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 41 章 ...
-
晚餐后，佘余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拨通了瑞蒙的电话。
“来活儿了老板，接吗？”佘余直接问。那边的瑞蒙兴致缺缺：“这都什么时候了，我还有得选？”
“别急着答应，先听我说说具体的要求呗。”佘余慢悠悠地说着，“城市这边有人想雇靠谱的组织去保护一个人，被保护的人是先锋队哦。”
而在FOX前台用白兰地配小咸菜的瑞蒙，狐疑地看了一眼自己的通讯装置。“谁联系的你？”
“蓝氏家族的三小姐，蓝若。她想雇一批人去保护她的哥哥，先锋队的蓝迪。”
“不接！”瑞蒙斩钉截铁的拒绝。
佘余：？怎么拒绝的这么快。
佘余：“我可以问问拒绝的理由么？”
“还能有什么理由，臭小子。”瑞蒙不爽的往嘴里丢了一截小咸菜，嚼得嘎吱嘎吱的回答，“你才走矿场就闹上了。其实那地方之前已经炸得差不多了，但始终是蓝家的矿，那个蓝迪虽然是以先锋队的名义看守着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但谁知道他心里到底怎么想的。去的感染者们也没怎么折腾，是蓝家派去的保镖直接动手打人......他们自家地盘上自己人折腾出事，我们这些外人还是少掺和。”
“我觉得没什么吧，你只是拿钱办事，会牵扯多大的问题呢。难道你怕这时候活动引起裴西的注意？”佘余没有放弃，进行二次询问。
“这有什么好怕的。”瑞蒙幽幽地说，“我这是怕得罪家大业大的蓝家啊。你是不知道，因为TM受到了裴西的清扫，现在灰色阶梯的组织都不敢接任何来自蓝家的委托了。”
回想和辛西娅谈话的过程，佘余看不出她知晓内情的模样，还是坚持让瑞蒙考虑考虑。
挂了电话，佘余半晌无语，但惦记着盛江还要吃药，很快回到了他的房间。
“辛西娅找你什么事。”盛江从佘余的脸上看不出任何不对劲，便直接问了。
“别的不提，咱们还是先把药解决了吧！”佘余把要吃的药一一倒出，然后拎起温好的中药，还是让盛江两样一起吞的意思。盛江认命的接过药片，倒入嘴里时佘余又趁其不备捏着中药袋子猛灌。
相比中午的那次，这次灌得似乎猛了一些。
“工作时夹带私人情绪是很严重的失职。”盛江含着满嘴的蜂蜜皱眉抗议。
“诶，很明显么？”佘余无辜地挠脸。
盛江：“...”
“辛西娅小姐想雇一批人去矿场那边保护蓝迪副队长，就找我去问了问。”
“矿场那边的事你知道了？”盛江知道佘余没有看他下午处理的文件，但还是被辛西娅的举动惊异了一番。
“也是刚知道的，瑞蒙不是很想接这一单。我暂时还不知道怎么和辛西娅小姐说呢。”佘余边说边收拾着东西，然后把盛江用过的东西统一放到一边，消毒整理。
“如果瑞蒙觉得这次风险大，我可以额外给一点费用。”盛江开口，佘余没想到他会有这样的想法，想说的一些话突然不想说了，压在心里扑腾，冒着酸泡。
“我再问问吧。”佘余收拾好东西，又去卫生间收拾消毒。盛江看着他走进去的背影，觉得佘余的情绪有些不太对劲。
由于盛江身上大都包扎了纱布，头上也包了大半边，换药时已经进行了清洁护理，因此睡前只用清理露在外面的脸和脚就行。至于特殊部位，盛江和佘余拉锯了很久，最终还是被佘余拉下了裤子......
“盛队长，请您正视我的职业操守，相信我的为人。”佘余义正严词地拿着准备好的温热毛巾，“快配合我的工作吧，不然毛巾又凉了。”
“作为一个合格的护工，你有义务为病人消除这种心理障碍！”盛江一张脸涨红滚烫，用两只手的手背狠狠压着被子，双腿还忍不住屈起保护被子。他太过紧张用力，导致被牵扯到的伤口都在隐隐发痛。
回家这两天，一直也没让方伯或者老潘帮他处理这个问题......
其实也没什么，特殊情况总需要人帮忙，可这个处理问题的人换成了佘余，就感觉很危险。
“那你先放松，我怕你太用力绷着，伤口会受到影响。”佘余把毛巾放到一边，垂手站着。此刻的佘余还真没有什么邪恶想法，但盛江这样过度的反应真让他哭笑不得。
掏出一个新口罩，佘余戴到了上半张脸上，把眼睛挡得严严实实：“这样呢盛队长？我看不见，你总没什么问题了吧。”
盛江怒了。怎么搞得好像他害羞了一样......这是他害不害羞的问题吗，大家不都是男人吗！这不是害怕他......图谋不轨吗！
越想越气恼，盛江心里的情绪复杂，松开了压着的被子。
被口罩包裹住了一整张脸视线受阻，佘余摸索着掀开被子，拿着重新拧好的帕子，从盛江没被包扎的腹部由上往下仔细擦拭。过程没有一丝奇怪的动作或者停顿，干脆利落。
然而从始至终盛江牙关紧咬，后背紧张的死死贴住靠枕。
对方的紧张佘余是能够感受出来的。
他戴着手套，手里的毛巾叠了好几层，但毛巾擦拭过的皮肤，肌肉走向，下肢躯体的特征分部，起起伏伏......虽然隔着毛巾，感受不分明了，
却更引人遐想了。
佘余也咬紧牙关，生怕口水流下来。口罩里的呼吸湿热，呼上了他即便遮挡了也紧闭着的双眼，颤动眼睫。
他突然就想起之前艾丽塔说的，变成石头棒子的问题......佘余狠狠地咬住舌头，咬得太用力，口罩底下的眼睛顿时起了不少生理眼泪。
房间里两人的呼吸声都诡异的消失，但彼此都没察觉，只有佘余动作时的衣料发出轻微声响和拧帕子时的水声。
擦完正面，还有背面。盛江时时刻刻紧盯着佘余，只见佘余双手摸索着他没受伤的位置，提醒道：“盛队长，我还需要帮你翻个身擦擦背面。”
像咸鱼一样被翻起来的盛江，已经没什么情绪波动了。佘余没有拖延，虽然视线受阻，他拧帕子时险些碰翻水盆，但整个过程还是很快结束。
然后是穿上新的裤子。佘余两只手捏在小裤裤的边上，怕盛江嫌弃不好拿手分辨正反，只疑惑的朝着盛江的方向展示：“盛队长，你帮我看看现在是正面还是背面？”
已经放弃挣扎的盛江：“......正面。”
确认了正反，佘余便开始小心翼翼地展开，避开伤口，往盛江的脚上套。穿到了三角区，盛江还没反应，佘余先一步伸手托起他后腰的位置，然后另一只手迅速往上提好，没有碰到扯着任何伤口或可疑部位。
动作仔熟练到盛江真觉得佘余是个做了几十年的老护工。
真是白紧张了。盛江想着。
佘余则不一样，他往上提着长裤时，忍不住脑内感叹，这腿可真是长啊。
折腾完毕，佘余把被子盖严实了才摘下遮住眼睛的口罩，大松一口气。他很想把遮脸的口罩也摘了透透气，但怕盛江又在他的脸上找茬，便端着水盆走进洗漱间才摘下。
一整天都没照镜子，佘余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隐隐觉得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透了两口气后重新戴上口罩。
休憩时间，佘余回到给自己安排的房间，反锁了房门，拿着换洗衣物和纱布伤药走进浴室。
由于腰腹位置不能碰水，佘余艰难的弯着腰洗了个头，因为头发被瑞蒙这个黑心肠的处理得太狠，沾了水后更少，所以没擦几下就干了。
抬手脱去上身的衣物，佘余观察着自己身上缠着的纱布，伤口没有渗血。一群小黑团子闪现，在脚边唧唧乱叫求投食。佘余小心翼翼地揭开纱布，一圈一圈丢给它们，然后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让它们安静些吃。
后背的伤口佘余看不真切，双手消毒后轻轻摸索了一阵，没什么大问题，便把药倒在纱布上后重新包扎。
一圈一圈的纱布将伤势逐渐掩藏，佘余面上没有任何表情，这成片的伤口只是蚊虫叮咬一般。
包扎好后，他埋头往伤口附近闻了一下，药味已经很淡很淡了，穿上衣服后完全闻不到。
没再耽搁时间，佘余拧了湿帕子擦了身体其他地方完事。
擦的时候，他想起了帮盛江擦拭时的场景，险些被邪恶念头占据大脑，猛拍脑门清醒了过来。
等小黑团子们身体里的灰石掉的差不多了，佘余一颗不剩的装进提前准备好的袋子，掩藏在抱着的外衣下，搭在手臂上离开了房间。
夜里，佘余在盛江卧室的角落支了一张弹簧床，关了灯倒头睡下。
医生说盛江不能坚持仰躺一个睡姿，否则会影响后背的伤口，因此夜里需要时不时翻身。
佘余捏了一只小黑团子放鼻子旁边，让它每隔一段时间来堵住鼻子憋醒自己，要是叫唤的话怕吵到盛江。
漆黑的房间里，只有床头灯在温柔静谧的照着。盛江微微偏头，就能看见侧躺着睡下的佘余。
佘余背对盛江，被子裹成一团，只露出一点头发稀疏的后脑勺。看得仔细些，佘余的脑后有着大大小小的疤痕，如今头发剪少了，有些明显。
这样的疤痕盛江见过，是控制器遗留的痕迹。
似乎感受到了盛江的视线，担任闹钟重任的那只黑团子蹦上了佘余的侧脸，在柔和的灯光下龇着嘴，细碎的小红眼充满警告地闪动着。
收回目光，盛江长叹一声，闭眼睡去。
第二天一早，佘余终于知道自己脸上哪里不对劲了。那些红肿的疙瘩和溃烂，肉眼可见的好了不少。
气急败坏的给瑞蒙发去了谴责信息，没想到瑞蒙秒回：宝贝儿，谁让你愈合力超群呢。这要是别人，这个药喷下去直接烂脸半个月。
戴好口罩走出房间时，碰上了方伯。佘余看着方伯像是一大早赶回的模样，不知道他去忙什么了。
“我去研究院给大小姐送东西了，她太忙，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方伯似乎看出佘余的疑惑，直接回答了他，然后递给佘余一个包裹，“这是研究院那边新研发的有助于石化伤口恢复的药，很多试用的医疗点都说效果显著。大小姐嘱咐了，少爷手部伤口的药换上这个药，用量和注意事项已经标明了，你拿去给少爷换上吧。”
拿着包裹去到盛江房间，盛江已经醒了，正在给谁打电话。佘余本想在门口等盛江说完，盛江却招手让他进去。
看着佘余，盛江开口问通讯装置那端：“姐，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怎么？想我了？”那端的盛安姝笑了，然后传来了资料翻飞的声音，“最快也得三五天吧，而且回去一趟我还得赶回来，你不知道，见习研究员的日子比通宵研究破败因子的项目还累......”
“有很要紧的事，必须当面谈。”盛江听着抱怨忍不住也笑了，但语气还是透露出严肃。
“有多要紧？”盛安姝似乎嗅到了一丝端倪，但碍于最近自己在极其变态的考察期，赶紧改口，“那就等我回来再细说！好了我还要接着忙了，你好好养伤！”
等盛江挂了电话，佘余拆开包裹，将新药细致地放到专制的药品的柜子，随后分出部分包装纸扔给脚边的小黑团子，再把它们一起放进收集灰石的专用袋子里。
“谢谢盛队长惦记我的事，新的一天又开始了，我们先进行晨间清洁吧！”佘余戴好专用手套，向盛江伸出手。
原本心情美好的盛江又开始心情复杂了。昨晚佘余帮他翻了好几次身，比之前一直只能一个姿势睡舒服太多了。
但一看到佘余本人，总觉得他心怀不轨。盛江也觉得自己想得太多。佘余明明一直很规矩，做起护工真的有模有样......
可能之前佘余给他留下的印象太恶劣导致。但盛江又忍不住反驳自己的想法，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恶劣的事？都在可以揭过忍受的范围......
如果知道盛江此时此刻的想法，佘余该笑得满地打滚了。
老潘送早餐上来时，佘余已经把盛江收拾完毕。
餐盘里有热气腾腾的牛奶，盛江还没开口，佘余已经伸手把牛奶端去感受温度。
“还有些烫，晾会儿才适合入口。”佘余及其自然的说着，盛江目光在他身上停留数秒，才把注意力转回面前的早餐。
各人的饮食习惯不同，有人喜热有人贪凉。但盛江觉得，佘余说的入口的温度，不是简单的不烫嘴那么简单。
盛江回想起之前在灰色阶梯受伤那次，佘余递给他的牛奶也是温度正好。
感觉差不多了，佘余往牛奶里放了根吸管，递到盛江嘴边。
“好了。”
入口的温度正是他以往常爱喝的温度，盛江直接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佘余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放下杯子后把勺子夹到盛江的手掌间，然后站在一旁等着听吩咐。
只有盛江在努力地找回镇定。他感觉缠在胸口的纱布变得紧绷，让他很难忽视自己左胸口搏动而出的心跳，
或心动。
佘余把餐具送下楼时，辛西娅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辛西娅小姐早上好。”佘余礼貌的打招呼。
“昨天问你的事，怎么样？”辛西娅期待又紧张的问。
“老板说需要考虑考虑。”佘余如实转述。辛西娅情绪低下了一大半，但依然对佘余表示了感谢，然后转身去叫住方伯。
“过两天我大伯母想来看看盛江，我已经问过盛伯父了，他让你们收拾了正常接待就好。”
哟，蓝家有人要来啊。佘余来了兴致，但没旁听太多，去厨房放好餐具就离开了。
回到盛江房间，佘余也没多嘴，一如既往的凶猛灌药后，开始换药。
盛江到底是综合值到顶的天赋者，伤势虽然没有佘余恢复得那么夸张，但对药物的吸收还是很乐观的。
打开盛安姝特地交代的新药，佘余闻了闻，虽然有些冲鼻，但细闻还挺上头的。
拿着药靠近盛江，他却眉头越皱越紧。
“盛队长，这个药不是吃的，你不用这么痛苦。”佘余解开他手上的纱布，取下旧的药液纱布，把新药敷了上去。
“不，闻着比之前的药要苦很多。”盛江又咬着牙只露出牙缝说话。
“那来一口？”佘余忍不住笑了两声，看了看身后的蜂蜜罐子。
“不用......多包两层纱布就行，不然我怕我没胃口吃饭。”盛江闷闷地提出要求，佘余笑得更快乐了。
见佘余依然专心包扎没觉察出自己的关注，盛江忍着刺鼻的药味，不动声色地靠近佘余闻了一下。
盛江终于想起了这个味道，佘余身上那股他闻到的药味，和之前他在灰色阶梯受伤那次用的药，一模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41章 第 4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