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巴别塔》蹊彦

10、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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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经历了这次事情的刺激，陈晚在之后的训练和考核中拼得更凶，几乎每次行动都是用透支自己来强制提升自己体力和精神力的上限。
　　不过相应的，陈晚也以哨向总榜的第一名成绩拿下了第三阶段混训挑选任务的优先权，选择了由白耘穆带队的A级任务。
　　第三阶段的实战混训从上一阶段考核结束的那一刻就开始了，白耘穆领队的八人队伍很快由两名向导和六名哨兵完成了报名，九人直接坐上飞行舱，驶向任务地。
　　“此次任务地是瑞尔安州州立监狱，北曼帝国的一名代号“狼尾”的疑似间谍被捕后关押在瑞尔安的这座平民监狱，明日傍晚将遣送回国，你们的任务是阻止他被遣送，将他带回西里斯塔。如果实在无法带他离开，就地击杀。”白耘穆将任务资料发到他们的光脑上，继续道：“1号陈晚是一队队长，2号吴风帆是副队长，其余人听他们指挥。明白？”
　　“是！”
　　陈晚与吴风帆对视一眼，迅速翻阅着光脑里的资料。这个任务里，间谍“狼尾”是平民身份，但他身上有塔需要的信息。所以塔不仅不能够借用联邦政府的力量，同时还需要撇清西斯里联邦在其中参与的相关度，最好是让联邦都不清楚是自己的塔做了这样的事。因此这个“狼尾”只能是移交北曼帝国的人员后被劫走或击杀。然而瑞尔安州与北曼帝国接壤，一旦这人被带上飞行舱，那么不出一个小时他就会回到北曼帝国的空域。
　　于是动手的时间不得不锁定于两国在地面上交接人员的那几分钟。
　　按照惯例，瑞尔安州州立监狱将派出飞行舱将“狼尾”送到瑞尔安州起飞区，而北曼帝国的飞行舱也会在起飞区等待，二者签署合约，交接人员。这个“狼尾”就算彻底交给了北曼帝国的人。
　　但起飞区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进入的，尤其是这样两国的交接，每一个人都需要经过瞳膜筛检。
　　“4号和我潜入监狱，藏身飞行舱。我会用精神力把我们从检测仪器里屏蔽掉。3号替换掉飞行区的瞳膜筛检工作人员后精神力干扰飞行区监测区域，将2号、5号、6号、8号四人放进飞行区，2号带队准备劫人后与我和4号控制北曼帝国的飞行舱。7号在飞行区等候区机动，我们控制北曼帝国飞行舱后7号立马控制这架飞行舱接应我们，然后起飞绕行德沃迩海回西斯里塔。”陈晚很快厘清思绪，看向他们：“有没有问题？”
　　3号向导在二次考核中便与陈晚配合不错，率先点头。其余人也都答了没问题，只有7号不太乐意：“都是哨兵，凭什么我就机动？我在前两次考核里分数又不是最低的，凭什么是我不参加行动。”
　　陈晚没有看他，继续道：“既然没有问题，各自熟悉地图和任务后拟一个各人的行动方案和注意事项并共享光脑，互相查看确认。”
　　7号脸色更黑：“陈晚！我有问题，你没听见吗？”
　　“我问的是你们对完成任务的能力有没有问题，而不是对自己的任务内容有没有疑义。”陈晚道：“我是这次行动队长，你需要听从命令而非提出质疑。”
　　“你！”
　　“7号，你冷静一点。”吴风帆开口：“这个方案是我和1号一起敲定的。让你做机动也没有别的意思，因为你在考核中一直都是比较灵活的，适合做机动和最后接应我们。你的任务也很重要。”
　　谈到考核中的表现，7号脸色一僵，但仍有些不服气道：“但这个任务明显难度低，后续会影响我的组队情况——”
　　“7号，”3号笑眯眯地开口：“我觉得是否听从队长命令可能更会影响你的组队情况。除非你能保证你能拉起一支队伍当上队长，你说呢？”
　　3号的眼睛虽然笑着，但下巴却向他后面扬了扬，7号这才想起舱内还坐着一个沉默很久的白耘穆，霎时冷汗都下来了，他不敢再说别的，低头道：“我知道了。”
　　翌日凌晨三点，飞行舱降落瑞尔安州停落区，八人带好装备与联络器，各自离舱。
　　白耘穆等他们全部进入各自场所后，也换了身衣服离开飞行舱，步行到瑞尔安州的一个小街道的酒馆中，叫了一杯糖水。
　　不久，他身边便出现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男人，将白耘穆带到了楼上。
　　“塔对你的调查没问题了？你都能来边境了。”
　　“你消息倒是灵通。”白耘穆扯了扯嘴角：“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你给我的基因序列码都没问题，各国的秘密基因库我也都查了，就是新型异型。”瞿铭给了一摞纸给他：“这是数据，我只留下了纸质档，没有任何数据信息了。除此之外，我有一个小猜想，你要不要听一下？”
　　“说。”
　　瞿铭见他毫不犹豫，反而纠结了起来，吞吞吐吐道：“就只是我的一个很小很小的猜想啊......”
　　白耘穆点头，但瞿铭仍然皱着眉头：“我说了只是一个猜想，你也不要有其他任何想法......”
　　“与塔有关？”
　　“你怎么知道？！”瞿铭惊讶，旋即叹了口气：“我查了死亡哨兵和向导的基因库，你给我的那些序列码里，有一个和西斯里塔基因库里一个死亡哨兵的序列码有百分之三十的历史重合。”
　　“历史重合？”
　　“可以理解为，这个哨兵分化成哨兵前，和这个异型有同一个祖宗的概率是百分之三十。”
　　“......”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也觉得很离谱。异型是从海缝和地缝中出来的新物种，这么多年来没人能说清它到底是什么变异的，只能认为是先天成物。不可能和人有重合，一直以来也没有过重合。”瞿铭挠了挠头：“所以我在想，这个异型会不会和人有什么关系？”
　　“这只是我的一个很小很离谱的猜想啊......”瞿铭见白耘穆没什么反应，有点失落，但又放心了不少，继续道：“上次你的行动拿到了新的序列码吗？我继续查查？”
　　“不急。”白耘穆顿了顿：“你潜进西斯里塔基因库的痕迹清干净没有？”
　　“那肯定。”瞿铭笑笑：“我可是北曼塔A级队伍最大的外挂，你不要太小看我。”
　　“那就行。最近不要查了，警惕些。”白耘穆将拿叠纸看过后碾成粉碎，丢进糖水杯里混了混，倒进身后的废酒桶里：“谢了。”
　　“你我之间谈谢就多余了啊。”瞿铭笑着摇摇头，见白耘穆已经准备离开，叫了他一声，犹豫道：“我最近收留了一个女性向导，能信得过，而且没有向导素，最适合你这种情况，我请她给你做做疏导？”
　　“不用。”
　　“白队，我知道向辰他们的牺牲对你影响很大，但是你不能因此放弃自己的精神图景，这样下去——”
　　“我没有放弃精神图景。”白耘穆估计是自己也没有将与陈晚的恋情告知瞿铭，只能现在讲道：“我有个向导伴侣。”
　　谁知瞿铭却很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这次伤好了之后结的婚。”白耘穆有些好笑：“你怎么这么大反应？”
　　“向辰刚刚牺牲......”
　　白耘穆隐约察觉到一些不对劲，下意识问道：“向辰牺牲我是很难过，但是与我结婚有什么关系吗？”
　　“没关系。”瞿铭叹了口气：“只是我之前总以为你会和向辰复合，没想到他牺牲之后你这么快就结了婚。”
　　白耘穆心中一震：“复合？”
　　“对啊，虽然说你们分手了吧，但是还能一起出任务，而且每次你和他一起出现，怎么看怎么都是旧情难忘的样子来着，我还以为你俩迟早得复合......”瞿铭说着说着又想起向辰已经牺牲，而白耘穆已经有了新的伴侣，声音越来越小，却看白耘穆眉头紧皱着，指关节用力地抵住太阳穴，明显是难受的模样。
　　瞿铭猛地站起来：“白耘穆？你怎么了？我去叫医生！”
　　白耘穆只觉脑内翻江倒海，似乎有些光影在雷电中穿行，却什么都看不清，他抓住瞿铭的手不让他走。咬着牙撑在桌上熬了很久，终于感觉到精神图景内的动荡在逐渐下压的屏障中安定下来，才松开牙关，吐出一口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