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到顶头上司了》揽天星

3、第 3 章

　　“属于是彻底没救了。”佟绪锐评。

　　秋年很好脾气地没恼，反而继续垂目看着那个对话框。

　　佟绪也跟着探头：“还看什么，再看也看不出花吧？”

　　秋年把他推开，看着还怪高兴的，煞有其事道：“已经说上话了，这叫什么，这叫成功史上的第一步。”

　　佟绪像是被他惊人的脑回路震住，过了一会儿才拍手说：“什么时候能把这种不要命的乐观分我一点？”

　　秋年不咋高兴地收起手机，站起身，给他下逐客令：“我要睡觉了，你走吧！”

　　“啧。”佟绪故作伤心，“这就是你对待军师的态度吗？明天你出差？要不要我教给你拉近距离的几招？”

　　“不要。”秋年说，“你上次追我隔壁的姐姐追了半年都没追到。”

　　“那能一样吗？那叫旁观者清。我迷。”被揭了短，佟绪争辩。

　　“可是……”秋年眨眨眼，“我好像忽略了一个重要问题，性取向……”

　　佟绪闻言直接从旁边拿了一面镜子递给他，很是真情实感地说，“这种小问题不用考虑，照照镜子看看咱长什么样子，看看这脸，看看这气质，他就是个直男，也能生生给他掰弯了。”

　　秋年一愣，扭头笑了：“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吗，怎么现在助长我的气焰。”

　　“那不一样。”佟绪煞有其事，“真乐观和盲目乐观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

　　然后被秋年气冲冲地下了逐客令。

　　翌日中午。

　　秋年略带紧张地听着周雅的嘱咐，这是他第一次出差，虽然之前满世界地跑，这点距离根本不成问题，但……之前都是单独行动，这次可是要跟老板出去工作！

　　而且这个老板还是……

　　“好，周姐我知道了。”秋年点头，“放心吧周姐，我肯定完成任务。”

　　周雅点头，她倒不是真的担心，秋年虽然来时业务不是很熟练，但胜在脑子聪明，虽然有时候不太谨慎细致，但学得快。

　　“嗯，你只要把资料准备好，这个杨总的脾气有点怪，你背好他的资料，别出差错。”周雅说，“还有小李在，我也不担心。”

　　和秋年一同出差的还有秘书部的小李，也是在他来之前，秘书部唯一的男生。只比他大一岁，秋年和他相处得不错，小李心眼也好，人还热情，刚进公司的时候还帮他张罗过相亲，被他婉拒了。

　　和周雅说完，到了下班的时间，秋年昨夜因为紧张罕见的失眠了，没来得及吃早饭，现在已经饿得头晕眼花，双腿发软，他预感自己不出十秒就得倒下，紧急在嘴里含了块糖，稍微缓过来后，以堪比百米飞人的速度跑到了食堂。

　　这是家互联网公司，站在风口上起步，几年便做到了行业top，因此一些员工待遇方面相当不错，比如——食堂真的很好吃。

　　飞速来到食堂，秋年拿了餐盘迅速来到各色菜品食物面前，刚才跑得太快，猛不丁地停下，那种头晕目眩再次席卷，眼前懵黑了一瞬，他还没忘记这是在公司，为了不让别人误以为自己是个大馋小子，伸出手，唇瓣颤抖，还不忘说称呼：“阿姨……饭，蘑菇，蘑菇鸡丁……”

　　“哎呀！这是怎么了。”打饭阿姨见他小脸煞白煞白的，慌忙把一勺满满的蘑菇鸡丁给他打上，“duang”地一声，震得秋年勉强恢复了点意识，把外套里的糖块又勉强塞嘴里，才慢慢能站直。

　　低血糖的时候甚至听不太清别人说话，等他恢复过来，才发现阿姨又给他“duang”地盛了勺菜，边盛边问：“孩子够不够？不够再说，孩子够不够？”

　　好像生怕他饿死在自己面前。

　　“…………”秋年坚强地笑笑，“够了阿姨，我自己来吧。”

　　“行，多盛点。”阿姨摇头，还不忘说，“看看给孩子饿的，嘴都哆嗦了啊……”

　　……那明明是低、血、糖！

　　不过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饿的。

　　秋年自己拖着餐盘慢慢打饭，又盛了碗紫菜蛋花汤，看到有空位，就坐过去。

　　李昀正吃着饭，见到他：“欸，小秋？我天，你吃这么多，怎么还这么瘦啊！”

　　“多吗？”秋年有点不好意思地抠抠脸蛋，“……我可能是吸收不好。”

　　“真羡慕啊。”李昀惆怅地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你们这种狂吃不胖的瘦子能不能自己单独一个星球？”

　　秋年被他逗笑，低头扒了口菜，听到李昀随口问：“你今天没跟男朋友出去吃饭啊？”

　　秋年边喝汤边道：“没有，佟绪今天没出来玩……等等，你说男……”

　　“砰！”一声巨响骤然传来，秋年扭头，发现是有两个人端着菜互相撞在了一起，菜稀稀拉拉地倒在衣服上，摔得七荤八素。

　　秋年连忙站起身，先去抚起来了一个，食堂阿姨已经过来打扫卫生，见人没事，就左摸摸右摸摸，把自己所有的纸巾和湿巾给了他们两人。

　　等他回来，李昀用胳膊肘戳了戳他：“欸，我刚才好像看到简总了。”

　　“什么？”秋年一愣。

　　“简总估计是来找人的？不知道，就刚才那俩人撞上的时候，简总就正好经过你身后。”

　　“啊……”秋年苦恼地皱皱眉，“我没看到……”

　　“没看到就没看到。”李昀认真道，“虽然简总确实长得很帅，但吃饭时看到老板还是很倒胃口的。”

　　秋年听到他的语气，忍不住笑，又忽然想起自己刚才被打断的话：“你刚才怎么那么问，我没男朋友啊，之前找我的佟绪是我朋友。高中就认识了。”

　　“啊？”李昀看起来还挺吃惊，“……我们都猜是你男朋友，毕竟你当时又是……哦哦哦，你看这闹的，对不住啊。”

　　“没事。”秋年很大方，“怪不得你们都记得他呢。”

　　下午，他们一行人便前往机场。

　　李昀开车，秋年坐在副驾驶，低头认真复习着周雅给自己的资料。

　　简聿川坐在后面，阖着眼，长睫静静垂下，黄昏的日光透过车窗明灭地打在他的小半侧脸，剪影在鼻梁像是碎金，让他看起来比平日温良。

　　秋年背了会儿资料，余光便不由自主地看向他。

　　……要是能和这张脸亲嘴，就是让他身体健康一夜暴富也愿意。

　　两个半小时的飞机，到酒店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他们先是在酒店整顿了一番，才出发去见杨总。

　　事情谈得相当成功，秋年本以为会很晚回去，没想到很快便出了门。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谈生意的简聿川，好像和平时不太一样，比起平日静如湖泊的冷淡，生意场上，总是会有些商人气，但这种商人气，却让简聿川带上了一面能让人轻易能感知到的游刃有余。

　　回了酒店，秋年躺在房间先洗了澡，肚子忽然“呼噜”一声。

　　饿。

　　虽然晚上谈事情时吃了饭，但因为他吃不惯日料，所以只浅尝了一点。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低血糖。秋年挣扎了一会儿，穿好衣服准备下去再吃一顿。

　　握住门把手时，他却忽然停住

　　……饭桌上，许是简聿川和他口味相同，也只吃了少量的东西，谈生意时他只需要点头微笑，神游的思绪全用来观察简聿川了。

　　想起佟绪的话，秋年没怎么犹豫，就来到隔壁门口，抬手敲了敲门。

　　敲门时不觉得怎么样，秋年向来大胆，不单纯只某一个方面。

　　但听到木制门后平缓的脚步，秋年还是莫名心脏一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门。

　　“啪嗒”。

　　门被拉开，简聿川颀长的身影出现，穿着衬衫，目光略过他的脸，微顿，问：“怎么了？”

　　“简总。”秋年眨了眨眼，“我想下去吃饭，你要一起来吗？”

　　很直白地邀请，简聿川没有立刻回答。

　　秋年等了两秒，以为这是拒绝，便又说：“哦……刚才我看简总也吃了很少，以为不合胃口……”

　　“确实不合胃口。”简聿川的目光落在他光洁的面颊，“想吃什么？”

　　这是……同意了？

　　出乎意料的好约。

　　秋年弯起眼睛，语气雀跃：“我查了，对面就有一家很有名的餐厅，时间还不晚。”

　　“好。”简聿川答。

　　“嗡嗡嗡——”口袋里的手机忽然震动，秋年拿出，看了眼屏幕上备注的“佟绪绪”三个字，目光有些犹豫地看向简聿川。

　　很显然，简聿川也看到了。

　　佟绪绪？
　　佟绪。

　　简聿川没什么表情：“不方便吗？你先接电话。”

　　“好。”秋年松了一口气，要是别人的电话他当场就接了，但佟绪他很怕会语出惊人。

　　秋年很快跑远了。

　　简聿川微微垂下眼睫。

　　他本对员工的私人情感问题并不感兴趣，但却在食堂意外听到了……秋年的话。

　　他耳力极好，视力也佳。在国外许多年，对别人的性取向更是没有任何兴趣，秋年也没有故意遮掩。

　　简聿川很少会认为别人长相好。他的审美如同他对待工作一般苛刻。

　　所以长相极佳的秋年，是有男朋友的。

　　秋年说了没有三句话，就急匆匆挂断。

　　简聿川还静静站在原地，像是下意识地摩挲着指尖，神色不明。秋年连忙跑过去，仰起脸，呼吸有些急促地问：“等久了吗？”

　　“不久。”简聿川说。

　　秋年点点头，不疑有他：“那我们走吧。”

　　简聿川和他一同，他先按了电梯，听到简聿川忽然道：“查岗吗？”

　　语气很淡，几乎辨别不出情绪。

　　“欸？”秋年微怔，又很快反应过来，是指刚才的电话。佟绪刚才打电话确实是为了打听他在干什么，听到简聿川也在后，激动地试图教他两招，被他迅速拒绝。

　　查岗这个词用得突兀，但意思本就中性，考虑到简聿川长年在国外，母语生疏一点也正常，秋年没太在意，说：“……算是吧？”

　　“电梯到了。”秋年扭头，灯光下，本就漂亮的脸上盈着笑，眼眸润而亮，“简总想吃什么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