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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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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
夜幕降临,车内暗如墨,车外的微光打进,映衬在阴冷的脸颊上,阴郁的让人喘不过气。
棠溪孑抬起眼睑,车内的后视镜倒影着她如刀锋般的眼眸,主驾上的司机不敢抬眼看。
“去绪城。”清冷的声音响彻车内。
“是。”
棠溪孑偏头看向车窗外,眼眸深邃。
“知道温建山住哪吗?”
王奶奶摇头,“这哪能知道,我就一老太婆,又不是什么万事通,别人家的事哪能样样知晓。”
*
“音音,你拉着我要去哪啊?”乔婉慕被闵韵音拽着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气入鼻腔,一阵干呕涌起,乔婉慕不舒服的干咳。
闵韵音这才停下,拍拍她的后背给她顺着气,“慕慕,你这不行啊,得多锻炼锻炼。”
乔婉慕咳得眼泪花花,“你到底要去哪啊?”
今天是南禾的校园开放日,闵韵音逮着机会就拉着乔婉慕进来。什么话也不说,进来就一直拽着她跑,乔婉慕被她拽得莫名其妙。
“艺术系,找那小野种算账。”闵韵音撸起袖子双手叉腰。
丫的,真是气死她了。温念哥说那小野种来南禾了,他来南禾能安什么心,肯定是来跟她抢姐的,士可杀不可辱,必须得先给自己涨涨气势,让他知道她不是好惹的,趁早打消这个念头,滚回他的法国去。
“啊?”乔婉慕扯扯闵韵音的衣角,“慕慕,你别老说他小野种,小野种的,我看他人还挺好的,你这样说他听了会不高兴的。”
“嘁。”闵韵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知道我姐为什么讨厌他吗?”
乔婉慕摇摇头。
“他是程曼姨出轨的证据,也因为他程曼姨扔下了我姐从比不管不顾,我姐能喜欢他才怪。”
“那你还怕他跟你抢姐姐?”乔婉慕对此表示不理解。
“你懂什么,我这是提前消除任何可能存在的危机,这叫以防万一。”难道要我说,其实她也不喜欢我吗,我跟他同病相怜。
闵韵音撇撇嘴,说不出口,也不想说这大实话。
*
“温同学,你等等我。”Noan捂着肚子从卫生间出来,恰巧碰上了刚下课的温霖洛。
温霖洛见他捂着肚子,脸色泛白,关心问:你不舒服吗?要不要陪你去医务室?
Noan摇摇手,“不用,吃坏肚子了,一会儿就好了。”
自打棠溪孑走后,Noan以为自己可以品尽天下美食,没想到温念哥非听她的话盯着他。不让他吃外卖,也不让他出去吃。每天都盯着他自给自足。
他哪会烧,烧的东西不是半生不熟就是狗都不要吃。这不吃坏肚子才怪。他真是有苦说不出啊,试问天底下还有谁能比他还惨。
“温同学,这是去食堂吗?一起啊。”Noan为了不再吃那些恶心的东西,决定还是在学校吃饱了再回去,既不用烧也不用吃,一举两得。学校的菜难吃能比自己烧的还难吃不成。
温霖洛低眼看看他的肚子,眼神再问:你还能吃?
Noan拍着胸脯道:“没问题,包的。”
Noan同温霖洛并排走着,Noan是不是还跟他搭着话,“一会儿你吃什么?我准备吃黄焖鸡,那是叫这个吧。”Noan回味着黄焖鸡的味道。
他记得第一次被棠溪孑带回国内的时候吃的第一道菜就是温念哥做的黄焖鸡,至此念念不忘。
“Noan。”正当Noan美美回味的时候一道尖锐的嘶吼声从远处传来。
两人同时回头,Noan反应迅速地拉着温霖洛就跑。
“shit,你跑什么?有种你给我站住。”闵韵音脚底生轮,一溜烟地就追了上去。
“##……”吓得Noan满嘴法语,看神情应该是骂人的。
但他毕竟拽着状况外的温霖洛,外加闵韵音天生短跑优势,咻的一下就追上了。
拽着Noan的后衣角,“你骂我,你又骂我,我要告诉我姐。”
“你给我撒开,我什么时候骂你了,你别血口喷人。”
“就你有嘴,就你会告状是吧。死丫头。”
温霖洛懵懵得看向Noan,顶着张正太脸,骂一个小女生这好像不太有礼貌。
温霖洛扯了扯Noan的衣袖,又对着闵韵音一顿手语输出。
闵韵音嘟着嘴,眼带泪花,恶狠狠地瞪着Noan,“你们都看见了,他欺负我。”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跟上来的乔婉慕目瞪口呆地看着哗哗落泪的闵韵音。
啊?这……怎么还哭上了?
闵韵音见乔婉慕呆愣着,趁这抹眼泪的瞬间立马给她使了个眼神。乔婉慕秒懂,随即拿出手机偷偷地给录了下来。
“哭,哭,哭,就知道哭,谁理你。”Noan不上她的当。他第一次被棠溪孑揍就是因为这死丫头在她面前哭,惹得棠溪孑二话不说,也不管谁有理,对他当头一棒,差点脑震荡。
温霖洛没见过女生哭过,吓得不知所措。疯狂打着手语。
Noan拦下他,“让她哭,她装的。我倒要看看她能哭多久。”
“你凭什么说我装的,你都骂我了,我还不能哭了吗,你有种就把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
“说就说,怕你不成。”
闵韵音越哭越起劲,抽咽,“都听到了,我没冤枉他。”
“你说什么,我哪骂你了,骂你什么了?”Noan嘴硬道,就仗着没人能听懂法语,为所欲为。
“别哭了。我替他向你道歉。”温霖洛被她越哭越大的哭声哭急了,周围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一时间竟急的开口说话了。
“擦擦。”温霖洛不知从哪拿出一包纸巾递了上去。
Noan瞪大了双眼,“你,你,你,你会说话?”
彼时闵韵音才真正注意到温霖洛,也睁大了双眼望着他,一时间也不哭了,满脑子都是‘他好帅。’
“谢,谢谢。”闵韵音尴尬地收下,开始反思,我应该哭得不丑吧。
“同学,你叫什么?哪个系的?”
“我叫温霖洛,艺术系的。”温霖洛的嗓音温温柔柔的,听上去如清风拂过耳稍般舒适。
“丑八怪,你打听这个做什么?”Noan重温霖洛会讲话的震惊中回神。
“你说什么。”闵韵音瞪着他,“我警告你,少黏着我姐,她是我的。实相点的赶紧滚回去,别到时候被扔回去就丢脸丢大发了。”
Noan仗着自己好看,五官乱飞,“略略略,我就黏,你管得着。”
“你。”闵韵音气急了。
“音音,算了算了,我们走,别跟他一般见识。”乔婉慕随即拦下,对着她眨了眨眼。
闵韵音瞥了瞥温霖洛,哼笑了一声,拍拍自己的衣服,整理了一下仪容,“本姑娘气度大,不跟傻子一般见识,慕慕,我们走。”
边走边小声的问:“都录了?”
乔婉慕点点头。
“Yes,真是我的好音音,看我不整死他。”闵韵音的小九九在心底盘算着。
“对了慕慕,我刚才哭的不丑吧?”闵韵音不放心的问了一嘴。
“听说了吗,宋霁骁跟人在酒吧打起来了,还受伤了。据说两天没来学校了。”一个路过的同学跟另一个人八卦着。
乔婉慕偏头偷听着。
“慕慕,问你话呢,发什么呆?”闵韵音见她发愣问道着。
“啊,我没听见,你说什么了?”乔婉慕回神。
闵韵音又重复了一遍。
乔婉慕低笑出声,“不丑,一点都不丑。”
“那就好。”
而这边,Noan则问着温霖洛,“你会说话?”
温霖洛低眸,点头。
“你真会说话?”Noan不信的又问了一遍。
还是点头。
Noan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你会说话为什么要装不会说话?”
“我没装。”温霖洛低声道,“我只是不习惯说话。”
“哈?”Noan摸摸自己的头发,不习惯说话是什么意思?
*
“小姐,前面在修路,我这车过不去。”司机看着前方被罩着的路说。
前方是个弄堂,要进去就只有这一个入口,偏偏被拦了,只能人走,车子根本就开不进去。
棠溪孑懒懒地抬起眼皮,瞄了一眼道路,换上平底鞋后下了车。
这是她第二次来绪城,相隔十多年,依旧如此,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十多年都没发展的地方,能留下的多半是留守的妇女,老年人还有不学无术的混子。
在这思想落后的地方,女性要想真正走出去得需要克服多大的困难。
“去你妈的,吃你一碗面是给你面子,还想要钱,没有我周东给你罩着,你这店早被人砸了去,吃了雄心豹子胆了,还敢跟我要钱。”自称周东的人一把甩开拦住他的老板娘。
老板娘被他甩倒在地。
一个小男孩哭着跑了出来,小小的他根本就扶不起,稚嫩的童声带着满是哭腔的嗓音叫着妈妈。
老板娘把小男孩抱在怀里,安慰着小男孩,红着眼冲着周东吼,“我可以给你免一顿,但你不能次次吃霸王餐,今天你必须把这钱付了,不然”
“不然你想怎样,报警?那你报啊。”周东说着说着就露出一脸流氓相,对着老板娘动手动脚。
老板娘手无缚鸡之力,想甩开他愣是没力气。
小男孩在老板娘怀里被吓的哇哇大哭。
“多少钱,我替他付。”棠溪孑悠哉地靠在店面的墙壁上欣赏着热闹,周围一堆看戏的,却无一人帮弱小的两人,眼神中都透着麻木,无关他几的事都两眼旁观。
“瞧瞧,还是这位美女好心。”周东这会儿又把流气的眼神转向棠溪孑。“美女,第一次见啊,之前好像从来没见过。”
彼时Noan的一条短信发来:温霖洛会说话。
棠溪孑嘴微扬,删掉闵韵音发来的视频,收起手机冷声道:“我有传染病,你还敢碰吗?”
周东吓得立马退避三舍,伸出的手又收了回去,管它这话真假,不碰是最安全的。再加上她的表情看起来不像假的。
接着又冲着老板娘警告着,“下回就不是赊账这么简单了。”
“姑娘,你别付,这不关你的事。”老板娘阻止着棠溪孑说。
棠溪孑笑了,“你不就要这笔钱?”
老板娘沉默不再作声。
棠溪孑挑了挑眉。
走出店门,棠溪孑才知晓内情。
赊账是假,想占老板娘便宜是真。老板娘的丈夫在外欠了一屁股债,没能力还,走投无路选择自尽,留下年幼的儿子和她。周东见老板娘孤苦无仃的,又见她漂亮,就想着占点便宜。老板娘不从,周东就一天到晚来店里挑事。
刚才那一遭只不过是老板娘想硬气一回,借此反抗而已。
可胳膊终究拗不过大腿。
*
暮色幽深,破旧的街道,老化的路灯一闪一闪的。
周东赢了钱哼着歌从赌场出来,半道却被两道魁梧的黑影绑了去。
面罩被掀开,周东惊慌地环顾四周。
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只觉他被带到了一个废弃的地方。手脚都被反绑着,就连他的人都被紧绑在一个类似于墙壁的东西上。嘴更是被紧捂着说不出话。
愣凭他如何挣扎都毫无作用。
“别动了,越动绑得越紧。”幽幽的嗓音在空旷的厂房显得格外阴森。
微灯点亮,周东看清了威坐在椅子上的棠溪孑,“是你。”
“啪。”棠溪孑手作枪势,对着周东的脑门开了一枪,"surprise。"
"你想干嘛?"周东这回知道害怕了,抖擞地问。
“不干嘛,太无聊了,想找你玩玩。”棠溪孑耸耸肩。
“我没空陪你玩,你赶紧给我松开。”
“我要是不呢?”棠溪孑好奇的问,“报警?”
冲着身后的保镖勾了勾手,“手机给他。”
保镖立即把手机递到周东面前。
“手机给你了,怎么还不报?”
“疯女人,你究竟想干嘛?”周东试图摆脱束缚他的绳索。
“说了,玩玩,你怎么听不懂人话。”棠溪孑接过保镖手里的飞镖,瞄准着周东的脑门,“别动,再动可就没命了。”一记飞镖扎在了周东的耳侧,距离耳朵紧一毫米。
突然一阵哄笑,“多大了,怎么还尿裤子了。”
此刻的周东已经吓的魂不守舍了。
周东: “我,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绑着我?”
棠溪孑:“不知道啊,我看你白天挺耀武扬威的,想着你胆子应该很大,就找你咯。”
“这理由可以吗?”
“咻”的一下,另一侧也扎上了飞镖。
周东:“错了,错了,不敢了,下回再也不敢了,你大人大量,放过我吧。”
“就错了这么简单?”棠溪孑甩着飞镖问。
周东的脸已泛白,唇色全无,“我保证,保证再也不去骚扰那老板娘。”
“如敢再犯,死不足惜。”
棠溪孑掏掏耳朵,“这话怎么那么耳熟,你觉得我该信你的话吗?”
飞镖直瞄他下身,周东双腿紧夹,瑟瑟发抖,“信,真话,这是真话。”
“求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不敢了。”
棠溪孑摇摇头,“这才刚热身,等我玩够了自然放你走。”
后来周东被吓破胆,满嘴胡话,衣服也尽湿才被抬了回去。
坐在车内的棠溪孑扫着周东的住址,叹息,“温念,他还是老样子呢。”
这个周东不是别人,正是温念的亲生父亲。
当初‘捡’到温念的时候其实查过温念的情况,也知道温念对他恨之入骨,但具体的事都由管家处理,她只在暗处见过他。
绪城就是这么小,小的她能两次来都遇到温念的父亲,但绪城又很大,大到无论她怎么找,也找到不到一个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