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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回到家接受了两个女人鸡飞狗跳的关切后,盛江第一时间找了以前治疗自己的心理医生。盛安姝觉察出问题,她看着盛江神色实在不对劲,刚想询问缘由,盛宁却打电话过来问她事情原委,只能让盛江先处理伤口。

      晕了两天的护卫们,在盛江回家后第一时间把情况报告了盛宁。

      然而盛宁对盛江没有任何责备,只说有问题就及时找专业人士疏通,不要堆在心里影响自己。盛江对于父亲的态度感到讶异,盛安姝也让他看过心理医生再说。

      研究院的医生给盛江重新包扎完伤口后,陆啟火急火燎的赶来了。

      “卧槽你这是被谁按在地上摩擦了?”陆啟看着上身都是纱布的盛江,难以置信。

      “垃圾场大佬很多的,你以后还是少去找虫子吧。”盛江十分真诚的建议。

      “好的,我以后走路都低头。”陆啟拿起旁边的苹果啃了一口,“队里没什么事你就安心歇着吧。蓝迪回来了,神神秘秘的,不过有事我们都处理得过来。”

      “辛苦你们了,过几天我就回去。”

      “好的,那就给你五天恢复时间。”

      盛江伸手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伤口,忍不住叹气。陆啟没劲的放下苹果,开始碎碎念:“有什么不痛快能说就说嘛。你这次和安姝姐要做什么保密就保密嘛。一扯到研究院我也头疼,但你伤成这样,事情一看就不简单,需要协作的时候大家必须团结起来......”

      “陆啟,对于八年前在先锋队训练营的记忆,你有想起什么吗?”

      突然被问起这个问题,陆啟愣了一下,他啃了一口苹果,茫然地摇摇头。

      八年前那场石化风暴,让盛江那届先锋队新人伤亡惨重,只活下了五人。五人受伤情况各异,但都失去了记忆。

      遗忘的,都是从他入队到那场石化风暴的所有事件。

      “我觉得我脑子出了点问题。”盛江叹气。

      陆啟:“我的天你才发现啊!”

      盛江:“......”

      盛江:“这么多年,你都没怀疑过么?”

      “过去的事,记不起就算啦,不要勉强自己想起来。有的事,或许忘了更好。”陆啟安慰着面前有些钻进死胡同的发小,“就算啊,就算是被人为消除了记忆,那肯定也是不想我们记起一些不太美好的事吧,或者别人觉得不美好的事。”

      盛江:“也是。和研究院的暴躁派相处不来,但先锋队的人永远一条心。”

      陆啟:“对嘛!上头的领导总不至于害了自己人。你就别想那么多了,现在的你就跟发了霉的筷子一样让人倒胃口。”

      盛江:“......你走。”

      心理医生到后陆啟就回去了。盛江十二岁时认识了这位医生,郁金,在盛江心里她也是尊敬的长辈。郁金隶属先锋队,任职先锋队的心理医生也有三十年了。

      “好久不见。”郁金和蔼的笑着,在盛江侧对面坐下,“伤势如何?你的脸色不太好。”

      “郁老师好。我的伤没事,让您百忙之中过来,真是对不住。”盛江有些歉意的说。

      “来来去去也都是给你们这群孩子忙活,说说吧,最近遇到了什么事?”郁金打开了随身携带的记事本,直入正题。

      盛江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铭牌,递给郁金。

      “当这个东西被还回我手里时,我非常想找回自己的记忆......这是我之前丢失的铭牌。”

      “这样贵重的纪念物,你确定是丢失的吗?”郁金笑着晃了晃手里的铭牌。先锋队里,这样的存在代表着什么她很清楚,盛江也不是丢三落四的人。

      “您是不是知道什么。”盛江语气里是难掩的急切。

      “中你的圈套了,就为了找我打探消息才说需要看医生的吧。”郁金脸上的笑容不变,把那枚珍贵的铭牌放回盛江掌心。

      “刚开始,是想找您问点事。”盛江轻轻叹了一声,变得无精打采,“后来被陆啟一说,我也没那么执着了。抓着从前的事不放,也是不放过自己。您以前说过的话,我都记在心里。”

      看着手心里的铭牌,盛江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只想知道,为什么记忆都不在了,拿回从前的东西时还会这么难过。”

      “阿曜,记忆只是一种载体,你或许忘记了具体的某件事,但你的感觉不会变。就好比一个人原本就害怕的虫子,失忆了再看到,依然会害怕。这是一种本能的抗拒。你和陆啟他们的失忆不是心理病变引起的,所以你们的性格,生活习惯都没有改变。”

      “当然了,我不了解你们任务第一线的具体情况,失忆的原因我们不作探究,所以就个人的心理活动来解决问题。”

      “好。”

      郁金的说法隐晦的证明他们的失忆不是创伤应激后遗症,但盛江重点也不在此,所以还是跟着郁金的指导开始思考。

      “首先呢,需要明确一点,这个纪念物对你来说,是很不一般的存在,对吧?”郁金在纸上写。

      “是。我没有了关于铭牌赠出的记忆,身体恢复回归先锋队后,看到先锋队的大家都拿这个当信物,才明白它的意义。我以为自己的在战斗中遗失了,没想到会有再见到这个铭牌的一天。这块铭牌......被保护的很好。”

      在一个身份特殊的人那里。

      “那你觉得把纪念品如此珍藏的人,往上倾注的感情是不是也不一般呢?”

      “是。从有限的接触中,我看出保存着这个纪念物的人,感情不轻易外露。他的性格虽然捉摸不定,却一直把这个东西留存着......这个对他一定很重要。”

      “既然如此重要,那在什么样的情形下,对方会把这个东西还给原主人呢?”

      盛江脑海里,第一时间出现了先锋队那些小情侣分手的画面。

      但首先就要排除这个情况。

      ......可目前的结果来看,和分手的情形也差不多了,物归原主,撇清关系,不再来往。

      “感觉出有什么不对了吗?”郁金看着盛江表情出现变化,反而笑了。

      “可是,我们......”

      “你感觉是自己伤害到他了,所以他才会这么做吗?”

      “不全是。”盛江的回答愈发无力,“我知晓了铭牌的存在,却装作没看见,这很伤人......但他因为某些现实的原因不想和我产生交集,不想我再面对无法掌控的危险。”

      甚至从根本上,佘余要先断了自己那边的念想,才能更好和盛江断了联系。如果盛江没有发现这一份念想的存在,佘余以后想起来也依然会痛。

      郁金从盛江手里拿出那块铭牌,在他的手腕上打了个活结暂时稳定住。虽然时间久远,但链子没有任何磨损,光滑如新,就一个活结系在手腕,随时都会松落。

      “明面上是断绝往来,但实际上呢,他是替你着想让你远离危险,是以另一种方式在保护你关心你,对吧?”

      手臂被郁金轻轻抬起,没有系紧的链子滑动着,挂在手腕上更增加了它掉落的危险。

      “是。”盛江看着链子,喉咙发紧,说出的这个字音,仿佛是从压在心口上的那些悲伤沉郁里挣扎而出的一般,坚定又艰辛。

      “那就要,把他的心意好好收着了呀。”

      链子从盛江的手腕滑落,却被自己的另一只手接住了。

      “你们相连的从前或许断了,毕竟人会老去,时间也不能倒流。如果没有这个纪念物,和从前暂告一个段落,那就永远都不能面对以后的事了。”

      “以后的事吗......”盛江看向窗外,秋末初冬的院子凋零的厉害,层层叠叠的枯叶扑落在了地上,只剩树干冷清的立着了。

      以后该怎么做,盛江有了决断。

      郁金也跟着盛江的视线看向了窗外:“还记得你十二岁的冬天吗?那时你问我,以后该怎么办。”

      盛江轻声笑了:“记得。你说,‘每棵大树都不会去想冬天有多寒冷漫长,它们只会思索自己的根扎的够不够深,能不能抗住寒风和霜雪。那样就算没有等来春天,自己也拥有了一棵大树该有的样子。’”

      “这种话我觉得只适合十二岁的你了,再让我说,我也说不出来了。”郁金收起本子,摸摸盛江的发顶,“你是个坚强的孩子,只不过和你的母亲一样心软而已。”

      郁金当初也经常给盛江的母亲做心理疏导。

      “谢谢你,郁老师。”盛江脸上的笑容更深了,他感受着郁金温软的手掌抚动自己的发顶,就像曾经母亲的动作一样,让他安定。

      他理解佘余的想法。现在也不是追究前尘往事的时候。

      挨过了寒冬的大树挽不回落叶,但在春归时可以迸发新芽。

      未来如何谁也无从知晓,但各自总是需要好好生长。

      郁金坐在返程的车上后,盛宁打来了电话。

      “盛总指挥,您的电话真及时。”

      “郁医生,阿曜情况如何?”盛宁那端的语气很是担忧。

      “他很好,不用担心。”郁金翻看着记录本,语带劝慰,“他的记忆没有任何恢复的迹象,只是心里不太安定。这孩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要是知道你瞒了他这么多事,肯定会跟你闹的。你......还是不要干涉他太多的情感问题吧。”

      盛宁忍不住叹了一声。“我这么做有身为父亲的私心,也是全了那个孩子的心意。”

      闻言,郁金也无奈:“我知道,但现在情况变了,很多事你在竭力的避免它们发生,但该来的总会来的,咱们还是尽全力做好自己该做的吧。”

      .

      书房里,姐弟相对而坐。除了S1号,盛江把事情大概交代了,受伤原因只说是在垃圾场遇到了因子暴动,关于佘余的态度他没有隐瞒一字,都如实转达。

      “可真是棘手啊,那我们就只能尽力保护他不被暴躁派针对吗?那也太被动了。”盛安姝看着面前佘余的资料,一筹莫展,“总不能真把人往垃圾场赶吧?说起来,来到研究院直面暴躁派,虽然我们可以时刻关注到他,但确实是离危险更近了,暴躁派那帮人就爱耍阴招......”

      从研究员的立场出发,盛安姝承认自己对佘余的特殊存在也非常感兴趣,但她不愿把任何人变成供研究院肆意使用的实验对象。

      “或许,我们可以掌握一点主动权。”盛江给盛安姝看了一份刚到的新闻资料,是有关蓝家的。

      蓝家刚结束了新的矿山勘察,挖掘失败,数名矿工被辐射矿石感染,全城轰动,家属索要巨额赔款。蓝家一一安抚赔偿后,发布消息称,今后对于此类矿物的开采将使用更安全更先进的措施,若再有感染事故出现,蓝家矿业的现任董事长将自请移交先锋队查办,各类相关资产全部捐献给福利机构。这则声明发布后,城市里的舆论才有了一些平息的倾向。

      “蓝家和研究院合作的事不是秘密,关于特殊矿石的开采,本就争议不断。就算不知道他们到底要做什么东西,但这个危险未知的破败因子计划暴露了,那就有正当理由去阻止他们获取原材料。”

      听完盛江的话,盛安姝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要是暴躁派偷藏资料被先锋队知道了,这不得被爆锤一顿?

      “事关重大......真要暴露了,以后先锋队和研究院那帮人见面就得打起来。”盛安姝瞪着想法危险的盛江。

      盛江两手一摊:“这有什么,先锋队不至于一怒之下出队剿灭你们研究院吧。”

      “那样我会先揍你。”盛安姝捏起拳头威胁。关系城市生死存亡的两大组织内讧可不是什么好事,虽然暴躁派不对在先,但真闹太僵了,受影响最大的总是不知情的大众。

      “那就plan B。资料可以被私藏也可以被重新销毁,既然被你们的眼线发现,那就一不做二不休,给他们一个警告。”

      “好主意,这比向佘余取血也就稍微难了亿点点。”盛安姝微笑着拍拍手。虽然这个想法操作起来困难,但把两大机构的矛盾转移成内部争斗,也有一定的可行性。

      “先锋队那边不会坐视不理的,开采特殊矿石需要先锋队配合,这次蓝迪提前带队回来,还需要看看他怎么说。”

      盛安姝有些头绪,又有些不确定:“能怎么说?特殊矿石开采失败又不是第一次。”

      “我有预感,他这次归队,或许是遇到了一些不同的突发状况,就和之前处理辐射废弃物一样。”盛江的直觉又在刷存在感了,他淡淡的补充,“这是看到新闻事件后感觉出的。”

      “艹。”盛安姝避开他伤口,重重拍了一巴掌,“你能不能现在就回先锋队,我已经迫不及待等着搞事了。”

      “不急。姐,先帮我一个小忙吧,把这个小东西改造一下。”

      那个窃听器被盛江拿了出来。发现的时候就暂时切断了连接,现在终于可以重新接通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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