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港》乖张的小姨

116、情真意切

　　施文怀孕了，不知道是不是孕激素的作用，情绪起伏不定，再加上年底工作室业务繁忙，让她常常失控。
　　面对前来探望的好姐妹，忍不住大倒苦水：“真是活见鬼了，我怎么会怀孕呢？”
　　姜梨笑笑没说话。
　　“一定是肖意搞的鬼！”
　　她自问一直都是谨慎的人，对于工作生活有着缜密的计划，别说怀孕了，连结婚都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姜梨摸了摸她尚未隆起的腹部，施文觉得自己好像被安抚了下来。
　　姜梨问她：“有没有感觉到它的存在？”
　　这种感觉很奇妙，从知晓自己怀孕，她就一直被烦闷的情绪所包围，这会儿静下心来，心里竟有一股暖流涌过，她第一次去认真感受它的存在，整个人都柔软了下来。
　　这样的变化让她不太适应，她有些无措：“我不知道。”
　　姜梨特别理解她的感受，她安慰施文：“别怕，你只是不适应它的突然出现，但是它会很乖的，你也会越来越爱它。”
　　“可这一切都不在我的计划之内。”
　　“那又怎样呢？没有谁可以预知未来，它的出现或许会打乱你的计划，但这个改变并不是坏的，那就试着去享受。“
　　“可我是不婚主义啊！”
　　“那你想要它吗？”
　　施文伸手抚上自己的腹部，很郑重的点了点头，她从未想过不要。
　　“那就好了，不要想那么多，你就是太过沉溺于工作，关注点太集中了，就容易让自己的神经一直紧绷着。“
　　施文指了指客厅一侧正在逗弄仔仔的俞长川：”所以，你带他来？“
　　姜梨好脾气的笑了笑：“我本来打算自己过来的，可是仔仔说好久没见干妈了，一定要跟着来，你知道的，我真的拒绝不了，至于他吗......他是受人之托，过来看看你气消的怎么样了。“
　　见施文不讲话，姜梨上前拉她的胳膊：“好了，别老一个人在家闷着，一起出去散散心，我好不容易有空，一起放松一下。“
　　仔仔机敏的跑了过来，一起拉施文。
　　“哎，等一下，我晚上还有工作安排呢。”
　　“推掉。”
　　“我换下衣服。“
　　“这套就很美。”
　　“我补一下妆。”
　　“路上我帮你。”
　　......
　　施文放弃了挣扎。
　　依旧是蓝海湾的那个包厢，肖意已经等候多时了，还有一脸看好戏的Arthur，边上跟着一位靓丽的年轻女孩。
　　虽然施文早有心理准备，但猛然见到肖意，还是觉得有些别扭，两个人交往了好几年，感情一直很稳定，虽然偶尔也有小打小闹，但都无伤大雅，基本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冷战。
　　她扭过头去，不准备理他。
　　肖意径直走过来牵起她的手，施文瞪他，离得近了才发现他眼睑下方那块青色的痕迹颇重，脸上也全是倦色，她一时没忍住：“又加班了？”
　　“嗯，最近医院比较忙。”
　　施文哼了一声，甩开了他的手：“你随便。”
　　俞长川已经带着仔仔，拉着姜梨率先走进了包间，Arthur紧随其后，施文想绕过肖意去追姜梨，却被一把拉住了。
　　施文挣扎：“你干吗！”
　　顾忌着肚子里的孩子，肖意也不敢硬拦，前一段时间是他太过心急，本该皆大欢喜的一件事情硬让他搞砸了，现在他是有家都不敢回，只好躲在医院加班。
　　这次他学乖了，直接道歉：“对不起，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你错哪了？”
　　“我不该跟你争吵，更不该无视你的感受妄图利用孩子强迫你走进婚姻，这几天我想了很多，我总说自己很爱你，可这爱却是浮于表面的，我从未真正走进你的内心，倾听你的想法，所以，你能不能原谅我，给我机会重新认识了解你？”
　　施文有些难受，她在心里暗骂，这该死的孕激素，让她变得多愁善感起来了，肖意几句话就让她动容，立马忘了前几天他跟自己口出狂言的模样了。
　　她稳了稳心神，也不直视他，只是别扭的说：“你没有错，是我们两个人对待人生关键节点的态度不同而已。”
　　肖意握住了她的手指，几天未见，感觉她好像清瘦了一些，想想自己是真的差劲，她还怀着身孕呢，自己非但不照顾，还给她找不痛快。
　　“那你能原谅我吗？我认真想过了，即便真的不结婚也没有关系，我们是相爱的伴侣，是孩子的父母，这些就足够了，所以......你别不要它好吗？”
　　“你不用为了迁就我而改变自己的人生态度，我说过的，这无关对错，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方式的权利，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的，只是突然怀孕打乱了我的生活和工作节奏，我很不适应，也很无措。”
　　施文的眼眶渐渐红了，她觉得自己现在感性的要命：“但是我从来没有想过不要它。”
　　肖意把她搂在怀里，他忐忑了几天，生育这件事情，说到底辛苦的还是女人，他与心爱之人的孩子，他当然想要，可是孕育的辛苦却不是他来承担，所以，他是想求不敢求，一直矛盾挣扎。
　　此刻，他的一颗心终于落地，他无法用言语向施文表达他的感动，但他会用行动去证明施文的选择没有错。
　　包厢的门打开，露出了一颗小脑袋，仔仔的声音接着传了过来，带着愉悦的童真：“干爹，爸爸说打牌。”
　　施文嗔斥：“他要教坏小孩子！”
　　肖意摸了摸她的发顶安抚：“放心，姜梨会管的。”说着便拉着施文往包厢走去。
　　施文刚一落座，Arthur身旁的女生就开心的跟她打招呼：“姐姐，你还记得我吗？”
　　施文怔了一下，Arthur身边的女生从来就没有重复的，跟走马灯似的，一批接着一批，各个新鲜妩媚，她哪儿能记得住？
　　但眼前的姑娘这么一问，她忽然觉得是有那么一点点眼熟。
　　女生自来熟，大方的自我介绍：“我是一一，我们之前见过一次，也是在这间包厢里面。”
　　施文恍然大悟：“陈曦对吧？”
　　她记得这个名字，极繁对极简，两个极端。
　　陈曦笑的明朗：“对对，是我，真没想到我们还能再见面，真是有缘分呢。”
　　施文笑了笑：“确实。”
　　不是跟她有缘，是跟Arthur有缘，能让这位异国友人二度重约，这姑娘也算个人物。
　　陈曦今天的心情一度起伏不定，偶遇Arthur已是惊喜，她居然还见到了姜梨，更为关键的是，她撞破了一个天大的秘密，姜梨居然有孩子，而且与孩子父亲的感情似乎还非常不错，她记得之前在那个男人身边坐着的女人还是陈之瑶。
　　果然，富豪的审美确实一绝。
　　果然，女明星的背后就是金主。
　　但是来都来了，她还是挺喜欢姜梨的，毕竟长得这么美，哪个女人不想拥有她的脸蛋和身材呢？
　　她热切的询问：“姜梨姐，我能跟你拍张合照吗？我有很多朋友都是你的粉丝，她们如果知道我见到了你，一定会羡慕死我的。”
　　俞长川拿眼睛横Arthur，今天是私人聚会，居然带个外人，Arthur一脸无辜，转头望向别处。
　　他真不是故意的，偶遇时他差点没想起来她是谁，可他是绅士，实在无法拒绝美女的热情提议，只能勉为其难让她跟着一起过来了。
　　姜梨没有拒绝，陈曦兴高采烈的跑了过来，拿着手机兴冲冲地拍了好几张，还很有分寸的避开了孩子所在的位置。
　　陈曦低头看照片，暗自感慨，明星就是明星，自己在人群中算得上美人了，还是一眼惊艳的那种，可跟明星合拍，她的脸比人家大了一圈，五官也不够立体，差距实在明显。
　　但拿到合影她还是很兴奋：“谢谢姜梨姐，我今天真是太开心了。”
　　“不客气。”
　　大概是俞长川的视线实在太过锋利，Arthur伸手打了一个响指，陈曦很乖觉的坐回了原来的位置。
　　Arthur探过头去，看了一眼她的手机屏幕，比了一个“嘘”的手势，陈曦笑着点头，要是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她也就不用在这个圈子里混了。
　　Arthur很满意，他就喜欢这种既漂亮又聪明的女生，大家相处起来很轻松。
　　陈曦性子活泼，加之与大家也不是第一次见面，很快跟大家就熟悉了起来，除了俞长川她实在不敢搭话，就连仔仔她都能聊两句。
　　趁她去补妆的间隙，俞长川终于忍不住开口：“不聒噪吗？”
　　Arthur耸肩：“怎么会。”
　　也许是妻儿都在身边，俞长川的语气难得温和：“今天的聚会你带她合适吗？”
　　Arthur有些激动：“我能有什么办法，你们一个个的都是成双成对的，我若不带，你们又要虐狗！”
　　肖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现在的中文真的是突飞猛进，用词相当很准确，若不是你这张脸，光听声音，谁能想到你居然是个外国友人。”
　　Arthur信心大增：“你很有眼光。”
　　虽然很久没聚了，但考虑到施文有孕在身，尽管Arthur意犹未尽，大家还是早早的散了。
　　返程的路上，仔仔躺在俞长川的怀里呼呼大睡，小脸红扑扑的，像只小猪仔，白白嫩嫩的，特别惹人怜爱。
　　俞长川看了一眼身侧的姜梨，路灯的光晕打在她的脸上，有种朦胧的美感，他怎么都看不够。
　　想了想，还是对她直说：“最近我要出差几天。”
　　姜梨“喔”了一声，然后问他：“多久？”
　　“半个月左右。”
　　姜梨疑惑：“去哪里啊？”
　　俞长川笑了笑：“陵洲岛。”
　　姜梨一时没反应过来，俞长川继续说：“润尚开发的项目遇阻，我得过去看一下。”
　　姜梨沉默了半晌，兀自笑了，她伸手抚上俞长川的脸颊：“辛苦了。”
　　她的眼眸里染上了星光，如此的情真意切只是为他，俞长川看到了，她心里有他，这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