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无妻徒刑 ...
-
一语出，语惊四座。
全场只有祁今和宿匀的反应出奇。前者只是拖着下巴，一双眼睛布灵布灵地静静凝视着闻谕宁。
后者则一脸“众人皆醉我独醒”的优越感，翘着二郎腿，就差把“早就知道”这四个大字明晃晃刻在面上。
“你…你是Beta？”对面的顾旬十分震惊，“那那次你和祁……唔！”
时燃一把冲上来捂住他的嘴巴，把人硬生生拖了下去，“导演，快请下一组嘉宾上场吧！”
闻谕宁不自然地连连咳嗽，他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此刻众人的惊讶却让他有些尴尬。
眼底下递来一杯水，是眼神关切的祁今：“感冒？”
闻谕宁摇摇头，以十分巧妙的角度避开与他的肢体接触完成水杯的交接，“谢谢。”
祁今眸光微黯。
温笠走上去，贺晚容与闻谕宁擦肩而过时，投以微妙的笑容，微微俯下身子：“威猛。”
闻谕宁觉得莫名其妙。
什么意思？
他身旁这会儿明周凑了上来，眼眸眯起，十分狡黠，“闻老师，悄悄地和我说实话，你真的是Beta？”
“这有什么必要说谎。”闻谕宁不解。
“可是那天祁老师状况那么严重，你进去就好了耶，怎么做到的？”明周托着腮，眼底闪着熠熠的光。
“说真的哦，如果你真有这个技术，就应该去造福全世界的Omega，别靠卖粥养活自己了，去开个培训班吧。”
闻谕宁狠狠呛了口水，弓着腰剧烈咳嗽，勉强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自然明白那“技术”两个字是指的哪方面的技术——可是自己当初……压根没机会施展，就落荒而逃了。
“你倒是真敢建议。”闻谕宁睨了他一眼。
明周低低笑起来，“嘻嘻。说真的，Beta当伴侣可比大部分Alpha好多了，至少Beta体贴入微、善解人意，不像某些Alpha，就是群超雄。只要Beta伴侣能解决发/情/期，谁愿意没事找事伺候Alpha啊？”
在场的Alpha都被骂得脸色一变。
“你点谁呢？”宿匀脸色铁青，压着声音里的怒气。
明周哎呀一声：“你看看，又急，又急。”
“宿少爷当Alpha应该当得不错，不能是超雄吧？晚容姐姐和斯喻哥就是很温柔的，多学学。”
咔嚓。
宿匀手里的玻璃杯直接被捏碎了。
眼见气氛要炸，闻谕宁连忙一把把明周揽过去，“快点快点，这一轮怎么还不开始，都等着呢！”
导演适时地宣布这一组的开始。
温笠抱着胳膊，翘着二郎腿，满脸不耐烦，心率更是低的不能再低，仿佛被低气压笼罩局部。
对面的贺晚容低着头，不知道在做什么。
“3、2、1，开始！”
话音刚落，贺晚容噌得站起身，动作之剧烈甚至碰倒了身下的椅子。
她把两人之间的小圆桌一脚踢开，左掌扣住温笠的脖颈，右手捧住她的脸，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吻了上去。
两人衣领上的麦克风相撞，发出低哑的嘶鸣声。
亲吻浅尝辄止，温笠微微瞪圆眼睛，罪魁祸首却在她耳边轻声道：“真的不能再原谅我一次吗，我真的知道错了。”
尽管是贴耳密语，可是却透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温笠的脸腾得红了。
这才是真威猛啊。
闻谕宁啧啧赞叹。
众人第二次被惊呆了。
这游戏还能这么玩？原来还可以这么玩？原来可以玩得尺度这么大？
她俩到底是玩？还是就这么水灵灵的…官宣了？
“呃、晚容的心率比温笠早两秒突破120！”导演紧急圆场，“那么，请晚容透露一下自己的信息素哦！”
贺晚容心跳砰砰的，其实她在起身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手心冒汗、心跳加快。
但还是这么做了。
她把夹在自己衣领上的麦克风拿下来，凑到温笠唇边，“山茶花小姐，请你说。”
温笠抿抿唇，可是浑身的燥热依旧继续熊熊燃烧，她明白贺晚容为什么要这么做。
“晚香玉。”温笠轻声说。
全场再一次沸腾。
这会儿大家心底都明镜似的，互爆信息素这种事已经说明，这压根不可能是什么游戏技巧了，这就是大写的！官！宣！
两人在众人祝福的目光和欢呼声中下台。
温笠拽了拽贺晚容的小指，“你干嘛突然这样？现在搞得…像什么一样。”
“官宣吧。”贺晚容说。
＊
经此一役，导演十分欣慰自己这是凑成了一桩好姻缘。
热度和名声双丰收！
大家的注意最后投向宿匀，却见宿匀灌了一杯闷酒，愤然离席。
这边，明周粲然一笑，丝毫不见怒火，“导演，这part跳过吧。”
导演尴尬地应了下来。
宿匀他们是不敢得罪的，毕竟这档恋综背后的出资方就有宿匀家的传媒公司。
突发风波很快以其他话题揭过，大家开始围绕着今晚大胆官宣的贺晚容和温笠打趣。
晚上回到住处，闻谕宁蹲在庭院的墙角跟刚抽完两根烟，醉意有几分上头，走路都有些打晃。
祁今不知从哪冒了出来，忙不迭上来扶他，却被一把推开。
闻谕宁皱着眉，抬起眼时，下三白凌厉又锋利，“你怎么这么烦人，别碰我。”
祁今被这句话刺得双目一缩，他怔怔地问：“为什么又突然对我这么坏？我又做错了什么吗？”
“你没做错！你什么都没错！是我错了！”现在已经脱离摄像头的注目，闻谕宁此时终于可以肆意发泄心底的不满与愤怒。
“我就不该进什么娱乐圈！更不该回国！我就不该遇见你！”
祁今默默须臾，陡然上前，紧紧抓住他的胳膊，双眼猩红：“闻谕宁，你说清楚，我到底又是哪里该死，你说清楚，我求你。”
屡次想甩开他的手，却始终是徒劳。酒精刺激着他的情绪，濒临爆发的边缘，可是闻谕宁还是闭着眼努力平复心绪。
“我们只是，简单的合作关系，仅此而已。”声音艰涩，闻谕宁缓缓道，“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保持点距离吧。录完这档综艺，我们以后井水不犯河…唔！”
闻谕宁的呼吸再次被封住。
未散的薄荷、香烟和酒气弥散于唇齿间，蒸得醉意更深。
滚烫的液体蓦然坠落于眼尾，闻谕宁迷蒙地睁开双眼，蓄满晶莹泪水的眼赫然在目，怒火再次卷土重来。
祁今还委屈上了？他还没觉得委屈呢！
血腥气伴随着刺痛传来，祁今眼底痛苦渐浓，却死守着不肯让步。
呼吸交缠，这场博弈直至双方几近窒息着两败俱伤，终究是闻谕宁败下阵来。
祁今再次被狠狠推开。
背脊重重砸在墙面上，下唇缓缓渗出鲜红的血珠，祁今勉强又惨淡地扯了扯唇角，“我就这么罪无可恕吗？”
明明昨天他还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今天就开始这么反感、抵触他？祁今想不明白。
闻谕宁揩去嘴唇上的血珠，那是祁今的血。
他眸光冰冷，“不要再试图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什么也给不了你。”
转身离开的背影决绝又干脆，像是就此将祁今打上“无期徒刑”的烙印，永世不得翻身。
死也死不成。只能在原地画地为牢，注视着他离开，无声的歇斯底里。
＊
门把手转动的声音格外清晰，闻谕宁下意识地想掐灭香烟，却又在即将触碰到烟身时收回了手。
他不要再顾忌无关人等的感受了。
却是宿匀。
“你会抽烟？”宿匀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几步走来阳台，“给我一根。”
闻谕宁抽了一根给他，“把门关上。”
指的是客厅与阳台间的推拉门。
深秋的风难免寒冷，更何况是深夜。
额头的碎发随风摇曳，时不时刺痛眼睛，刺得眼眶酸涩。
“你果然是个Beta。”宿匀长长吁出口白色的烟雾，薄荷的香气充盈大脑，轻飘飘的，“否则，你一定会在我接近你的时候，语气怪异地问我，你怎么换了一种信息素？”
闻谕宁心底咯噔一声，斜眼睨他，“你去寻欢作乐了？”
宿匀：“你怎么闻出来的？”
“我是闻不到信息素。但我闻得出来你一身的酒气、烟味和甜腻香水混杂出来的味道。”手指点了点烟，抖落的烟灰落在掌心，微微灼烫，“你就当我多嘴，多管闲事了。”
“知道为什么我说觉得我们俩很像吗？”顾旬哑声道，“你是Beta，而我从来不会找Beta。”
“我也曾经做过Beta。”
闻谕宁讶异地看着他：“你和我说干什么？”
“喂，你怎么都不好奇我是怎么从Beta变成Alpha的？”宿匀被他出人意料的反应逗笑了。
“我可比你知道的多。”闻谕宁笑笑，“无非是移植人工腺体，打激素，以及，你的鼻子还可以闻到味道吗？”
顾旬摇摇头，“只能闻到信息素了。”
“怪不得你第一天那么夸我做的菜多么多么好吃。”
“夸你是真的，舌头尝的出来。”宿匀推了推他的肩膀，“你为什么会从Alpha变成Beta？应该不会有人主动想这样做吧。”
“无所谓，我怎么样都是我。”闻谕宁目光闪了闪，“不做超雄Alpha，好多了。”
宿匀知道他是在损自己，又推他胳膊，“你和贺晚容很熟吗？她真的只接受Alpha么？”
闻谕宁嗅到了瓜的味道，“说实话，在我认识她的时候，她身边就只有一个温笠，没出现过别人。温笠是Omega，这不是众所周知的吗？”
“哈哈哈。”宿匀突然开始笑，笑了半天，眼泪都笑出来了，“她骗我骗得真惨，她说只有Alpha配得上她。”
“你真傻。”闻谕宁说，“面对这样的事，你想的不是换个目标，而是换个自己。”
“而且，你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她。你只是受不了自己被拒绝，不是吗。”
“你说得对。”宿匀渐渐平静下来，他倒也不恼，反而予以赞同，“你太坦荡了，我都不忍心对你使手段。”
烟将要殆尽，闻谕宁伸了伸懒腰，语气平静，“你好自为之吧。”
“我说真的。祁今应该是Alpha。”
闻谕宁脚步顿住。
“他应该是Alpha。那天他出事，我和贺晚容闻到他的信息素的反应，即使AO信息素再不匹配，也不可能寸步难行。”
“而且，他并不是看到我筑巢才打我，而是打开门闻到我的信息素就开始发狂。”
“有点可惜。他好像…也是一个超雄Alpha哦。”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无妻徒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