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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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谈成便品茶，还在谈便喝酒，这是生意场的风俗，陈桦办公室的茶桌很有格调，从紫砂壶到公道杯全是大师手笔。
他同周时晏面对面坐着，尤安在一旁静静等待。
看见迟叙进来，陈桦笑着请他坐：“听周总说，小迟还是云大的高材生？”
座位是刻意留好的，在周时晏旁边，迟叙敛眸坐过去，按理他该姿态放低，拿起那方小小的紫砂壶为大家添茶。
但陈桦先他一步，将斟满茶水的茶杯推过来：“你同周总还是校友，想来十分投机。”
“您言重了，不敢和周总相提并论。”迟叙唇角挂着礼貌的笑，添了一杯茶到孙昊面前。
“怎么样？”陈桦问：“这次的拍摄有没有信心？”
迟叙刚欲作答，手上捏的茶杯便歪了歪，茶水洒出来些许，他很快稳住：“当然……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这件事，不会辜负您的信任和栽培。”
后腰有只手在作乱，几句话的功夫，手指已经挑开裤腰，在他脊柱线上来回滑动，嫌指腹不过瘾，换成指甲轻轻剐擦。
迟叙用余光看身旁男人的脸，他今日带着平光镜，空余的那只手拖着眼镜边沿轻轻一扶，显得优雅又绅士，全看不出背后做怎样的龌龊举动。
陈桦没看出什么，还在自顾自推波助澜：“不止我，周总也对你十分看好，很重视之后的拍摄，为此还专程让设计总监跟进。”
迟叙被弄得烦，碍于面子和场合，不能把那只没礼貌的手揪出来拍在桌上，再贴一张变态流氓的标签纸。
他一边忍受骚扰，一边扯起唇角微笑，用喝茶的动作掩饰身体异样。
孙昊接过话同陈桦交谈，让迟叙紧绷的神经有所松懈，他背过手握住手腕，用力捏下去。
可周时晏非但没有收手，反而变本加厉，他是霸道又不肯罢休的性格，迟叙越抗拒、越疏离，他便越有兴趣。
手腕任他握着，甚至不要脸地勾着手指蹭了蹭，好似不是交戈而是交颈，从鼻腔中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哼。
迟叙没听见他们聊了什么，忽然听见孙昊自己的名字，“明华的设计总监在隔壁等，我们过去吧小迟。”
他收回手：“好。”
谁知周时晏一同起身，明摆着要跟随，迟叙脸都黑了，这人像甩不掉的狗皮膏药，还是价格特别高的那种，他现在赚着人家的钱，总不好再开口撵人。
那样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深吸一口气，全当他不存在。
孙昊却觉得这样好，周时晏亲自过来意味着重视，试问哪个项目哪个人不想得到明华周总的重视？他不懂二人的渊源，心里觉得好极了。
设计总监十分干练，短发笔直，A字裙下的恨天高哒哒作响，她伸手将头发挂去耳侧，“周总，孙总。”
向迟叙伸出手：“你好，我是K&A的负责人，可以叫我Joe。”
“Joe姐。”迟叙伸手握上去。
Joe专业素养很强，很快便拿过布尺将迟叙四肢同脖颈围度测量好，一一记录在案，她一边量一边说：“接下来我们会有很长一段时间共事，最早到明年春，K&A才会上线，这期间我希望你保持身材和皮肤状态，注意饮食。”
迟叙认真听着：“好。”
他这样好沟通让Joe高看一眼，大老板亲自带来的人，合不合适还要另说，只怕是个难伺候的少爷脾气，碍着顶头上司的威力，她还不敢说什么。
现在看来是她多想，这位非但不难伺候，甚至称得上温顺。
思及此，Joe带了几分笑：“别紧张，以后每周四周五你都到明华来，你的身份不止是模特，还是创意合伙人，任何意见都可以提。”
迟叙还不懂对于一个新兴品牌来说，全线上身等于什么，基本上告诉大家，他同品牌理念契合，又或者他是品牌理念本身。
这步棋剑走偏锋，直到现在Joe也不赞同，给一位新人抬轿，无非是大老板在捧小情人，如果不是预算给得足够多，她真要撂挑子不干。
艺术家的脾气总是火爆，最后看在迟叙听话又漂亮的份上，暂时压下这份火。
这个创意合伙人的名头不是给迟叙本身，而是在给他升格调，说出去也好听点。
那位被Joe腹诽的大老板正坐在一旁沙发，看迟叙的同时听尤安向他汇报名下一支慈善基金的款项：“周总，熠星这期的预算规划和上期的财务报告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下周有新闻约采访，要不要提前准备一下？找几位受益人过来？”
“推了，没空陪他们作秀。”周时晏道。
尤安有些为难：“是市台的记者……”看了眼周时晏的面色，又立刻说：“好，我帮您推了。”
他们说话声音不大不小，室内安静，迟叙听个七七八八，熠星……他心脏猛地跳了一下。
目光急急转向周时晏所在的方向，谁想他谈事的时候也一直盯着自己，一下撞个正着。
Joe量完数据，让他去一边坐着等，迟叙走到沙发前，轻声问：“你们在说熠星计划吗？”
周时晏说：“嗯，是我名下一支助学金。”
熠星——熠熠闪耀的明日之星，迟叙留有印着标语的十二本笔记本、十二支钢笔，还有十二封手写信，以及十二张盖着公章的汇款单。
一期五千元的优秀学生奖学金，三个月一期，取综合考试的年级前十名发放，三年高中，迟叙一次都没有落下，足足领了十二期，一共六万块。
他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要好好学习，报酬便会按时发放。
迟叙是很知足的人，他睡梦中都不忘虔诚地感谢那位好心人，笔记本质量是很好的，他每一本都收起来不舍得用，交叠着放进书柜里，将印着烫金色熠星两个字的那面朝外。
他不懂好心人姓周，叫周时晏，今年还很年轻，不到三十岁，不是他想象的那样伟光正，而是个会耍流氓的同性恋。
猝不及防同少年时崇拜的长辈面对面，长辈手腕上还有他不久前捏出的红印。
迟叙一时哑然，踌躇问：“熠星的意思是？”
周时晏说：“熠熠闪耀的明日之星，字面意思，只有配得上这句话的人才不算浪费我的时间和金钱，熠星从不做贫困补助，只会对最优秀的人伸出援手。”
这是注资人的傲慢理念，也一直如实践行。
“迟叙。”Joe在叫他。
他往前走还不忘回头，有些心不在焉。
好似坚硬的砖墙开始土崩瓦解，怎么会是周时晏，居然是周时晏。
阳光透过窗隙打下一道笔直的阴影，落在男人侧脸，他恍了两秒，视线才完全聚焦，抿着唇不再看了，专心配合Joe。
Joe离他很近，因此察觉出一些微妙的变化，感受到一种名为朝气的东西在扩散，她不懂年轻人千变万化的心思，面前深黑到浅棕的小羊皮一字排开，精准挑出最衬迟叙肤色那一块，绕到身后围着他的脖颈圈，在交叠处画线。
从周时晏的视角看，小羊羔的脆弱咽喉被包裹，雪白肌肤上分布淡青色脉络，像色.情电影里即将登场的主角，不过令他遗憾的是，Joe很快撤下去，他没能欣赏到更多艳景。
迟叙配合地低着头，领口微垂，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今日穿的是宁从闻去汀山那套。
但周时晏记得。
他冷笑一声，觉得很有意思，他总是做出大胆的事，次次踩在自己的底线上，什么样的关系才会穿同一套衣服招摇过市，昨天又在哪里过夜？
直到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过来，“周先生，晚上有空吗？”
“有。”
迟叙说：“我请您吃饭。”
周时晏心里的火气悄无声息便灭了，灭得彻彻底底，连烟都没冒。
他很快说：“好，我让尤安订餐厅。”
迟叙却摇头：“我来订位置，可以吗？”
周时晏无有不应：“当然。”
下班后告别孙昊和Joe，迟叙坐上迈巴赫，车里有淡淡的香氛味，冷气十足，后排空间足够成年男人跷起修长双腿。
周时晏好整以暇：“请我吃什么？”
迟叙有些腼腆，眼睛很黑，眸色中带着真挚：“过桥米线，我刚上大学时兼职过的一家店。”
“地址告诉尤安。”周时晏不会驳他面子，轻笑一声。
他看了迟叙一会儿，觉得他似乎和先前有些许细微的差别，这种差别的原因他还没摸透。
伸手摸了摸他侧脸，周时晏又开始发难：“力气挺大，手快被你捏断了。”
迟叙没说，他当时不止想捏断他的手，还想在桌下踩断他的脚。
“你做事太过分了。”迟叙蹙眉：“当着那么多人，怎么能那样？”
周时晏被他尾音勾得心神荡漾，忍不住重复：“哪样？”
“就……”迟叙：“摸我。”
除了一开始那回，他什么时候给过周时晏这样的好脸，一身软刺让人碰壁，现在刺收了，像小刺猬把肚皮翻出来，要多乖有多乖。
周时晏忍不住欺负他，按下按钮，前后排中间升起挡板，隔绝了视线。
他身上的血往下涌，对过桥米线的安排不甚满意，按他所说，上次的皇家花园是很不错的选择，楼顶套房风景极佳，他会给迟叙一个很好的初夜。
罢了，小孩子很难哄，他要妥协多一点。
“一顿饭就能还清我的恩情吗？”
迟叙摇摇头：“我没有这么想。”
周时晏握住他的手，稍微一使劲，就将距离拉近，迟叙被他握住的手指惯性瑟缩，挣了挣却没想抽出来，他沉默了许久：“一顿饭不够，很多顿呢？”
周时晏心底瞬间柔软，在他唇上碰了下：“很多顿也不够，还要其他的报酬。”
他们不止这一次接吻，迟叙却觉得耳朵很烫，猛地一颤：“什么报酬？”
这一瞬间，周时晏想让Joe将那块棕色小羊皮钉上扣圈，变成某种色.情玩具，他仿佛洞察一切，语气温和：“宝贝，只要你愿意，随时都能付得起。”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 1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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