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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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伯推着小餐车敲响了房门时，佘余刚给盛江调整位置靠坐在了床上。以往都是辛西娅跟着一起送午餐上来的。
“今天张三刚来，辛西娅小姐说要让他尝尝自己的手艺，还在准备甜品，所以没有上来。”方伯解释着，换来了正在支放床上小桌的佘余大大的震惊。
按寻常规定，护工都是帮助行动不便的病人用完餐再考虑自己的。
“辛西娅很喜欢和任何一个人分享自己烘焙的成品。”盛江看着佘余动作停了，便也出声解释。
“辛西娅小姐真是善良大方。”佘余由衷的感叹着，心里也有些酸溜溜。
专门为了恢复身体准备的菜都很丰盛，盛江不习惯别人喂，也没有伤到拿不起餐具的程度，他用包扎的手夹住勺子，一样可以正常进食。只不过需要旁人适当帮他把菜往勺子里推推。
午饭后收拾完餐具，辛西娅就亲自端着甜品出现了，让佘余挑自己喜欢的，吃了饭可以尝尝。
“辛西娅小姐，您真是太客气了，剩一点给我就好。”佘余有些为难的看着托盘中满目琳琅的甜点蛋糕，真要选也不知道选哪个。
“以后这方面真的不用客气，想吃什么都可以直接告诉我。”辛西娅优雅的从托盘中拿起一份樱桃慕斯放到准备好的小碟中，坐在旁边优雅细品。
挑了半天，佘余把抹茶慕斯和黑巧克力蛋糕拿了起来。
这两个甜品虽然都或多或少加了糖，但依然是带有苦味的，其他人吃不吃他不清楚，但盛江是绝对不会碰的。
看了一眼佘余挑选的蛋糕，盛江轻咳了一声，让他先下去吃饭。
佘余拿着俩小蛋糕缓缓退下，临出房门前，他看了一眼房间里已经在亲切交谈的二人，赶紧回过头继续缓步离开。
感觉到佘余完全离开后，辛西娅回想着佘余手腕上戴的通讯装置，看向盛江，纠结半天，却还是没问出口。
午饭后盛江没有午休，辛西娅离开后，他开始处理一些先锋队的文件，等医生过来。
医生来了以后，仔细全面的检查了所有伤口，表示都恢复得很好。医生给佘余交代了很多注意事项后，开了很多新药，看得盛江面无血色。
光是闻着药味儿，他都牙关紧闭，不想呼吸。
“盛队长，这些药都是必须吃的。而且这些药不是胶囊就是裹了外衣，根本吃不出苦味啊。”佘余端着水和蜂蜜，一股随时准备给盛江灌下去的阵势。
之前灰色阶梯盛江已经被佘余照顾着吃过药，现在看他端着蜂蜜也没什么震惊的。
一堆大大小小的药窝在盛江不能正常活动的手中，他无意识地活动着下巴，狠狠地挫着脖子上的颈托，做了好几次心理建设都没往嘴里抛。
“我没来的时候你也这么浪费时间么，盛队长。”佘余笑得坏透了，忍不住揶揄几句。
“闻着就......”盛江嘴唇掀开一条细缝，甚至都不敢多说几个字，生怕把药味吸进嘴里。
“别挣扎了，还有中药呢，掐着鼻子吃吧。”佘余又拎出一袋已经热好的中药放到托盘里，“或者，你长痛不如短痛，用中药送服这些药片吧？”
这是什么魔鬼提议。盛江狠狠地瞪了一眼那袋中药，认命伸手过去拿。
“要不要倒杯子里喝，你的手挤捏袋子会不太方便哦。”佘余非常诚恳的提议。
盛江无声叹气，他下定决心般看了佘余一眼：“你，把这撕开了倒我嘴里。”
一小袋子中药被佘余剪了个危险的大口子，令人窒息的药味晃来荡去。盛江只是闻着味道都浑身起鸡皮疙瘩。
那堆药片被盛江猛地撒嘴里，佘余眼疾手快把中药灌过去。盛江吓得睁大了双眼，苦味瞬间袭击了他整个口腔，险些呛出。
但因为佘余狂暴的动作让他吞得太快，他想呛出来，又被佘余拿事先准备好的毛巾堵了嘴，只能被迫大口吞下剩余的中药。
这是盛江第一次吃药吃得嗓子疼，吞得实在太快了。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生理反应和喘气，一大勺蜂蜜又和之前一样力道和速度送到他嘴里。
半晌后，盛江用着不方便的手，抽出嘴里舔得干干净净的勺子，出声埋怨：“你灌得太狠了，咳咳。”
“这种时刻只能出其不意，速战速决。”佘余晃了晃蜂蜜罐，像极了大人在哄骗不吃苦药的小娃娃。盛江没好气的把勺子伸过去，佘余笑眯眯的又给他倒了满满一勺。
换药时间，盛江费劲地坐直身体，佘余则是戴好手套，一手撑着他的背，一手解开纱布。
层层叠叠的纱布揭下，露出伤痕满目的后背和前胸。这些地方的伤口没有被石化，所以进行了缝合处理，问题不大。佘余换好了医生新开的药，边认真缠着纱布，边偷摸欣赏一下这具TOP1的身体。
被石化的手掌内侧在揭下纱布后，创伤处深可见骨，佘余在垃圾场时都没发觉有这么严重。
当时盛江从后背掏盒子还掏了半天，真是难为他了。
浸满药液的无菌纱布湿敷在剔除了石化血肉的部分，以便刺激组织细胞生长。盛江全程镇定如常，只是因为闻了药味的原因，面色发白。
佘余的情绪就没盛江这么稳定了。他见过更多被石化得更惨的感染者，这是最心疼的一次，这也是他直接造成的石化伤口。
也是从小到大第一次用同化能力伤害到了别人。虽然不是他的本意。
“在想什么吗。”盛江没抬头，佘余靠近时那股药味又出现了。看着佘余控制不住出现停滞的双手，他低声询问。
“在想，你怎么不来找我赔医药费呢？”佘余迅速调整了情绪，半开玩笑说。
“那从工资里扣点。”盛江见他恢复如常，顺着他的话就说了。
“好。”佘余满口答应。
轮到盛江情绪不稳定了，他看了佘余一眼，发现佘余只是低着头认真包扎着伤口，便没有再移开看他的目光：“我随口说说的......当时情况特殊，想必你已经尽全力控制，不然我就该做好安装义肢的准备了。”
“谢谢盛队长大人有大量。”佘余闻言笑笑，没察觉到盛江的目光，依然低着头，专心帮盛江惨烈的手指上敷着药，“其实我决定来之前，也犹豫了很久。我也觉得自己很危险，有处境上的危险，也有自身给别人带去的危险。我就该该老老实实在垃圾场看住S1号，如果哪天他失控到再也找不回理智，最起码我还能抗一抗。”
“但他丢失的东西太重要了，我怕......等他恢复了，他会瞒着我再化出因子分身进入城市寻找这个项链，不惜一切代价。他容易失控，你们是知道的。”
到时候，很容易再次伤害到别人......再次伤害到身为先锋队的你。
“那你能不能化出因子分身呢？”盛江忍不住问。
“以前同化程度低，化出来只能是小唧仔，还坚持不了多久。现在同化程度高了一些，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况——盛队长，你可别有什么危险的的想法哦。”佘余抬头，充满警示的笑了一声，盛江在他抬头时迅速眨眼，及其自然的把目光转移到了自己的手上。
所有伤口换药完毕，佘余看着那一大堆纱布，忍不住询问：“盛队长，你家里有监测小唧仔的仪器吗？”
看着佘余期待的目光，盛江明白过来：“我房间里没有，不涉及到使用秩序因子的地方都没有安装任何监测仪器。但大门入口和院子边缘有，检测范围只在十米，这个也只是按照住宅要求安装的。”
眼看着佘余就要宝贝起那些医疗垃圾，盛江忍不住嘴角的笑意：“你要是让破败因子都吃了，别人会起疑。”
“我知道分寸。”佘余感激的再三道谢，四下做了确认，然后捏出十几只小黑团子，扯出些许废弃纱布，又把手套摘下来扔它们脑门上。
“以后倒垃圾的任务可以都交给我么！”佘余看着吃得开心的小黑团子们，得寸进尺的提出要求。
“你，你注意吧。”盛江没有拒绝。他看着疑似露出‘母爱’的佘余，问了一个困扰他好久的问题，“你为什么叫破败因子，‘小唧仔’？”
“因为它们只会唧唧唧的叫啊。”佘余看着吃垃圾的小黑团子，一脸幸福。
“那秩序因子呢？你这次进入城市，应该看过不少。对它们有没有别称？”
“有啊，它们是小猪仔。”提起秩序因子，佘余简直双眼放光。
“它们？”盛江非常疑惑，“它们，没有猪叫吧......”
噗。佘余赶紧捂住自己差点笑喷的嘴，双手由于太过用力，使得口罩都有些变形。
“盛队长，先锋队使用秩序因子这么多年了，难道没有听过它们的叫声？”佘余眼里满是骄傲和显摆的笑意，“小猪仔们情绪激动起来，是会哼哼叫唤的哦~”
而且黑色不显胖，秩序因子又白又圆的，看着可比黑团子肉乎多了。
什么情绪激动......盛江无语的想着，先锋队只关注秩序因子是不是濒临暴走，然后控制起来或者一道防护墙消除了。
他此时倒是真想从带回来的先锋队制服里，倒出一只秩序因子来捏捏，看看它是不是会哼哼叫。盛家老宅是上了年头的建筑，没有使用过灰石来修补，所以不会产生秩序因子。
看着佘余停不下来的快乐，盛江问：“你很喜欢秩序因子？”
“当然了！它们多可爱！”佘余的回答一点犹豫都没有，引来了脚边小黑团子们不满的唧唧乱叫。
“好了好了吃得差不多......”佘余正要收回它们，回过神来，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盛队长，产生的灰石怎么办？”
盛江：“......”
佘余挠了几下发量稀疏的脑袋，懊悔不已。他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
盛江：“那就不吃，或者少吃点。”
佘余：“不行，饿过头它们会暴动的。”
佘余：“盛队长，你房间不小，把收集的灰石堆在不起眼的角落可以吗？”
盛江：“......这个问题你应该自己解决。”
佘余蹲在地上，怀里捧着吃完垃圾后扭来扭去的黑团子们，眼也不眨的看着盛江。
他看着盛江，怀里的小黑团子们不明所以扭动着身体时，细碎的小红眼睛也看着盛江，然后各自的身体里一颗接一颗的掉着灰白的小圆点，滚得满地都是。
“......快收拾，一会儿有人来你就暴露了。”盛江有些头疼，想揉眉头，但手伸到额前才发现重重包扎的手做不了这个动作，无可奈何的放下手，“产生一立方的灰石大概需要多久？”
“我控制它们消灭垃圾的量，大概五天左右。”佘余见盛江妥协，如释重负。
“你去杂物间找一些可以装灰石的东西，都搬到我姐的书房去。”盛江指了指自己书桌，“书房钥匙在左边第三个抽屉，走廊有监控，你自己小心行事，如果被发现了，就大家一起完蛋。”
“嘶，这样不太好吧。”佘余嘴上推辞，收拾起地上的灰石可丝毫都没含糊，最后他干脆把小黑团子一股脑装在垃圾袋里，等他们掉干净灰石再收回去。
“孽缘啊......”盛江看着佘余忙活的动作，音量极低的说了一句。
“什么？”佘余装好所有灰石抬起头，好奇的看着他。
“没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