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座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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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赵之离剪完头发后，找他说话的人明显变多了。
这个倒是不难发现，毕竟他之前一年可能都没几个人愿意跟他主动搭话。
但是，这周才开始三天，已经有三个女生跟他主动说话，问他需不需要笔记。
虽然他都婉拒了，但是有人说话的感觉真的很好。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情，他很想跟吴樾分享这种事情。
就像幼儿园时获得小红花后，想跟妈妈分享那种喜悦一样。
虽然现在不是幼儿园，这个也不是小红花。
但是想分享喜悦的心情是一样的。
想是这么想着，但是他却有点纠结。
这么小的事情，吴樾应该不会在意吧。
毕竟他的朋友那么多。
自己只是有人主动搭话而已，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么想着，赵之离又不想说了。
＊
星期三。
又到了他们学生会值日的时间。
冷文今天来的早，先整理起了资料，等吴樾跟赵之离进来的时候，她才抬头往门口看。
看到吴樾身边新来的帅哥，正准备问是谁，结果那人先说话了。
“嗨，要帮忙吗？”
他一开口，冷文手里拿着的资料应声落地。
“啪嗒”一声，在安静的值班室里无限放大。
赵之离和吴樾赶忙过来捡，吴樾看着她呆愣的样子，问她：“怎么了？大白天的，没鬼。”
冷文把目光放在赵之离身上，她有些不确定的开口；“赵之离？”
被叫名字，赵之离抬头“嗯”了声。
冷文抓着他肩膀，赵之离被迫站起身，怔愣的看着她。
这么近看，好像真的像赵之离，只是头发剪短了，似乎也没之前那么拘谨了。
接受赵之离是个帅哥这个事实后，冷文笑了出来，拍了拍赵之离的肩膀；“我之前就觉得，你要是把头发剪短估计会很帅，现在看来，我的眼光果然没错。”
赵之离对帅的概念还比较模糊，他更没想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跟这个词挂钩。
他有些无措，对别人的夸赞他总是有些无所适从。
吴樾此时已经把资料捡完了，他顺手把赵之离手中的资料也拿过来，插话：“好了，别逮住人家不松手了，该去差迟到了。”
冷文这才放开了赵之离，悻悻地拿起纸笔和袖章。
赵之离总算喘了口气，他也拿出纸笔跟在吴樾的后面。
八月底，榆城的阳光依旧很盛，校园里的蝉鸣也不绝于耳。
学校有条路叫“桂花路”。
顾名思义，道路两旁种满了桂花。
他们在树荫里穿梭，枝丫浓密的笼在上方，在树下不可避免的闻到了桂花香。
热浪裹挟着桂花香，像是那天在公交车上闻到的那样。
让他不禁想起了周末发生的事。
他好不容易压下的分享欲再次升起，想跟吴樾说一下自己这两天遇到的事情。
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做了。
他看着吴樾的背影，走上前去，拉了下他的衣角。
吴樾疑惑的看向他，问他：“怎么了？”
刚才鼓起的勇气突然就漏完了，赵之离脑子一下子空白了，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那个……那个，这两天有女生跟我主动说话了，虽然……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我觉得我应该也会有新朋友了。”
他说完又觉得这好像是炫耀他要交朋友一样，他赶忙补充：“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我很开心。”
本来天气就热，赵之离说完这话，脸更是红成了苹果，他低着头，不敢跟吴樾对视。
本来是想说有人愿意主动跟他说话，他很开心，但说出去又好像不是那么一回事。
他有些懊恼。
早知道不说了。
他正后悔着，就听到上方落下了笑声，他抬头，看到吴樾正笑的开心。
桂花树影间投下丝丝缕缕的光线，打在赵之离的脸上，斑驳了他的眉眼。
吴樾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知道了，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也很开心。”
正午的树荫其实很小，悄无声息的就让阳光钻了空子，赵之离看着吴樾背后的阳光，觉得那光都有些晃眼。
冷文看他俩没跟上来，一扭头，发现两人正在说话，她挥了挥手，说：“你俩在后面说什么呢？”
赵之离猛然回过神，他慌乱的移开视线，往前走，回答着：“没说什么……走吧，去检查吧。”
冷文看他大步流星的往前走，又看他脸那么红，以为他嫌热，也没说什么，跟上了他的步伐。
吴樾看着他红彤彤的脸蛋，想起来赵之离好像确实挺容易中暑的，不由得也加快了脚步。
早检查完早回去凉快。
＊
虽然赵之离跟吴樾的关系近了很多，但是他们依旧在两条轨道上运行着。
轨道交叉的地方很少。
只有中午补习，一周的学生会值日。
于是，赵之离有些悲观的发现，除此之外，两人好像还真没什么交集。
但是，与之前不一样的是，他没之前那么孤独了。
这几天，周围的人都很积极的跟他搭话，他虽然还是不太擅长回答，但是他们也没因此生气。
他自己都没发现，之前不愿意跟人交流的他，现在正在一步步走出自己阴暗的罩子，一点点向大众靠拢。
小王子的玫瑰尚且需要陪伴，他也是如此。
人不能离开群体独立生活。
赵之离也感受到了跟大家交流的快乐。
＊
日子一晃而过，桂花开的灿烂，馥郁的香气飘出十里。
榆城的九月有些干燥，再加上“秋老虎”的突然袭击，把人烤干了，倒是把这桂花的香气烤出来了。
榆城二中开学早，但是联考还是跟着全市的进度来，所以九月下旬才迎来他们的第一次联考。
虽然之前已经测试过几次，但是重要性跟联考还是不能比的。
赵之离对联考的紧张简直掩盖不住，吴樾中午给他补课的时候，都能感受到他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他觉得有些好笑，平时小考一点事也没有，联考不过就是正规一点的小考，他实在不理解赵之离为什么这么紧张。
他看赵之离似乎因为紧张也听不进去，索性放弃讲题。
赵之离看他不讲了，有些疑惑，抬头看他，问：“怎么了？”
吴樾不答反问：“是不是很紧张？”
赵之离点点头。
“嗯。”
吴樾继续问：“为什么？”
赵之离这次不说话了，似乎在纠结怎么说。
吴樾收了笔记，说：“我觉得你应该没有考前焦虑症，之前几次小考看你都没什么反应，这次为什么这么紧张？是有什么事吗？”
赵之离摇摇头，又点点头，最后说了句：“嗯。”
吴樾倒是没想到还真有事，他追问：“怎么了？”
赵之离想了一会儿，最后像是鼓足了勇气开口：“这次联考完，要换座位。”
听到这个回答，吴樾倒是有点懵，但赵之离接着说了：“按排名挑座位。”
吴樾反问他：“你有想坐的位置吗？”
赵之离又点点头。
吴樾觉得他做了那么久后排，肯定会想往前排坐坐。
要是前排的话，他可以帮他占个位置，虽然对别人来说有点不公平，但是偶尔一次，应该也没什么。
于是他问：“想坐哪？”
赵之离犹豫了一会儿，才说：“……想跟你坐一起。”
这下倒是换吴樾不说话了。
他想了很多想换位置的原因，以及想坐的位置。
毕竟坐久了后面，肯定会有往前排坐的愿望，也可能是想坐走廊边，方便出去，也可能是想坐中间，方便大家交流。
但他独独没想到，换位的原因竟然跟他有关。
赵之离看吴樾不说话，以为他不想跟自己做同桌，他有点沮丧，但还是开口说：“你要是不愿意，也没关系的，反正我的成绩估计也坐不到的……”
“就算有机会，我不坐你旁边就是了……”
其实令赵之离紧张的不仅仅是联考成绩，更重要的就是吴樾的想法。
本来想考完再说的，但是对方今天问了，就忍不住想将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但是看到吴樾这样的神情，还是会有些难过。
原来他不愿意跟自己做同桌啊，还以为关系很近了呢。
今年榆城九月都没怎么下雨，所以天气依旧燥热，穿着短袖都能流汗。
今天的天气依旧是晴天，外面的骄阳依旧热烈，但赵之离却一瞬间觉得自己如坠冰窖。
身子从上到下凉了个彻底。
吴樾本来还沉浸在赵之离想跟自己坐一起的震惊中，听到他说那番话，才猛然回神。
抬眼看他，发现他又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于是，他伸出手，揉了揉赵之离的头发，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没，没有不想和你做同桌，只是有些吃惊罢了。”
赵之离听到他的话抬头，眼里蓄着一丝光，问他：“真的？”
吴樾看到他眸底细碎的光，笑着回答：“真的，我没想到你会想跟我做同桌。”
说完又补充；“要是因为这件事，你就不用担心了，正常考就好了，到时候我们商量一个位置，想坐一起倒是不难。”
吴樾看着他眼里一点点蓄满光，微风带起他额前的碎发，少年眼里像有星河，他看见他笑着说；“谢谢。”
突如其来的，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窗外骄阳正盛，桂花飘香十里，那些美好在此刻似乎都不如少年的笑来的动心。
他心如擂鼓。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座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