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05章_敬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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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外，一片哗然。
人群中已经有人认出沈擎苍来，惊讶之余不免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林枭明明只是站在电梯口，却有种站在悬崖边的错觉。
他想无视掉身后那道灼热的视线朝外挤，却又成功接到隔岸观火的众人飞来的数把眼刀。
真是前有狼后有虎，腹背受敌。
进退两难间，长时间未关门运行的电梯开始发出聒噪的警报声。
林枭不得已后退一步踏进虎穴，电梯门才顺利关上。
“是不是以为戴副眼镜我就认不出你了？”
“嗯？警察同志。”
沈擎苍嘴角的笑意很深，眼底却是暗潮汹涌。
他欺身逼近林枭，距离前者的后背只有一拳之隔。
他凑到他耳边。
低声道：“没想到你还敢留在海市，胆子倒是不小。”
林枭听出来沈擎苍言语里的怨怒，却不曾料想在他销声匿迹的一个月里，沈擎苍没有一天不把他挂在心上。
不过，被沈家少爷整天惦记着，可不是什么好事。
沈擎苍加入11K的事，因为林枭在警局的“不配合”而无限延期。
11K的众位元老借机大做文章，质疑沈擎苍与炎龙界私下有来往，明示暗示老爷子出面清理门户。
谁想到老爷子非但不避嫌，还反其道而行，直接找到陈焱，安排沈擎苍到他手下学“做生意”。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老爷子一个动作打消所有非议，更是将沈家与炎龙界相敬相杀又貌合神离的关系演绎到登峰造极。
这回轮到沈擎苍认栽。
他不仅要服从陈焱的规定每日朝九晚五到公司报到，老爷子还勒令他把烟给戒了。熬了快一个月，他嘴里都快淡出鸟来。
派人去调查林枭，却丝毫没有有用的线索。
正恨得牙痒痒，这小警察却自己送上门来。
真是冤家路窄。
狭小的电梯轿厢内杀气沸腾。
林枭如芒在背却还故作镇定。
他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挪到那块该死的标着“工作时段10层以下不停”的告示板上，无可奈何地抬手按了一下“11”。
林枭秉持沉默是金的态度一言不发。
他很清楚与炸毛状态的沈擎苍争辩，无异于在老虎嘴上拔毛。
“原本我一直没想通，你是怎么知道那几个家伙身上有毒品的。”
“现在真相大白了，呵呵——”
沈擎苍狞笑一声，单手抵住电梯控制板的边缘，将林枭整个人都圈禁在死角，继续他的高深推理。
“炎龙界的人私下贩毒，陈焱肯定心里有数。”
“他想内部清查很久了是不是？”
“这次一箭双雕，把我一起拖下水。”
“你们可真是预谋已久，想整我还演这么一出。”
“说什么‘金盆洗手，危帮不入’？”
“什么意思？炎龙界就这么怕我加入11K？”
林枭轻轻叹声气，被沈擎苍细思极恐的推断给打败，不明白他为何非把自己和炎龙界扯到一起，还曲解他的好意。
林枭忍不住开口反驳。
“我不过是公事公办。”
“我连你叫什么都不知道，哪来的预谋已久？”
仔细回忆一下他俩那日在看守所的对话，彼此的确都未自我介绍。
“别装了，你会不知道我是谁？”
“你不过就是炎龙界的……”
沈擎苍又是一声冷哼。
他从上至下扫了一眼林枭身上崭新的保安制服。
讥讽道：“一条看门狗，装什么清高。”
电梯又是“叮——”的一声，停在11层。
门打开，走道里站着三个捧着文件正在闲聊的女白领。
可当她们看到电梯里两个大男人引人遐想地贴在一起，加上二人之间这火星四溅的气氛，女白领们面面相觑了几秒钟，最终选择明哲保身等待下一部电梯。
电梯门开了关关了开。
“让开，别挡路。”
林枭脸色阴沉沉，伸手想重新按亮电梯。
随便哪层都行，只要能避开他。
还没摸到按钮，手腕却被人一把握住。
“又想跑？”
沈擎苍脸上笑嘻嘻。
“也行，这只手留下，我就放你走。”
不仅动手动脚，还要剁手剁脚。
电梯门又无声地关阖起来。
一路向上，直奔沈擎苍按亮的大厦顶层。
被沈擎苍禁锢在死角动弹不得的林枭终于忍无可忍。
他猛地抬手向后一记肘击突袭，挣脱钳制。
沈擎苍闷哼一声吃下这招，后退半步。
林枭回过身又补上怒不可遏的一拳。
五指簸张，沈擎苍抬手接住了这气势汹汹的一拳。
拳与掌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像两人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被轻易地打破了……
“嗯？发火了？”
沈擎苍的话俨然是在火上浇油。
“看来惹毛你并不是件难事。”
“放手。”
林枭口气不善，神色微愠。
沈擎苍却纹丝不动。
他看着林枭冰山一样的脸上终于有了裂痕，心中甚快。
“放手。”
这回可不是林枭开的口。
电梯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抵达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那道压迫感十足的低哑嗓音在走廊尽头响起，整层楼面的温度都仿佛瞬间跌至冰点。
只听那声音由远及近缓缓道：“君子动口不动手，冤家宜解不宜结，有什么话不能坐下来好好说，非要在我的电梯里大动干戈？”
那人气定神闲地走到电梯口，抬了抬手，示意他俩出来说话。
沈擎苍冷笑一声，悻悻放开林枭。
林枭挺直腰板迎视来人。
神情是放松的，神经却绷得很紧。
此人今日穿着身咖啡色的长款风衣，袖口随性地向上卷起，手中还拿着一瓶蕴藏期足达八年的人头马XO。
他微笑着摘下架在高挺鼻梁上的墨镜，露出一张无懈可击的脸。
这人就是陈焱，暗界组织炎龙界的话事人。
虽然年纪未及不惑，但他在海市暗界帷幄的权力却犹如传奇。
是个比五年后的沈擎苍还要老辣的狠角色。
林枭心中暗叹：要命，今天这是撞了什么邪？
黄历上是不是写着今日“不宜出行”？
电梯偶遇沈擎苍也就罢了，签完合同才发现自己的顶头上司竟是陈焱。
开什么国际玩笑！？
“你是新来的保安？”
陈焱的目光在林枭身上兜了一圈又绕回沈擎苍脸上，一语猜破。
“上回摆你一道的小警察，就是他？”
林枭没应和。
这才想明白沈擎苍刚才为什么怀疑他和炎龙界有牵扯。
他心中打鼓，暗自盘算着该怎么脚底抹油迅速走人。
沈擎苍也不说话。
脸上挂着一副“你有话快说，没事快滚”的不耐。
“好啦，就这么点小过节，还记仇？”
陈焱拍了下沈擎苍的手臂，笑里藏刀。
“今天你推他下水，明天我拉他上岸，其实不到最后被吃掉的时候，没人知道自己究竟处在食物链的哪一节。”
“在道上混，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强。”
“今天卖我个面子，你俩各退一步，大家海阔天空。”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沈擎苍与林枭的过节在陈焱眼里根本都不算桩事儿。
只可惜陈焱碰巧赶着要去赴约，并未邀请这两位年轻气盛的后生坐下来长聊。
等不及见证两人握手言和，陈焱将手中那瓶XO朝沈擎苍手里一塞。
下达指令：“今晚城中区的酒会你替我出席。”
“表现的好，这趟活你可以单干，不算炎龙界的。”
他又看一眼站在旁边随时准备遁走的林枭。
补充道：“你也一起去。”
“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保安同志你可难辞其咎。”
陈焱是个专业的商人。
从不会将自己代入，不会让自己出错，永远视所有人为工具，他需要你的时候你就必须站出来，绝对的高杆。
“我替你赴宴，那你去干什么？”
沈擎苍反问，对于陈焱撒下的诱饵似乎并不感兴趣。
林枭更是敬谢不敏。
他只是来应聘大厦保安的，怎么突然沦为了沈擎苍的贴身保镖，还得对他的性命负责，鬼知道海市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替他挡子弹绝对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
可这婉言拒绝的台词还没打好腹稿，陈焱已经开怀一笑，摆了摆手，迈进电梯。
他亦真亦假地回答沈擎苍：“我人格分裂，去看心理医生。”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林枭越是想要避开沈擎苍，命运的红绳越是要将他俩捆绑到一起……
当晚八点。
华灯初上，流光溢彩。
海市的夜生活也和夜景一样精彩。
此时此刻，位于城中区的JW大酒店正在举办一场盛大的酒会。
全透明的人造水晶吊灯以其柔和的暖色灯光照亮会场里的每一个角落。
三条长T型的餐桌上铺满各色酒水和高级甜品，过道里挤满衣着光鲜的名流雅士，穿着燕尾服的侍者端着盛满香槟酒杯的托盘优雅地来回穿梭。
这场酒会的主办者是海市商圈出了名的地产大亨江守业。
一方面，是为了宣布自己的独生女江心月订婚的好消息。
另一方面，江家旗下的地产集团刚盘下海市市中心的一块风水宝地。
虽然还未动迁改造，但并不阻碍他趁此机会预热造势，拉拢各方人气。
有钱人主办的酒会，出席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政界、商界、暗界、娱乐圈，各路人马都有。
即便如此，沈擎苍和林枭两款型男一登场，在场所有女士的目光还是都跟着他们去了。
沈擎苍从小习惯了应酬，即使心中反感，表面上还是能做到泰然处之。
林枭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他接过侍者递来的香槟酒杯，一口未饮。
在足够隐蔽的地方待满十五分钟，仍然有人主动上来向他递名片。
他礼貌地接受，淡漠地回应，再借机转移阵地。
“某人在这里摸鱼摸的很开心嘛！”
沈擎苍成功摆脱那群围着他团团转的名门闺秀，在露天吧台抓包擅离职守的临时保镖，他将手中多拿的一杯XO递给他。
言语间的火药味已经消淡许多：“给，和好酒。”
林枭面色一僵。
妄想推拒：“我工作时间不喝酒。”
沈擎苍不怒反笑。
他居然觉得这家伙假正经的模样还挺有趣，摆明了吃软不吃硬。
于是说：“不喝就是不给我面子咯？”
“说好的各退一步海阔天空呢？”
“我不是这个意思。”
林枭略感为难。
想想沈擎苍都大人有大量先退一步，他哪有理由继续硬撑。
林枭还想以自己酒量不好喝酒上脸之类的借口推脱。
沈擎苍却已将酒杯塞到他手里。
“干杯！”
林枭死死盯着杯中烈酒，犹豫了片刻，才举起杯子碰了下沈擎苍的。
一咬牙：“干！”
未完待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