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意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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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礼闹剧落下帷幕，11K内部因沈擎苍震惊四座的“演出”割裂为两派。
一方认为他行事莽撞不适合接班。
另一方则认为他有勇有谋杀伐果断，正是继任的最佳人选。
按比例，四六开。
林枭手臂上的绷带还没拆，沈擎苍就被他赶出了出租屋，单人间本来就又挤又简陋，哪里容得下沈擎苍这尊大佛。
但自从沈擎苍知道了林枭的住处，就隔三差五开车弯过来看他。
美其名曰“顺路”。
今天也不例外。
林枭踩着双拖鞋出来丢垃圾，一抬头，就看到巷子口停着那辆眼熟的黑色宾利。
他走过去敲了敲全黑的车窗，脸比窗黑：“今天是周六，你来干什么？”
“顺路看看你。”沈擎苍摇下车窗，露出那张玩世不恭的笑脸，“有没有想我？”
林枭转头就走。
沈擎苍赶紧喊住他：“你要查的资料，叶晋让我带给你。”
他扬了扬手中的档案袋，递出车窗外。
林枭一百八十度转身又走回来。
文件收回车窗，他笑道：“上车看。”
“寄到公司不就好了，你还专程跑一趟。”林枭抱怨着坐到副驾。
“做五休二的工作，你有四天都不在座位上。”沈总声情并茂控诉道，“要是底下的员工都学你，那我这个当老板的马上就要喝西北风了。”
林枭笑了：“所以呢？你要扣我薪水？”
沈擎苍也笑，给出赔偿方案：“晚上加个班弥补下？”
“今晚？”
林枭看沈擎苍点点头，感觉事情或许有些不妙，他皱了皱眉。
“什么事情？”
“晚上八点，丽都夜总会，VIP8号包厢。”沈擎苍抱着手肘，面色不善，“顾荃请客，这回可能真是鸿门宴。”
“独眼他们呢？要不多带点人手？”
林枭问。
沈擎苍摇头：“不行，今晚本来就只邀请了我，你的名额都是临时加的。”
林枭看了沈擎苍一眼，没去深究他为什么要把唯一的名额留给他，既然沈擎苍信任他，那林枭也必定会竭尽全力保他周全。
安排好晚上的行程，林枭才打开档案袋认真研究起来，当着沈擎苍的面没有避嫌。
他很清楚，这份资料到他手里之前，沈擎苍一定会先过目。
档案袋里是那个连环杀人犯的资料。
自从上次缉凶逃逸，这人就像人间蒸发似的完全没了踪影。
叶晋应该是动用了黑客手段，查到此人目前已经出境，人并不在海市。
难怪这一整个月风平浪静。
可是没有犯案就没理由逮捕他，林枭的缉凶计划陷入瓶颈。
晚上八点，沈擎苍和林枭掐分数秒抵达丽都夜总会。
这家夜总会门面不小，大门口守着一排安保，在给陆续进场的俊男靓女发号码牌，这里不仅把入场年龄卡在三十五以下，还卡颜值。
很快就有一批不符合标准的客人被拦在外面，如果有人愿意加钱开卡座开VIP包厢，才会被重新邀请进场。
有些人生来就是耀眼的。
沈擎苍和林枭前后一登场，在场的其他人都瞬间沦为陪衬，很快有人上来迎接，将他俩带到VIP专用通道。
夜总会总共两层。
底下是吧台、舞台和舞池，外圈围了三圈卡座，楼上全是VIP包厢，最中间的四间安装的是半透明的落地窗面墙。
透过玻璃俯瞰下去，整个底层都一览无余，有一种潜在的阶级凝视感。
沈擎苍和林枭踩点到场，东道主却姗姗来迟，顾荃才进门就已经汗流浃背。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来晚了，自罚三杯。”
一脸谄媚假笑，姿态摆到最低，和那日葬礼上相比，完全是两幅嘴脸。
他见沈擎苍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只好尴尬地从他身旁站着的陌生小哥这找突破口，伸手示好：“这位是？”
林枭伸出缠着绷带的右手回握：“林枭，中了姜猛一枪的那个，就是我。”
顾荃又碰一鼻子灰，赶紧摆手撇清关系：“哎呀别提那个名字，晦气。”
“都怪荃叔年纪大了，老眼昏花有眼无珠看错人，沈少爷不会记恨我吧？”
顾荃自罚五十大板认错在先，不给沈擎苍机会做文章。
沈擎苍给他台阶：“我一个晚辈，怎么会和德高望重的荃叔斤斤计较，更何况，罪魁祸首已经就地正法。”
言罢，他举起手中半杯威士忌，敬一下顾荃，全数饮尽。
顾荃赶紧抓起桌上的龙舌兰连灌三杯，顺着台阶往下爬。
“哈哈，对对对，今晩多喝几杯，一定尽兴，就当是我给沈少爷赔罪。”
酒过三巡，醉意微醺。
楼下舞池里人声鼎沸，灯光被调暗，三根粗壮的钢管从天顶降下来，舞台边缘亮起一圈暧昧的紫色荧光。
舞者两女一男，穿着银色亮片的演出服转着圈登场，人群中开始有人吹口哨，气氛被推至高潮。
楼上VIP包厢里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沈擎苍开口：“荃叔今天特意招待我，恐怕不是只为了赔礼道歉吧？”
顾荃看这气氛铺垫差不多了，试探道：“没错，你荃叔我呢，已经淡出江湖好多年，不搞那些打打杀杀的。”
“我现在重心放在娱乐圈，弄了两家经纪公司，还投资了电影，不知道沈少爷对娱乐圈有没有兴趣？”
沈擎苍顺藤摸瓜：“之前和你合作的，是姜猛？你们是怎么分成的？”
“聪明。”顾荃戏谑一笑，在桌子底下比了个OK的手势。
“三七开？”
沈擎苍扬了扬眉。
“也可以，我七、你三。”
“沈少爷真爱说笑。”顾荃满头黑线，皮笑肉不笑，怎么可能把大头分给他。
沈擎苍强盗逻辑，嘴笑眼不笑：“荃叔，你找我谈合作，总得先给我点甜头尝尝不是吗？”
那你也不能狮子大开口啊！
这不明抢吗？
“分成多少，咱也不是不能再谈，今晚主要是尝尝前菜开开胃，来来来，节目马上开始，环肥燕瘦任君挑选。”
顾荃起身张罗，招呼沈擎苍和林枭到落地玻璃旁，指着底下舞池里的男男女女，就像在点鱼缸里的鱼。
“他们每个身上都有号码牌，红色的是夜店自己准备的人，绿色的是我们公司旗下新签的艺人。”
“你放心，都是干干净净还没人碰过的，来之前都调教好了，嘴巴很紧。”
顾荃所谓的甜头。
竟然是夜总会翻牌子。
沈擎苍蔑笑一声嗤之以鼻。
虽然他风流浪子的名声响彻暗界，但还真不至于眼光低到要在夜店留情猎艳。
更何况他最近心上有人，抓心挠肝的还没弄到手，看谁都不顺眼。
沈擎苍逢场作戏扫视着楼下的舞池，眼神一飘，落到站在他身旁的林枭身上。
林枭今晚沉默寡言没说几句，酒也没碰，完全稀释自己的存在感。
“怎么样？看中哪个？给荃叔说，我喊人上来。”顾荃贼眉鼠眼，目光在沈擎苍和林枭身上转来转去。
早就听到流言说沈少爷最近性取向变了，男女通吃，不知道这个长得跟明星似的小跟班和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沈擎苍正准备拒绝，却听到身旁深沉了一晚的冰山开了口。
“我能选吗？”
“可以可以，难得大家有兴致。”
顾荃眼睛都亮了，正愁沈擎苍万一拒绝他下不了台。
没想到这小跟班就给他送助攻。
“你想选谁？”
沈擎苍面色阴沉得可怕。
林枭凑近落地玻璃轻轻呵出口热气，用食指在朦胧的水汽上画了个圈，正好圈中还在舞台上扭腰摆臀的一名舞者。
“就这个，96号。”
是个男的。
他个子高挑，一张浓眉大眼娃娃脸。
属于在娱乐圈当个花瓶都能吸粉无数的颜值担当。
原来喜欢这种类型的？
沈擎苍的脸更黑了。
“来人，把96号带上来。”
顾荃趁热打铁。
林枭却笑着摆摆手说：“不必了，我自己下去，不耽误你们聊正事。”
见他火急火燎的样子，沈擎苍心中一把无名火腾得窜了上来，他面色铁青地警告他：“林枭，别忘了今天是来干什么的。”
“我知道，我有分寸。”
林枭不顾警告，执意下楼找人。
这个人实在太关键太重要，不能被其他人捷足先登。
三步并作两步赶到楼下，那个96号已经被工作人员喊下舞台专门等林枭。
他一脸局促地站在走道里，身上还穿着闪闪发亮的紧身衣，大腿都露在外面。
林枭一个头两个大，一把把人拉进男厕所锁上门，确认完隔间里空无一人，才开口问他：“蒋天赐，你为什么会混在这种鬼地方？你家里人也知道？”
96号愣了愣，左顾右盼看了看，才小心谨慎地开口道：“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林枭抓过他的左手翻过来，看了眼他掌心的红色胎记，肯定道：“我没认错。”
他突然又想起什么，掏出手机一顿搜。
海市的网页新闻上，蒋家的寻人启事依旧铺天盖地沸沸扬扬。
林枭扶额叹出口气，问他：“你现在叫什么名字？”
“我叫蒋立。”96号一脸乖巧。
林枭扫了眼蒋立身上衣不蔽体的演出服，又点了点他身上的绿色号码牌。
他质问他：“不管你现在是蒋天赐还是蒋立，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你知不知道这个号码牌代表什么意思？”
没想到蒋立点点头，表示他并不是被人诱拐到这里的：“我欠了钱，只有打工还债一条路，要么在这里，要么去缅北。”
林枭头更疼了，不知该给这个掉进狼窟的小白兔如何解释，只好说：“你别管了，你只需要保护好你自己，安分守己洁身自好，过几天自然会有人来接你。”
这个96号身份可不一般，他是海市首富蒋家流落在外的独生子蒋天赐。
刚出生就被仇家买通医院调包换子，蒋家重金悬赏二十年寻人。
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找了回来，就是认得这掌心红色火焰状的胎记。
百亿家产后继有人。
林枭是重生回来的，比蒋天赐还要清楚他的真实身世，先一步找到人，蒋家等于欠他个天大的人情，将来必有大用。
“不行先生。”
蒋立一脸为难，伸手轻轻扯住林枭的衣角，神情扭捏。
“你是我今晚的金主，我必须要与你发生关系。”
“什——么！？”
林枭反问的声线有点不稳，他怀疑自己刚才说的话全被这家伙当成了耳旁风。他这样处心积虑保护他，怎么还主动投怀送抱。
蒋立可怜兮兮地看着林枭。
“经纪人已经开好了房间，就在隔壁的酒店，房间里会有窃听器，如果我没有招待好，他们会打死我的。”
林枭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抬手按了按眉心，想了想才说：“我知道了，你先跟我上楼，少说话，看我眼色行事。”
林枭带着96号回到VIP包厢，一推开门，才发现包厢里多了好几名靓女。
顾荃左拥右抱，那俩看上去都能给他当女儿。他手下的两个小弟也跟着坐下来喝酒活跃气氛。
林枭看了眼沈擎苍，他身旁也坐着个辣妹，一身性感旗袍。
“回来啦？你俩去干啥了？怎么去这么久？”顾荃酒劲上来了，醉醺醺地问林枭。
林枭老实交代：“上厕所。”
“上个厕所，二十分钟？不对劲哦——”
顾荃一脸淫/笑，意味深长地拖腔拖调。
林枭拿起桌上被冷落一晚的酒杯喝了一口，语带双关圆滑回应：“浅尝辄止，很对我胃口。”
刚说完，酒杯就被人一把夺走了。
沈擎苍脸上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态势，他冷冷开口：“伤没好，喝什么酒。”
未完待续……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意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