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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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太阳光刚刚普照大地的时候，风还有些凉。
细小的云片在不明不暗的天空中翻起白浪，空气清冷而甜蜜，遥远的地平线上，有一抹幽幽的蓝。
久美子站在空旷的平地上，吹着那首已经吹了无数遍的曲子，内心一片宁静。
万籁俱寂中，低沉又清晰的上低音号，催生出万物复苏的潺潺轻语，明快清澈的号音惊起林间的飞鸟。
像一滴落入池心的水珠带出一圈水纹，顷刻间，天地都亮了起来。
“久美子……”
琴音听见上低音号的声音，微微闭上了眼睛。
她拿起手中的小号，找准了时机进入吹奏，和谐的音符在空中缠绕在一起，谱写出一曲甘甜又清丽的希望之歌。
……
上午。
众人坐在位子上预备合奏，站在旁边的彩月有些紧张地拽着身边美铃的衣角。
“美、美铃，我现在就已经开始紧张了。”
美铃一讪：“冷静点彩月，晚上选拔的时候可要振作起来，你这样也太逊啦。”
“没办法不紧张啦！！！”彩月压低嗓子，两手不停地搅在衣袖里：“琴音前辈转去了小号组，我们大号组的名额会多出一个来吧。”
“虽、虽然还有叶月学姐在，但是……”她嗫嚅着，脸颊微微红起来，却没有将话说完。
美铃听懂了，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呢，但是北宇治是实力至上主义，也不一定会选叶月学姐的对吧？”
“美铃、彩月。”琴音忽然叫道。
“啊啊啊！是！”两人吓了一跳，连忙回应。
“抱歉，我的椅子好像有点问题，可以帮我去隔壁的房间重新拿一个过来吗?”
“好的，我马上去拿。”美铃转身就出了门。
她左看右看，仔细挑了一张看起来崭新又结实的椅子，这才满意地返回。
“太好了，谢谢你们！”琴音合掌站起身来，任由彩月将坏掉的椅子拿走，这才重新坐下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本来想自己去的，但是我担心泷老师会忽然进来指挥合奏，所以只好麻烦你们了。”
她稳了稳身体，眨着眼用气音低声对两人说：“我猜这次大号的正选席位至少会多出两个来，你们俩都要好好争取哦！”
“啊……是！”两个人都绽放出笑容。
泷升在此时推门而入。
“合奏的同学待会儿开始试音，不参与的其他同学，去别的地方练习吧，不要堵在房间里。”
“是。”
一群男孩女孩三三两两地走了出去。
“呐呐美玲，为什么琴音前辈说至少会有两个席位啊？”彩月不懂。
她百无聊赖地踢飞一颗小石子，试图缓解紧张的心情。
美玲：“哈？”
她叉着腰对彩月解释：“因为音量吧。”
“菅原前辈可是吹奏怪物，不仅音量充足，还富有完全的魅力。有她在大号组的话，可能永远也轮不到我们上场吧？说实话……稍微有点庆幸前辈转组了呢。”
“唔，话是这样说啦。”彩月扭扭捏捏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有她在大号组，我感觉好安心哦。”
她仰起脸笑了一下，美玲摸摸她的脑袋，无奈地叹了一声：“傻瓜。”
彩月伸了个懒腰，不经意地说：“不过小号的独奏……泷老师会选琴音前辈吗？”
“谁知道呢。”美玲为难道：“实力相近的情况下，考虑到社团内部的稳定，不出意外多重独奏应该还是久美子学姐和高坂学姐吧。”
“嗯，也是呢。好！今年也继续支持学姐们直到毕业吧！”
两人聊的欢快，没注意到转角处出来拿水杯的真由，默默咬紧了唇。
*
教室里，一曲未毕，泷升就叫了停。
“节拍不齐、音质不稳、轻重不调，甚至圆号和萨克斯中还有人根本没有吹到位吧，在偷懒？”
“大家还能坚持练下去吗？”他绷起脸来：“难道是因为晚上要选拔，所以慌了神？”
“以大家这样子的态度，恐怕这次选拔会大换水吧，这是你们所希望看到的吗？你们不愿意练习，外面多的是随时可以替代你们上场的人。”
他的语气依旧温和，声线也很平稳，可琴音听出了满腔的怒火，嗯，大人果然有点可怕呢。
空气中一片死寂，泷升平复心情推了推眼镜：“月底就是关西赛了，当初是大家共同定下要在全国大赛上获得金奖的目标，如果因为疏于练习而导致目标没有办法完成的话，恐怕我很难再给予大家信任。”
这话说的有些重了，久美子连忙站起身来：“抱歉泷老师，我们晚餐之前一定会自主加练的。”
秀一也道：“请泷老师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泷升在教室内扫视一圈，望着一声也不敢吭的部员们，淡淡地说：“嗯，大家要记住的是，我们是命运共同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当然会给你们机会，而且会给很多次。”
琴音腹诽：嗯，大人不仅可怕，还很狡诈。
……
连续吹奏了十遍，久美子早就使不上劲了，幸好泷升及时地说：“现在休息十五分钟。”
“啊，好累啊！”秀一和久美子摆出同样一副死鱼眼，有些生无可恋。
琴音好笑地看着两人，刚要调侃几句，口袋里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来。
是父亲发来的消息。
【嗯，我会去看的。】
短短六个字，琴音盯着看了许久。她激动地在原地转了个圈，然后又故作矜持地迈着小碎步移到了门口。
【我和哥哥期待着父亲的大驾光临。（笑脸/笑脸/笑脸）】
发完消息，她又将父亲的讯息来回看了两遍，这才依依不舍地将手机合上。
很让人期待呢，关西赛。
*
晚餐前，久美子看到真由在月下独自练习。她不由抓紧了手中的上低音号，悄悄走了回去。
真由能下定决心好好吹奏就好了，久美子松了口气，本该是这样的。
对，本该是这样的……
晚间沐浴的时候，室内温泉里只剩久美子、丽奈和琴音。
待会儿八点就要正式开始进行选拔，其他人都在临时加练中，只有她们不慌不忙地泡着澡。
“如果你想吹独奏的话，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有多少实力。”
丽奈从池子中站起身来，挽起的长发凸现曼妙的身躯，表情冷淡。
“哦，倒是也没有那么想。”琴音弯了弯唇，也站了起来：“谁能吹独奏是泷老师说了算吧，反正北宇治是实力至上主义，看结果就好啦。”
她不由感慨一句：“啊，果然是丽奈啊，连宣战都那么可爱，美少女真好！”
“你——”
久美子讪笑一声：“好啦好啦。”
丽奈轻轻地“哼”了一声，率先跨出浴池，水流顺着白皙的小腿淌在了地上，很快又从下水道口排了出去。
“那久美子，一会儿见。”琴音紧随其后，围着浴巾冲久美子摆了摆手。
“嗯！”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浴池，偌大温暖的蒸汽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久美子一个人。
“我也早点出去准备好了。”久美子舒服地喟叹一声，用力伸了个懒腰。
清清爽爽地走出浴室，迎面正巧遇上抱着洗浴用品要进门的真由。
“啊，真由，练习到现在吗？”
“嗯……”真由低下头。
“那么，选拔加油。”久美子平淡地说了一句，迈步就要离开。
“果然！我还是退出选拔吧。”
真由转过身，语气落寞：“这对所有人都好。”
久美子心脏一缩，努力耐着性子道：“对所有人都好？真由是指谁？”
“久美子、高坂，还有北宇治所有的部员。”
“且不说我自己，这跟丽奈和部员们有什么关系？”
久美子不由提高了音量：“你之前不是已经答应过我要好好吹奏的吗？”
“可是——”真由抬起头，努力克制着颤抖的腔调：“没有人会希望我这个转校生抢走兢兢业业为社团着想的部长的独奏权吧！！！”
她一口气说完，唇角撇下，语气中也多了痛苦：“即使是我自己也不希望啊……和久美子成为竞争对手什么的……”
“你的意思是，只要你想吹，独奏的位置就一定会是你的吗？”久美子苦笑：“在你心里，我的实力根本不配成为你的对手吧？”
“不、不是这样的。”
真由一只手抱住胳膊：“总之，我会退出选拔的，我已经想好了。”
她说完这句话转过身就要离开，久美子却一个箭步上前抓住了她的胳膊，真由微惊，手中的篮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你这算什么……”久美子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你要我成为北宇治的罪人吗！！！”
她的脸上布满了泪水，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顿时像一只关不住的水龙头，大颗大颗的泪珠落在地上。
“久……”真由瞪大了眼，喉头瞬间哽咽。
“你们在做什么？”
秀一离的不远，路过听见久美子的声音，急忙跑了过来。
只一眼，他便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真由想退出选拔的事，秀一一直略有耳闻，本来以为久美子可以独自解决，可是现在看来是他太依赖她了。
稍微有一点生气了，秀一握拳忍了忍。
他很快脱下外套轻柔地披在久美子的头上，表情冷漠又疏离：“黑江同学，身为吹奏部的一份子，可以请你不要一直说任性的话来影响别人的情绪吗？”
【然后，下一首曲子即将奏响。】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020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