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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直球 ...

  •   说是这么说,只是至于谁更像礼物这个问题,就很微妙了。

      布料扯裂的声音十分清晰,闻谕宁脸上闪过一瞬间懵怔的不知所措,落在祁今眼里竟然有几分……可爱。

      “你这是……性/骚/扰!”
      闻谕宁咬牙切齿,窘迫和羞恼叫他觉得自己狼狈得不像话。

      “哦。”祁今微声一应,俯身再次于他唇上轻啄,目光始终紧紧桎梏着他。
      微微歪头,笑道:“那你把我抓起来呀。”

      闻谕宁的脸更红了。
      浑身血液仿佛在沸腾翻涌,直冲天灵,烧得他脑袋一团浆糊——太诡异了,祁今今天是中邪了吗?
      他觉得自己也中邪了——中邪的祁今一举一动落在中邪的闻谕宁眼里,莫名其妙的有中邪的该死魅力。

      他笑什么?他为什么要盯着自己笑?他怎么越看越顺眼?
      该死的酒。

      闻谕宁抓着他衣领的手指都在颤抖,呼吸间尽是飘忽虚浮的心虚,“祁今,你现在、立刻、马上离我远点,我求你。”
      他真的更像提起裤子不认人的渣男了……

      “要多远?”饱含侵略性的目光从猎物的右眼巡到左眼,最后落在嘴唇,“零距离够远吗?”

      眼看着他又要压下来,闻谕宁反手挡住了他的唇,在感受到指腹被一点温热濡湿后,脑袋“轰”得一声。

      砰——
      闻谕宁再次落荒而逃。祁今对于自己被再次推开的结局毫不意外,些许弯曲的背脊抵住身后的墙面,顺着冰冷的瓷砖缓缓滑坐到地上。

      他低低地呼出一口气,掌根胡乱地揉搓眉心,压抑着心底反复勾起的瘾念与焦躁。
      目光一瞥,瞧见肩膀处撕裂得愈发彻底的裂口,祁今突然笑了。

      当年偏执己见、脆弱敏感的自己,亲手推开、中伤爱人的懦弱的自己,劣迹斑斑、罪行累累的自己——惩罚他吧,闻谕宁。
      一次次拒之千里,一次次怀疑、猜忌他,一次次打个巴掌再给颗甜枣……要像曾经的自己这样,惩罚他吧。
      祁今默念。

      *
      闻谕宁仓皇回到晚宴会场,还没稳神,就被葛青从后面猛拍肩膀。
      “老板!你的头发、嘴……你妆怎么花了?!”
      他这才发觉到来自许多处的眼神,探究、讶异、好奇、震惊。

      “刚才洗了把脸…没事的没事的…这会儿反正是随舞,灯光暗、嘉宾也多,应该不会被人注意到的。”闻谕宁安慰她,也是自我安慰。

      然而这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他只是稍微一抬头,就看到七七八八的摄像头似乎在对准他拍摄。
      闻谕宁登时后脊冒冷汗。他欲盖弥彰地摸了摸凌乱的头发,又故作无事地揩几下唇角。

      “你去哪了?”闻谕安不知何时突然出现。江沼在他身边,缤纷的镭灯照得他神色晦暗不明,他也不说话,就只死死盯着闻谕宁的嘴唇。
      “洗手间,喝得有点多,洗了把脸。”闻谕宁撒谎从不打草稿,张口就来。更何况,他只不过对于现实情况断章取义了一下,隐去洗脸后面发生的内容。
      “你们跳舞啊,怎么不跳?”

      他举起手晃动了几下身体,笑意之中是被看穿的尴尬闪躲。

      闻谕安嫌弃地上下扫视他,“你在跳disco吗?当演员把男团和高考的基本功都吃肚子去了?”
      闻谕宁踢了他脚踝一脚,“比你左脚绊右脚、小脑发育不全的好。”

      “乔女士呢?”他依旧随着音乐轻声哼着晃动,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却在锁定到目标任务时浑身一僵。

      乔沅正在与人跳华尔兹,笑容灿烂,只是对面的人在虚掌着他妈的手,大大方方展示着外套被撕裂的惨烈伤口。

      闻谕宁:?

      闻谕安和江沼顺着他又惊又恼的复杂神态循去,反应不亚于他翻天覆地、惊涛骇浪的内心活动。

      “祁今什么时候到干妈身边了?”江沼紧紧皱眉。
      “那不是祁今吗?他在和乔女士说什么?”闻谕安震惊地瞪大眼,却又很快以十分微妙的笑容看向他哥,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这是…历史性的相遇啊。”

      闻谕宁撇开眼,轻咳,“关我什么事。”

      “没说关你事。”闻谕安抱着胳膊啧啧两声,继续隐晦地说,“说不定是干江沼的事。”
      江沼冷冷瞥他:“你有病?”

      闻谕宁重重点头:“病得不轻。”

      闻谕安“嘁”得十分不屑,昂了昂头,一副洞若观火了然于胸、“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姿态。

      “很满意你,但我也同样满意江沼。”乔沅淡笑着说,“你这个人,看起来很不好拿捏。要么是个情种,要么,就是个孬种。”

      祁今谦逊地点头,“还是您眼光老辣。但我不服,人在年少轻狂的时候犯了错,难道就一定要被判死刑吗?”

      “直觉告诉我,一个人的赎罪之旅,往往会十分痛苦且漫长。”乔沅的神情依旧淡然,只是眸光之中夹杂着锐利冷锋,好似将祁今整个人剖开来,一览无遗、避无可避。
      “我知道你想从我这里获得挖掘谕宁的捷径,比如…他和江沼。但很遗憾,我不会告诉你。种的因、结的果,都要你自己去发掘。”

      祁今终于鼓起勇气抬头迎接她的目光,“谢谢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闻谕安倒是真的猜对了。

      *
      与江沼的会面突兀,但又仿若命中注定。

      烟灰灼痛了手指嫩薄的皮肤,余光瞥见来人时祁今捻灭烟头,簇簇点点的火星如烟火在指尖绽放。
      “又见面了。”他垂眸吹了吹散落的烟灰,“你的手段真够卑劣的。”

      江沼神色一冷,“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当年你对我做的事,你自己心知肚明。”祁今抬起眼,凝视他,“作为一个Omega,你不会嗅不到一个Alpha的易感期,而你却又要以那么诱导性的作为来误导我。”
      “江沼,你居心何在?”

      “你可别装什么受害者了。装可怜那一套只有闻谕宁才吃,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啊。”
      江沼似笑非笑,“我没有撒谎。如果你想验证,我不介意再给你证明一下我和他的关系。更何况,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因为你的多疑和猜忌吗?如今的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祁今昭,你不知道你究竟对闻谕宁造成了什么伤害——你彻底输了。”

      祁今手指骤然蜷紧,指间还温热的香烟被捏成扭曲一片的废墟。
      他再也没能说出一句话,只是眼睁睁地看着江沼揭起一角的屏蔽贴,然后他便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木质冷香,那是闻谕宁的信息素。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沼离开,无力反驳。

      *
      当晚,闻谕宁在赶往机场航班的路上,刷到了今天晚宴的热搜。

      有人PO出他和祁今戒指、耳钉的对比图,斩钉截铁地确认两人是戴的同款,且祁今的耳钉疑似是刻有“闻谕宁”三字的纪念款。
      闻谕宁皱着眉截图发给了祁今,并附文询问:【这也是炒CP的一环吗?】

      祁今:【……】

      【所以是不是你那边发的通稿?买的热搜?】

      祁今承认地大大方方:【是。】
      这他是真的没有说谎。他不仅买了高位热搜将他俩的CP死死绑定在一块,嘿,他还花钱把闻谕宁和江沼的CP通稿狠狠地压了下去。
      就不乐意看到闻谕宁的名字和闲杂人等放在一块,膈应。

      这边的闻谕宁哪里知道他这些花花肠,他只有种“一切都是交易”,而自己是纯纯卖/色/卖/身的卑微舔狗。
      【这样挺没劲的。】

      祁今当然不这么觉得,他发了个小狗“噜噜脸”的表情:【我乐意。】

      闻谕宁被气笑了,按了半天键盘删删减减没凑出一句话来。
      很快,郁闷的他又刷到了一篇帖子。

      【瓜!LG们我发现祁今天穿的外套和闻之前的一件私服一!模!一!样!】
      有人po出一张体型对比图:【有图有真相!两人身高虽然差不多,但是闻宝的骨架明显比啊祁要小…完了…我突然感觉我站反了…】
      【补药啊!闻宝补药做受啊!球球阿祁别练他那双开门了,泥补药试图反攻啊啊啊!】
      【我丢!越扒越有!刚才前线的一位姐妹发了晚宴的现场照,虽然很模糊但是可以看到——啊祁的外套裂了!它裂了!它就这么水灵灵地裂爆了!】
      【我死了…我就说闻宝怎么下班的时候发型乱的像鸡窝,妆也花了,特别是嘴还肿了…啊祁你是不是对我闻宝做了什么…你说话啊!】
      【不是…LG泥们就这么接受站反了?我要晕倒了啊啊啊】
      【反正就他们两个人,怎么了?当然我是不会告诉你我原本就占啊祁攻的嘻嘻嘻卡哇1也是1!】

      闻谕宁切到小号,又费劲搜索到原帖,在评论区激情开麦:【都是生意,散了散了!还有,闻谕宁是1!!!】

      他咬牙切齿地打出这几个字,却又亲眼目睹自己的发言被一层层淹没在接踵而至的跟帖之中。

      闻谕宁气得脑袋有点嗡嗡响,郁气郁结,他觉得自己再也不想看到祁今那张脸了。

      祁今却像偏要找他不痛快似的,弹出了一条视频通话邀请。

      或许他有什么急事?

      “哥哥。”
      入目的是一片白皙的皮肤,透着淡淡的红,通过凸起的两块骨头,以及散开的衬衫领末,可以判断出这是袒露的胸口。

      幸好旁边的葛青在补觉。闻谕宁慌不择路地戴上耳机,“你乱喊什么?”

      “哥。”他像是收敛,可是语气依旧黏糊糊的,“我好高兴。”

      闻谕宁察觉出他不对劲,问:“你喝酒了?”

      祁今将手机抬起一些。
      滚动的喉结上有酒液滴落,是顺着下颚流下的,他握着酒杯,微昂起头躺在床上,往嘴里大口大口送酒。

      红润的唇在淡金色的酒液和昏暗的灯光下愈发惹人瞩目,闻谕宁费劲瞥开视线,“你醉了。”

      “你在回家的路上,对不对?我们的家。”祁今低低笑了两声,又重复一遍,“我们的家。”
      “你在那里等我,我明早就到了。”

      “酒蒙子,不能喝还喝这么多。”闻谕宁只把他的话当醉酒的胡言乱语,“好了,你没别的事我就挂了,你赶紧醒醒酒,洗洗睡吧。”

      “哥哥。”祁今叫住他,“你和江沼,没有在一起过,是不是?”

      “你没事儿吧?你天天把江沼放嘴边,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啊?”闻谕宁没好气地故意呛他。

      “是不是?没在一起过,是不是?”祁今固执地重复了一遍。

      闻谕宁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是是是,没有,你可以放心追他了,满意了?”

      “你明明知道我想追的是谁。”祁今语气突然郑重起来,他露出一双清明冷静的双眼,带着狡黠笑意的,像诡计得逞的餍足狐狸。
      “哥,你还是这样,嘴上不饶人。”

      祁今举起酒杯,与镜头碰了碰,算作隔空与他碰杯,“我想追你。”
      仰头一饮而尽,视线却依旧停留在屏幕上,直勾勾盯着他。

      闻谕宁顿悟自己是被蒙骗了,祁今压根没醉,他在装!
      “神经!”
      他一怒之下“啪”地挂断了视频通话,只是心口扑通扑通的心跳却要按着平息好一会才冷静下来,指尖还在抖,泛着僵麻。

      自己好像,真的中邪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直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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