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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第 52 章 ...

  •   阴暗潮湿的地牢内,被挑断手筋脚筋的南宫凌赋像一只老鼠一样,被扔在能拧出水的褥子上,刺骨的寒凉和疼懂并没有屈服他的意志。

      南宫璃身穿一身锦衣华服,高高在上的看着那肮脏的人,久久嗤笑道:“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

      身边暗卫弯着腰,不敢直视皇帝的眼睛,顺承的回答道:“是,酷刑都用遍了,他还是不肯张嘴。”

      南宫凌赋听到了牢房外熟悉的声音,这已经是这个月底第四次了,南宫凌赋艰难的坐起身,身上撕裂的伤口疼的他咬紧牙根。

      金属链子哗啦啦的清脆碰撞声将南宫璃的视线拉了回来,“醒了?”

      南宫凌赋回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南宫璃并没有放在眼里,他随意的玩弄着地牢的铁锁,态度轻佻的说道:“你若说出当年的实情,朕便放你自由,如何?”

      南宫凌赋冷哼,“自由?我这副身子,一个废人罢了,有了自由又有何用?”

      “那你所求是什么?说出来,看看朕能不能满足你?”南宫璃循循善诱道。

      “我要见南宫慕予!”

      视线若是能杀人的话,南宫凌赋大概已经死了千百回,宫里人谁不知道宸王殿下是陛下的禁忌,偏偏这个人不怕死,暗卫在心中默默的为了上了一炷香。

      听到南宫慕予的名字,帝王大怒,拂袖离去。

      皇帝离开地牢后,下令将宸王于六年前就已经离世的消息传给地牢里的那位。

      南宫凌赋六年不曾与外界接触,当他听到南宫慕予于六年前死于大火中后,整个人都疯癫了,而南宫璃也在没多久后,知道了他想知道的事情。

      那一夜他烧掉了他父王留下的所有遗物,更是抹掉了他曾经存在过的痕迹,他坐在宣庆殿内喝酒,一壶接着一壶。

      夜晚,南宫璃坐在方慕予尸体的身边,轻轻的为他擦拭着身体,自从上次一名宫女不小心把热水洒在了他的身上后,照顾方慕予的事情都由他亲力亲为,他不敢在把自己的心尖尖交到他人的手里。

      擦着擦着他便哭了,眼泪一滴一滴的滴到方慕予冰冷的尸体上,“皇叔,我做错事情了,你还会原谅我吗?”

      “皇叔,小璃子知道错了,你睁开眼睛看一看我好不好~”

      “我后悔了,我真的太想你了~”

      南宫璃反复亲吻着他的嘴唇与肩颈,怎么都觉得不够,南宫璃修长的手指抚摸过他的身体,将他的腰带一把挑开。

      手下冰凉顺滑的触感令南宫璃情欲高涨,身下的人是他此生最爱的人,可他却再不会给他一点回应。

      到最后,冷血的帝王紧紧的抱着心爱之人的尸体,哭得如同五六岁的孩童。

      皇帝的性情阴晴不定,身旁的宫人没有敢上前阻止皇帝的,从来雷打不动的皇帝,第一次缺席了早朝。

      南宫璃清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他无视眼前的凌乱,只想再找来酒喝。

      皇帝一连多日缺席早朝,一众大臣们纷纷猜测皇帝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有大臣前去劝谏皇帝朝政为重,却被怒火中烧的帝王抄了家,自此在没有人敢去陛下身边劝谏。

      皇帝身边亲信见势不妙,纷纷写信给身在京城之外的苏惑写信,希望他能回京劝一劝逐渐疯魔的皇帝陛下。

      苏惑自从断了腿后就在江南深居简出,他是极其不愿再回到京城的,更不愿回到皇宫,因为那个人就是在那里葬身火海,而他深知这一切都出自南宫璃之手。

      一个是他少时的挚友,一个是他心爱之人,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他最爱的人,死在了他最好的朋友手中。

      他无法面对这一切,以逃避便是六年。

      南宫璃所做的荒唐事一件一件传入他的耳中,朝中大臣的亲笔信寄来了一封又一封,苏惑硬是拖到了年底才不得不返回京城。

      苏惑推着轮椅,一点一点靠近熟悉的宫殿,还未推开门,便听到殿内传来瓷器被摔碎的声音,紧接着是帝王的怒吼。

      苏惑缓缓推开门,不敢相信眼前两鬓斑白的人是南宫璃,他才二十几岁啊!

      南宫璃此时倚靠在黄金打造的龙椅之上,脚边是数不清的空酒坛,那副颓废的样子,令苏惑差点没认出来。

      他像是没有看清来人,仍旧自顾自的喝酒,苏惑推着轮椅来到了他的身侧。

      “他都已经不在了,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作给谁看?”

      听到熟悉的声音,南宫璃难得的抬起了头,“阿惑,我错了,大错特错,那时你们都劝我珍惜他,可是我太自以为是了~”

      “南宫凌赋自-杀前亲口交代,我父母的死与他没有关系,而他也是当年的受害者……”

      南宫璃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他的亲生父亲曾经对他的皇叔图谋不轨,甚至对他下药用强,而他的母妃亲眼目睹了一切后,为了保护她的师弟,失手杀死了她的丈夫,自己也于两年后自责而死。

      老皇帝自然不会让这种兄弟相亲的丑闻流出,把当年知道真相的人尽数铲除。

      也难怪皇叔曾经对他百般羞辱,因果报应,谁都逃不掉,只是他最爱的皇叔,却是这其中最无辜之人。

      “阿惑,我真的知道错了,是我把一切都搞砸了,他再也不会原谅我了~”

      南宫璃掩面痛苦,那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并没有换来苏惑的同情,“今天你这副模样都是你咎由自取,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

      苏惑眼角留下两行清泪,如果时间可以停留在他们在泽安那一年该有多好。

      那一年,那个人一袭青衣坐在泽安的小院子里,他像是冷清孤傲又潇洒自由的风,那是苏惑见到过的,独一份的美貌。

      此后多年,那抹青色的身影经常出现在他的梦中,乱了他的年岁,也乱了他的心。

      可是世间没有如果,一切都早已回不去了。

      “他说他与我的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他不要我了,怎么办?阿惑,我该怎么办?”

      南宫璃绝望的抓着苏惑的轮椅,他已经找不到办法了,他一遍又一遍痛哭着呢喃:“他不要我了~他不要我了~”

      “你自己闯下的祸,我又能怎么办?我又能怎么帮你,我也希望他能回来,可是没用了阿璃~”

      说着,苏惑也带上了几分哭腔,“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他不回来了,他确实不要你了~”

      苏惑甩开了他纠缠在轮椅上的手,果决的走出了他的视线。

      苏大人只在京都停留了三日,又动身回了江南。

      众人都不知道那日苏大人与皇帝说了什么,苏大人走后皇帝恢复了早朝,开始重整朝政,其手段比从前更狠,就好似一个不带任何感情的冷血机器。

      好在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小霄子发现,自从苏大人离开后,陛下再也没有去过凤瑾宫。

      又过了两年,皇帝竟然破天荒的同意了大臣们提出的建议——选秀。

      小霄子都以为他们陛下这辈子都不会娶妻纳妾。

      皇帝为了平衡势力,娶了丞相家的女儿为皇后,又抬了将军家的女儿为贵妃。

      大婚当日,皇帝在宣庆殿处理奏折忙了整夜,快天亮时,小霄子隐隐约约听到,“原来成亲是这个感觉……”

      好家伙,陛下立后纳妃,只是为了体验一下成亲的感觉?帝王的心思果然不是他这等小太监能猜明白的。

      没过几日,陛下又迷上了抄兵书,也不知道从哪里淘来的旧兵书,得了空便坐在案前誊抄。

      在陛下眼里,大臣们呈上的奏折可能都没有这几本旧兵书珍贵,他亲眼看着皇帝每天抄完兵书后,小心翼翼的将兵书放在水晶盒中,仔细封存。

      与兵书一同封存的还有十几封信,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陛下每隔几天就要拿出来读上一读。

      短的不过寥寥数言,长的有六七页之多,不过落款都是宸王殿下的名字,当年他们叔侄间的关系应该是真的很好,因为陛下读信的时候,读着读着眼眶就湿了。

      每每这个时候,小霄子很自觉的回避,因为他还不想死的太早。

      过了年后,皇帝陛下亲自前往岭南,考察水患治理的情况,顺便巡视了岭南军营。

      陛下回京后先后向岭南军营和西北边境拨款,着意将大雲国的军队打造成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军队。

      农业方面陛下采取了新科状元的建议,全国范围内推行青棵法,鼓励农民开垦荒田,减免农民的赋税,同时实行宽松的徭役制度。

      一时间,周围小国百姓纷纷投奔大雲,在大雲安家落户,各国百姓的涌入,使大雲增加了数不清的青壮劳动力。

      大雲国的商贸和农业以及军事,都有了前所未有的发展。

      皇帝立后多年,但是后宫一直无所出,皇帝在一次巡游中收养了一个男童,不顾众人反对,将其立为太子,亲自教养。

      所有人都觉得一切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只有南宫璃自己知道,他早在那个人离开的第一个冬天就已经死了。

      而行尸走肉的日子他过得实在痛苦。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午后,年轻的帝王吃过了午饭,安静的躺在凤瑾宫的寝殿内小憩,之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小霄子去叫皇帝起床时,只见皇帝躺在一个青年身侧,紧紧的抓着对方的手,唇角竟带着笑意。

      等他认真去观察那青年时,吓得顿时瘫坐在地上,那人竟是已经被烧死的宸王殿下!!!

      皇帝死前已经安排好了一切,他的唯一遗诏便是与身侧之人同葬于泽安的青山陵。

      生不同眠,死同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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