睡的哈利突然觉得自己肚子饿了……
他决定下楼去厨房里找些东西吃，可是当他进入餐厅时，却发现莉莉和詹姆已经坐在了餐桌边，身上还穿着没有换下的睡衣。莉莉的手上拿着一张惨白的卡片，卡片书写用的是魔法界平日里难得一见的黑色墨水。……发生了什么事么？哈利有些好奇。詹姆和莉莉脸上的表情微微有些惋惜的样子，氛围略微有些凝重，不过看起来却并不像什么大事……
莉莉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门口的哈利，微有些错愕地问道：“哈利？你醒了？怎么不多睡一会？”
哈利淡淡地解释道：“……妈妈，我饿了……昨天晚上我几乎没吃什么东西。”
“啊……那你先去洗漱吧，我马上就准备早餐……”说完，她放下了手中的卡片，转身进了厨房。
哈利好奇地斜斜扫了一眼桌上的卡片——
讣告
阿莉安娜?邓布利多，一位隐世的学者，与1992年7月31日凌晨，逝世于高锥克山谷，享年122岁……
哈利突然觉得好奇怪，为什么，明明有戴眼镜，但是……为什么什么都看不清了……
作者有话说
第63章 第 6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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