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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决意成战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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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舒卷直接就拿着坤宁宫的令牌进了宫,原本想着收到了菖蒲的消息,应该是有黑莲的下落。顺便还可以商量一下出征安槐的事,她还是有些想避免大战立刻再发生。
因为她知道,大战一旦开始,伤亡必然不算小。而苍必定不会真放下大军的安危,怕又要赶去出谋划策,浴血奋战,以求双方伤亡都能减到最小。
可苍的身体,怕是撑不住他再算几次天机盘了。
就是她自己,也不会忍心真撒手什么也不管,就留在明月布坊或者云竹坳,看着同伴们沙场拼搏。
要延缓战乱或停止战争,只有一个人可以。尉迟礼。这位大权在握雷厉风行的帝王。
可是他这两年,太果断太杀伐。还好鸣姝,也就是安宸皇后,是他的一处柔软。
可是不等她往后宫的方向走去。尉迟礼身边的太监就拦住了她,尖声道:“应鸾教主!您怎么在这儿!陛下正找您呢!咋家还说去明月布坊找您呢!这下省得了。”
时舒卷:“我是奉皇后之令……”
那太监打断她:“诶!陛下也知道您和皇后娘娘关系甚好,但不妨碍先面见完陛下再去后宫啊!”
时舒卷也不好拒绝:“好吧 。”
结果万万没想到。
一行人在大殿外进进出出,重臣们皆跪地拜君王。
时舒卷于殿外看来往众人,她读懂了这些人的眼神。
是敬服。
如果说他们零陵门是因为苍生一统心甘情愿为尉迟礼的大业肝脑涂地,为战争的胜利呕心沥血。那么眼前这些文武大臣,也为王朝内在的稳固和强盛几乎是拼命务政。
这些人有的为了报国,有的是为了利益,有的为了家族,有的为了爱人。
而这些人统统都被尉迟礼捏于掌心之中,随意调遣。
帝王恰到好处的利用还有制衡。
他甚至让皇后掌了实权,创了监察督司,让心腹立职于此,查百官,督群臣。
这时候时舒卷才意识到。
她的格局终究还是小了。
她竟然此刻才意识到,一代君王岂是只有运筹帷幄的心机那么简单。
简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过眼之处,无不能用。
她从高处往下一望。
京城最高的权位向下看,除了无数的金玉台阶,有条不紊的侍从臣下,还有远处,大好河山,版图依旧拓展。
看不见的地方,也伸出了无数只权利之手,牢牢成网,所有人都在其中,不能幸免。
而她要找的鸣姝,有着圣女之光,皇后之仪,监察之权,正坐在君王的一旁,说着战争的必要性,用史书神话编纂出了更多的出师之名。她眼底闪烁着实在必得的光芒,昭示着皇族的尊贵和强大。
时舒卷这才明白。鸣姝除却是她的友人。也是长公主,是安宸皇后,是君王又一最大的辅助。
最后她没再提止战之事。
她只记得尉迟礼点到她这位应鸾教主时说,安槐皇陵中藏有一秘宝黑莲,是早年安槐先皇无意得到的,后制成丸随葬于皇陵。待大军凯旋,可将此赐予她作为奖赏。
她拒绝不了。
她也被这样的诱惑驱动了。不管皇陵里有没有黑莲。她都必须去一趟。
最后她像所有朝臣一样,跪地谢恩,并说自己一定好好准备后日祭祀。
祭祀礼后,则是出征。
身为神鹤教主的她,将对天下人说,梁国细作履犯尉迟,先皇的死亦与梁蛮勾结有关,蛮国当年也试图将英明的陛下当做傀儡,还好陛下卧薪尝胆,拯救尉迟。
先梁蛮皆亡,国土尽归尉迟。可安槐才是最搅混水的那一个,多次暗杀陛下与皇后,安槐先祖还曾手刃安南第二代皇帝。
且加之尉迟统一天下的预言,我们此战必胜。
当然。时舒卷清楚。其实每一句都是假的。
打仗嘛。出师之名。
于是尉迟礼弑父杀兄的罪名都被已亡的梁蛮再背一点。于是莫须有的安槐刺杀,莫须有的先祖手刃。
都可以是借口。
反正名声要响。反正,这仗,根本阻止不了。反正她也必须随军而行。
她根本抗不了君令。
后来编钟声响起,鼓声响起。浩荡的武歌隆重威严。
大风起兮云飞扬。
她立于高台,宣誓着对尉迟的忠诚。召唤出不群,然后用傀儡阵,借着雾色,模拟了一处凤凰临世,凤鸣漫天,随后金龙出,金光溢出。
所有人跪地叩拜吾皇。
她也不例外。
她跪地时,心底也划过了一丝唏嘘。
有时天命,也是人为。
随后遮住眼帘,继续三拜万岁。
做完这一切,时舒卷看着一旁苍的神色,担忧。
他看起来太虚弱了。
可是明天就要出征了。
苍察觉到了,轻声:“看我做什么,你不是说赶在出征前要去祭拜章吟吗?怎么,想要我陪?”
时舒卷哽咽,努力让自己情绪正常:“谁要你陪我。”
章吟。一个接受了苦难,她没来得及救的人。
她放了一束花在他碑前。
“有时候,有些话,我好像就算跟芙芙岁岁说也是不行的。只能跟你说,我又要出征了,但求能多救一点点人,让苦难少一些。”
“我不了解你,但我想了解你。因为我好像曾经,可以微末地救救你。这并不是像失去岁岁那样的无可奈何。”
“我不是这里的人,但我爱尉迟,爱这个世界。”
“这是我要做的事情。”
“用战火平定战火,从此再无烽烟。只是希冀,所有人的希冀都可以稍微的,多一点点,活得顺一点点,快乐一点点。”
她忽然意识到,也许她真的是零陵门的一员了,不管是被动还是主动,她都继承了这样的门风,甘愿为黎明百姓而战。
郊外。
云水轩。极佳的院落。
瑶池清澈,温泉水滑,定然能让人凝脂如露。
一男子稳稳靠在温泉壁上,墨发沾湿,许是水热,连带高挺的鼻梁都洒了汗意。点点晶莹,平添慵懒和性感。
都道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不过如此。只是闭眼微憩,长发洒落,散去了平时的挺拔和坚韧,便是春色最景。
水气氤氲着,他红着脸,感受到来人,嘴角微微扬着。
薄唇红晕,他依旧不动。
直到感受到锁骨间有些痒意。
他睁眼。
是少女的一缕青丝,落在他的脖颈,往上看,便见单薄的红衣,玲珑的腰线,微露一点沟壑的饱满,天鹅的白颈。
他停住视线,没再往上,目光落在自己颈间的发丝,声音不易察觉的一丝沙哑:“怎么。来给我加药材了?”
扑通水声。
女子干脆一脚假装滑落,如愿以偿被男子搂住腰。
她佯装惊呼勾住他的脖颈,眼睛却直勾勾看着他:“怎么办,掉下来了。”
水沁她的身躯,本就单薄的红衣更是紧紧贴身,腰间绣着的金线桃花于水中若隐若现,似乎在诱着人探索。
男子喉结滑动着,眼尾染了红,手却犹疑了一下,想要离开她的腰身。
她却更加靠近,几乎把身前柔软怼到他的胸膛。
他的手在这一突然的靠近下,也是来回摩挲,触觉温软,盈盈一握柳叶腰。
这样的刺激下,他的身体瞬间就绷紧了,不敢感受身前的绵软。
可随着水波荡漾,却是抵抗不得的山峰浮动。
“做什么!”他终于还是问了,然后咽了咽,温声道:“舒舒,手放下来。”
时舒卷勾着笑,本是甜甜的弧度,偏偏被明晃晃的眸子映衬出三分的媚意。
“好。”她的手从他脖颈处慢慢放下。
苍一瞬觉得可能如释重负,不再不能自已。
去不曾想,一只放下了,另一只柔夷却慢慢往下,抚过他的胸膛、腹部。
时舒卷如愿摸到结实的胸膛和腹肌,有些坏笑,盯着他的眼,试图继续往下。
苍撇开头,一只大手连忙抓住她作乱是手,声音已然沙哑,根本掩藏不住:“舒舒,别……”
“我就要。”她也不使力气,就让他抓着她的手,面色认真又无辜。
绯红的脸颊随着热气蒸腾,她的耳朵也红透了,他只看了一眼,便只觉她诱人采撷,让他的天地倒悬。
即便在梦中,也不曾见过这样的她。
他的脸立刻又瞥回一边,不再瞧她:“我是来泡药浴的,你若不是送药的,就……”
她轻轻吻了他的唇瓣,柔软冰凉,倒是和温热的水不一样的触感。
只亲一下,她又把下巴放在他的肩上:“我已经放好药了呀。”
苍眼眸微微睁大,深邃里多带一丝不解,忍着不去感受那肩上那芬芳气息,轻咳一声:“根本没有药。”
还是有些沙哑,咳那一声不管用意识到这个,他闭目双眼,眉头轻皱,压抑着无奈。
因为,少女又偷亲了他的肩膀。他几乎颤了一颤,哪怕拼命压抑,可是热血上涌,几乎又齐齐朝下。
他知道,他的身体,根本经不起她丝毫的惑。他用力抿唇,汗珠落下,不想让他知道他的反应,推开她。
水波一晃,他抓着他的那只手也用了力。她和他有几寸距离了。
时舒卷也因为亲他肩膀有些羞赧,但,不影响她继续发挥。
她另一只手在水面动了动,然后洁白如雪的柔夷便捞了花瓣:“看,薰衣草和……依兰花。”
说依兰花的时候,她的眼又开始盯着他。
“什么依兰花,出去!”他又不想凶她:“舒舒,这样是不对的。”
“哪里不对。你喜欢我,我喜欢你。喔对,我还想嫁给你。所以今天——”
她得意的语调大声了一分:“我来和你私定终身。”
然后又趁他慌神,她又贴了回去,轻声语:“缠绵恩爱。”
“荒唐!”哪怕他身体依旧诚实的反应,蠢蠢欲动昭示着他对她的渴望。可他依旧驳斥了她:“舒舒,死定终身是为不雅,这绝非礼仪。若你……日后我三媒六聘……”
“我不听,你全是哄我的。”她又把连放在她的肩上,有些任性地气着咬了一口他的肩:“等你人都没了,你就想把三媒六聘赖掉了。然后你又要嘱咐芪和莲 ,怎么怎么照顾我,还让莲给我相看多少青年才俊。”
她抬头看着他,泪光颦颦:“我不许你这样。我不管以后你是死是活。反正,此刻,我就要和你朝朝暮暮。不然到时候我随你一起去……”
他吻住了她的唇瓣:“不许。”他有些哽咽,忍住哭意,亲吻道:“我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