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血鬼猎人团》枢影

24、报恩少女

　　凌婳去附近搜集证据的时候，正巧路过了一家蛋糕店。

　　任务优先，凌婳只犹豫了一下，就径直穿过了那家店。

　　想到来的路上，李砚尘有点不对的神色，资料搜集完成后，她又折回去，在那家店里买了一个起司蛋糕。

　　凌婳其实并不擅长安慰人。

　　但她想，一来甜食能够刺激多巴胺的分泌；二来难过的时候，吃点自己喜欢吃的，应该会好一些吧……

　　如果放在以前，这一点都不符合她的行事准则，折回去既然浪费时间，又很没有必要。

　　但自从认识李砚尘后，凌婳就变得很不凌婳。

　　“……”

　　少女的真容就跟照片里一样如花似玉。完美地避开了她父亲的所有缺点，继承了她母亲的美貌基因。

　　少女的的身躯虽然瘦小，但脸蛋上却仍然带着点未曾褪去的婴儿肥。她苹果肌饱满，脸部曲线柔和，那双大大的眼睛就像小鹿一样澄澈而无辜，此时眼里蒙了一层水，更加惹人怜爱。

　　凌婳认出了盖在少女身上的外套。

　　那是李砚尘的。

　　宽大的外套盖在少女身上，明显大了，却又在不经意间显出几分动人的楚楚可怜。

　　凌婳陡然想起那次李砚尘醉酒后，他坦白自己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

　　柔弱，可爱，又让人想要保护。

　　大抵就是这样子吧……

　　跟她一点也不像。

　　凌婳觉得手里的蛋糕变得可笑起来。

　　就在她想出门把蛋糕扔了时，李砚尘就像突然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扒开女孩的手，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是什么？”他指着盒子道。

　　凌婳把盒子往后藏了藏，“路上捡的。”

　　“这是个蛋糕盒吧？”李砚尘原本有些莫名的心情又明媚起来，“哪条路上捡的，我也去捡一个。”

　　凌婳把蛋糕塞进他手里，一声不吭地走出了门外。

　　没被凌婳用话呛回来，李砚尘有些诧异地摸了摸鼻子。

　　一路上，无论他跟她说什么，凌婳都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李砚尘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她好像心情不太好。

　　一回到小厨房，李砚尘就将蛋糕盒拆了开来。

　　一个金黄灿烂，看上去蓬松柔软的起司蛋糕呈现在了眼前。

　　李砚尘一怔，上次那个会读恐惧的女人，那个蓝牙耳机……凌婳居然还记得。

　　李砚尘的心蓦地一软。

　　他抓住起身要走的凌婳，“你不尝尝吗？”

　　“不用了，你吃吧。”凌婳淡淡道。

　　“刚才来的路上谁给你气受了？”李砚尘皱眉问。

　　“你说出来，我去替你讨回来。”

　　谢百里滞住了，感觉眼前的氛围有些怪异。

　　“没有。”在僵持中，凌婳抽回手，“我困了，回去睡了。”

　　没得到答案的李砚尘盯着她的背影，沉默半晌，随后舀起一勺蛋糕塞入口中。

　　yue……

　　这蛋糕……好像坏了。

　　凌婳躺在床上，双眼盯着天花板，回顾着李砚尘曾经为她做过的事。

　　李砚尘对她很好是没错。

　　可他似乎对每一个人都很好。

　　凌婳垂下了眼睑，也许自己并不是那个特别的唯一。

　　今天看到李砚尘抱着那个女孩……凌婳知道自己没立场生气，但还是忍不住冷了脸。

　　她觉得自己逐渐在失控。

　　这种控制不住自己情绪的状况，让她感觉心慌。

　　其实他们……只是队友而已。

　　对，他们只是队友。

　　凌婳拿起手机，给李砚尘改了备注。

　　变成了平平无奇的二师兄。

　　凌婳盯着屏幕上的备注看了半晌。

　　她不想他们的关心变得尴尬。

　　意识到这一点，凌婳下床，走向厨房。

　　推开门时，却发现里面空无一人。

　　桌子上的蛋糕少了半个，旁边贴着一张便签。

　　“有事出去。”

　　“不许动，我回来还要吃的。”旁边还画了一个眉毛飞起的鬼脸。

　　凌婳失笑，拿叉子叉了一块，放进嘴里。

　　“唔……”她皱眉扯过一张纸巾，捂住嘴。

　　她擦了擦唇角想，这蛋糕坏了吧。

　　随后目光落在已经被消灭了半个的蛋糕上，“……”

　　傻子。

　　她给李砚尘发消息。

　　【蛋糕坏了，别吃了。】

　　过了一会儿后，手机震了两下。

　　【二师兄：怎么了？挺好吃的。】

　　凌婳回味了一下那个口感，感觉也确实不错，只可惜坏了。

　　她想了想，打字。

　　【既然你那么喜欢的话，我下次亲自给你做。】

　　“嘶。”李砚尘倒抽了一口凉气，突然想起有一次凌婳心血来潮，下厨做了一条不知道什么名字的鱼……

　　都没熟……

　　李砚尘吃进去的时候感觉鱼在嘴里边打他。

　　细细品味后，啊，那味道，吃完仿佛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异世界。

　　那种惊心动魄的感觉他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差点进ICU不是说说的。

　　他伤的太惨烈，以至于最后忍不住跟谢百里吐槽，“你说小师妹以后能嫁出去吗……？”

　　吸血鬼的听力自是不用多说。

　　于是他收获了凌婳的一个白眼，“不劳你费心，师兄。”

　　李砚尘对凌婳不会做饭这一点感到很匪夷所思。

　　凌婳自幼父母双亡，小时候全靠着福利机构拉扯大。长大后，她一个人无依无靠的，怎么说也该学会做饭才对。

　　当他提出这一疑问时，凌婳淡淡道：“我父母很会做生意，走前留下了很多遗产。我觉得做饭会占用很多的时间，而我不希望我的这些时间被占用。术业有专攻，我花钱从更擅长这件事的人手里买时间。”

　　李砚尘听了她这番言论，嘴角轻轻抽搐两下，总结道：“简而言之就是爷有钱，爷点外卖。”

　　凌婳：“嗯哼。”

　　她要报仇，就得先增强自身的实力。

　　若非条件不允许，她恨不得一天二十岁小时都扑在练功上。

　　哪有哪个闲情逸致去做饭。

　　“擦，”李砚尘突然想起什么，“既然你这么有钱，起先我给你垫医药费说下个月还的时候你怎么不直接给我，还跟我借钱买衣服穿？”

　　他倒不是真计较这个，就是欠劲儿上来了想揶揄她几句。

　　凌婳看他一眼，轻飘飘道：“我觉得师兄你看上去也挺有钱的，我还没体验过跟人借钱的滋味。反正你都已经自告奋勇了，我试试也无妨。”

　　……李砚尘：“呵呵。”

　　绝了啊小师妹。

　　想到自己即将要进第二次ICU，李砚尘赶紧打字劝阻凌婳。

　　【小师妹，这就不必了。】

　　对面很快发来消息。

　　【瞌睡虫：不用客气，师兄。】

　　啊啊啊，李砚尘抓狂，师妹啊，你看我像是会客气的人吗？

　　另一边，凌婳把桌上收了一下，提着蛋糕出了基地。

　　.

　　起司蛋糕店。

　　“你好，你还记得我吗？”凌婳对店员道。

　　“我刚才买了你们店的一块起司蛋糕，是坏的。”

　　“不好意思啊。”店员挠头，抱歉道：“可能和昨天一块要扔掉的弄混了。”

　　“您等等。”她给凌婳倒了一杯水，“我去问下店长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几分钟后，店长走出来，脸上带着抱歉，“不好意思给您带来这种困扰，您看我们按十倍赔给您行吗？”

　　凌婳：“我们走另一种方式行吗？”

　　“这个起司蛋糕，可以请店里的甜点师教我怎么做吗？

　　店长愣了一下，忙不迭答应了，和食品变质过期要赔付的钱比起来，凌婳的这个要求简直不值一提。

　　晚风徐徐地吹在脸上，凌婳哼着悠扬的曲调，心情颇好地回了基地。

　　走到基地门口时，她的脚步顿住了。

　　刚才的那个美貌少女拉着李砚尘的胳膊，粉色的嘴唇一张一合，说着什么。

　　两人的影子混在一起，姿态亲昵。

　　“大哥哥，是你把我从我爸那里救出来的。”

　　“我真的很感谢你，我以后跟着你，替你做事来报答你，行不行？”

　　少女软糯清甜的声音在风中响起。

　　李砚尘把手从她怀里抽出来，“你说这话另一个哥哥可就不爱听了啊。”

　　“我只是拿钱办事，不用报恩。”

　　“可是……”少女上前一步，神色有些焦急，像是还想再说些什么。

　　李砚尘一把将她的肩膀转过去，朝着基地外面，“好了好了，既然你外套已经送到了，就赶紧回去吧。”

　　凌婳的目光落在李砚尘放在少女肩头的那只手上。

　　李砚尘眸光一闪，看见了不远处的凌婳，瞬间眼睛放光，如同看见了救星。

　　他匆忙垂下头对着少女说了声：“我还有事，先走了。”就朝凌婳跑了过去。

　　少女见他如此不开窍，只能跺了一脚地板，不甘心地走了。

　　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那姑娘……喜欢你吧……”凌婳艰涩道。

　　“可不是。”李砚尘回头望了一眼，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这年头，做猎人都是高危职业了。”

　　“基地才发多少工资啊，就想要小爷我奉献自己美好的□□，哼，想的美！”

　　凌婳忍不住问：“你对她就一点都没兴趣吗？”

　　“疯了吗？”李砚尘惊道：“人家可是未成年，我暂时还不想去吃牢饭呢。”

　　凌婳的唇角微微上扬，心情好了些。

　　“那如果不是未成年呢……？”

　　“不是……”李砚尘抬指摩挲着自己的下巴，“那倒是还真可以考虑一下，说真的，那女孩长得……”

　　凌婳的眸光沉了下去。

　　“长得再美若天仙也没有小师妹你好看啦，”李砚尘的话一下子来了个急转弯，“我天天对着你的脸，看美女都要免疫了，以后我娶不到媳妇你可要负责啊……”

　　……负责？

　　即使知道李砚尘只是随口说说，凌婳的心跳还是漏了一拍。

　　李砚尘垂眸睨了她一眼，眼底浮现出几分笑意。

　　……这下心情总算好啦？

　　他不知道凌婳的坏心情由何而来，不过管他呢，女孩子总有那么几天，哄着就是了。

　　.

　　试验了无数次后，凌婳的起司蛋糕终于在一个愉快的周末下午完成。

　　李砚尘和谢百里在吧台前面的转椅上双双坐着，死死地盯着那个蛋糕，面色如临大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