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味特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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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第五味特调
梁沛谦佝偻着腰就这么僵在了原地。
的确很漂亮。
虽然纹上身的时间看斑驳的痕迹已经过去久远，但梁沛谦从后腰至肩上的这一片胎记长得规整，外加上有些肌肉线条，手臂上的肱二头肌异常明显，锁骨也生得好看。
同时，今最也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他并不丰沛，精神世界和□□世界都是一片干涸地。
至少在今最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所以，你把我一个人扔下就是因为这个？”今最打算逗逗他，好让气氛不那样低气压。
梁沛谦脸上表情变幻更加明显了：“抱歉……我也，做了很大的心理斗争……”
说话间，他已经把外套重新穿上。
“你不用穿。”今最再走向前，语气笃定，伸手将他拉到底的拉链再拉下来这种勇气，是没有了(=·=;)，但她侧了侧眸子，将目光精准定在他的颈下，“没必要刻意去遮掩。”
“既然你选择种了一座玫瑰园，干脆就让它盛放。”
梁沛谦不说话了，今最其实心里也挺没底儿，她不怎么会安慰人，却也感觉到气压更加低了一层，空气里仿佛悬架着根银针，只需一掌推力，就能将梁沛谦打散，今最有些后怕。
但目光流转间，梁沛谦手上很麻利地将黑衣外套褪去。
“走吧，梁老师，让我看看你的研究。”她笑了，露出排洁白的牙齿，马尾在后颈随跨步的动作轻轻扫，步入面前那场日落光景里。
梁沛谦盯得出神，却也笑了一声：“应该是我叫你老师。”
今最笑了笑，没再继续纠结称呼这个问题，他们已经浪费了不少的时间。
“刚才那是我合租室友。”梁沛谦主动介绍道，今最弓下身查看这些调制香水的专业仪器，一脸认真劲儿，扬了扬下巴以作回应。
“天文系。”他接着道。
今最也再扬了扬下巴，已经聊过了，她进门时就注意到了，那改良版的电脑桌上尽是天文行星模型，还有厚厚一摞书，阳台上更甚架着天文望远镜。
具体型号她没看清楚，毕竟视野有限，她也没有打量别人家的习惯。
包括现在，今最才完完全全将这间调香室看了个清楚，调香的实验台也是和客厅那张长方形桌子长宽同等份，唯一的区别就是颜色不一样，外面那架是深邃的宝石蓝，这架就是素白色，磨砂质地的，沾了不少调染剂浮在表皮上。
瓶瓶罐罐码列整齐，每一只调剂的小号罐子上都有梁沛谦的手写备注，今最兴奋地搓了搓手：“我们从哪里开始？”
“香……皂？”梁沛谦给出建议。
“好啊。”今最爽快应下，这可是“今朝有酒今朝最”的拿手款。
梁沛谦拎来简易的薄款防护服递给她再转身去拆未拆封的橡胶手套，一一递给她，今最接过道谢，拢上身。
由于每一只量剂、烧杯，和制作香皂时所需的材料，梁沛谦都有手作备注，找起来也方便。
“你会吗？”今最瞥了他一眼，好像在这种时刻，总要说点什么，因为实在是太静太静了，问完又觉得好笑，捏住指腹上的量剂管取橄榄油，往烧杯里滴，刚才目光巡视这所房间时，墙面黏了好几张照片，虽然今最作为爱好者，但那几张照片上的面孔几乎都认得。
都是在香水界内出名的调香师，无一例外，右侧站着的，都是捧着奖项的梁沛谦。
“一起调？”梁沛谦发话了，今最将思绪收回来，侧目去看他的脸，往右挪了一步，为他空出位置。
就这么一个细微地退让小动作，又让今最瞥见了一沓红蓝各色都有的奖项封皮。
“这些都是你调香拿的奖？！”今最惊呼道，将手里的剂量管搁下，身旁的男人满脸不怎么在意，只是淡淡顺着她的目光望下去，嘴角却是按捺不住的笑意，梁沛谦眉头一挑：“2021加拿大调香比赛。”他语气刻意停顿，语调散漫，“一等。”
今最扶额笑了一声。
得。现在两样都不占了，一点儿也不谦虚。但她喜欢这样的梁沛谦，足够的给自己自信，他确实可以骄傲。
“来吧。”梁沛谦说。
今最重新站直身子，两人手上皆皆有了动作，往烧杯里添加25%的棕榈油、椰子油……由于今最对这个环节很是熟悉，很快便抵达了调香的环节。
“你调？”今最偏头问了一句，抱有些私心。
“一起。”梁沛谦也转动眸子，侧目看了她一眼扔出回答。
皂用香精调剂过程和香水大差不差，梁沛谦引导她一步一步打磨了个香味雏形出来，自己再捏着剂量管加入最后一味。
是鼠尾草和海盐。
还有花木的香气。
今最猛地回过头去看他。
“干吗这么看我？”梁沛谦有些不解，今最咽下去口唾沫，垂头再三确认，靠近杯内那一盏香气：“这不是你身上那股味道吗？”
“你就这么传给我了？”
不外乎今最惊呼，对于创作者而言，灵感和机遇是万万缺一不可的，更何况这是梁沛谦个人的劳动成果。
“不应该……”
“不应该什么？”对比她的反应，梁沛谦就要平静得多，还是那副淡淡的神情，情绪也没什么特别大的波澜。
“你不应该藏着掖着？呃……”今最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的气温正在往上攀爬，那股预感更加强烈，热浪仿佛马上就要撞破血管冲出来，她吁了口气，重新组织措辞：“不对，是应该，或许把她珍藏起来？”
“你喜欢。我是该好好收藏。”
他的神情和语气依然那么轻，落地窗山根的橘子海早已变换黯淡，只剩下青灰色山脊线上揉开一团粉白色的淡淡水墨，像片羽毛那么轻，像片羽毛那样轻。
就是这么轻的重量，让今最身体极速上升的温度一股脑儿掉转方向，冲去心尖口将她整个人淹没。
这句话，她是不是可以在这暧昧的气氛里理解为。
———因为你的喜欢，让它变得珍贵。
两秒后，今最随他动作间薄款防护服不经意地触碰回过神来，将这不切实际的想法挥开。
才见这么……嗯。几十面，怎么就因为别人一句话就春心萌动了。
说不定就是他大方，也说不定他还可以调制千千万万个这样沁人心脾的味道，分送给自己一味，也不重要。
今最咬了咬唇，内心底的暗自波动在脸颊上表现出来，同天边外晕上同样的粉。
梁沛谦虽然一脸专心致志地调研手上的香水，却也注意到她，两秒后，他转过头，眼波温柔，将她完完全全眶进眼眶：“因为你珍贵，所以，它珍贵。”
自己的粉色想法被证实。
今最怔在原地，猛地转过头去看他。
她又被上天眷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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暧昧不清的关系最致命，今最清楚的明白，梁沛谦自然也知晓，香皂调剂倒入模型的隔天一早，梁沛谦一刻不容缓的借助自己的首个香水展向她表了白。
满地的玫瑰花瓣和一大束粉色蔷薇花，场地是开阔的草地，白昼烟火一个不落。
最重要的还是那中心位置上摆放的一瓶香水。
瓶身是纯玻璃的，各个棱角都嵌了银色，瓶头中端部分系上了只蝴蝶结，是白粉拼接色的，瓶内的香水液体也是淡淡的粉色。
与今最昨日下午脸颊上映衬的落日粉黛无二区别。
“梁沛谦？……”
今最毫无防备地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依然像是去到超市时扎了个高马尾，一入场，鲜花泡泡喷涌而来，今最心尖一跳，依照惯性地往后一仰。
只听“嘭——”地一声，后脊背结结实实地撞上个东西。
这一撞，她毫无防备。
今最心脏跳得更加剧烈，抵达这个节骨眼儿还出了这样的糗，目光往下垂去，她不敢去看，梁沛谦会在哪一个方向注视着自己。
但那两瓣草莓红的唇瓣也没忘记启唇，只见一回头，梁沛谦撞入她的视线，张开手将她整个人占据。
如初见那般，像是一片羽毛一般掠过她，轻抚她，而后牢牢嵌在她心尖上。
她毫无防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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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格林小姐，这瓶香水只展出，不售卖。”梁沛谦这场香水展并不是突然起意的，筹备了两三个月，打算是在下个月中旬进行，但他不愿再等，提前了二十三天。
很巧的是，二月一十三日，正好是今最的生日，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那太遗憾了。”金发碧瞳的中年女人捂住胸口微微躬下身将照相机上显示屏上的相片收起，眼底尽是憾意，梁沛谦扯起嘴角笑了笑，将拢住今最那只手牵得更紧。
“走吧，去拿你的专属。”
今最从入场到现在，直到梁沛谦说出那句“愿意和我交往么？”的时候，整个人一直处于微醺的状态，很难形容的感觉，感觉是在漂浮，落不到实处，但她有确切地感受到了他掌间传来的温度。
“好。”今最冲他一笑，两人牵着手往更高的中心展位走去。
抵达这瓶香水跟前，今最才发现，香水液体比远观那张摄影照片要好看不少。
像是有串珍珠在里面流动，随破云的日光闪闪发着亮。
她这也才注意到，蝴蝶结旁还系着一张小寸的牛皮纸，有笔墨的痕迹，也肯定是出自梁沛谦之手。
只见那张牛皮纸上写着两个中文字———特调。
紧跟其后的是一串漂亮的英文。
“Sunset Rose.”（落日蔷薇。）
今最小心翼翼将它捧在掌心，眼底已经有了些酸意，发自肺腑地冲梁沛谦一笑。
他们彼此心里都明了。
那是为彼此量身的只此一款的特调，也更是心底陈疾的特.效.药。
-全文完-
彩蛋：（不扩写～蟹蟹喜欢(=u=)）
2025年，今最的毕业典礼，梁沛谦什么也没准备（哄骗今最~\(≧▽≦)/~），只奉上了一颗真心（钻戒）。
她不曾参与他的过去，他也亦是如此，但他们会永远一起携手只属于彼此的繁花未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味特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