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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庙宇壁画 ...


  •   定了定睛,又抬头瞥了一眼巨型神像,沧海肯定道:“这些人跪拜的应该就是这神像了,可神像虽说是神像,本质上却是一块大石头,他们拜来拜去的,真会有什么帮助吗?”

      听闻此话,云峤指了指中间那面墙,“过去看看吧,或许那面墙上画的内容能解释原因。”

      顺着手指粗略一看,也许因为年代久远,相隔这么远都能看出它破损严重,甚至有一处都有烧焦的痕迹,透着黑漆漆的底色。

      虽然这面墙最破,但颜色却是最鲜艳的,大概是因为处在神像后头,以前常年照不到太阳的缘故。

      云峤从怀中取出火折子,往前举了举,不知为何火光有些不稳定,左右摇摆多时才稳住阵脚。

      本以为墙上依旧画着过去人们的生活场景,却不想竟写满了文字。

      还好阿娘让他去学堂上了学。

      一旁的沧海只瞟了一眼便犯了难,自觉地耸耸肩退到后面。

      俗话说得好,术业有专攻嘛,这种识文辩字的事情可不是他一条小鱼能做好的,还是留给云峤吧。

      他这边百无聊赖地东张西望,云峤却看得极认真。半晌,忍不住问道:“墙上都讲了什么?”

      “与学堂中老先生讲的差不多,说:十洲大陆上生活着五族人,对应着五种不同的属性,每个族也有优势和弱点,以此形成互相制衡的共生状态。”

      “比如呢?”

      “比如我们人族吧,属性是土,能够滋养属木的…… 神族。”怪不得神像手中捧着一堆土,原来寓意着神族手捧人族。可细想又不对,土滋养木,怎么是神族捧着人族?应该是人族捧着神族才对吧?

      云峤蹙眉,没想通这一点,心道许是建造神像的人误会才盖错的吧。

      沧海:“如何滋养呢?”

      “这上头没说。”火折子又被往上递了递,“不过它的意思是,土滋养木,所以木是凌驾于土之上的,也就是神族高于人族。”

      沧海笑道:“神族不光高于人族,还高于所有族呢,谁能跟他们比?”

      说不定神族挥挥手,就能灭了其他四族。

      云峤一目十行,反驳了他的话:“不对,有一族是克神族的。”

      “什么?”

      云峤向旁边跨了一步,才发现文字中间画了一副不起眼的五行规则图,上头指明了五族之人互相牵制的关系。

      “沧海你看,属金的这族人在木之上,他们克神族。”

      神族居然还有克星?

      沧海来了兴趣,奈何身高不够,只得踮起脚,抬着头看这幅规则图,良久才道:“也就是说,这五种属性是一个克一个,头尾相连,绕了个圈圈?那……谁克御龙族呀?”

      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云峤神神秘秘地回头,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微笑:“我。”

      眨巴眨巴眼睛,沧海人还呆呆的,却本能地往后缩了缩脖子,小声嘀咕道:“怎……怎么克的?”

      得了便宜还卖乖,云峤左右摇头发出两声腻腻歪歪的“嗯嗯”,表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高深莫测道:“日后你就知道了。”

      得,还藏着掖着了。

      沧海不太满意,撇嘴道:“现在告诉我不行吗?”

      云峤莞尔摇头,继续读着壁画上的内容:“此外,五族之人并非共生于同一世界,而分六道,乃地狱道、饿鬼道、畜生道;人间道、阿修罗道、神道。除此之外,神族也分天神和地神,天神定上三道,地神管下三道,二者共掌神族,执管天下。”

      要不怎么说神族‘不见其身,只闻其声’呢,合着人家是五族的首领,不随随便便现身的。

      读了这么久,距离也才过了壁画长度的一半,剩下那一半大概在讲六道是怎么运行的。云峤见沧海对满墙的文字失了兴趣,刚要张口吹灭火折子,带着人赶紧走,便被他打断道:“你看完它吧,我同你背对背站着,以防周围有异动。”

      想了想,多知道些总没坏处,便应了一声好,举着火折子继续读起来。

      后头的内容果然如他所料,详细地讲了讲五个属性都是对应着哪五族,又都生活在什么道中,记载的也跟以前学的差不多,也知晓了属火的那一族的正确名字。

      “原来叶先生所说的天火一族,名叫兽鸟族。”也就是能在天上飞的那个。

      云峤挨个将水、火、土、木看了一遍,刚想看有关‘金’的那部分,却发现已被尽数烧毁。

      正当他疑惑时,忽觉背后一凉,下意识侧头看去。

      不知从何时起,身后的沧海离他越来越近,最后竟然直接贴在一起。

      轰……在意识到这件事后,云峤心中沉睡的鼓点瞬间被敲响,大雨滂沱般击打着他的心间,登时红了脸。

      上一次大面积近距离接触,还是在林子里的湖水中,那时的沧海……

      美好的画面再次浮现,着魔似的引人遐想,云峤本就缓慢移动的脚步直接僵硬停下,眼前被摇曳火光照亮的文字也逐渐模糊。他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攒动,一正一邪两个小人再次蹦出来打架。

      当然了,最终还是邪恶小人取得了胜利。

      于是,为了这片刻的亲近接触,云峤选择了装糊涂。

      另一边的沧海也是一愣,不过原因却与身后之人大有不同。

      他愣住是因为——烫!

      这后背太烫了!烫得他快要冒烟了!

      难不成是城中一直下雨,云峤被凉风给吹得受寒发热了?

      本着关心的原则,沧海想要转身查看,可刚向前迈了半步,手腕便被猛地抓住,耳边传来滚烫的气喘声:“就这样别走,你可以靠着我的。”

      侧了侧头,视线刚好落在云峤宽大的肩膀处,正隐隐起伏着,手腕上的力道很是霸道,拉着他容不得向前倾斜一分。

      他怎么觉得,云峤似是在有意扯着他呢?

      不过疑惑还是停在了心中,沧海放弃挣扎,重新贴了回去。

      热就热吧,就当提前过夏天了。

      见沧海随了他的愿,微微呼出一口气,心道这墙怎么修得这样短,这里的人不是擅长画画吗,就应该发挥所长,画他个百八十米长,没有尽头更好。

      于是,原本一目十行变成了一目一个字,二人的速度在云峤的有意延迟下缓了下来,几乎快和干站着没区别了。沧海有所察觉,却也不敢提出异议,谁叫这庙宇是他非要进,壁画又是他非要看的。只是干站着更加无聊,不是扣扣手指,就是摸摸衣角,最后干脆数起地上的石砖来。

      “一,二,三……五十六,五十七,五十……”数到第五十八个石砖时,沧海突然发现这块石砖与其他的十分不同。

      似乎是裂开了。

      不,不是裂开了,而是整个断开,就像有什么东西从地下往外拱,将整个石砖推起来,连着带与神像衣尾的连接处都凹凸不平。

      难道神像之下还有别的东西?

      转念一想,无论是庙宇还是神像,都是由石头砌成的,谁能有这么大力气拱裂石砖啊。

      沧海没有在意,两人磨磨叽叽终于走到壁画的尽头。云峤恋恋不舍,却没有表现出来,疑惑道:“奇怪,为何只有关于‘金’的记载被销毁了。”

      沧海:“‘金’?传说中是开天辟地,掉下来的石头分为两半的那一族?”

      云峤:“对,一半成了他们的族人,另一半则变成了法器。”

      沧海也看向墙上黑漆漆的部分,在颜色保留完好的画上显得格外突兀。

      沉默良久,二人忽然齐口同声道:“小贩!”

      不错,当日小贩确实手持一杆泛着绿光的鬼东西,云峤每当看到它,便说明梦境要被重置了。

      “沧海,我记得在雾幻镇晕倒之前,隐约看见一个黑影,他胳膊上挂着一柄灯笼似的东西,你有印象吗?”

      “昏迷前我不记得了,但我记得醒来之前……”沧海想说,当时小贩掐着云峤脖子时,手中确实捏着一柄似灯笼的东西,可这话不能直说,便改口道:“我记得他手上是拿着东西的。”

      这就对上了,小贩多半是来自‘金’族的,能操控行人制造诡异的景象,只是‘金’族连个名字也没有,先前也从未遇到过,怎么会突然找上门来,设计一出鬼打墙,莫名其妙地折腾他们二人?

      难不成守海人镇守的巨怪也是来自‘金’族的?

      如若真是这样,是不是说明他家的祖传武器还算有点作用,竟能镇得住这么厉害的‘金’族人。

      想到这里,云峤心中稍安,最起码日后打起来,他不用眼巴巴干瞪眼了。

      云峤道:“嗯,小贩极有可能是‘金’族的,可惜有关他们的记载都被烧毁了。”

      沧海脸色不好看,想必是回忆起在医堂中被天罚牵连的无辜之人。云峤极有眼色,连忙岔开话题,打断道:“还有最后一面墙,我们去看看吧。”

      最后这面墙画着的是一副万人朝拜图。

      只见神像立于左边,右边臣服着成千上万的人,极为虔诚。为首的那人单膝跪地,右手扶于胸前,微微低首,与甬道尽头云峤看到的人一样。

      可以说是原封不动的把甬道内的场景搬了过来。

      看了许久,沧海笃定道:“他们拜的果真是神族。”

      云峤低眸,笑道:“若拜神族真的有用,他们也不会弃城而去了。”

      话糙理不糙,一针见血。

      见沧海听进去了,云峤又觉得他的想法太过悲观,便话锋一转:“不过,未知全貌,不予评论,兴许对他们来讲这份信仰就是生活的全部,我们不了解,还是不要多想为好。”

      沧海点点头,正欲开口说些什么,忽然看到角落里被推开了一扇极小的门,一个少年端着一盘水果走了出来。

      “谁?”沧海脱口而出。

      少年被这冷不丁的声音吓了一跳,登时摔倒在地,手中的瓜果跟着鸡飞蛋打,新鲜的桃子崩出三米远,翻滚着停在沧海脚边。

      “救命啊!有鬼啊!!!”少年屁滚尿流,使了吃奶的劲儿挣扎起身,“嗖”地一下钻进小石门内,消失不见。

      二人对视一眼,双双追了过去。从小石门出来后,才发现这门是开在庙宇侧面的,难怪云峤找不到。

      少年手脚并用,边疯狂奔跑边时不时回头张望,眼瞅着跑到庙宇的另一个拐角处。

      多亏外头下雨,不然人生地不熟的,追上少年还真有点费劲。沧海微微抬手,周身的雨水慌忙聚集,沿着地砖一路齐头并进,超过少年后顷刻拔地而起一座水墙。

      少年还在回头看,本以为“鬼”追不上他了,却不想一个回头,结结实实撞在了透明的水墙上,“扑通”一声栽倒在地,捂着鼻子连连叫疼。

      见拦住了他,沧海“唰”的一下散去水墙,同云峤一起朝他走过去。

      少年真以为遇上了鬼,哆哆嗦嗦的腿打软,再也爬不起来了,索性两眼一闭,等着鬼来搭话。

      云峤蹲下时,就面对着一张视死如归的脸,开口道:“你是谁?你跑什么?”

      一听是人的声音,少年眯缝着眼睛,打开一条缝,伸手戳了一下云峤,确定有温度后才松口气,愤愤不平道:“你是谁?你追什么?”

      “你跑我们才追的,谁让你跑了?”

      “你们追我才跑的,谁让你们追了?”

      “你就不能不学我说话吗?”

      “不能。”

      “……”

      罢了罢了,云峤伸出手拽起少年,上下打量他一番。

      少年看起来年岁不大,十三四岁的模样,看衣着打扮不像是富裕人家,不过这城池如此破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富裕人家。

      再者说了,能见着有人,已是意料之外。

      沧海走上前来,心知云峤人高马大的多少有点看着吓人,便站出来,柔声道:“我们不是坏人,只是游历路过此处,见有一个庙宇,便进来看看。”

      少年也同样打量他们,并未放松警惕,询问道:“你们是怎么进去的?”

      指了指大石门,沧海道:“我把它打开了,从门里进去的。”

      闻言,方才放松下来的少年立刻露出见了鬼的表情,连说话都结巴了:“什什什什什……什么?!你你……你把石门,打打,打开了?”

      反应这么强烈,沧海心中一凉,别是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吧,“不能……打开吗?”

      少年听完满脸惶恐,拖着不听使唤的双腿往后爬。

      看他这样,云峤挑了挑眉,不满道:“怎么?”

      “啪嗒,啪嗒。”云峤一步一步靠近少年,冷着脸的样子活像要掐死人,“门不就是让人开的吗?门前也没立着石碑说不能开。”蹲下身,与筛糠一样的少年对视,“既然开了,给你关上便是。”

      少年惊恐地看看沧海,只会慌张地摇头。

      本就生气的云峤更生气了,眼神冰冷的似是要将他穿透,愠怒道:“收起你那见了鬼的表情,不许这么看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庙宇壁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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