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0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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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榕的脑海很乱，仿佛做了很多乱七八糟的梦。
梦里有父母温柔的关心和问候，也有父亲住在医院里、心电监护仪不断跳动的画面，更有裴铭之低头俯视着自己，要求自己主动，而她最终屈服地吻过去，却不小心落入了猎人的陷阱……
醒来时，她发现自己依然躺在自家床上。
心底松了一口气，她感觉浑身不那么难受了，似乎是烧退了，便试着起身，却感觉被子被什么重物压着。
再看过去，竟是裴铭之正趴在床边。
她尴尬又不知所措，更担心于他一个大男人竟在自己房间里呆了这么久。这时，门吱呀转动，桂姨端着早餐进来，见到她醒了，又惊又喜：“你总算醒啦！来来，有胃口吗？要不要喝点粥？”
苏榕点点头，目光却朝裴铭之飘去：“他……该不会守了我一晚上？”
“是啊，小裴也是不容易……”桂姨叹口气，“你昨天烧得厉害，苏总和秦总都回来看你，好像是把他狠狠骂了一顿。他脾气倒也挺好，只一声不吭地上来守着，我半夜过来好几次，说想跟他换换班，都被他拒绝了呢。”
听到桂姨昨晚时不时过来过，苏榕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梦里的情景过于真实，她甚至都有些混淆，好在并没想象中的事情发生。
再垂眸看向裴铭之，瞥见他眼底的青黑，苏榕的心里又是一乱，只伸出手轻轻推在他肩膀上：“醒醒。”
男人狭长的眸子微动，缓缓睁开，恰好对上苏榕初醒的圆圆杏眼。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裴铭之的眼神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
“谢谢你昨晚守着我。”
该谢的说出口，裴铭之便显而易见地勾起了笑：“我是你的助理，职责所在。”
又是这句话。仿佛他替自己做什么都能用这句话带过。
苏榕心里莫名有点堵，见裴铭之还迟迟不动弹，终于抱臂看过去：“好了，快出去。我要换衣服了。”
“好。”
桂姨和裴铭之都出去了，苏榕这才慢悠悠下床，换了件干爽舒服的衣服。
既然已经退烧，就没理由再呆在家里了。她可没忘，三天后就是校庆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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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庆当天，苏榕指挥裴铭之走了另一个路口，避开了前世本要发生的交通意外。
从车内的交通广播里听到抑扬顿挫的实时播报时，苏榕不着痕迹地出了一口气，却被内后视镜里的裴铭之敏锐捕捉。
裴铭之轻轻挑眉：“怎么听到发生了车祸，你好像还挺开心？”
苏榕语塞：“不是！我是……觉得庆幸。毕竟我们差点就走那条路了嘛。”
安桥大道，那是她原本每天上学都必经的一条路。前世也就是在那里发生了这起车祸，最后她虽然没有受到很严重的伤，却依然不得不陪着事主去了一趟医院。
“是，今天幸亏你突发奇想，要指挥我换条路走。”
苏榕一个激灵，对上了后视镜里裴铭之探究的眼神。她强自镇定地低头翻看琴谱：“今天可是校庆，万一路上都被记者堵住就糟了。换条路保险。”
这回裴铭之终于不再说话。
苏榕也终于安下心来，闭上眼，抬起双手，于脑内重复起练习过千百遍的曲目。
再次抬起双手，又蝴蝶般轻盈落下时，便有黑白琴键托住了她。聚光灯打过来，她跟随高静挥动的手势按键如飞，悠扬的旋律便回旋在空中，又合着合唱团交错合一的歌声，缓缓在整座音乐厅回荡。
表演结束时，苏榕穿着隆重又繁复的礼服，跟随高静一起鞠躬行礼，沉浸在久违的掌声与闪光灯中。
坐在前排特邀座位上的父母为她热烈鼓掌，她由衷地扬起嘴角，再一眼，就看到坐在遥远后方的裴铭之。
明明隔着一整个礼堂的距离，台下又光线不足，她却觉得好像能看清裴铭之的表情。那是带着赞赏的专注目光，依然沉静，却潜藏着热度。
脸上忽然就有些发烫，她不由得用观众席刚送上的花束挡住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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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榕和裴铭之之间的关系似乎变得分外和谐。
放在以往，苏榕甚至从来不敢想，她会和自己前世的纠葛对象有这样和平的日子：
早晨裴铭之会打电话叫她起床、一起晨跑，然后陪她吃早餐、顺便监督她听英语听力；之后裴铭之送她去学校，两人会一问一答，随机考试，偶尔也聊到些不相关的闲事，苏榕甚至会被裴铭之的话语逗笑；到了学校，便是两人各自专注学习的时光，然而每当课间或是午后，苏榕只要回头看向教室后侧，总能跟裴铭之的目光对上；直到夜深，他再度将她送回苏宅，在夜色迷蒙间与她道晚安，目送她一直走进门内。
苏榕几乎已经可以确信，裴铭之的成长经历中并没有什么和苏家相关的东西，所谓的难关也只不过是那段艰辛的童年或是少年。
只等最后一个计划，等到苏榕真正确认了他们苏家不曾给他留下任何负面印记，她就会为裴铭之寻找合适的下家，劝他另谋他处。
很快，学期结束，寒假到来，而这也是苏榕等待已久的时机。
“你要去江浙旅游？”
秦梓玥听说这件事时，正在做指甲。烤漆的渐变色指甲低调又优雅，镶着细碎的小钻，让苏榕的目光都忍不住流连。
“对，上一次去还是我小时候。听说近年那边翻修了不少，也有很多网红打卡点，想去看看。”苏榕深知撒谎也得半分真，因此甚至做了不少功课。
“我倒是觉得不错，但我恐怕没空陪我的小丫头去……”秦梓玥无奈地叹口气。
“这点你可以放心，我跟楚楚去。”
苏榕扬起一个笑，抛出内心早已想好的答案。
“那感情好，你们同学出游我也放心。不过两个女孩子是不是有点危险……”秦梓玥就连蹙眉都是美好的，精致的美人面更添风情，“要不……你叫上小裴一起去？就说是公费旅游。”
“啊，但是我们闺蜜出行，他一个大男人过来凑热闹，不太好吧……”
哪怕秦梓玥的提议郑重苏榕的下怀，她也依然故作不满地撅着嘴，只盼演得越真越好。秦梓玥果然上当，抬起已经烤干的指甲，不轻不重地拿手指在她鼻子上轻轻一刮：
“你啊，怎么还是小孩子心性。出门在外总得小心点，何况有小裴在，你们连功课都不用做了，岂不是会玩得更开心？”
“唔，好像也行……大不了我们玩儿的时候就分头行动，玩完了再汇合。”
苏榕垂下眸子，不情不愿地同意了秦梓玥的建议。然而她真正所想的也正是如此——
以和陈楚楚出游作为幌子，带裴铭之重新走一遍他童年、少年时期成长的故乡，或许就能套出更多他的话，确认他的经历干净，也作为最后的道别。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018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