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
吵得再凶，当天晚上祝嘉言也没离开阮云初家。
表达不满的方式似乎也只剩下了——
跟阮云初分房睡。
饭是各自吃的，碗还是祝嘉言洗的。
阮云初重新躺回自己床上时，还有一种恍惚的不真实感。
好突然。
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但这会更让他头疼的是，他好像不太知道应该怎么主动修补和祝嘉言之间的关系。
太熟悉也不好。
互相好面子，谁也不愿意主动搬个台阶过来。
而且什么行为都显得很日常，不够有诚意。
祝嘉言是在早上阮云初还没睁眼的时候离开的。
无论阮云初给他发什么消息，他都不主动回复。
包括晚上回不回来，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你本来住在哪里，工作室几点关门这种。
不至于让人觉得像是尬聊，也不会聊两句就沉底。
不过祝嘉言不给他面子。
阮云初也没觉得挫败。
没关系，祝嘉言不理他，他还可以主动过去找。
又不是不认识。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医学生都这样，反正祝嘉言责任感挺强的，实习的时候从来不会迟到早退无故旷班。
大白天的，想见面打个车去他工作室就行了。
最近天气已经开始有点冷了。
在原来的世界，这个时间已经是感冒多发季了，不确定书里是不是也同理。
阮云初有个一换季必重感冒的神奇体质。
虽然没像以前每次感冒一样觉得头重脚轻，但也浑身无力。
哪里都不想去，胃口也不好。
还时不时能感觉到小腹处有坠痛感。
工作室不出所料的人满为患。
阮云初没有专门进去找祝嘉言，只是在大厅里随便找了个看起来碍不到别人事的地方坐着。
大厅里挺多人的，一人一句话就够阮云初心烦意乱。
更别提还有崩溃大哭的，对着电话破口大骂的，跟随行人不知道因为什么吵起来摔东西的。
有保安维持秩序，但效果甚微。
阮云初叹了口气，从口袋里翻出耳机带上。
可能祝嘉言也知道他过来，只是心里憋着一口气，依旧不想见他。
所以回了消息：[咱俩在书里应该见面就掐架，严谨一点，不要找我。]
用脚丫子看也能看出来是反话。
阮云初想也没想便长按这条消息，点了删除。
不回，回了要吵架。
但他是为了见祝嘉言来的，见不到，他也不走。
他俩就这么僵持着。
祝嘉言忙得腾不出空闲时间来吃饭，阮云初就也跟着一起不吃。
这大厅从来没有安静的时候，一波人刚走，就立马会有新一波的人再走进来。
阮云初也不玩手机，就干坐着在等。
他没注意等了多长时间，只感觉到吵吵嚷嚷的音量开始逐渐变小。
越来越困。
只冒出来一个好像他该去看看医生了的念头，人就已经要困得失去意识了。
办公室里，祝嘉言电脑屏幕上一直都挂着离阮云初最近的那个摄像头的监控画面。
人没出屋，眼睛却没离开过阮云初。
旁边小助理余光看见阮云初缩在沙发上睡着了的时候，还犹豫着给祝嘉言一个台阶：“那个……我觉得，咱大厅可能没有想象中那么暖和。”
“祝教授您觉得呢？”
助理的本意是可以帮祝嘉言出去送个外套，但祝嘉言的重点完全不在这上面。
他掏出手机打了个出租车，然后在抽屉里翻翻找找，拿出了两盒感冒药，朝着助理嘱咐：“把他叫起来，就跟他说帮他打了车让他回家睡，最近天气不好，让他注意点少出门，省得又生病。”
助理答应得特别爽快，拿上感冒药就要往外走。
“你别乱说话——”
对方关门速度极快，祝嘉言话都没来得及说完。
祝嘉言甚至在那道背影里暗暗读出了一种，对方很兴奋，并且想搞个大事的意思。
嘴替会有分寸的……吧？
也不是祝嘉言不关心阮云初，被绑架这种事情，放在哪里说都不会是小事。
但阮云初回来以后，没有做过大手术那种整个人脆得跟纸片子一样的面色，也没有被人糟践过的痕迹。
文里的高利贷大哥癖好特殊，会在阮云初身上最显眼的地方留下伤疤。
身上什么都没有，那大概率也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最多最多，下点药的事。
用于绑架的药虽然祝嘉言没办法判断种类和名称，但书里的药品和他们生活的世界大差不差。
好猜。
也没必要抛开剂量谈毒性。
况且如果真的有剧情，主角受得为主角攻守身如玉，被道德标杆的条条框框束缚着，这也不能那也不许。
他要是表现得像天塌了一样，阮云初才更会担惊受怕。
办公室外，阮云初看着面前拼命想忽悠自己回家的助理，鬼使神差的接过感冒药。
祝嘉言给了他药，就相当于给了个台阶。
引申义应该是，晚上会回去找他。
阮云初到家以后，身体上各种算不上很难受但就是难以忽略的症状一点都没有减轻。
但躺到床上，却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不想动。
连起身去烧壶热水吃感冒药都要做好久的心理准备。
然后再床上又多躺了半个小时，也还是没去。
一个人在家很无聊。
阮云初盯着手机上的锁屏壁纸看了好久，甚至都开始猜测下一条广告推送该是什么软件给他发的了。
只不过推送还没等来，先收到了一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没有发件人的任何信息，号码地区都没有。
内容也简短，只有一个地址。
阮云初下意识的回过去一个问号。
发送失败。
不让回。
没头没尾的东西都当垃圾短信处理。
就目前而言，阮云初对地址一类的东西都比较敏感，看见就觉得像窝点，像要绑架他的。
虽然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没事，为什么可以回来，但他很清楚，一次或许是他幸运，两次就不一定了。
普通人家的孩子比较惜命。
反正他不想玩刺激的。
临近祝嘉言下班的时间，阮云初给他发消息打电话，也还是没有得到回复。
然后出乎意料的，走廊里传来了各种嘈杂的声响。
像有什么人在搬家。
甚至隔着门都能听见两个人一起抬什么重物，在那一二一二喊口号的声音。
顺着门板上的猫眼往外看，最先看见的就是从对门里走出来的，看不出在指挥谁的祝嘉言。
阮云初打开门走出去。
绕开堆在走廊里的大小纸箱，拉起祝嘉言的手把人往自己家里带。
走廊里的空间算不上大，加上堆了不少东西，供人通过的地方就异常狭小。
祝嘉言没有理由的很抗拒，不跟他讲话，甩开他手的力道也很重。
甚至为了不与他接触，连刚喊来没多久的搬家公司也直接遣散了。
只留阮云初面对一扇紧闭的大门。
和走廊里传来的门被重重关上留下的回音。
怎么又忽然变成这样了？
阮云初犹豫许久，最终也没选择去敲祝嘉言的房门。
对方摆明了不想见他不想跟他说话。
可是明明下午才给他送过感冒药啊。
在走廊站到双腿都开始变得麻木僵硬，阮云初才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家。
现在天气冷，天黑得很早。
但天黑了就意味着，阮云初好像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
也没觉得饿，只是胃里一直不舒服。
他将自己蜷缩在沙发上，对着手机屏幕里他给祝嘉言发过去的那一大堆消息发呆。
祝嘉言除了阴阳他的那一句，什么都没回。
况且他没有主动说模棱两可让人可能误会的话。
他把聊天记录检查了一遍又一遍，也还是猜不出来祝嘉言为什么忽然对他这个态度。
他突然觉得很难过。
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情绪也很脆弱很难控制，等阮云初注意到的时候，已经有眼泪滴到了手机屏幕上。
有点冷。
自脑子里冒出想让祝嘉言抱他一下的想法开始，阮云初就觉得更委屈了。
他没有主动找过任何人，也没有想给自己找危险，给谁添麻烦，但他没法向祝嘉言解释。
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回事，什么都说不出来，祝嘉言就大概率不会相信。
还有可能认为他编故事没有诚意？
越是难过，身体上的不适就越难以忽略。
一直就不太安分的胃这会折腾得更甚，阮云初想起身看看从段文瑞那搬回来的行李箱里有没有胃药，但刚起身就眼前发黑。
身体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一般，膝盖重重磕到地上。
在钻心的疼痛的刺激下，人倒是清醒了几分。
然后开始反胃，不受控制的干呕。
甚至没有给阮云初起身走到洗手间的时间，只能强撑着拽过客厅离他不算近的垃圾桶。
没吃什么，自然也吐不出什么东西。
但从胃里反上来的酸水烧的喉咙火辣辣的疼，阮云初跪趴在地上，捂着腹部缓了许久才渐渐恢复力气。
他起身换好衣服，又为了防止感冒专门套上了厚外套。
然后打车，将目的地定在了附近最近的医院，走出门给电梯按下了下行键。
他关门的动静很轻，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音量，不想吵到对面看起来什么都没来得及搬进去的祝嘉言。
只是他只有祝嘉言一个邻居，动静再小也还是能被听见。
电梯还没上来，祝嘉言就打开了房门。
借着走廊声控灯那微弱的光亮，阮云初清清楚楚的看见了祝嘉言望向他时那紧皱的眉头。
紧接着他就听见祝嘉言用不算好的语气跟他开口：“这大晚上的，你要去哪？”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