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缘易养老院6 （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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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禄迅速找到了养老院地图，她记住路线后赶到了偏远的C楼。
她从无法自动开门的自动门旁的手拉侧门闪身进入。
“嗞————”
是自动门开启的声音，周禄顿感不妙，向旁边看去。
“在门口愣着干嘛，快进去！”
后面一个穿着白色护工服的青年男子使劲推开周禄，他骂骂咧咧地一闪而过，消失在了服务中心的人海中。周禄被挤得往旁边一斜，踉跄几下差点摔倒在地上，她用手扶着门框才堪堪站住。
周禄看向自己手，感觉有些不对劲。很快，她的视线再次回到了她的手上。
这次，她错愕地看向自己的手。
只见周禄手背上的皮变得皱巴巴的，老年斑也遍布手背，她的身体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和老人一样了。她颤颤巍巍地迈开步子，向里面走去。
这里老人不多，多的是较为年轻的服务人员。他们坐在塑料凳子上，围了一圈吃饭打牌。
周禄的听觉没有随之减弱，依旧保持了原来的水平。在这嘈杂的环境中，她听到不远处有一个年轻女生的声音：“你快去扶一下105号。”
很快，有个小伙子叼着烟慢悠悠地走了过来，“您好，您要回房间是吗。”
还没等被称为“105号”的周禄有反应，他搀扶着周禄就往里疾步快走着。为了跟上他，周禄脚步只能加快。
周禄一边晃晃悠悠地连走带跑，一边使劲抽回自己的胳膊。可她的动作一点用也没用，那男子生怕她逃跑了似的，像拽死刑犯一样死死地攥着周禄的手臂，周禄的小臂被扯得生疼。
不一定是她力量小，而是对于老太太来说年轻的男子的力气太大。她想。
她本就讨厌跟别人肢体接触，心理上的反感导致了她条件反射，胳膊再次立刻失去了知觉，还有种想吐的感觉。
周禄被拽着下了楼，来到只有半扇窗的半地下室。这扇窗的一半在地下，另一半在地上，窗外的景色是夹在水泥缝隙的几根杂草。
这层的楼道没有开灯，从那半扇窗照下来的微弱阳光在走廊上贴着的善待老人的宣传画上反着光，让正在被“善待”的周禄感到刺眼。
“进去吧您。”男子把她使劲拽进一间房间。
周禄脚步踉跄，被男子甩到房间的地板上。男子连眼神都没多给一个，见她进去了后“砰”地一下摔上了门。
周禄立刻从冷到痛心的地板上爬起，环顾四周熟悉环境。
半地下的结构让这间屋不是很透气，还有股霉味儿。
周禄嫌弃地“啧”了一声，她看向床铺。这里的三人间跟大学时的六人双层寝室没什么两样，只不过上层的床变成了储物空间，下面才是老人们睡觉的位置。
浴室中突然传来了声音。
“滴答。”
周禄小心地托着猎枪，上膛后朝着浴室缓缓走去。
“滴答。”
周禄心里数了‘三，二，一’后，用脚谨慎地踢开了浴室门。
她的食指轻轻贴在扳机上，举着枪用枪口挑开浴帘探向前，没人，又学着大片中的特种兵迅速转身查看门口。
确认安全后她这才放下一半戒心，她看向声音源头，原来是淋浴室的花洒在不停地在滴水。周禄探进浴室扭动开关，试图修好花洒。
她的动作没有任何意义，水珠依旧一滴又一滴地落下，像是谁哀悼的眼泪，滑落至地上。
“滴答。”
刚落下的水滴与其他水珠融在一起，形成一个小水潭。
“滴答，滴答……”
水声没有休止符，在周禄耳畔不断重复。它的余音回旋在不大的浴室中，显得它无处不在。
周禄的目光扫到依旧亮着的热水指示红灯，小小红光在她眼中炸开，瞬间占据了她的全部视野。
她眉头轻皱，把身后的猎枪拿到胸前握紧，凭着直觉离开浴室。
她紧绷着神经缓步走到门口，猫眼闪着光，她轻轻把右眼贴过去，仔细观察。
门外静悄悄的，只有走廊上养老院的宣传画反着光，给昏暗无光的走廊带来一丝高光。
忽然，高光灭掉了。
一个人影遮住了些许宣传报上的大字海报，通过反光进入了周禄的视野内。
周禄很快注意到他，那青年带着口罩看不清面貌，他的手上好像沾满了什么液体，好像拖拽着什么东西，那东西体积不小，还在地上留下了一串印记。
她不由得死死盯住他和他身后的东西。
这东西是个半人高的，被他硬生生拖拽成“L”字型的，还在抽动着的……
粘稠的液体从那东西上不时滴答至地上，留下一串血色的印记。
周禄的瞳孔放大，不敢确信她看到了什么，可她也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眼睁睁看着青年慢慢走到了猫眼中间的位置。
她渐渐看清，那男子身上的手术服也和口罩一样沾着大片猩红色。
只见男子残忍地拽着的是个满头白发被血染红的老爷爷！
老人病号服的衣领已经被男子拽破。他插着静脉导管的手不住的颤抖，身体使不上一点力气，虚弱地任凭男子粗暴地拖拽。他的两条腿瘦得如细杆，藏在一直浸在血里的裤子中。
就在周禄刚看清老人的一刻，青年男子的头如发条人偶般诡异地旋转了一整圈，对着塑料宣传牌子上的反光找到了周禄视线的方向。
他的脑袋机械地一格一格慢慢回正，直到那个角度可以直勾勾地与她对视。
一眨眼的功夫，男子抛下了身后的老人，发了癫似的突然撞到周禄门上！
“咚！吱嘎吱吱嘎——“
“嘎吱吱——”
房门被撞得不断嘎吱作响，明显无法承受住这么大力的撞击。
周禄咬紧牙关转过身抵着门，将猎枪上膛。
正撞着门的男子对着猫眼另一头的周禄道：“105号，你真的很不听话。”
房门不断地摇晃着，周禄在门内拼了死劲抵住。她能明显感觉到她现在的身体无法与男子的力量抗衡，她不敢松懈一点。
男子向后撤身，准备靠着身体的蓄力，疯狂地撞向脆弱的房门。
就在这间隙，周禄抓住机会瞬间回过身。她熟练地举起枪后，立即扣动扳机！
“嗖——嗖——嗖——嗖——”
门板瞬间被周禄打碎，露出门后男子错愕的神情。
他正愣愣地看着胸口还噗噗冒着血的大洞。
周禄甚至可以通过男子胸前碗口般大的洞看到他身后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的老人。失神的男子倒退两步后，直直地栽倒在地上。他最终摔倒老人旁边，他的血染红了那一处地板。
周禄刚想试试新得到的能力，准备操控着流体橡胶把尸体遮起来。
还没等她动手，她发现自己的身体恢复了原样，走廊也变回了破败的样子。那两具尸体早已化成了白骨。
周禄瞥到青年男子的头骨中间有个闪着红光的东西。
就在此时，熟悉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来。
“嗨周禄？我是宁彧。”
周禄从房间走出来，抬眼看到了正叫她的宁彧。趁着宁彧还没来，周禄立刻蹲下捡起男子的颅骨。
还没等她动手，那红色的小光点就自己跑进了周禄的手心，消失不见。
她听见宁彧在那头小声地说了句“那个刚出门的应该是周禄吧”，又冲她喊道：“周禄你先别走啊，我闪过去！”
“宁彧别——你倒是带上我啊。”周禄抬头瞧见走廊那头的王钱挥舞着双臂，无奈地向这里赶来。
周禄快速放下手里的人骨，回应道：“嗯，是我。”
她话音刚落，看到身旁出现了无数个闪烁着的白色小光点。
宁彧的身影随着白光点的聚集而出现在周禄面前：“还真是你，我就说我没看错。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啊。”周禄低头看向空无一物的右手，“你们刚才都去哪了？”
眨眼间，变故发生了。
周禄感觉脚下剧烈晃动起来，离她们不远的大吊扇瞬间砸了下来。
她脱口而出：“小心！”
话音刚落，周禄就感受到了脚下踏空的失重感。她立刻拉开门和宁彧快速钻进屋里。
她们刚进屋，走廊中瞬间裂开了深不见底的黑色巨口，将那男子和老人完全吞噬，消失在了深渊中。
“轰隆隆——”
整栋楼倒塌的声音紧接着跟来。
“王钱快来！”宁彧伸出手向外倾去，“抓我！”
她话还没说完，门口的裂缝极速向前延伸，重心不稳的她也跟着整栋楼一齐晃动，整个人朝着裂缝的位置跌去。周禄死死扣住门框，另一只手的手臂迅速挎住向下坠的宁彧。
“你自己还没——”
王钱正说着话，脚底又开始剧烈摇晃。他三步并作两步，猛得一跃跨过走廊中的裂缝，却在剧烈晃动中错过了宁彧的手。
眼见王钱要掉下去了，周禄瞬间出手，黄白色的橡胶枕头化为流体，从宁彧身前闪了过去，在眨眼间紧紧缠住王钱的手腕。
她喊道：“快上来！”
流体牵着王钱的手向上，助他扒住了周禄这屋的门把手。王钱用力把自己拽上去，终于把话说完：“呃——站稳呢。”
“轰隆隆——”
三人刚安生地站了会儿，地板再次晃动起来，这次他们站在哪里都无济于事。
“来。”周禄比他们熟悉地形，拉起宁彧衣服的一角冲向卫生间，迅速蹲在洗手池旁边。
她见王钱和宁彧还愣着，便起身按住两人的肩膀与他们一同蹲下抱头。
还未等到他们来得及准备和反应，大楼瞬间倒塌，三人被埋进废墟之中，陷入黑暗。
周围伸手不见五指，王钱用力喊道：“周禄？宁彧？你们在吗？”
“我就在你旁边，建议你先省点力气。”周禄边说边把脚伸出去小心地探向四周，确认他们能活动的范围。
忽然一束微弱的白光亮起，照亮了一小块儿地方。
宁彧蹲在周禄不远处，她的手心正在发光：“凑活一下吧。可见范围不远，但够用了。”
“你的脸上都是灰。”周禄指了指她的脸，说完借着宁彧的光探查了周围。
他们的上方是一整块砸到洗手池上的天花板，洗手池虽然也碎成了三块，却在三人头上立着，为他们创造出一个三角空间。
王钱也伸出手操控起金属来，银红色的光照亮了他的脸。
过了一会儿，他道：“不行，我的能力也无法挪动咱们上面这块水泥块。哎，不管用。”
“诶等会儿，我才想起来。”王钱用脏手抹了把脸，把自己弄得灰头土脸的，“周禄你在用能力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光啊。”
周禄正摸到脚边反着光的镜子碎片，手中的动作一顿。
王钱见她犹犹豫豫的，便说：“你们这种有多个能力的藏着掖着很正常，真的！新人嘛，藏着点好，别多露风头。我就那么一问啊，别多想。”
周禄缓缓地假装附和：“啊……”
她话还没说完，宁彧一拍大腿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哦我知道了，你是不是用经验点换了那个能力光屏蔽？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个。”
“啊？什么东西？”王钱一脸疑惑。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总部的交易商店中最近新推出的，也不算是什么秘密。”宁彧解释说，“就是能够屏蔽发动能力时的光。”
周禄想起刚才“崔文”意外的反应，道：“嗯，这样在实战过程中敌人不会立刻发现。”
周禄边说边俯身清了清身边的一些碎石块，宁彧帮她抵住上方天花板的碎灯泡：“对对对，所以有很多人去抢这个名额，其实也不算特别贵，稍微攒攒就行。”
宁彧顿了一下继续说，“名额少是因为这是通过一位不露面的热心玩家的能力来做到的。据说抢名额前还得通过审核。”
王钱把附近的金属熔了一点，搓成个铁棍，“那等我攒一下点数吧，这么新潮的玩意，我也得整一个。”
“嘿，我看不是你想要这功能，而是找个借口去总部那边偶遇你女神黑鸢吧。”宁彧调侃着，手上拿着铁棍抵住天花板，把可活动空间变大。
“说什么呢，黑鸢是咱老大，堂堂的玩家主脑好吧。我这叫慕强。”王强如法炮制，弄出了个铁棍流水线，“再说了，人家都结婚了。”
周禄听着八卦，在一旁试着操控了好几次橡胶流体，都失败了：“哎，附近没有我可操控的东西。”
“没事没事，我不也一样吗。”宁彧给她塞了两根长的铁棍，用来替换刚才的短棍，她安慰道：“再说了，你人在就行，帮我们加上能力提升buff。”
三人配合默契，为自己搭造出了一个小空间。
随着王钱能调动的金属越来越多，他听取周禄的建议抽出了一小部分向四处探查，却在这过程中意识到：“我们被埋得太深了，出去......机会渺茫。”
听到这话周禄突然想起被困的陈青云，尝试着按住耳机，“周禄汇报，C楼坍塌，请问有人吗？”
“陈老板她……”宁彧刚说到一半，三人耳机传来了陈青云的声音。
“咳咳咳——我在，我这里没有受太大的影响。”
王钱刚要开口叫她，却听见陈青云说：“等会儿，你们先别说话。”
“你们三个应该离我不远。”陈青云在那头沉吟片刻，“理论上来说，不超过十米......但我的十米指的是以我为半径的十米。”
或许这是陈青云可以听到他们心声的范围。周禄想。
陈青云停了一会儿后继续说：“呃——王钱想的对，确实有这个可能，而且可能性极大。”
周禄面色不改，和宁彧一起看向王钱一言难尽的脸。
王钱咂咂嘴说：“不乏有我们在她头顶十米的可能。”
周禄叹了口气后，转而问：“对了，齐姗宁有消息了吗？”
陈青云那边的信号不算好，“她已经跟别的队会合了。不过现在距离撤离时间不足两个半小时，情况不容乐观。”
“好吧，趁着我们还有力气，先向下走吧。”宁彧总结道，“反正我们也不太能往外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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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钱自告奋勇走在前面探路，左手拿着铁棍当拐杖到处敲击，收到陈青云的反馈后，右手操控着流动的铁水向她说的方向探去，顺道用银红色的光照明。
周禄走在两人中间，边走边搜集一些橡胶制品，把它们转化成流体。在较为崎岖的“路段”，她便操控着这些流体，搭桥建路，或者直接把同伴从裂缝的一头绑到另一头。
宁彧走在最后负责和陈青云沟通，不时调动能力弄出星星点点的灯光，照亮周围。
不仅长时间动用能力耗费体力，“走”在崎岖的“路”也费了大家不少心力。于是三人商量好每过一段时间就休息一会儿，顺便闲聊两句。
“周禄。”王钱靠在石头上喊她，“要我说你实习考核肯定稳过。”
“嗯。”周禄正擦着汗休息，下意识应了一声，又突然反应过来，“嗯？”
她赶紧继续道：“哎，我都忘了这事儿了。”
王钱大笑两声：“就下周啊，你别忘了。周一考笔试，周五面试。”
宁彧在一旁补充：“笔试不难，就是一些基础的选择题。也就问问你诡异的特性，怎么清理诡异，遇到某种情况的最佳解决办法。”
“而面试题就是在模拟舱里进行。”王钱的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题目是一个回收任务的案例，你需要独自安排规划、妥善处理突发状况。”
王钱冲她挑了下眉：“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通过的，简简单单。”
“借你吉言吧。”周禄把他们说的都暗暗记下。
“走，我们继续往下探吧。”宁彧的手中再次亮起光。
宁彧弯下腰向王钱旁边的一块破砖爬去，手上的亮光忽大忽小闪烁着：“等会儿！”
周禄感受到了她的不安：“怎么了？”
宁彧颤抖的手摸上那块砖。
“等等等等，我们之前留下的记号为什么会在这里？”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缘易养老院6 （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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