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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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十二点，陆啟交班，盛江把那车‘惊喜’转交给陆啟后，裴西安排过来的人也到了，是唐锋带的队。
和陆啟暂别，盛江带着来支援的大家寻找了一处周围垃圾山较多的深坑，开始清理积雪。
“其实老大不该派我来的，看看我这铁皮的腿，续航能力直接打对折。”唐锋抬头看了一眼风雪更甚的天气，碎碎念着，把义肢的恒温装置打开。
“那夜间的行动就交给我吧，老唐你在太阳出来以后再活动。”盛江思索片刻，就要去通知情况相同的队员。
“哈哈哈倒也不差这一会儿！这风大雪大的，还是不要分开行动，万一S1号来了怎么办。”唐锋哈哈大笑几声，后半句却凑近盛江再说的。
灰色阶梯特有的感染队员，或许没有直接接触过S1号，但都直接接触过破败因子，态度上，比严阵以待的其他先锋队要多了一层高度关注的热切——盛江对这种感觉的出现有点不理解，但也没说什么。
“S1号在城市开启的石化风暴你们应该也知道了。这次是真的很棘手。”盛江说着，停下了铲雪的动作，说话间的呼出的白气被裹挟进风雪里，说出的内容更是让人冷到心坎里，“我这次的预感，很不妙。”
要是陆啟在，已经一蹦三尺高了。盛江的‘神预感’在先锋队无人不知，天赋者没有那些怪力乱神的天赋技能，但对于这种能力，大家还是宁可信其有，对危险做好应对措施总是没错的。
更何况盛江的预感没出错过。
这话让唐锋惆怅起来。他回想起上次矿场的那阵滔天红酚雾，这世上难道真没有压制S1号的法子么？
无论是先锋队还是研究院，自从S1号问世，一直都是被动的状态。
“根据现有的经验，或许我们对待S1号可以从另一个方面入手。”盛江的声音压得更低了，“我们总是因为他的存在而苦恼，但或许可以考虑从他的问题根源着手呢。”
风雪甚嚣，唐锋看了一眼四周，这风越吹越邪门了。他也压低了声音：“你是指......”
“我们先等等阿四的消息吧，确认了，再实施计划也不迟。”
S1号的问题根源，自然是研究院。
灰色阶梯来支援的人留了几个在可以接收信号的位置传递消息。垃圾场的信号是个大问题，留着阿四几个腿脚快的队员方便些。
出发前唐锋就向裴西问起盛江的计划，但毫无收获，现在盛江才有了分享的意思。
“你小子葫芦里卖什么药，这下该告诉我了吧？”
盛江：“这些辐射废弃物可都是烫手山芋，我的想法如下：1，我们可以试着交给S1号处理；2，他不处理只顾着收拾我们的话，我们就扔这里，只管跑路......”
唐锋目瞪口呆，这他大爷的什么邪门计划？！
夜色下风雪浓厚，一道身影闪着蓝白光芒冲进了垃圾场，速度极快，飒雪奔涌间冲撞出了一道轨迹线，所经之处激起了暗处蛰伏的破败因子，一双双细碎的小红眼如同奔走间摩擦出的火星，跟在他身后越聚越多。
“啊啊啊别追上我啊——”阿四跑得风雪灌嘴，面目全非的哇哇乱叫。按着盛江的嘱咐，有要紧消息时，直接使用秩序因子加速奔跑，他这辈子头一回体会到了什么叫追命的刺激。
跑到了盛江给到的方位，盛江他们已经清理出了一定的范围，虽然雪没有停过，但已经很方便破败因子们消灭垃圾了。
看了一眼阿四身后的破败因子，盛江和唐锋以及几个准备好的队员瞄准了阿四途径的垃圾山。在阿四堪堪经过时，垃圾山直接被击垮，厚重的积雪连带成堆的垃圾滚落，场面很是骇人。
也不知道是不是饿久了，现在击倒的垃圾山比以往管用。连带着盛江附近伺机而动的破败因子，也朝那座垃圾山扑了过去。其余队员不敢掉以轻心，持枪高度戒备。
手忙脚乱的停止了秩序因子的使用，阿四也没顾得喘口气，眼中的蓝色圆圈标识渐熄，着急向盛江回报最新消息：“城市的那场石化风暴已经处理完毕，但几小时前城市入城闸机莫名掀起怪异风雪，盛总指挥已经派人去支援。目前城市处于一级警戒状态，除先锋队、研究院等必要组织无安排不得通过。风暴中心的那位受害者身份已核实，为研究院xxx研究员的妻子。该研究员经核实无任何可疑行为，那位灰色阶梯的居民也没有任何问题。研究院目前已经疏散了外部人员，只留必要人员维持安保及重要研究的运作，以防类似因子分身的存在。”
风雪呜咽，在阿四说完后，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停驻。
“辛苦你了。”盛江一时有点想松口气，但短叹一声后，身体却更为紧绷了起来。
唐锋离得近，虽然天气恶劣，但他第一时间感受到了盛江的情绪，自己也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
S1号似乎完全是冲着研究院去的。
盛江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唐锋也明白过来，无奈叹气。
那个离谱的计划迅速下发，却并没有多少人响应。这在盛江的意料之中，不愿冒险的队员留下来清理积雪，约等于原地待命。其余的跟盛江探查风向。一有异常，全队必须撤离——辐射废弃物的处理大家意见各异，但跑路的指令大家还是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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研究院正门，风雪中的建筑没了专人清理积雪，已经失了风采，伫立在天地间，像一堆刺破大地野蛮生长的白色荆棘。
灰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地面疯狂蔓延，迅速抹去风雪之下城市本就不多的色彩。
佘亦烈看到那个‘不伦不类’研究院新大门，第一时间就想干碎了它。
他神志不清，癫狂的开启了同化能力，所以石化速度蔓延的如此之快。红酚从他的身体溢散，无数的破败因子显现，朝研究院靠近。
刺耳的警报声响彻天际。研究院外围一直有暗中驻守的先锋队，不想这种完全戒备的情况下，S1号还是大大咧咧的出现在这里。
城市警报直接升级为三级特别警戒。
居民们躲在室内，心中煎熬。室外风声诡谲，仿佛有风的地方都在酝酿着石化风暴。
S1号这个天杀的！居然敢堂而皇之的闯入城市！
危险的身影行动间，身侧都是乱七八糟的子弹掉落，石化范围已经蔓延到了周围数十米。先锋队们看着不断靠近研究院大门的癫狂身影，却只能后退。
周围已经提前布置了炸弹，但是在这个离谱的同化能力面前，顷刻间就都变了石头。
即便如此，攻击不能停，S1号的精神出现问题，一旦轻易松懈了某一处，那就是最佳的击杀时刻。
垃圾场深坑。
阿四带着盛江对总部的回复撒丫子开奔，不想意外更快来临。
不远处的垃圾山上凭空出现了一个人影。
灰白扭曲的面具，在先锋队开启的照明装置下令人胆寒的印现。红酚在她身后急速膨胀，而后疯狂旋转。
是因子分身。
还在深坑坑底小心翼翼铲雪的队员们血都凉了。
阿四被那个身影吓得浑身一个激灵，但还是按照计划临时改道，往陆啟那边奔去。
“跑！”盛江朝着坑里吓傻的队员们怒吼一声，队员们这才回过神，飞速撤离。
而和盛江一起探查风向的唐锋众人，在风不对劲那阵就和盛江跑路了。红酚有所分散，朝着撤离的唐锋一行人追去，却只是朝那个方向飘了飘，没有截堵。
盛江朝另一个方向跑去，是他之前临时放置辐射废弃物的地方。
场面慌而略乱，但是盛江的异常举动还是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唐锋自然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以为盛江往其他方向跑是为了分散因子分身的注意力，但他仔细一想后觉得不对劲。
盛江打开胸口的防护口袋，周围垃圾场的氛围都变了。
意识到盛江要做什么的队员们，感觉自己脑子提前石化了。盛江不做他想，依然迅速驯化了数只秩序因子，随后蓝白光路游走上手中的武器，找出了火力最强的弹药，对着那堆辐射废弃物，瞳孔的蓝色标识微动，
一击全中。
漆黑却闪耀着诡异彩色的废弃物爆得满天满地。
这下大家又再次奔跑了起来。石化感染和有害辐射的双重威胁，再厚再精密的防护服都扛不住一分钟。
原本朝着盛江急速靠近的因子分身，登时调转方向朝着辐射废弃物爆射的中心飞去。所有的红酚围拢来，还在空中飘飞着的辐射废弃物霎时无影无踪，在地上的也被迅速吞噬掉。
“臭小子你可没告诉我还有计划3啊！”唐锋看着盛江的操作目瞪口呆，忍不住跳起脚来暴喝，“还不快跑等着我们吃你的席吗！跑啊！”
也不知道这次因子分身可以持续多久。
盛江迅速挥手朝唐锋示意后，也跟在大队伍后面跑了起来。上次矿坑的红酚雾是花架子，这次一点一厘的红酚都是有着S1号同化后的威力更大的吞噬能力。
以往红酚还有个吞噬的时间，至少肉眼可见。
现在因子分身带来的红酚，那堆辐射废弃物一眨眼就没了。
但能拖一点是一点吧。
强行处理完辐射废弃物，因子分身有些涣散，但任务还没完成，它有些茫然地挥了挥手中的红酚。它此次的任务是，‘给为虎作伥的先锋队一点教训’。
因子分身思索再三，对于‘一点’教训有了自己的想法。
红酚挥动，卷成一道道小小的漩涡状，而后骤然失色，最迷你的石化风暴形成。虽是篮球大小的风暴漩涡，石化吞噬能力大大减弱，存在时间也极短，但依然不能漠视，更何况数量不少。
跑在最后的盛江成了首个目标。因子分身依着佘亦烈也是天赋者，移动速度不容小觑，但跟盛江他们这群专业训练过的先锋队差一大截。
不过石化风暴只要一经推动，垃圾场的破败因子会受到影响，更何况他们这样疯狂的逃命，踩得不少雪层之下的黑团子唧唧狂叫。
队员们都想帮助盛江，也想消除一下被无辜牵动的垃圾场原住民，边跑边回头就要开启防护墙，但都被盛江厉声喝住：“想死的就尽管试试！拖延时间撤离要紧，因子分身已经不稳定了！想帮忙就攻击垃圾山！”
闻言大家配合默契，周围大大小小的垃圾山立刻受到攻击，纷纷坠倒。被带动情绪的破败因子扑上去了大半，倒是减小了队员们撤退的压力。
跑在最后的盛江，免不得接受了四下崩飞而来的建筑垃圾袭击。他尝试改变路线吸引开因子分身的攻击，但因子分身只朝着人多的撤离方向前进，便一咬牙跟在大部队后面。
毕竟如此危险的计划稍有闪失，伤害到的就是跟他而来的所有队员。大家对于S1号的应对方式，从来都是以保证多数利益安危为上......
已经有石化风暴打到了盛江身侧。袭击而来的一个个迷你风暴，卷入飞来的垃圾后如同急速旋转的镰刀，顷刻间把他的防护服搅碎一大片，而后也消散无存。
威力大减的石化风暴，石化能力也没眼看了，盛江留神看了一眼破碎的防护服缺口，未完全石化的黑色纹路仿佛亡命的召唤。
倾塌的垃圾山废弃物铺天盖地的倒来，一些盛江没注意到的风暴急速向前，却被更大的废弃物一击即碎。
因子分身在后头远远跟着，原本只想给‘一点’教训，奈何只教训到了一个人，因此搓迷你风暴搓得更带劲了。
盛江发觉了这个危险却幼稚的攻击方式的弱处，只要接触外物就会消失，边跑边装弹射击。
只是他要避着前方崩来的废弃物，还要打击不断靠近自己的迷你风暴，有些前支后绌，身上的伤痕越增越多，越增越快，移动速度不知不觉间慢了。
因子分身在乱坠的废弃物中，身形已经溃散得不成样子，却依然跟了上来。
建筑垃圾塌散得太多，前头已经看不见队友们的身影了，盛江头脑有些晕眩，一个没看过来，一块不小的建筑物正中面门砸下。他身形一滞，四肢的动作彻底停缓，双手松脱了武器。
意识迷蒙了一瞬，强大的天赋力激发了求生欲，使他意识瞬间又恢复。
但在他反应动作之前，周遭的境遇徒然生变，让他多少年后都难以忘却。
乱飞的垃圾被更多的破败因子迅速啃噬。一人接下他手中的枪，瞬间石化开来。
来人带着另一股同化的能力，猛然劈碎了他身后来不及避开的风暴。而后，那人用身体接过了摇摇欲坠的他。
因子分身近在咫尺，一只控制不住溢散红酚的手伸去，一把掐碎了试图靠近怀中之人的因子分身。
狂风骤起。但佘余用肩膀撑着盛江，屹立不动。
因子分身彻底溃散后，幸存的破败因子充满暴虐情绪失控，佘余闭上翻红的双眼，颤抖着放出自己的破败因子。
一阵凄厉无情的厮杀吞噬后，因子分身的一切存在彻底消散。
周遭的是战斗结束后的烟尘弥漫，只剩呜咽风声回荡。
无法控制的后遗症，以及同化时带来的石化影响，让佘余回想起八年前的那场灾难。
他只感觉皮肉疯狂剧变坏死，从尾椎疯狂往上蔓延，甚至席卷了一整个腰腹。直击所有神经细胞的疼痛感，让他有种自己的身体会断成上下两截的错觉。
风雪依然无情的翻搅着，但吹不去佘余手部不停溢散的红酚。他不敢伸手，只能用肩头扛着的盛江。虽然已经极力控制，但盛江接触到他的衣物或者肌肤，依然有着不小的石化范围，只是还没石化到骨骼。
佘余紧急的转移注意力，试图控制着，将同化带来的石化能力转移，周围的建筑废弃物顷刻起了变化，大部分都被转移了出去。居然成功了。
震惊之余，佘余觉得身上的石化痛楚都不明显了。
看着肩头还是混沌状态的大高个，佘余无奈地笑了笑。他此刻头痛欲裂，意识被疯狂拉扯，虽然揪心于盛江和他靠太近依然有被石化入骨的可能，但暂时没有精力推开他，也怕自己红酚逸散的双手感染他。视野中的眼前人和世界时不时残红一片，佘余感觉胸腔中有一股隐隐悲鸣，是绝望。
这次情急之下，同化程度比自己想的要高了许多。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 3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