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08章_入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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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酒会后的一夜荒唐，林枭就对沈擎苍退避三舍。
整天盯着保安监控室的显示屏，跟做贼似的。
沈擎苍搭电梯，林枭就爬楼梯。
沈擎苍去车库，林枭就朝天台跑。
沈擎苍前脚才从门口迈进来，林枭后脚就从后门溜出去……
沈擎苍也挺无奈的，除了那个意料之外的吻，那晚两人还真没发生什么出格事，只不过是他一时兴起把林枭扒光吓唬他一下罢了，奈何当事人偏偏不给他机会解释清楚。
这样猫抓老鼠的状态持续了整整一周。
除了躲沈擎苍，林枭也没闲着。
他假借黄毛和余威的身份，游走于黑白两道之间。
旁敲侧击，推断出了陈焱特意派沈擎苍赴宴的真正目的：双向试探。
那夜酒会的主办者是江氏集团的老总江守业。
虽然是在白道上混的，江氏集团却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干净。
江守业发家的第一桶金，就是笔不可追溯的灰色收入。
而这笔不明不白的资金，正是江守业找11K借的。
在商界沉浮数十年，江守业不甘拘泥于地产生意，又动回了暗界的脑筋。
可他这次找上的却不是11K，而是炎龙界。
陈焱会怀疑江守业的诚意，也在情理之中。
偏巧11K的当家沈老爷子又将自己的宝贝孙子送到他手边，陈焱自然顺水推舟打出这张鬼牌来试水。
一来，可以试探江氏与炎龙界合作的诚心。
二来，可以观望一下11K知情后的态度。
两方若是撕破脸皮干起架来，陈焱再出面去当和事佬。
届时江氏和11K便同时欠下他一份人情。
正所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陈焱看中的向来是长远利益。
他布下的棋局中唯一会成为牺牲品的，就只有沈擎苍这枚小卒。
陈焱撒饵钓鱼，沈擎苍却不咬钩。
甚至对这块送到嘴边的肥肉表现的不屑一顾。
事情本该告一段落。
可这两天炎龙界上下却有点反常，气氛异常紧张。
像是要有什么大动作。
就连平日里总是吊儿郎当的黄毛，也天天穿着黑西装守在保安室待命。
黄毛今天也来了，依旧那副老样子，边抖脚边喝着速溶咖啡。
可他今天却显得有些焦躁，时不时看一眼手机，魂不守舍的样子。
“咖啡洒了。”
林枭低头瞥了眼黄毛脚上的皮鞋，鞋面不知何时已经溅上一滩咖啡渍。
他趁着黄毛还在大惊小怪，抽了张面纸递过去。
“怎么心不在焉的，出什么事了哥？”
这声“哥”可喊到黄毛心坎里去了，口风一松就把事全抖落出来。
“哎哟小弟你不知道，我最近真是要被我们老大搞死了。”
黄毛愁眉苦脸地抱怨着，把咖啡杯推到一旁，还在烦躁地抖着腿。
“明天晚上有一桩大买卖，接头人都安排妥了，司机却给我临时掉链子，昨晚酒驾进局子了。”
“开重卡得有B2驾照，我一时半会儿上哪找人顶啊！？”
“我们老大说了，这桩买卖要是出了啥纰漏，要拿我的脑袋祭天。”
“你说都这节骨眼上了，我还能有心情坐这儿喝咖啡吗？”
恐吓黄毛的老大肯定不是陈焱，这么低段位的威胁不像是他的作风。
看来黄毛在炎龙界的地位并不高，只能算个监管人事的小喽啰。
正中下怀。
林枭唇角掀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指了指自己的鼻尖。
他问黄毛：“一定要B2？我有A2驾照，不行吗？”
重生前跟着沈擎苍走南闯北，别说重型卡车，坦克直升机他都开过。
“啊！？”
黄毛愣住。
没想到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我没看你简历里有写啊？”
林枭耸耸肩，不以为然：“漏了。”
“那可太好了！”
“明天我给你放半天假，下午别来执勤了。”
“晚上11点直接到老码头接车，车牌号到点了会发短信给你。”
“车钥匙就塞在牌照后面，你到时候自己找一下。”
“小兄弟你帮我这么大一个忙，我肯定要好好谢谢你！”
烦心事完美解决，黄毛开心得像朵向日葵。
他从凳子上蹦起来，大手一挥，豪迈地说：“走！食堂！我请客！”
“好好好。”
盛情难却，林枭跟着站起来，哭笑不得。
翌日深夜，时钟缓慢划过十点。
林枭早早抵达老码头，找了个摄像头拍不到的角落隐蔽猫着。
还没蹲多久，一辆车窗全黑的劳斯莱斯就悄然驶入他的视线。
觉察到蹊跷，林枭立即轻手轻脚跟了上去。
劳斯莱斯没开多远就停了，车上下来个穿着西装白领模样的年轻人，一脸局促地东张西望。他手里紧紧抱着个银色金属手提箱，好像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比他的命还重要。
借着港口昏暗的灯光，林枭得以看清这人的脸。
这一看反倒令林枭心中惊了一下。
这人的脸对林枭来说可不陌生。
他是连环杀人案的第三名被害者，房地产公司财务。
这天加班晚归途径老码头，才会意外遭遇毒手，尸体被凶手大卸八块后悬吊在老码头栏杆上，少了条左腿一直没有找到。
结案档案里的确是这样记载的。
林枭心头打鼓，心说今晚不会这么衰，既要应付炎龙界的差事，又要和连环杀人犯巅峰对决吧！？
做好最坏的打算，林枭不声不响跟上了举止鬼鬼祟祟的白领小青年。
这人看上去脸色苍白，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手机，心事重重的模样，一直走到老码头的卸货区，才停下脚步。
片刻，一艘标记着“粮”字的货船慢悠悠地驶进港口。
奇怪的是，这艘进港的货船并没有按照惯例鸣笛示意。
拎着手提箱的青年看到货船稳稳停靠在岸边，才如释重负般舒出口气。
两个花臂纹身身形魁梧的男人从船舱里走出来，跳下甲板，走到青年面前。
只听头发稍短的那个说道：“江家胆儿挺大的，这么大笔单子，就派个弱不禁风的小白脸来接货，也不怕咱炎龙界的劫了财杀人灭口。”
小青年听了，脸色又白了回去。
白里透青的，杵在那儿半天都不敢吭声。
“好了好了，别吓唬这位小哥了。”
另一个纹身男走上前，拍了下那青年的手臂。
“钱拿出来吧，咱炎龙界的做生意就讲个诚信。”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没人会动你的，放心吧。”
青年这才磕磕巴巴地开口：“都……都在这里了。”
“我的老板交待，说收了货，就……就运到那辆集卡上。”
他指了指卸货区停着的一排集卡，把车牌号报给了对方。
两个大汉开箱点完钱，冲着货船的方向比了个手势。
码头的工人才陆续登上船，有条不紊地将一箱箱货物卸下来放到拖车上。
好巧不巧，与此同时，林枭黑了一晚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亮。
一条短信提醒弹出来。
【KC168】
是他今晚要交接的车牌号码。
林枭在阴影里站了一会儿，对目前的情势已经掌握的八九不离十。
这个小白领是江氏集团的人。
而炎龙界的船，装的绝不会是小麦玉米，不是军火就是毒品。
可这么大批量的货，只换一箱百元现钞。
瞎子都能看出来这是桩赔本生意。
除了钱，江氏集团手里有价值的，就只剩下地。
江守业想在暗界分一杯羹，陈焱就先将货贱价卖给他，换了干净的地皮再出手，黑钱顺利漂白，双赢。
林枭从阴影里走出来，混进搬运工的队伍里。
码头卸货区并排停着一溜集卡。
夜色笼罩下，车身颜色看上去都灰蒙蒙的差不多。
车厢里各装了一半的木箱，乍一看，并没有什么分别。
林枭望了眼散落在副驾驶座的工具箱，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他从积了厚厚一层灰的工具箱里摸出把螺丝刀，悄悄绕到车尾。
将两辆集卡的车牌对调了一下。
目送白领青年安全离港，林枭并未发现连环杀人犯的踪影。
这才放心发动引擎，将挂着错牌照装满真货的那辆集卡驶离港口。
半小时后，他又匆匆赶回原地找那辆KC168。
找了半天，没找到车，却撞见个老熟人。
“你一晚上到底打几份工？”
熟悉的低沉嗓音在黑暗中响起，玩笑般的质问透露出丝丝危险，一道伟岸的黑影走到林枭的跟前站定。他嘴里还咬着根烟，烟头燃着的火星忽明忽暗，照映出他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我也纳闷，怎么哪哪都能遇到你，沈擎苍。”
咬牙切齿嚼着他的名字。
林枭心是虚的，嘴还是硬的。
他绞尽脑汁想着该找什么理由迅速开脱。
他需要尽快找到那辆车，在规定时间里把挂着真牌照的假货运送到目的地。
“你要是在找那辆KC168，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沈擎苍抽着烟，淡淡吐了个烟圈。
就这么隔着烟雾欣赏着林枭脸上风云变幻的表情。
“我已经安排人替你运走了。”
他笑了笑，扎心补刀。
“你放心，是在规定的时间里，送到规定的目的地。”
被沈擎苍半路截胡摆了一道，林枭此刻脸比天黑，语气也凉了半截。
“你跟踪我？”
“是跟踪，也是保护。”
沈擎苍单手插兜，大方承认。
“我看上的人，总不能还没弄到手，就先缺胳膊断腿了吧？”
林枭眼波微动，明知这只是沈擎苍语带双关的调侃，却还是在心底起了波澜。
他低下头藏好情绪，问沈擎苍：“来龙去脉，你知道多少？”
“不比你多，也不比你少。”
沈擎苍高深莫测地回答，语气里竟带着几分欣赏。
“倒是你，每次的行动都能出乎我的预料。”
“你到底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一个人居然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来？”
“说吧，你把陈焱那半吨□□搞哪去了？”
林枭抬起头迎视他充满笑意的眼睛，回答得理所当然。
“全部运到城西的殡仪馆，跟着无名尸一起火化了。”
沈擎苍惊讶地抬了抬眉，对林枭再度刮目相看。
“嗯……真不错，有创意。”
这口气，也不知是褒是贬。
“所以，你准备怎么处置我？”
林枭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的表情。
他都涮了沈擎苍两回，按照这家伙睚眦必报的性格，这次被他抓到小辫子，肯定会把人往死里整。
沈擎苍却笑得更大声了。
“哈哈你这什么表情？”
说着，他掏出风衣口袋里的两张SD卡塞到林枭手里。
补充道：“记得销毁，没有备份。”
一张是车载记录仪的。
一张是监控室的。
在林枭一脸不可置信的表情下，沈擎苍噙着股笑意凑到他耳边。
轻声说：“你是不是忘了，现在，我们可是共犯。”
这语气，竟然有点宠溺。
未完待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