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青记事》亚雅

97、第 97 章

　　俩人驾着赵雪青刚进第一道门，外面一人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说：“高将军在这里发现线索了了吗？怎么进去这么久没出来？”

　　“没有什么线索，只是这里比较大，多搜了一会。”高擎往外走，想把赛维达引出去。

　　赵雪青听出是赛维达，连忙不顾一切地大喊：“达哥哥救我，我在这里，高擎要把我抓起来。”

　　那俩人想掩住她的嘴，却是来不及了，声音断断续续地传到外面。

　　高擎还想阻拦，赛维达是有备而来，拨开他的手大步奔进屋里，果然看到两个人架着赵雪青，厉声说：“放开她。”

　　高擎见事情瞒不住，脸上堆笑，说：“赛将军不要误会，有人见她鬼鬼祟祟的到这里来找人，报告给我，我就跟着来查看一下，还没来得及告诉赛将军。”

　　那俩人已松开赵雪青，赛维达上前扶起她，问：“小青儿，有没有事？”

　　“是高擎设计让我来的。”赵雪青说，“他派人去搜月亮谷，为的就是把我引过来。”

　　赛维达皱眉望向高擎，说：“我说过不要打扰我的家人，高将军这是要食言吗？”

　　“搜了一晚一无所获，我才出此下策。”高擎没有继续否认，“赵雪青必定知道他在哪里。把她引过来，找出李逾明。我得李逾明，你得赵雪青，岂不两全其美。”

　　“高将军这样做，我以后是不敢信任你了。”赛维达说，“昨天人明明在眼皮底下，居然让他跑了。是高将军的人办事不利，今日却来逼问小青儿。”

　　“办事不利的人我自会算账，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找到李逾明。”高擎说，“这千载难逢的机会错过了，可就没有下一次了。”

　　“高将军也知道千载难逢。”赛维达拉起赵雪青的手准备离开，说，“我不管高将军用什么手段，就有一条，不能动小青儿和我其他家人。”

　　高擎知道这次留不住赵雪青了，于是说：“赛将军若是心软，不舍得她吃苦头，可得看紧她了，不要让她离了视线，说不定哪天看的不紧，就和李逾明跑了。”

　　赛维达浑身一怔，愣了一下才说：“他受了重伤，我不信还逃出这安宁城。就算出了安宁城，关卡处也走不了，这一次撅地三尺我也要把他找出来。”

　　赛维达拉着赵雪青的手又紧了紧，然后和她一起出了院子。

　　*
　　俩人从里面出来，赛维学连忙上去问：“小青儿，你怎么样了？”

　　“维学哥，你怎么来了？”

　　“凤兰让我来找你，你进城得时候我正好在后面，就跟着一起进来了，本想叫住你，却发现有人在跟这里，不敢声张。”赛维学说，“看你进了这处院子，马上就有官兵围上去。正不知道怎么办，却遇到了巡街的大哥，就让他来救你。”

　　“多谢维学哥。”

　　“大哥，你怎么在这里？”赛维学不解，“小青儿说她进城来找你，我还以为她乱说的。”

　　赛维达铁青着脸拉着赵雪青往前走，不说话。

　　赛维学不笨，外面传言在抓大都反贼，一听反贼，赵雪青这么激动，意识到“大都反贼”可能和他们俩人有关，于是不再询问。

　　赛维达把他们带到下榻的客栈，叫人给他们开房，到了房间才说：“你们先在这里呆着，哪里都不要去，这几天外面比较乱。等过了这几天，我送你们回月亮谷。”

　　“不，我得回去。”赛维学觉得不妥，“我不回去，爷爷和凤兰该当心了。”

　　赛维达觉得有道理，说：“我派人回去给爷爷他们说一声。”

　　“不是，大哥，我们为什么不能回去？”赛维学不懂，“我们又不是反贼，还能把我们抓起来不成。”

　　“你可以回去，但小青儿不能和你走，这几天她要待在我身边才行。”

　　赛维学看看赵雪青，说：“小青儿你的意思呢？”

　　赵雪青没有回答赛维学，看着赛维达问：“达哥哥，是你派人跟踪我，又把消息给高擎，让他来抓人是吗？”

　　*
　　赛维达看了一眼赛维学。

　　赛维学知趣地转身往外走，说：“我出去，你们聊。”

　　赵雪青站在原地不动，等着他说话。

　　赛维达早知无法继续隐瞒，转身不看她，承认说：“你猜的没错，是我做的。”

　　“他为私事来的，根本不是什么反贼，你为何要置他于死地？”

　　“我给过他机会。”赛维达咬牙切齿地说，“上次我就想杀了他，但你让我陪你回月亮谷，我答应你，放过了他。这才两个多月，他又敢过来。我若让他走了，后面必有第三次，第四次。”

　　“不会有了。”赵雪青连忙说，“他这次是来和我告别的，以后不会再来了。”

　　“告别？”赛维达觉得好笑，“这种事情用得着一而再再而三的告别？”

　　“是真的。”赵雪青突然觉得说什么都很无力，“他已经把休书给了我，你不是见过那休书吗？”

　　“我是见过休书，也是这样才决定放他一马。”赛维达悲哀地说，“但后来我发现那东西根本没有任何用处，你的心还在他那里，说不定哪天你就和他走了。”

　　“不会的，真的不会。”赵雪青急切地说，“你让他走，我保证以后再也不见他了。”

　　赛维达摇头，说：“小青儿，这件事我没法信你。这几个月，无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给我任何回应，私下里又总是和他见面。我一个人在凤凰城，总是担心你和他走了，我以后再也见不到你。”

　　“我……不会走的”赵雪青说，“其他的……你给我一些时间。”

　　“真的吗？”赛维达转头过来，却突然发现她的脖子又有淤青，“你的脖子……又是他弄的是吗？”

　　赵雪青不解，摸了摸脖子，才意识到他误会了，撩开头发，露出完整的伤痕，说：“是高擎掐的。”

　　高擎下手很重，刚开始淤青还不明显，现在才慢慢显现出来。

　　赛维达明白自己误会了，心疼地把她拉入怀中，伸手抚摸那一圈淤痕，问：“疼吗？”

　　其实是疼的，一说话喉咙就像被人箍着，但还是摇了摇头。

　　“小青儿，你不理解一个男人看到别的男人对他喜欢的女人动手动脚是什么感受。那时候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杀了他。”

　　“那件事是我的不对。”赵雪青觉得自己理亏，只好不停的保证，“以后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赛维达低头吻她的脖子，说：“这次我能信你吗？小青儿。”

　　赵雪青没有躲，承受着他雨点般落下的吻，说：“可以的。”

　　赛维达吻上她的嘴唇，说：“我会把我的人都撤回来，不再继续搜了。”

　　“高擎的人呢？”

　　“他没带什么人过来。”赛维达说，“你在月亮谷看到的就是他全部人马了。”

　　*
　　赛维学在外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他们出门。俩人的脸色都比刚刚好了很多。

　　几人让客栈准备了一桌饭，边吃饭赛维达边说：“维学，你今日不要回去了，我派人回去送信，叫他们放心。明天我们一路走，一起回去看爷爷。”

　　“大哥也要回去？”赛维学问。

　　赛维达点点头，像想起什么似的，叫来副将谢远山，说：“你去给他们传话，说我的命令，不要再搜了，收队回来。”

　　谢远山点头，说：“遵命。”

　　赛维达说完，回头看赵雪青。

　　赵雪青低头吃饭，全程没有抬头。

　　赛维达夹了一块鱼肉到她碗里，赵雪青不动声色，顺势夹起来放进了嘴里。

　　之前进城时，到处都是官兵在搜人，现在突然这样就撤回来。赛维学望着俩人，他们虽没有一句言语，但他明显感到他们之间达成了某种协议。

　　“我进城时，好多人想进城而不得，这封城要封到何时呀？”赛维学问。

　　“今日过后就放开了。”赛维达说，“明日大家就可以自由出入了。”

　　*
　　赛维达想要撇干净自己，不方便出面捉人，把消息告诉高擎。高擎只带了几个得力干将赶来捉人，大部队的人都是赛维达的。所以，赛维达撤回人手就等于放李逾明走了。

　　高擎下午一直把注意力放在调查拷问李逾明消失时那条街的目击人上，试图找出他的同伙。到了晚上才知道赛维达已撤回他所有的人，在城外扎营整队，打算天一亮就拔营返回。

　　高擎气哄哄的来到赛维达下榻的客栈找他质问，不顾外面守门人的反对，要强行闯入。

　　闯进去看到赛维达慌忙从床上坐起身，衣衫不整，又急急忙忙拉过被子盖在赵雪青身上，对高擎吼道：“出去。”

　　“我说人还没抓到怎么收兵了呢，原来是吃到嘴里了。”

　　赛维达起身，冷着脸问：“高将军这么晚闯进来有什么事吗？”

　　“在大都时，她说要和赵雪文交换，我没同意，现在倒有点后悔了。”高擎意味深长的看着裹得只留一个头的赵雪青，脸色红润，眉眼流波，别有一番风情，“看你和李逾明都被她迷得团团转，现在我倒十分好奇究竟是个什么滋味，和其他女人有什么区别，让你们这样有求必应。”

　　“请注意你的话语。”赛维达被他激怒，“若是再出言不逊，不要怪我不客气。”

　　“我开玩笑的，赛将军不要生气。”高擎马上变换笑脸，“我不夺人所好，除非向上次那样，你心甘情愿的送给我。”

　　赛维达听出他每句话都在挑拨离间，故意提及赵雪文的事，说：“高将军有什么话，我们出去说。”

　　“我正有此意。”

　　赛维达转身对赵雪青说：“我出去一会儿，马上回来。”

　　赵雪青点了点头，闭眼躺倒在床上。

　　回不去了，从此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
　　俩人下楼到客栈外面，止住脚步。

　　“赛将军不会真这么糊涂，让女人一说就收兵不找了吧。”高擎说，“让我白白陪你折腾这一趟。”

　　“事情是高将军办砸的，怎么反过来说我折腾你。”赛维达说，“在客栈瓮中捉鳖，都能让他逃了，现在已经搜了一天一夜，家家户户都找了，还找不到，说明他已经不在城内了，继续再找下去没有意义。事情闹得太大，都国那边知道了对我们也没有好处。”

　　“赛将军的消息是不是不准确，你说他是一个人来的，没有同伙，我才没有带多少人。”高擎一整天百思不得其解，“但是他在受了重伤的情况下，逃出客栈然后突然消失，绝对是有人救了他。”

　　赛维达摇头，说：“我的人跟了他三四天，从未看到他和什么人在一起过。他这次来纯粹是为的私事，没有带人来。”

　　“那就奇了。”高擎不信，“他之前到凤凰城呆了二十几天，还堂而皇之地以假冒身份出现在我们面前，真的是只是为了一个女人吗？赛将军还是多提防赵雪青吧，不要让俩人一唱一和把你骗了。”

　　赛维达不想和他讨论这些，说：“我明日离开安宁城，高将军若是想继续搜，不如把注意力放在两国的关卡处。”

　　“当然，我可没打算就这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