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归家路［清穿］》夕非

8、山雨欲来

　　算算银子，除去花费的。虞镜黎攒了大概有60余两了。深宫里没什么值得花费的地方，虞镜黎也就攒下了银子。
　　和珂里叶特·若愉相处了大概三个月的样子，两人之间的对话终于不再是鸡同鸭讲了。再加上两人有三个月倒夜班的同事情，两人的关系迅速拉近。
　　虞镜黎除了回耳房丛外能见到知秋，之后的日子可是都没怎么见到过了。众小宫女也发现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冷淡了。
　　深秋的凉风吹散了秋老虎的嚣张，自由自在的风窜遍了紫禁城的大道小巷。
　　这三个月来，大事小事都发生了一点儿，毕如说：一个月前，后殿的掌事姑姑赫舍里·锦瑟被雍正收入了后宫。
　　不过听说这位身份显赫的赫舍里嫡小姐并没有得到什么很高的位份，一个常在就草草打发了。
　　还听说，当时雍正第二天封份位的时候脸都是黑的，就又有流言传这位赫舍里常在用了什么下三滥的手段爬上了龙床。
　　还有的说……
　　总之就是风言风语的。
　　虞镜黎不小心听了一耳朵，不过这位常在的八卦她毫无兴趣，因为慈宁宫走了一位掌事姑姑，人事部儿总监伊哈娜调整了人员结构。
　　有二等宫女被提成一等宫女兼掌事姑姑，虞镜黎的三日搬花搭挡索绰罗·芳兰也被提成了二等宫女。
　　一个月都过去了，虞镜黎是想也没有想到，赫舍里常在爬龙床这件事还能波及到她身上。
　　这日傍晚，虞镜黎做完自己手头上的活儿，正打算回耳房大通铺补觉，人还没回到房间呢，就被人堵了。
　　堵她的是知秋。
　　虞镜黎还记得知秋是一个圆脸笑起来甜甜的小姑娘，可没想到的是，仅仅三个月没见，这个圆脸小姑娘就已经骨瘦如柴了。还有那双眼睛，像是没有了光一样麻木不仁。
　　知秋一见到虞镜黎，扑通的直接给虞镜黎跪下了，用祈求的声音对着虞镜黎说：“虞姐姐，虞姐姐，你帮帮我，你帮帮我，现如今只有你能帮我了。”
　　虞镜黎被她给干懵了。
　　不是，她这是干啥了！一股凉意从虞镜黎的后背升起。
　　知秋急得语句都说不通了：“是依合香，依合香！不！那根本就不是依合香！知椿……”
　　虞镜黎看着知秋这六神无主的样子，隐隐感觉是有什么大难降临。可这里的耳房大通铺，就怕待会儿知秋胡言乱语的被什么人听见了，这样她俩别想活想。
　　虞镜黎一把拽起知秋，直接找了个冷清的房间进去，将门关好。
　　“发生了什么？”
　　虞镜黎跟知秋的关系淡了，但也还没淡到见死不救的地步，而且两人之前可是有银子交易的。
　　知秋双眼含泪，声音都抖着了：“知椿，知椿，你能不能借我五十两银子，五十两就够了，知椿。
　　钮祜禄·思柔让我去买的根本就不是依合香，那是月情香，那是月情香，能害死人的月情香啊！”
　　虞镜黎：！！！
　　虞镜黎：“不是，你说的不是依合香吗？为什么会买成月情香！”
　　月情香在北方并不是很有名，但在江南那一带可是如雷贯耳啊！那可是一等一的烈性春药。虞镜黎曾经也研究过这种香料，初用对身体好的人应该没有什么负作用，但是这种春药制做过程可是用到了重金属的，更何况是药三分毒。
　　知秋一直在哭，这时候她也没心思去有什么不满了，命都快没了：“知椿，我是真没想到钮祜禄·思柔会安排这么阴毒的东西让我拿进宫，而且这玩意还跟依合香一样，表面上还覆盖了一层依合香。
　　知椿，知椿，我，我，我是真没想到她一个大家小姐能干出这种事。唯今之陈只有花钱消灾这一套了。虞姐姐，虞姐姐，算我求求你了。我给你嗑头，我给你嗑头……”
　　知秋边说边麻溜跪下。
　　虞镜黎可不敢受她这么一拜，这下她也是被拉下水了。还花钱消灾，花钱卖命才对。这个蠢法子是谁告诉她的？她要真将银子交出去了，就不用活了。
　　关健是这人又不得不捞，古代人命如草芥，谁知道雍正会不会一个不高兴直接连坐杀人。虞镜黎还想着回家呢，她可不想死。
　　知秋跪下，虞镜黎也跟着蹲了下来，双眼与知秋对视，平静，毫无波澜和此时的知秋形成鲜明对比。
　　“知秋，你借钱时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这不仅关系到你的生死，也关系到我的。花钱消灾这个办法，是谁告诉你的？”
　　知秋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
　　知秋面色焦急：“是沐妍姑姑……也不全是，是沐妍姑姑与人闲聊时，我听到了一耳的。”
　　虞镜黎听了，微微眯眼：董鄂·沐妍？没想到还有这人的参与？
　　虞镜黎莫名想到了前阵子传得沸沸扬扬的赫舍里·锦瑟爬龙床的事件，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位赫舍里常在有关。
　　虞镜黎听了，冷笑一声，笑得知秋都有点发抖了：“知秋，你真觉得你那个法子能救得了你吗？你有没有想过，倘若你贿赂这件事一旦被查出来，会是什么后果？”
　　知秋没想到会听见虞镜黎这么说，双眸震惊的看向虞镜黎，她也不是脑子蠢得无可救药的人，不然也不会想尽办法跳出苏雅嬷嬷的魔爪。先前被人吓唬住了才慌了神。
　　现在虞镜黎这么一说，她都有点回过味儿来了。知秋明显知道得比虞镜黎更多，想到什么事，知秋微微睁大了双眼。
　　是的，虞镜黎说的这事儿不无可能。在这宫中，贿赂不可怕，可怕的是贿赂中又沾染上了其他事儿，比如说，谋害皇上。
　　这宫中谁没贿赂过别人，谁没被贿赂过？很少能找出一个的。
　　知秋理清楚后，深深的看了一眼虞镜黎，她没想到，虞镜黎这么聪明，要知道她知道的可比虞镜黎多得多。
　　知秋语气沉重：“请虞姐姐救我一命，来日定会报答。”
　　宫里没人是傻子。知椿？知椿。
　　虞镜黎自己只是不想被连坐，并没有想到今时做的事，会给来日的她带来好处。
　　虞镜黎寻思了一下：“这样，你先不能再借银子了，以前借的都还回去。之后就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焦虑借不到钱，你要表面急，但内心不能急。
　　还要留意一下钮祜禄·思柔的动向。最后，这是一步很重要的招，你要赶在钮祜禄·思柔面前，被慎刑司那些人带去问话，你要给钮祜禄·思柔制造一种贿赂过后稳了的淡定，又要给慎刑司那边表现出你很慌的感觉。
　　然后，咬死你不知道月情香这件事。记住，要咬死，之后你得被动势的说出你所知道的。最好装事件咬死有你不知情的帮人买依合香。
　　这样，对你来说，你的罪名只会定性为贪财，会收点小恩小惠，胆小，不敢做出什么大事儿。当然，这样是免不了一顿板子的。
　　最差劲的，是被败去浣衣局。知秋，你愿意这么做吗？”
　　知秋听得眼前一亮，愿意，怎么不愿意。花钱消灾可没法儿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但知秋知道，虞镜黎这个方法能。
　　不就是浣衣局吗？相比较于掉脑袋，这个结局不要太好了。
　　知秋感激的向虞镜黎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