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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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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邈第二天顶着张被季颂今揍得发青的脸出现在机场。
季颂明吓一跳:“你这是怎么了?”
李思邈见他挺惊讶,没回他问题,只问:“你怎么来了。”他记得他叫的是老张。
“昨天师傅扭着腰了,让我代他来。”季颂明说。
昨天季颂今闹那么一通,李思邈今天看到季颂明脑子里就浮现出季颂今那张苍白无力的脸。
季颂明越来越健康,季节今脸色越来越像以前的季颂明,李思邈有股季颂今的生命在像沙漏在流逝的感觉。
他心下一慌,难得的有点烦躁。
他抬手捏了捏眉心:“行吧。”
他脸色算不上好,季颂明担心的问:“昨天没休息好?”
何止是没休息好,昨天季颂今闹那么一通,最后他别说进卧室了,连客房都没能进去,在客厅沙发凑合了一夜。
今天还起了个大早,脸色能好看到哪去。
李思邈摇头:“没事。”
季颂明看着他脸上的淤青,嘴张开好几次总算是问了出来:“脸上的伤怎么回事。”
李思邈不想多说,只说是不小心磕着了。
季颂明知道他不想说也就没问。
王叔比他们早一班飞机李思邈和季颂明一下飞机,连口水都没喝就直接赶去画展了。
王叔早就派人在门口等着了。
这次是画展连着书法一起搞了个联合展。
搞得挺大,季洲和杨玥也来了。
李思邈带着季颂明就这么在展会上遇到了季家夫妇。
季洲和杨玥心疼坏了,说季颂明瘦了。
李思邈站旁边挺尬尴,找了个借口走到了角落。
站在角落能看到那一家三口的幸福,两个长辈对季颂明的爱和关心在眼里藏都藏不住。
李思邈脑子里突然一闪而过季颂今的脸。
他只是看了这么几次,从小到大的季颂今看过多少次这样的场面。
李思邈晃晃脑袋,企图把脑子里季颂今甩出去。
季颂今心大得跟头牛似的,轮不到他来操心这些有的没的。
王叔走过来,拉着他去和圈里的老前辈打招呼,有了王叔的介绍,李思邈换了不少名片。
其中还有几个出版社老板,李思邈知道王叔在给他铺路,用了心去和这帮人交好。
王叔在角落里拍拍他的肩,眼睛有点红:“长大了,以后对老师我也有交代了。”
李思邈笑一下说:“总是要长大的。”
季颂明和父母交代完自己近况,就马不停蹄的来找李思邈了。
李思邈站在一堆人中间,说着什么。
季颂明想起了学生时期的他也是这样,总是众星捧月,现在也是。
画展结束,王叔攒了个局,李思邈知道,这才是这次出行的最终目的。
他不像小时候一样,对艺术爱得那么纯粹了,他现在严格意义上来说算得上是个商人,是季洲最瞧不起的充满铜臭味的商人,和季颂今一样。
王叔和几个朋友打算在G市和政府合作开一家书法画画为一体的项目。
讨论了大概,王叔把李思邈介绍给了各位总。
李思邈站起来自我介绍,王叔说他是老师的孙子,桌上的人看他的眼神就变了。
一顿饭吃下来,李思邈被灌了不少酒,走路都打着飘,出门去厕所的时候还差点摔了一跤。
季颂明眼疾手快的把人扶起来。
李思邈喝醉了,眼睛看人不清楚,心底知道扶着自己的是季颂明,脑子里想的全是季颂今。
他和季颂今已经一个多月没好好待在一起过了。
平心而论,季颂今除了嘴不饶人,其他方面两人还是很合拍的。
酒喝多了,就容易脑子发懵,看着季颂明那张上下开合的嘴唇,李思邈觉得自己浑身发热。
季颂明一直问他:“没事吧。”
喝醉了胆子就大了,这话绝对是骗人的。
李思邈头一歪,嘴唇就擦着季颂明脸颊轻轻一扫而过,别说亲着了,当事人都没感觉,除了站在角落里的人因为视线的原因,没人会注意到李思邈那一瞬间的不自然。
“没事吧。”季颂明又问。
李思邈挣开他扶着自己的手摇头说:“没事。”
李思邈摇摇晃晃的站好,拒绝季颂明伸过来的手。
大步朝门口走去,季颂明跟在身后。
袁纯是出来抽烟的,没料到自己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嘴里的烟都忘点了。
他蹲在地上欣赏自己的作品,照片拍得有点模糊,但是能认出照片里面的人。
亲没亲上,袁纯不知道,但是照片上是亲上了。
袁纯想着季颂今看到这组照片气急败坏砸东西的样子,嘴角就控制不住的往上杨。
刷刷把一堆照片发给季颂今。
烟还没点上,刘承就出来了:“干嘛呢。”他问。
袁纯有点不耐烦还是回了他的话:“抽烟。”
刘承掏出打火机给他点上烟。
袁纯吸了口,就被刘承抢过来放进嘴里。
袁纯低声骂了句:“神经病。”
刘承眼睛盯他:“下次别让我再听到你说脏话。”
袁纯翻个白眼,起身回了包厢。
刘承把嘴里的烟熄了,扔进垃圾桶,跟着他回了包厢。
季颂今还是没能出去玩,昨天李思邈那一拳使了劲,季颂今想李思邈大概是想要他的命。
他今天早上疼了一早上,吐了挺多血的。
这几个月来,他的胃跟林黛玉似的,动不动就罢工不干,季颂今买了一堆止痛片放着。
胃里翻天覆地的疼让季颂今没心情去数手里的药片,随便抓一把往嘴里塞。
塞得够多,没多大一会儿药效上来了,季颂今昨晚一整晚都没怎么睡。
药效一上来,眼皮跟灌了铅似的睁都睁不开。
季颂今这一觉睡得挺实,在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
一天一夜没进食,他也没什么饿的感觉,起床拿了件衣服套在身上,以前穿起来刚好合身的衣服,现在套在身上却过于宽大。
季颂今去浴室洗漱,牙膏还没入口,那股子恶心感又出来了,都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口血就从嘴里吐出了。
血红的血迹顺着水流入下水道,季颂今抬眼就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面颊凹陷,眼眶突出,跟病入膏肓似的。
季颂今皱眉,他以前就觉得季颂明这样子丑,现在自己成这样了,他下意识的觉得恶心。
胃里又传来了阵难受劲,季颂今才惊觉自己好像是生病了。
洗漱完,季颂今从被子里扒拉出手机,打算去挂个号。
手机关机了,季颂今从床头拉了根数据线就下了楼。
周末人挺多,一路上都在等红绿灯,手机充上电,季颂今这几个月情绪跟炮仗似的一点就着。
这会儿他那股子烦躁劲又上来了,拍了几下方向盘,心底的烦躁才消下去点。
等到医院,路上的人都被他骂了个遍。
把手机开机,微信上只有袁纯发过来的几张照片。
大概又是什么工作,季颂今也懒得点进去看了。
挂了个号,把情况给医生说了。
医生让去做个胃镜,又抽血。
一套流程下来,差点没把季颂今累死。
拿着一堆化验单和结果去到医生面前,医生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季颂今不太喜欢面部表情变化太快,这意味着情绪波动太大。
医生把放在桌上的眼镜戴上,把检查结果看了一遍又一遍。
“多大了?”
季颂今说:二十七。
医生看他叹了口气:“这种情况出现多久了。”
季颂今说记不清了,就是感觉难受才来的医院。
胃癌晚期。
这是医生给他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