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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发疯! ...

  •   闻谕宁闻言,顿了顿,没琢磨出来祁今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害我?害我什么?”

      祁今声音夹杂明显的颤抖,“是因为我,你才会被骂的。”

      “干你什么事儿啊。”
      闻谕宁索性倚住门框,摆出一副要好生和他说道说道的姿态。
      “你别告诉我,是你买的水军来黑我?你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聊,也没这个必要。”

      这么大规模、目的性强烈的攻击与谩骂,绝对不仅仅是表面上各家粉丝对他闻谕宁一人不满这么简单。

      这场闹剧中,最终受益的,就是祁今。
      可是他信,祁今不是这样的人。

      否则他这辈子看人的眼光就算是彻彻底底地完蛋了。

      “因为和我炒CP,所以他们才会攻击你。可是我的本意,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特权、霸凌、性/骚/扰,都是胡说八道。

      他只是想在闻谕宁旁边待着,做点什么,甚至献殷勤罢了。
      只要闻谕宁身边是他、有他,而不是别人,祁今才能踏实一些。

      可是,这一切,为什么会造成这样的恶意解读?

      以前也是这样。

      只要和他绑上关系,学校的老师就固执地认定他会被带坏,闻谕宁是包藏祸心、不安好心的坏学生。

      这一顶顶盖帽,都是因为和他祁今扯上关系,才会招惹泼身脏水。

      是他的错。

      祁今情绪十分低落,满身颓丧气,眼尾耷拉着,像被抛弃的犬科动物,委屈又可怜。
      他试探着,轻轻拽住闻谕宁的衣袖,嗓音嘶哑,“是我的错,我不该只考虑自己,丝毫不考虑你的处境。”

      他只是满心满眼地想着,闻谕宁的每一个镜头他都要占据一席之地,将他们绑定到一块。借此,对外隐晦暗示:这是他绝对不会相让的领域。

      “我已经发表了声明,你不用担心,他们口中的每一条欲加之罪,我都一条条解释清楚了。”
      “他们如果再继续,我就退圈。我一定要证明,我,祁今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祁今口中的“他们”这两个字眼,咬的格外的重。

      闻谕宁怔怔地看着他,眼底暗火熊熊燃烧,“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怪过你,谁让你招呼不打一声就自己去解释的?”

      “因为那每一条,都只是我的私心!”

      理智,渐渐被心底名为贪婪的无底洞一点点蚕食。祁今情绪有些激动,他不满足于拽住袖角,反而紧紧攥住闻谕宁的腕骨。

      “是我想和你绑在一起!是我想靠近你,如饥似渴的人也是我!我不想别人占据你,一分一秒都不可以!”

      “你!”闻谕宁怒火中烧,却被他突如其来类似宣誓一样的告白搞懵,呆滞须臾,“你、你什么意思?”

      “从始至终…我一直都喜欢你。”

      闻谕宁闻言,突然笑了。
      “你?喜欢我?”

      祁今的手被重重甩开,掌心清空的空虚感叫他愈发惴惴不安。
      闻谕宁嘶吼着:“我说过了!你不要,也不许再说这样的屁话!”

      祁今仓皇失措地将他抱住,用尽了全身力气不叫他逃脱,“我不喜欢别人,不喜欢徐斯喻!我喜欢你!闻谕宁,从很久以前,甚至在二中见到你的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你了。”

      眼泪混合着酸涩滚落,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什么,这块独木桥他已经独自徘徊了太久,已经不想再等了。
      要么苦尽甘来,圆满抵岸。要么粉身碎骨,痛快摔死!

      祁今深深呼吸着,压抑着心底几欲爆发的疯狂劣念,“很早之前,我就开始布局。”

      “你出道的三公夜,成为助演嘉宾,公司不同意,是我自己执意去的。”

      “从那时起,与你重逢的那刻起,我就失控了。控制不住自己去靠近你,控制不住想知道你的一切,控制不住想和你到死都绑定一起。”

      “你以为这些年,一对毫无交集的CP热度是怎么来的?”

      祁今苦笑着,几近绝望地泪流满面。

      “是我,我就是你口中的狗皮膏药,像一个偷窥狂、一个疯子一样,一件一件地扒你的私服、同款、卡点,甚至你的歌单,营业视频的背景音乐……我已经不知道我到底做了多少恶心又疯狂的事,我数不清了。”

      更不用说,闻谕宁被邀请参加这档恋综,而祁今公司主动递出橄榄枝,邀请双方合作炒CP。
      桩桩件件,幕后推手都是祁今。

      “可我就是放不下你!我能怎么办呢?谕宁,哥哥,你和我说,我能怎么办阿!你救救我,太痛苦了,真的太痛苦了……”

      祁今的声音震得闻谕宁肩窝一阵阵泛着麻意。
      衣服毫无意外地已经被泪水洇湿,祁今就这么抱着他,像攀着最后的救命浮木,双眼埋在他颈间,嘶泣声夹杂着浓烈的绝望与疯狂。

      这每一句,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锋利无比的尖刀,一刀一刀割在闻谕宁的心脏。
      疼得快要窒息。

      闻谕宁想去抱一抱祁今,想去安慰他,说这一切都不是他的错。
      特别想。

      只是,装满了的容器,再也无法腾出一丝一毫的空间去承载其他。

      他无法忘记祁今当初做了什么。就算他想忘,可是腺体上的疤痕依旧在提醒他——
      曾经,闻谕宁奉出所有,捧给人的真心,被踩在脚下践踏、凌辱。

      他忘不掉!

      闻谕宁话音微微一噎,指腹轻轻摩挲着祁今的琵琶骨,眷恋,又像是吻别。

      那里有一道疤,因为他而留的疤。
      或许,他们也算是,相互抵消了,在很早的时候。

      只是他们都需要一个理由,仍旧能将彼此正大光明地摊开在脑海中去回忆、念想的理由——那就是亏欠与辜负。

      “阿昭,过去的是是非非,纠缠起来太累了。我们各退一步,放下过去往前走,好不好?”

      怀里的人脊背狠狠一僵。

      “不好。”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

      沉重的呼吸声已经碎裂成断断续续的痛哭,祁今几乎要将指尖嵌入闻谕宁的肌肤,仿佛这样,他们就能骨肉相融,生死同体,永不分离。

      “我不要!哥…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不能…不能没有你……”

      眼圈已经难以自抑地洇湿一圈绯色,眼泪是酸涩且灼热的,从脸上滚落时,火辣辣的疼痛。
      闻谕宁知道,他不可以任由祁今这样下去。

      他对祁今一点办法也没有,总是这样。
      更何况是脆弱不堪、声泪俱下的祁今。

      将祁今一点点从怀抱中剥离出去,仿佛是将一对连体婴活生生分剥,他们彼此之间都生出难以言状的,阴霾笼罩的悲伤。

      他们从此,都将是残缺的,空虚的。

      *
      闻谕宁简单处理了下,只是眼睛的红肿还是盖不住,一看就知道有哭过。

      叹了口气,愤怒地将遮掩眼圈的粉饼拍在桌子上。

      他气势汹汹地去找导演时,看起来十分恐怖,活生生像来寻仇打架的。
      开口却是:“对不起,是我连累了大家。”

      导演拍拍他的肩膀,柔声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大家其实也都心知肚明,是背后有人捣鬼。”

      “我…想退出接下来的录制了。”

      导演音调都抬高了几分,有些扭曲:“退出?不行不行,谕宁,你可不能退出啊!”

      在所有的嘉宾里,干活最勤快利落且专业的就是闻谕宁了。
      没架子、好相处,更何况还勤劳能干,精通农活。
      说实话,这是他做综艺以来遇到的最合拍的一位嘉宾。

      闻谕宁有些意外,但仍坚持劝说他,“我退出这件事的热度就可以盖过现在的热度了,到时候对大家都好。”

      “那你呢?你退出岂不是坐实了这些污名?”
      导演叹了口气,捏捏他的肩膀,“我们邀请了一位嘉宾参加下期节目。下一期会改成直播的形式,到时候你什么为人,大家一眼便知。”

      这些天,圈内没有几个人敢为闻谕宁发声。
      没有公司愿意冒这个风险,也就只有贺晚容和温笠一起写了篇节目录制的回忆小作文声援他,明确表明立场。

      其他嘉宾和闻谕宁交情不深,顾旬、时燃、明周也有出来说话,但只是表示闻谕宁不是那样的人,又下场引导自家不明真相的粉丝不要跟风去攻击闻谕宁。

      其实,祁今下场给个态度最好。

      但是…祁今的公司那边已经明确回复,接下来不会再与闻谕宁继续合作炒CP热度…似乎是要过河拆桥的意思。

      这两日,导演对祁今的观感倒是慢慢恶化了。

      闻谕宁干扯了扯唇角,垂头丧气道:“嘉宾?什么嘉宾能救不了这燃眉之急?您不必安慰我,为大局着想,我退出也是心甘情愿的。”

      “不行!”

      导演焦急万分,刚想继续劝他,声音却被陡然打断。

      “闻谕宁。”

      闻谕宁愣了愣,回过头去,看到了面含笑意的江沼。
      “你来干什么?”

      “我来找你。”

      唇角勾勒出浅浅的弧度,江沼眸色炙热,他握住闻谕宁的手腕,话声里有一丝忐忑,“你愿不愿意,和我官宣?”

      *
      接到电话的时候,宿匀正在夜场里左拥右抱,眸色有些迷离。
      外面都闹得要翻了天,却好似与他无关似的。

      “喂。”

      “帮我个忙。”
      电话那头的声音沙哑低沉,夹杂着沉重压抑的呼吸声。

      “你需要我帮忙?陆导演这一出手好大的手笔,祁影帝,你这个亲儿子都不敢和他碰一碰,我可不敢与他抗衡。”

      “不需要其他的,只需要你的社交账号。我的账号在经纪人手里,她捏着不给我。小号流量不够。”

      顾旬眸子一眯,骂了句:“草,你是不是疯了?你真要和你爹碰碰?你不怕事业因此毁于一旦?”

      “你就只说,帮还是不帮。”

      顾旬沉默须臾,突然笑了,“闻谕宁说得真对。我这样的二流货色,是真的根本不懂什么叫喜欢。”
      “你收敛着点,别玩得太疯,闹得没法收场,大家玉石俱焚可不好。”

      那边,祁今淡淡“嗯”了一声。

      收敛?
      在他的字典里,就没有这个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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