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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为太史公司马迁塑像 ...

  •   霍光决定试探皇帝,他像关心小孩子一样对皇帝说:“听宫里人说,这几日皇帝好些了?出来还说要搞铁锅煎豆腐吃。”

      霍光轻描淡写的话里,透漏着他对皇宫的掌控力。语气也像是在取笑小孩子,没把皇帝当作一个二十岁早该亲政的年轻人看。

      秦晓清像是没听懂霍光是什么意思一样,“好些了,以后多休息就好了。我本来还想煎好豆腐以后给大司马你也送点,又想到煎的豆腐皮,不好入口才算了。以后铁锅要是做好了,一定给大司马送来,铁锅用油炒菜比水煮好吃得多。”

      听起来皇帝似乎没有要自己还政的意思。霍光暂时放了心,“皇帝要在这里住吗?皇后她能留几日?”

      虽然对霍光放心了很多,但秦晓清知道,还是皇宫里最安全。

      “朕今晚就回去。皇后可以多留几日,她想你们了。”

      秦晓清来这里,已经把给汉武帝上庙号的事干完了。剩下的没什么大事了,只需要讨好霍光,告诉他,皇帝很听话,不会害他。

      “大司马还记得冠军侯吗?朕看了司马迁写的东西,冠军侯霍去病,打到了匈奴王庭,封狼居胥,名垂青史啊!
      可惜24岁就去世了。先皇有亡秦之失,多亏有先生。先生以后也必将名垂青史。那时,一门两兄弟,都是大汉肱骨之臣!”

      霍光很高兴,他能有今日,多亏了兄长把他从家乡带到了长安。他怎么不记得,不感激?

      本来只是为了讨好霍光,但秦晓清确实很佩服霍去病,于是又说起了司马迁。

      “朕这几日在看史记,十分喜爱作者司马迁。只是听说他早已死了,可惜。朕想为他塑像,加上胡子?”

      秦晓清记得现代,司马迁的塑像就加上了胡子。

      “胡子?好。”霍光当然记得司马迁这个人,对他也有几分敬佩。他竟敢为了李陵说话,惹怒皇帝,被施了宫刑,却没钱赎罪。

      先皇惩罚了司马迁,如果允许小皇帝给司马迁塑像,先皇的过错就更多了。

      “好,皇帝有心了,臣明天就安排下去。”霍光摸了摸胡子,皇帝居然想到了给司马迁加胡子,真是心细。

      感觉被鼓励了,秦晓清又说要赦免李陵,允许他回国。还有苏武,不止要封侯也要塑像。

      都是小事,霍光一一应允。

      提到苏武,霍光说,他已经在匈奴处十几年了,如果不改其志,仍然回到汉朝,当然该封侯,还应该封他为典属国,管对外事务。

      苏武还没回来?秦晓清记得看西汉史的时候,苏武差不多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不是现在,那也快了。她想看看这个苏武。

      “还有张骞,他有儿子吗?”

      霍光能当丞相,自然是有能力的。他非常谨慎,记性也非常好。“他有个儿子叫张棉,在驿站当驿站丞。”

      秦晓清努力回忆那些厉害的人,“还有桑弘羊,很能搞钱。虽然不对,伤害了百姓,但确实有本事。”

      原来陛下说了这么多,是为了桑弘羊?霍光的心沉了下来,陛下是想干什么?给桑弘羊平反,跟他作对?他忘了上官桀和桑弘羊等人是想废了他这个皇帝吗?

      霍光心里翻江倒海,但脸上一点不漏。还顺着秦晓清说:“确实有本事。”

      “是吧。朕也觉得他厉害,又想有这样的臣子又不想。盐铁官营是在与民争利啊!钱财都到了国库,百姓怎么生活呢?听说武帝时期百姓生活非常艰难,与现在没法比。”

      秦晓清还不忘夸夸霍光,倒把霍光弄晕了。

      但听到后面他就明白了,皇帝的意思可以总结为兼爱,尚贤,尚同,非乐,非命,节葬。

      霍光气笑了,他以为皇帝是忍不住了,想亲政,对他这个老头子不客气。却原来是皇帝被墨家思想移了心志!

      他冷笑道:“先皇“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教导官员忠君爱国,陛下要教百官尚贤,让他们废掉皇帝,再挑个贤明的上来吗?这样还好,怕就怕,官员们一个个觉得自己也贤明也能当皇帝。”

      秦晓清被霍光看得低下了头。

      霍光感觉自己刚才的担心都是笑话,他为什么要怕这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

      “非乐?你不让百官享受吗?非命,让他们不甘心当官的命要当皇帝?节葬?哼!这个更可笑,我大汉朝选官还要看这官员有没有厚葬他的父母,守孝诚不诚心。不厚葬父母孝顺父母的人,还能孝顺君父吗?”

      霍光严厉斥责小皇帝想一出是一出,竟然自己颠覆自己了,可笑至极!

      “歪理!当官还看这些没用的东西?”

      虽然心里不服气,但秦晓清不敢说话。这时候要是反驳了,肯定会激化矛盾,那肯定不行。

      看到皇帝没有向自己道歉,似乎非常不服气,霍光也生气了。“不如皇帝再去太学中好好学习三年儒家经典,学习怎么当一个皇帝!”

      霍光的语气非常严厉,秦晓清意识到,这似乎是个非常严厉的惩罚。她抬起头,不知道该怎么办。服软?她做不到,于是秦晓清继续沉默。

      霍光拂袖而去。

      “陛下…”

      秦晓清这才注意到身边的太监和侍卫,太监们全都一脸屈辱愤懑,似乎在替他生气。

      被皇帝看了一眼,太监更加大胆:“博陆侯说的话,皇帝怎么敢违逆?皇帝追上去,让博陆侯收回命令吧?”

      “朕也要脸啊。太学有多少人?”

      太监摇摇头,秦晓清看向侍卫,“听说不多,只有一百多个人。”

      “难道我不做皇帝了?倒要去读书?唉,该怎么办呢?”

      烦恼了一阵,秦晓清要求回家,便派人告诉了霍家主人一声,就回去了,留下皇后继续待在霍家。

      路上,她待在车里,颠得很,她却没心思感叹,独立萎靡着。本想讨好霍光,结果反而挨了一顿骂。这要是刘弗陵被骂了一顿,还不知道多生气,更别说还得回太学重新上学,别提多丢脸了,他真要怄死了。

      秦晓清自然没那么生气,但是他怕霍光会起杀心,那么她必须先下手为强,否则要没命。可是要不要杀霍光,她现在也没想清楚。

      关键时刻她的迟疑,可是要命的,秦晓清瘫在车里想。

      想不出来,到了皇宫里,太监说铁锅制好了,她一看,果然可以,便煎豆腐炒豆腐给自己吃。

      秦晓清算不上多强势的人,但要她示弱也难。但她现在是皇帝,皇帝示弱不需要自己亲自出面。于是她便亲自炒了两盘嫩嫩的豆腐叫侍卫给霍光送去。

      还叮嘱人家,“一定要说,是朕亲手做的,专给博陆侯吃的,是朕的一番心意。”

      这只是心意,当然不能只给豆腐。秦晓清又打开皇帝的内库,赏了霍光几件外邦的贡品。

      内库是皇帝的私房钱,专给皇帝用。但秦晓清没把这钱当成自己的,赏得一点不心疼。只希望能达到讨好霍光的目的。

      只是看着东西被太监拿走,秦晓清想起了刘弗陵知道的一件事。

      之前她觉得盐铁官营,与民争利,已经很不对了。但居然还有更不对的,汉武帝居然要求皇亲国戚买白皮美玉朝拜他。

      这种白鹿皮只有汉武帝的皇家园林里有,1小块要40万钱,和抢钱一样。

      垄断是真赚钱啊!

      秦晓清并不同情那些皇亲国戚,他们中点绝大多数并不会真用自己的钱买,而是会剥削治下的百姓。她只是感慨,上梁不正下梁歪,这样官员怎么可能不贪腐,怎么可能亲近皇帝而不是宗族呢?

      秦晓清决定不当这样的皇帝,于是她专心整理内库账目。

      过了几天,皇后回来了。她也差不多清楚了私房钱的来源,就去陪皇后。

      “外祖父说,皇帝在宫里好好当皇帝,不用去太学了。”

      “啊!”秦晓清放下了心,博陆侯果然不至于让她这个皇帝再去回炉重造。

      “皇上开心吧?我们来下棋吧?”上官妩道。

      “我不会下棋。”秦晓清有点抗拒,又有点期待。她下过几次围棋,面对着黑白两子,她的脑袋根本不动,赢不了。

      “妾也不会。”

      上官妩叫人拿来一块美玉放在棋盘旁边,“妾和陛下下棋,这是赌注,谁赢了给谁。妾出美玉,陛下出什么?”

      随便玩一下,就赌价值这么高的美玉?太浪费了!但秦晓清想,贵重的东西也许能让她对下棋更上心一点?

      “来人,取番邦进贡的琉璃珠来。”

      “喏!”

      秦晓清把透明的琉璃珠放在桌上给上官妩看,“我赌这个。我输了珠子给你,你输了玉给我。”

      上官妩点头。

      于是两人开始下棋,开始秦晓清完全没进入状态,没带脑子。等进入了一点状态,又总想到那块美玉,她不会但想赢。

      表面看着不显,但心里的压力越来越大,最终,她输了!美玉被主人收起,琉璃珠也被主人输掉了。

      秦晓清怅然若失。

      “陛下还下么?”

      秦晓清站起来,“不下了,你让你的侍女陪你玩吧。朕有事,先走了。再过半个月,朕要祭祀先皇,那时候再叫你一起去。”

      皇帝祭祀宗庙,要带她一起去?

      上官妩在宫中生活了这么久,衣食无忧,但第一次感觉自己被看到了。而且,很快就要在群臣面前被看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为太史公司马迁塑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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