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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桂季情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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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舒卷顿住了。
全季和秦桂。怎么说呢。一下不知从何说起。这毕竟看起来,爱情悲剧了。
莲: “怎么。还有你说不清楚的事?我总觉得,你在语言文字上,很有天赋。”
时舒卷却问:“他们从前都是你的副将。那莲你觉得,他们从前如何。”
莲思索着答了两个词:“算是……恩爱。默契。”
时舒卷一手托腮:“是了,这都是属于两个人之间的词汇。一旦有了第三个人加入。他们之间的磁场的氛围就会改变。”
莲蹙眉:“他们依旧是夫妻。”
时舒卷不以为意:“夫妻是一种关系。既然是关系。有开始,就有可能结束,有缘分有名分,也有可能名存实亡。”她盯着地板,若有所思:“世间事,尤其感情 ,本身就复杂无比。尤其有了第三个人,那真真就是乾坤变,水火冲。”
莲:“全季不是说那个章家女对他家有恩吗。”
时舒卷不由带了讽刺:“单单是有恩,怎么会发展到床上去。”
时舒卷讲述了事情的始末。
原先全季只是心中虽有章晚的位置,但自从与秦桂成亲后便下定决心只把章晚当妹妹。他也是心爱秦桂的。更何况,因为全府没落,章晚也已经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入了翟府。他便早没了对章晚的男女念想。
只是偶然在酒楼撞见章晚被翟务欺负,他还是出于恩情和青梅竹马的交情,想着保护章晚,便打了翟务。
而在翟务言辞激烈下,甚至说出了翟务若对章晚不好,今后便由他来照顾章晚。
这也是为什么当初会和秦桂闹矛盾的原因。酒楼人多,人人都以为全季那话是在眷念青梅竹马,舍不得她吃苦。
而章晚原本心里就有全季,心里更是激起了千层浪。更是时不时就跟全季送手信,暗示翟务对她不好。当年只是迫于父母之命,才嫁给了翟务。说是自己父母眼拙,不知道全季今后会成为大名鼎鼎的暗武卫副统领。
全季心有有秦桂这个妻子,但看着青梅竹马吃苦又着实放心不下,于是内心焦灼着该如何救章晚于水火之中。
这也是为什么,那段时间全季只好对秦桂的质问冷处理,只能逃避。
原本全季是想给章晚重新物色好人家,但世道对二嫁女始终有非议。所以全季只好在朝堂上因为公事给翟家一个敲打,让翟务好好对章晚。
莲皱眉:“难怪有些日子,我们暗武卫查大理寺的事越来越多。”
时舒卷点头:“可不是。这翟家大爷,也就是翟务的父亲,可不就是大理寺的主簿。连带翟务也在大理寺有个不起眼的闲差。一家人都在大理寺,要抓他们把柄,可不使劲查。”
“却不知这样反而害了章晚。”
时舒卷接着讲。
没有一个有尊严的男子,想要被曾经的情敌指手画脚自己和妻子之间的事。
哪怕全季说自己已经有妻子,哪怕他的妻子还是名门之后,和他也是旗鼓相当的将领。哪怕他说他对章晚只有兄妹之情。
可是翟务怎么会信,尤其抓到了章晚给全季的信件。
翟务大怒,给了章晚好几巴掌:“贱人!当初趋炎附势抛弃了别人嫁给我,现在人全将军步步高升,又想着吃里扒外,勾引他!劳资哪里对你不好!竟然夸大其词说我经常打你!我现在就打死你!贪慕虚荣又想嫁给旧情人是吧!”
总之那天闹得很难看。
章晚的确也是那种短寸之目的女子,从了父母之命嫁给翟务,却又忍不住幻想自己能像秦桂一样,为全季的正妻,于是两头讨好,暗里想取代全季,却不曾想被自己夫君抓到了。
翟务要休妻。
但是章家当时也是厉害的,官高位重,又有三杀城,其新一代子弟还是刚刚连中三元的状元,从小负有盛名的泰骄公子章彻。
章家怎么可能允许自家女儿是被休弃的。
可是章晚给全季的信却是铁证。
其相思全季和诋毁夫君翟务的言语是铁证如山,不可辩驳的。
于是章翟两家还是商量着,和离。只对外说两人感情不和,且又多年没有子嗣,日后便婚假自由了。
可是回到章府中的章晚却没有思过,反而想着勾搭全季。
又正逢章家遭难。章晚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最后约出了全季,想要求他救救章家。
全季实在为难,毕竟这是谋反大罪。他说只能尽量求情,让陛下不诛九族。
章晚一听更是害怕。最后心一横,悄悄给全季的茶杯里放了药。
莲:“什么药?”
苍不以为意喝着茶:“能是什么药。”
时舒卷点头:“春风一度,暗夜生香。”她啧啧嘴:“男人的身体总是那么下流。”
苍:“好端端怎么又归结到男人身上了。他是他,其他男人是其他男人。”
莲这回也说:“药效这种东西,是说不好。所以他们的确有了床笫关系,对吗。”
时舒卷点头:“是。”她目露鄙夷:“若真是药效还有理由。最关键的是,你知道,全季怎么对桂桂,对他的妻子,说的吗?”
说起来也是因为当日时舒卷醉酒在龙虎卫找苍,结果碰见全季,骂了全季一通。
而全季也的确去找秦桂坦白了一切。
全季就那样站在他们住了多年的家里,如释重负地说:“那杯茶不足以让我动情。我的确是……对她心怀不舍。”
说罢他还试探道:“不如让她进门做妾可好。晚晚说,只要是嫁给我,做妾也无妨的。今后我定会让她对你恭敬有礼……”
而全季得到了一个震惊又讽刺的眼神。
秦桂崩溃,又气愤。
崩溃十年忠贞不二的感情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气愤她竟然遭遇背叛,看着所谓“最佳拍档”“金童玉女”化作齑粉,最后还在出征前,千万人的面,承认自己的夫君有个青梅竹马的小妾,自己还得用祖传的免死金牌救那个女人。
莲有些不爽:“日后不如找个机会提剑去宰了那章氏女的。没来由地恶心。她若不作妖,也不会拆了两段姻缘。自己的也就罢了。怎么还祸害到我们的人身上。”
时舒卷:“分明也是这全季经不起诱惑。”
莲:“恩情难还。终究他们做事,都有这个成分在里面。就像秦桂为什么要拿出去世的秦老太爷给她的最珍贵的嫁妆免死金牌,去救一个章晚。不过也只是因为,在这些年暗武卫的任务里,全季不仅是她的爱人,还多次舍命救她。”
时舒卷明白了:“难怪那日全季跟桂桂坦白后,桂桂调头就走,什么也没说。但那日出征她却还是站出来,以当家主母的身份承认章晚是全府妾室的名分,还拿出免死金牌救章晚。只是因为全季冒犯圣威也要救她,而她要救全季。”
时舒卷背一垮,叹:“怎么世事就是那么无常。能多次互相舍命搭救的夫妻,却也要闹得离心的下场。”
莲把放温凉一些的茶杯递给时舒卷:“你放心。以我对她的了解。还了恩情,便也洒脱。”
时舒卷点头:“我觉得也是。感觉桂桂状态自然了不少。专注在自己的身上,超级有魅力。我为有这么一个左护法而感到骄傲。”
莲嘴角扬起弧度:“嗯。”她也轻叨了一句:“果然爱情是最麻烦的事。”
时舒卷也正要叹男人不是好东西。
苍却预判了,摊手:“这是全副将脑子不清楚,优柔寡断的,可不关天下所有男人的事。”
时舒卷犟嘴:“男人就不是好东西!”
莲却看着苍,悠悠问了句:“不如你来说,你会怎么办。”目光还稍稍打量了一下舒和苍。
若是她没感觉错,舒舒和苍之间,有时候倒有些像全季和秦桂早年要结婚那会儿。
要是真有,她也不反对。就是苍毕竟比舒舒大个快十岁了。舒舒怕不是会觉得苍老了点。
罢了,看他们调笑的样子,开心就好。若是芪也在。看着他们三个人一起吵吵闹闹的,她就莫名的有力量,心里暖暖的。
不一会儿她就听见苍认真地答——
“世上安得双全法。连理金不换,双栖共一生。”
她看见,舒舒愣住的脸颊,慌忙打转的眼。
她看见,苍声音沉稳地落地,可看见眼前人的呆愣,立刻就微红的耳根。
时舒卷反应过来拍了拍桌子,故作理直气壮:“你又替人全副将瞎说什么话。这很可能是悲剧!爱情悲剧!”
苍躲开她的眼神,又慢慢来了一句:“所以我说全季蠢。能到手的恩爱不疑都飞了。”
而世上的事情就那么尴尬。
苍刚说完别人蠢。
全季和秦桂就进来汇报工作了。
全季尴尬,秦桂却觉得听天策君骂得爽,自在地汇报:“将军、天策君、教主,一切都安排妥当。今夜宴席,不知可要出席?”
苍:“那些场合我素来是不喜欢的。我便不去了。”他看着莲:“你要去的话,多说些话,也可以让士气镇定一些,还有那么多城池,还得慢慢打。”
莲点头:“知道了。”
时舒卷也举手:“我!”又笑了笑:“嘿嘿我不去宴席,我去私库,不然好东西都给皇宫了,也得给劳苦功高的咱们留点啊。”
莲:“好。”
说着全季和秦桂就要退下。
时舒卷却叫住了秦桂:“桂桂,到时候你留点烤羊腿带给照狼,我发现那小子喜欢吃。”
秦桂自然应允:“教主还有什么吩咐吗。”
时舒卷拍了拍她的肩膀:“今晚将士很多,又是放松的好时候,暗武卫的青年才俊你看过了,可是龙虎卫的你还没看过啊。”她非常理直气壮,慢慢又假装偷偷摸摸:“说来还是长公主教我的……迷茫的时候就找男人亲一亲。我觉得吧,不迷茫也能亲。到时候你多找几个。”
告辞完正走在帐边的全季听到此话,他步伐一僵。
而时舒卷察觉到后得逞地笑了笑。
等秦桂走后,苍揶揄她:“京城不少百姓现在还视你为明月西施,天降的才女神仙。结果现在在人背后打趣貌合神离的夫妇。啧啧。”
时舒卷一个胳膊肘攻击苍:“劳资是长得仙女,又不是不吃五谷杂粮,不懂爱恨愁苦。”她乐滋滋的:“我觉得桂桂迟早会放下全季的。”
苍不想打击她,但还是道:“一妻一妾,若是全季想得通,看清章氏女的本性,好好追回左护法的心,只把这妾养活在家中而已,或许事情就简单了。”
时舒卷忽然也认真起来,蹙眉弯弯:“所以。很多事情都是必然的对吗?这世上,根本没有完美的爱情。”
看似金童玉女天生一对的全季秦桂是这样,也会被恩情和年少的青梅竹马感情所左右,徘徊犹豫,辨错是非,动心又不能两全,左右为难。
看似皇家贵胄天命不凡的尉迟礼和鸣姝,也是爱恨情仇,恩怨诸多,隔着父辈们的生生死死,最后还是相爱,只是那个为出世的孩子也成了那些恩怨的祭奠品。
看似青梅竹马情谊匪浅的事业型容意容淮,虽不知细处,却也看得出他们有朝堂分歧,各有为难。不然容淮也不会暗自和尉迟礼通信,尉迟礼还打过她身上百毒不侵的主意,而这些,容意又知道吗。
“感情终归还是复杂的。我还是去看我的玉。”她喃喃,想要走出去。
苍:“不管什么事,遇见了就好了。”
时舒卷看着苍。
忽然觉得熟悉。
她伸手遮住一只眼,还是用另一只眼看见蜡烛的光打在苍的身上。
她想起来了,在云竹坳的时候。她对生死一箭有疑惑的时候,他也是这样的语气替她解答的。
那时候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也许你只是在做你自己。”那时候他为她想好了理由。
现在他替她选好了方向。
“不管什么事,遇见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