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小日子》月半女丑

26、第26章

　　睡的时候是带着一脑袋的想法睡的，人醒了起来以后，脑子都变重了，偏偏一点思绪没有，都是一团乱麻，不知道具体想些什么，也没想出个结果来。

　　不过脑子里有一点事很清明，那就是她今天要去拔花生，有事做好啊，有事做脑子就可以休息了。

　　吃过饭她交代两个弟弟在家，让他们给自己找个阴凉处，找个箩筐出来，等下用来装花生。

　　叶青青看明生询问的眼神，“不用管她来不来，你们就做自己的。”

　　走出几步还是回头对明生说，“她没来的话可能是有事耽搁了。”

　　知道姐姐这是在照顾他的情绪，明生腼腆笑了笑，“我知道的，姐姐。”

　　叶青青走出去就看见英子过来找她，要不是看她扑过来的姿势，从她捂的这么严实的装扮上还真是难看出来是她这个人。

　　她往旁边躲，这么热的天，完全不想跟任何会发出热气的东西接触，“你还过来干嘛，不是上你家那块地吗？”

　　严格上来说，他哥现在种的地有一部分应该是属于他们的，但是因为之前一块儿生活，这些就混到了一起，也是相当于他们的伙食费什么的。

　　不过神奇的是，大家算账并不会这么算，不管是地还是叶青青在这里面付出的劳动，他们好像都忽略了这件事情，包括叶青青自己。也可能是把这些当做是应该的，而认为接纳他们允许他们住进来才是额外做的事情。

　　但是一到分家，对这件事情的记忆又清晰了起来，提出分出来的时候，哥哥还主动说要把地归还，并且当中的多少收成也都归叶青青所有。

　　嫂子肯定是不乐意的，都没等回屋两个人再自行“协商”，在饭桌上就吵了起来。

　　她觉得这一年都要过去了，叶青青他们在这住也住了，吃也吃了，哪有等到刚好收成的时候就把这些都拿回去的道理，何况是她自己非要出去住的，又不是他们逼的，没有让他们亏损的道理。

　　哥哥一方面觉得被下了面子，另一方面又觉得她不讲道理，不说应该看在孩子还这么小的份上，就说这些地，基本上不都是叶青青忙活着的吗？

　　想到这里，他也是有些生气和无奈的，每每出去在外面听到村里说的风言风语，总是在说他们两个心地还算好之后，就是一系列的对于他们家的讨伐，就差说他们家是地主老财把妹妹当长工使了。

　　气上加气，哥哥直接就让嫂子闭嘴了，说这件事她插不上手，按他说的办。

　　叶青青看一个两个都气的不轻，反倒她这个当事人平静的很，还充当起了劝架的角色。

　　叶青青肯定是表示不能照哥哥说的做，就当过渡一段时间，等明年再说。

　　至于地里的收成，他们就三个人，要不了那么多，够吃够用的就行。

　　叶青青最后还象征性地说了些家和万事兴的好话，什么反正都是一家人，不用计较那么多，他们也不是能分的清楚的关系，谁吃亏谁占便宜都是互相有的事，一个秤头两边哪能一直都是平的，一家人有的时候吃亏也不真就是吃亏的等等。

　　这个时候想起来她都佩服自己，还能有即兴发挥这么好的时候，人都是逼出来的啊，她那会儿也就是刚来不久，让她说这种话太不容易了。

　　“等你一起啊。”英子说，“你不多穿点啊？”

　　叶青青睁大了眼睛，“你是不是不知道今天多热啊！”

　　前些天她还沉浸在夏天的风里呢，早上起来迎面送来的就是凉爽的风，静谧的环境，舒适的身心，让她感性得不行，表示要多爱这个夏天一点，今天她就想把夏天给杀了，直接过渡到冬天冻死她算了。

　　“就是因为热才要多穿啊，”英子说得理所当然，“要不然晒死你。”

　　叶青青很无奈，“你确实不觉得热，老往我身上贴。”

　　英子一边笑一边离她远点，还问她，“现在去换啊？还来得及。”

　　“不了，”叶青青拒绝，“就这样吧。”穿了也白搭，就她头上戴的这顶帽子，也是为了用来扇扇风凉快凉快的，估计最后也不会在她头上待着，不知道被她扔哪儿去，还得回去找它。

　　英子看她露在外面的皮肤，“你这得养多久才能白回来啊？”

　　叶青青加快速度往前走，“有工夫想这个，你不如快点走。”

　　“对对，早点干完，早点收工。”

　　她俩直接往地里去，刚接近，就是一个“热”冲到她面前，热闹，今天不是只有他们家拔花生，地挨着地的，上面都是人。还有热气，叶青青这就开始流汗了，本来就没啥风，吹的风还跟蒸过了似的，人又多，嗓门比这温度还高，从里到外让人觉得喘不过气。

　　“你俩找不着自家地了？”后面传来嫂子的声音，“杵着这里不动干嘛？”

　　“嫂子就你来了吗？”叶青青往她身后看，故意问。

　　“你还想让谁来啊？你哥啊？”

　　“我哥是大忙人，不在家我也没办法，本来也没指望他，不过就我们三个人吗？”

　　嫂子颇有怨念，“三个你还嫌少啊，以前都你一个人干。”

　　“妈，”旁边英子看不下去了，“你还好意思说。”

　　“我怎么不好意思了，你要是跟她一样，还用得着我也跟着受苦吗，就这么点地，你爸非让我也来。”

　　叶青青走过去，用手试了试力度，还好，比油菜好拔，本来还想有手套更好，但是估计戴了也使不上劲儿。

　　“嫂子，我先拔会儿，一会儿我把拔好的花生带回去，让弟弟在家帮忙收拾。”

　　“啊？”嫂子才蹲一会儿，人就累得不行，“你就帮自己干啊？”

　　“妈！”

　　“我来都来了，肯定一起弄完啊，不过这样不是快吗，两头都不耽误，”叶青青解释，像是不介意她说的话，“嫂子，你是让晓玲在家摘花生吗？等下我放一堆到她那儿去。”

　　嫂子含含糊糊，说，“你就让你两个弟弟在我那儿弄呗，也不用跑来跑去，多走好多路。”

　　叶青青笑，“也不是真让他们弄，过后还得我回去自个儿来，就是给他们找点事干，不能我在这累死累活，他们在家跟没事人一样是吧？”

　　“还以为你对弟弟真心好呢，原来也是有划算的啊。”

　　叶青青让她这么说也不生气，“好归好，管也要管啊，有的树你不修它都长得直溜，有的就不行。”

　　“你怕你两个弟弟长歪了啊？”

　　“以后的事谁说得准，我就看当下，这会儿反正是他俩都愿意干，就算我不让，他俩也知道搭把手，”叶青青直起身子，突然说，“唉，嫂子，那是晓玲吗？是来找你的吗？是不是不认得咱家地？”

　　嫂子听她这么说也站了起来，看到人以后，本来就晕乎的脑袋现在抽得更紧了，觉得叶青青说的这些话是在臊她呢。说好的在家跟着帮忙，结果人出现在这里，这其实是她家的小树苗要修理修理啊，还抵不上比她小的孩子。

　　这孩子也肯定不是来找她的，更不是过来帮忙的，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是来干啥的，她眯了眯眼睛，想看清楚她在跟谁说话。

　　“那是宁知青吗？”叶青青小声问英子，不过这地方这情况，还真不好控制音量，所以嫂子也听见了。

　　“知青？”怎么又是知青。

　　“晓玲认识宁知青啊？她找宁知青有什么事情呢？人家肯定不认识咱家的地吧。”说着叶青青自己都笑了。

　　嫂子觉得她这个笑特别讽刺，别过眼不想看她，想了想不解气，忍不住说道，“就不兴人家找她有事啊？”

　　叶青青点点头，“有道理，这里有这么多人，晓玲一看就是个热心肠，年纪小也比较好说话……啧，晓玲能知道什么呢？”她自己心里都要笑死了，她也不是故意气嫂子，就是觉得她跟晓玲两人挺有意思的，也是她的恶趣味吧，逗她俩没有心理负担。

　　嫂子装作没听见，情愿低头去干活，还提醒叶青青，“管她干嘛，咱们干咱们的。”

　　“不管她啊？”叶青青听话地弯下腰继续拔花生，但是嘴上没闲着，“唉，刚好她来了，叫她帮我们把花生抱一些回去吧。”

　　不等嫂子反应过来阻拦，叶青青已经冲着那边招手，大声喊，“叶晓玲！”

　　她一看见晓玲转过头，对着她露出一张死鱼脸的时候，就特别想笑，所以她不仅不生气，还冲她露出了一个更大的笑容，“你等下帮忙把我和你妈拔好的花生弄回去呗！”

　　叶晓玲在那边气得跺了跺脚，她才不把叶青青的话当回事儿呢，连脚步都没挪一下。

　　“你说她等下会来吗？”叶青青弯下腰，还特别认真地问嫂子。

　　嫂子不想说话，叶青青看她满头是汗，贴心地问她，“嫂子你要不要喝点水？不过我们没带，我跟叶晓玲说一声。”说着她又要起来，手都做好放在嘴边要摆成大喇叭的姿势了，没等喊出声来，被嫂子拽了一下，都给她拽痛了，“行了，你有那个力气赶紧把活干了比什么都好。”心里也是有点气，所以她说，“她，等我回去收拾她！”

　　“哦，”叶青青留恋地看了那边最后一眼，“晓玲其实也不怕晒嘛，在那站那么久都情愿，不过感觉宁知青挺热的，老用手擦汗，还一直想走，是不是？”她最后问嫂子，一直在她气愤点上蹦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