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一半才发现是重生文》妄惊秋

77、苦难

　　下面聚集在一起的人看到谈常春自动让出了一条路。

　　“孙小子！朝廷派人来了吗！”来人看着年迈，口鼻蒙着一张白布，露出的眉眼也是病态，但说出的话却是中气十足。

　　“谈老，我已经八百里加急上奏朝廷了。”孙应谷朝着下面大喊。自从青州知府被打死，刺史逃走之后，他一接手就上报了。

　　而谈常春听过之后却不见喜色，眼中更是失望，好一会儿才转过去对着围着的人：“乡亲们，都散了吧，皇上会派人来的，大家围在这也不是事，先回去！”说着竟咳了起来。

　　“谈老！这些狗官就是让我们自生自灭，我们怎么能坐以待毙！”

　　“对！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打开城门！”说着已经有越来越多的人附和。

　　“各位我们已经找到医治疫病的法子，请大家先安静下来！”赵秋樰喊到。

　　医治疫病，在众多嘈杂的声音中，谈常春也听到了，立即先让百姓停下声音，只有少数几个人还在叫喊。

　　“先前有青州府感染疫病的人跑到引州，我们研制出了方子，现在她已经好了。”赵秋樰说到，随后将于秀带了过来。

　　“我是东街知于书院的于秀！赵大夫她说的是真的，我当时跑出去之后遇到了赵大夫，现在全好了！”于秀拉下头上的发绳散下秀发大喊的说到。

　　这城门离东街不远，下面应该是有人认出于秀来，忙着惊喜大喊，一时间众人也差不多相信了。

　　只是，“大家伙别相信他们，他们都是和这些狗官一伙的！你们忘记之前王知府的例子了吗！我们出这处城门才是正经的，只有出去才能有——”下面一个贼眉鼠脸的一个青年男子还没说完，就被一箭穿喉，随后不可置信的看向箭射过来的方向倒在地上。

　　赵秋樰一惊，看过去，只见墨时渊不知何时来到城楼上，手里还拿着一把弓箭。

　　然而下面百姓先是一愣，随后不知是何人开始起头：“你们看这些狗官杀人了！大家伙跟我一起冲出去——”又是一箭，只见墨时渊眼中冒着寒光，人群中开始静了下来。

　　赵秋樰也随即说到：“诸位，医治疫病的方子是真的，我就是一名大夫，随后我会进入城中，同大家一起战胜疫病！”

　　“再等一日。”墨时渊不知何时来到赵秋樰身旁，低声说到。

　　赵秋樰看了一眼又继续看向下面的人：“烦劳各位，在我明日进城之后，还请多多配合。”

　　赵秋樰说完走下城门，虽不知道墨时渊为何说要多等一日，但是赵秋樰还是答应下来，现在也趁着这个机会整理一番，她的药箱里还有十多副她带来的羊肠手套，那些尸体一具都不能留。也不知道李莲香有没有收到她的信，将她要的东西全部带过来。

　　还有季泽清，这城中人怎么多，现在药材是重中之重。

　　等到第二日，赵秋樰终于知道墨时渊为什么要叫她等了，一队骑兵整齐划一奔向这边而来，远远就能感受到他们的气质和守在青州府城的士兵是不一样的，这士兵看起来威风凌厉装备也和一般的不一样，而为首的那个人竟然是蒙玉才！

　　“镇西将军得知青州之事，特派了士兵重骑五百人前来相助！”蒙玉才下了马之后对着孙应谷说到。

　　“这将军派兵过来没问题吗？”赵秋樰小声的问到，看来是墨时渊让卫六去叫的人，因为刚刚卫六不知何时就已经到了他们身后。

　　“镇西军本就镇守襄州，总理边宁地区军事之责，不妨事。”墨时渊低声回到。

　　边宁地区，襄州青州引州称之为边宁，这个赵秋樰还是知道的，就像是之前江南一带是江州淮州和岩州一样。

　　“赵大夫知道疫病的医治方法？此番进去可就没有退缩的余地！”蒙玉才不知何时来到赵秋樰面前，话语带着军人的威严，称呼中虽然有避嫌，但是眼中却还带着担忧。

　　赵秋樰站定：“自然。”

　　“好！”蒙玉才欣慰大喝一声，之后跟着墨时渊讨论起来。

　　赵秋樰这边也安排了人发了羊肚手套这些人都是去处理尸体，焚烧火化。

　　正午时分，众人将内城门沙袋搬出，漆黑的城门缓缓打开，像是亘古的声音通往炼狱。

　　进城的人都已经面蒙着口鼻。里面早就有人特意的等着，等城门一打开就想要冲出来，结果没想到这是镇西军的重骑。

　　“谁敢擅自出城格杀勿论！”蒙玉才一声大喊，毕竟是经战沙场人，周身的气势带着血气，里面的人一下子被震慑住了。

　　随后以谈常春为首，让出一条路出来。看着谈常春的样子就知道他已染病多时，而现在却依然带着人努力维持。

　　赵秋樰默然一瞬：“划分一个区域出来，凡是有头疼发热，气闷身痛，轻咳不畅都全送过去。”

　　“之前就已经分好，但大多人却我行我素，这也无暇去管。赵大夫请跟我来！”谈常春说到。

　　赵秋樰跟着他身后：“谈老，你已经病得不轻了。”

　　“我知道。”谈常春叹着气。

　　赵秋樰跟着这时也才看清城中的景象，街上的铺子门户大开，药铺米粮可以看得出来是被哄抢一番，街角的角落里不时的有半躺在地上的人，眼中是渴求，还有怨恨。还有周边一些人对着赵秋樰一行的虎视眈眈，要不是看到有重骑在侧只怕也会冲过来。

　　“救救我！我还不想死！”一个中年人似乎被病症折磨得不成样子，爬在地上，赵秋樰蹲下，搭上他的脉搏，脸色沉重，对着后面的人说到：“抬着他跟上。”之后边走边说到，有病症的人，都跟着来，已经找到医治的方法，只要大家配合。

　　而越往里走，也能越看到有棺材素镐直接摆在街道上，纸钱纷飞，周边还有或是病重，或是正常的人在无助哭泣，随地而见的是倒塌的物件。

　　离目的地越近就越能看到随地而见无人认领的尸体，这里哪里是一座城，分明就是一处人间炼狱——

　　到了一处大院，这里是府衙，院门看得出是被破门而入。里面地上都是病患，还有人像是大夫的人来来往往。

　　“谈老，巧妇难为无米之炊，现在这药材难为啊！”坐在地上的一个老者看到谈常春过来，摇着头说道。

　　“您放心，药材的事我已经去让，采买了，不日就会送过来。”赵秋樰看着老者蹲下身去把脉。

　　地上老者艰难的爬起身，“你就是赵大夫？”昨天他们都听说了，有一个年纪轻轻的女大夫说是能治好疫病。

　　“是。”

　　随后组织起了在场的大夫，一一给他们分配，她现在带来的药确实不多，但是这里一团乱的样子也不好医治。

　　旁边有几个大户院落，早已人去楼空，赵秋樰也将房屋按照病症轻重分配起来，还有城中的尸体，墨时渊等人已经去处理了。

　　病患中还有数名已经倒下的大夫，花了七八日才让城中病人聚集起来，而她的药早就已经用完，之前的避瘟香也没有丝毫。好在之前她看过城中的水源，都还能用，这些时日都是用着灵泉兑水，让众人喝下，希望能撑到药材过来，但也有人在中途死去。

　　赵秋樰脸色也越来越沉，和另一个大夫从一个大户院子走出来，突然见寒光一闪，赵秋樰没来得及反应，就见一个脸色惨白的人拿着一把菜刀像她砍过来。

　　“夫人！”卫六一脚踢出去。赵秋樰同时被不知何时来过的墨时渊抱住退后。

　　赵秋樰惊魂未定，看到卫六下一刻的动作连忙喊道：“住手！”

　　周围站在府邸旁边的重骑以及周围的人都被这一变故惊到，而赵秋樰看向那个男人的脸色，不难看出他是属于重患那一类，昨天赵秋樰还在病房那边见到过他。

　　“你要做什么！”赵秋樰对着人说到，她不明白这人为何像她亮刀。

　　男人重重咳了一声原本就差的身体刚刚被卫六一脚踢飞现在更是咳出血来，怨恨的看着赵秋樰气喘吁吁的说到：“你是个骗子，你根本就不能医治疫病！”

　　“现在只差药材，只要药材一到，立马配制，疫病不是不能医治！”赵秋樰脸色透着一丝苦涩，但依旧温和的安慰到。

　　突然一个重骑骑马而来，停在府衙前，下马之后对着赵秋樰说到：“外面有一个人自称是季泽清，说要见您。”

　　赵秋樰一听，药材来了，立马对着对面的男人说道：“药材来了，有救了！”

　　然而对面的人一听却是大悲大笑起来，：“啊——”所有人都没来的及反应，直接撞死在墙角。

　　赵秋樰看着眼前的情况，脸上全是呆滞，心中突然感到万分悲凉，看着有人将男人尸体拖下去之后也没反应过来。

　　墨时渊在旁边抱住赵秋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秋樰，药到了。”

　　药！对，药到了，季泽清！想着连忙向城门口奔去。

　　后来赵秋樰才得知，这个男人叫张横，原本是城中粮油店的，在封城的时候，店里被人哄抢，之后他和妻儿被染上了疫病，就在赵秋樰进城前一天，他的妻子已经去世了，他的儿子也在昨天死去，对于身患疫病的他早就没了活下去的希望，现在听到药材来了之后，更是悲叹，为何不早一点，随即也随着妻儿而去。

　　这也不是特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