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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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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在想什么呢?是有心事吗?”
没有应答。
“对了,就许秋白,白哥,你知道吧,最近和他有联系吗?”
得到了一个锋利如刀的眼神,商情吞了口唾沫,想退,背后那两个女人给他使眼色。
商情硬着头皮继续上,假装天真无知,说着少年气的话:“我、我想要耍朋友,大哥你能不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一下?”
后方的商莱和尚黄:……这就是你的义无反顾?是视死如归吧。
坐着喝茶的男人将茶杯放下,磕碰出平日里不会发出的声音,他站起来,眸色深深,投去一道冷冷审视的眼神:“任何人,别再来烦我。”
当他死的,什么也听不到?S级那耳力跟顺风耳似的。
商情小鸡仔一样不敢吱声,恭送大哥离开。
大哥平时也常冷着脸的,但怎么冷是有说法的。有时候是面瘫似的冷脸,说明处于正常状态,有时候是无奈地冷脸,说明被家人搞无语了,真正动气的冷脸却是很少,因为商寒其实是个情绪很稳定的人,几次出现波动,还都和许秋白有关。
他动气的时候,连商强都要小心说话。
商情退下来,和旁边那对母女互看一眼,低声交谈。
“看吧,肯定是没约着人闹心呢。”商莱说。
“朋友是这样的?”尚黄不解。
说完后喃喃着:“咱的家庭氛围其实很不错的吧,我没见过这个圈子里有更好的了。”
上层圈子里的家族,多的是为权势勾心斗角的家人,父母对子女的筛选,兄弟姐们间的争斗,有时候是能出人命的,亲情都很稀薄。
商家是朵奇葩,在别人家多是作秀亲情时,他们搞真的相亲相爱一家人。
俩父母对所有孩子一视同仁,该有的都不会少,孩子们也没有出现什么扭曲心理,一家子和和睦睦,兄友弟恭。
为了守护家庭,商强没有过分深入本家那个鲨鱼池子里,但也因此付出了更多的努力,老大商寒便注定要过早地承担起责任。
局面已经稳了,商寒的性情也定了。
尚黄叹口气,后悔小时候把人逼得太紧:“我现在只希望他过得快乐些。”
父母俩都是健谈直率的人,老二老三混不吝的爱憎分明,老四还小,蠢蠢的很可爱,到老大这就变死气沉沉的了,他爸都没他那种气势。
“大哥就是老成,责任多压力大,人还是很正的,妈你别多想。”商莱安慰道。
尚黄接下女儿的宽慰,又听她说:“不就性格变异,这有啥,咱家还有基因变异呢,三个A里冷不防出了个O,你说多有意思。”
尚黄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商情原本漫不经心听着,突然就被拉出来做了个例子,当下学他大哥冷笑道:“是啊,真有意思。”
“哎呀,他这事都要过去了,你还提,下回不许说了。”尚黄说着去哄小儿子。
商莱耸耸肩,两根葱一样的手指转着手机玩,半响后还是打开对话框,噼里啪啦打字。
莱日方长:「七天长假就要到了,你约不到他,他肯定是和别人约好了,这说明了什么?说明你还不够努力!你不努力就会被别人超越,你不抓住机会就会被别人踩在脚下。」
莱日方长:「大哥,不要气馁,拿出你在商场上杀伐决断的气势,主动出击吧。」
商寒在二楼,被嗡嗡响的手机吵得点开,扫了一眼,暂时性拉黑,闭上眼睡觉。
次日商寒一早去公司上班,商情晚上要回学校,吃完早饭无聊地打了个哈欠,随意踱步到花园,看到七零八落的花圃,嫌弃地移开眼。
冰箱里拿出的气泡水清爽又带着点小小的刺激,商情趴在桌上盯着杯子上冒出的水珠看,末了直起身。
无聊,得搞点事做。
他来到餐厅,对在喝粥的母女俩说:“我想了想,上回他俩在酒吧里暗送秋波,难得大哥有这心思,我这个做弟弟的总得帮一把。”
暗、暗送秋波?
尚黄和商莱大惊,商寒那眼睛送得出秋波?
商情言之凿凿不会看错。
尚黄觉得改天得让小儿子看一下眼睛。
商莱感慨小弟高考后脑子放弃得这么快,成语系统已经这么紊乱了。
商情:“那我去了,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尚黄和商莱:“……”
尚黄用餐巾优雅擦擦嘴,道:“算了,我让秘书去查一下吧。”
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时隔一个多月,商情又回到了心碎之地——「毒蘑菇」酒吧。
他在门口背着手晃了十几分钟,新来的服务员警惕性很强,发现后立马上报给了老板娘。
宝瑟出来把人拎进去了。
“大学怎么样啊?好玩不?”宝瑟给他上了杯橙汁。
“挺好的。”商情舔舔嘴唇,有点局促,不知是久而未见还是尴尬,语气有点疏离。
宝瑟过来人了,少年人新鲜感来得快,去得也快,虽然之前在这里大家玩得蛮好,但也才不到一个月而已,之后交集少了,人慢慢疏远是正常的。
她点点头,态度依旧,笑着说:“大学很好玩,好好享受这段时光,不过也别忘了学习。”
商情乖乖点头,一双眼小鹿似的水水润润。
宝瑟忍不住摸了下他的头,去忙了,过了好一会儿回来后,少年好像终于调整好了,恢复了以前的活泼,问道:“那个许秋……小白哥他通常什么时间会来?”
“小白?你问他啊?”宝瑟有点吃惊,咋的这哥俩都喜欢来这儿问人,“他想来就来呗,又不用特意打招呼,不过最近这两周都没来,估计工作忙吧。”
商情泄了气:“好吧。”
宝瑟:“你找他干嘛?没有联系方式吗?”
商情沉默,他大哥倒是有,但自己是背着来的,当然不能跟大哥要,免得打草惊蛇。
宝瑟看他那样,笑道:“出门左拐再右拐,过了大马路,找到一个漂亮的花园,去那儿按门铃。”
商情猛地抬头:“什么?”
宝瑟理了下红色碎发:“我们这儿距离很近的,不知道了吧。”
商情高兴喊了声:“谢谢宝瑟姐!”兴冲冲出去了。
果然很近,穿过大马路,商情很快就找到了。
只是隔着一条马路而已,这边居然空荡了不少,商情站在大铁门前,狐疑地往里面瞅,许秋白真的住在这里?
已经晚八点多了,商情摁下门铃,显示屏上发出光,随即有机器声音询问:“你好,找谁?”
商情凑近:“你好,许秋白在吗?我叫商情,找他有事。”
那边没再出声,显示屏也暗了下去。
商情耐心等着。
院子里灯光明亮,温罗坐在摇椅上看着手机画面。
一个有点眼熟的小孩,他想了下,从记忆里拎出那晚酒吧的画面,哦,是他啊,商寒的弟弟。
真不巧啊,今晚许秋白还真在家,就在他的小工作室里,温罗只得放人进来。
大铁门自动开了,也没人出来迎接,商情看着幽幽的灯光照在覆满墙面的绿植上,紧张地咽了咽口水,抬脚走了进去。
拐了个弯,他被这个大花园给惊到了,虽然夜色朦胧,但能看出面积很大,而且景致也很好。
许秋白居然住在这种地方?他家世应该不错吧?
走了几分钟,一栋发着光的房子出现在眼前,商情一眼就认出了温罗,许秋白管他叫学长。
“你好,许秋白呢?”商小少爷没有寒暄客套,他直接找人,语气说不上没礼貌,却有出身带来的骨子里的骄矜。
温罗似笑非笑地看过去。
他更年轻的时候也有着不一样的孤傲,敢于同家中长辈的意志叫板,以半决裂的方式脱离母亲掌控,走自己的路。
数年过去,那些年少时的狂气高傲都被收起来了,如今的他能游刃有余地与各种人打交道,常年侍弄花草,一身优雅矜贵却也挡不住,既可内敛温和,也可锋芒毕露,从容自如。
商情被看得有点头皮发麻,他斟酌了下,语气好了些:“温先生,我来找小白哥。”
温罗眸子弯了弯,洁白的下巴微抬:“在那里。”
商情顺着看去,蒙蒙植物丛中,隐约能看到一栋小小的白房子正发着光。
大晚上的,还怪渗人的。
商情看了温罗一眼,眼中包含「要不你去叫他吧再不济陪我一起走过总行了吧」的复杂情绪。
温罗闭上眼,在摇椅上晃啊晃。
商情心里嘟囔几句,往那边走去。花园面积大,不是每个地方都亮着灯的,灯之间隔得也有点远,在勉强能照亮的程度,灯光泛着黄,衬得花影枝条影影绰绰。
商情眼睛乱转,咬着牙快步走到那栋白房子前,像只受惊的小鹿,拍着门小声喊:“许、许秋白,你快开门啊……”
他想推门进去,但怎么也推不开。
往后望,温罗的影子大半被阴影挡住,只余下脚旁一团虚影在晃,阴森森的。
商情紧贴着门,拍得更大声了。
忽然“唰”的一声,门开了,商情差点扑到地上,被许秋白及时出手稳住。
“商情?你怎么在这儿?”许秋白很惊讶。
商情爬起来,赶紧进到明亮的屋里,他抽了下鼻子,眼圈儿有点红。
许秋白看他这副样子,加上往事前科,立马猜到:“你又离家出走了?”
商情那点子恐惧顿时散了,没好气道:“我没有!!”
“那你怎么到我这儿来了?”许秋白有点好笑,拉了把椅子让他坐下。
“我问了宝瑟姐。”商情已经淡定下来了,坐得很板正,“我哥说你帮了他很多次,还都是为了我,所以我特地来登门道谢。”
许秋白惊奇,这都过去多久了,猴年马月的事了,现在才跑来说,这理由有点站不住脚吧,还是说这一家子都这么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