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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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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路米·揍敌客。
她在这个家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还记得光初到揍敌客的时候，伊路米对她的态度相当之冷淡，每每路过她连招呼都不会打一个，完全是无视她的状态。
要是他能一直维持这个状态光还蛮乐意的，可坏就坏在——
有一天，她表现出了自己的天赋。
现在，伊路米轻轻抚摸起她的脸颊，嘴角牵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还记得你小的时候非常爱缠着我，”黑色短发的少年自顾自地回忆了起来，“还真是怀念呐。长大以后的光就没有那么粘人了，实际上哥哥还是希望你和我更亲近一些。”
“说到底，你也不是我的哥哥。”光反驳道。
“嘴硬的孩子。”伊路米抚摸着她光洁柔软的脸颊，大大的纯黑色猫眼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她，“唔……或者说小光不想和我仅限兄妹关系？”
……光别过头去，就知道和他辩驳没有什么好下场。
伊路米是揍敌客家的长子。他对她的兴趣，从幼时她表现出顶尖杀手天赋开始——从那时起，他慢慢开始关注起了光的存在。
某一天她完成任务回到房间，在自己给伤口包扎的时候，她突然发现了伊路米。
当时他就坐在她的床边，专注地托腮看着她包扎自己的伤口，像是在研究着什么。
然后等到她被看得毛骨悚然的时候，也像现在这样，轻轻摸着她的脸。
“——还是缺乏警惕心呢，光。”
伊路米说了和那时同样的话，就连月光都一如既往地洒在他的身上，却照不亮他分毫。
他像是从黑暗里挣扎冒出的黑泥，在攀附上她后就牢牢地困住她。从那以后，他无时无刻不在关注光——从出任务到饮食日常，他都要过问一遍，简直就像是在盯着他自己的孩子一样，那种关心程度却让人感到分外不适。
伊路米说着“不能让兄弟家族的钱白花”、“希望能把光培养成优秀的杀手”，实际上光怀疑控制别人只是他个人的爱好，而她正好是合适的靶子。
他的控制欲相当之强烈，好在奇犽出生之后为光转移了不少，让她总算没有以前那么反感伊路米了。
当然，现在奇犽和她也同样厌恶着这个大哥。
光偏过头，躲开伊路米抚摸她的手，“麻烦离我远点。“
“原来如此……是有在讨厌我吗？“
光沉默不语地看着他，他总算说对了一件事，也总算有自知之明了。
少年的身形顿住了。
……难道他是心里受伤了？
光怀疑地看着他，可下一秒，伊路米抬起头，以拳击掌像是豁然开朗一般。
“这样一想，如果不喜欢我的话，难不成光喜欢奇犽吗？”
……他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光艰难地试图理解伊路米，可她依旧失败了。
说实话一开始她甚至询问过系统这个人是否就是bug，得到的回答却是系统诧异的“怎么可能”，也就是说伊路米不仅是本土人，还是非常重要的本土人。
不过他的脑回路还真是不可思议。
“为什么非要是你俩？”光忍不住问道，“要说揍敌客家的孩子，那不是还有糜稽么？”
“不要开玩笑哦。”伊路米面无表情，“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有的时候还真是心疼他二弟啊！
光略感无语地撇过头去，“总之一定要选的话，那么我的选择很明显吧？”
她看了看伊路米，生怕他误解一样补充：“当然是奇犽了！”
伊路米沉默片刻。
“这样啊，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毕竟小奇的确更适合那个位置，你选择他也是理所应当的，是很正确的选择呢。”他站起身，“不过就算这样，我仍然是你最亲近的哥哥，这点你一定要清楚哦。”
说着，伊路米用那双漆黑的猫眼牢牢锁住对方的身影：“我们的关系，是永远。这是被谁都无法改变的。”
过去的经验让光深知反驳是没用的，女孩垂下头，“我知道了。”
伊路米再次满意地，用僵硬的脸微笑起来：“乖孩子。我原谅你了。不过下次不要等我主动来找你，回家之后要第一时间来找我汇报任务。”
“嗯。”
少年对她的顺从显得十分受用，语调也变得欢快不少：“那么接下来的任务呢？小光要去哪里？”
“欧奇马联邦有一个委托，不过具体涉及v5的高层领导，席巴叔叔不打算让我接下。”涉及到正事，光皱眉思忖着，“那么剩下的选择大概就是巴托奇亚共和国境内的天空竞技场，应该是涉及比赛恩怨的单子。”
“唔，正好可以去天空竞技场历练一下呢，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哦？”伊路米倒是替她定夺起来，“虽说比赛酬金远比不上杀手委托的酬劳，但作为训练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正好也能锻炼你的能力。”
“以后再说吧，”光别过脑袋：“我不想在外面多待，完成任务我就回来的。”
伊路米再次摸了摸她的头，眸色满意：“乖孩子。”
……
第二天清晨，揍敌客家族如往常一般开始训练。由于光刚完成一项任务，目前就是休假时间。揍敌客家任务繁多，委托也会分配给光作为训练的一部分，而报酬是五五开，对于揍敌客家族来说算是很合理的分配。
早上她向席巴申请接取天空竞技场的委托，毫无疑问结果是批准。除此之外，光还被嘱托了一项重要任务——带着奇犽一起去竞技场。
据说席巴有意让奇犽自己在天空竞技场训练一段时间，所以特意嘱咐光一到目的地就和奇犽分开，她当然准备依言照做。
而现在，骤然一闲下来，光还真不知道要做什么。
那么……
正当女孩沉思着的同时，揍敌客家内部的通讯仪响了起来。光瞥了一眼来电显示，把通讯仪放到耳边。
“喂光，要不要来我这里打游戏？”
是揍敌客家二子糜稽的声音。他们的关系算得上是不错，刚到揍敌客家的时候她很喜欢去找糜稽打游戏，毕竟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娱乐方式。
当时糜稽还在进行杀手训练，对于他来说平日里唯一的消遣也是游戏和番剧，而光恰好也感觉无聊，两人在娱乐方面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也只是在后来，糜稽才放弃了揍敌客家传统的修炼方法，转攻专门的情报工作。虽然让家里的长辈有些失望，但对于他本人来说也不失为一种好选择。
同样光也开始常年在外出任务，偶尔回来的时候糜稽便会邀请她来打新出的游戏。
“可以啊，”光欣然同意，“好久都没一起打游戏了吧？这次又出什么新游戏了么？”
“啊啊！说到这个，任O堂新出的超级马O奥也相当不错啊！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了！”糜稽立即兴奋地开始介绍，“我还算可以啦，但其实我更喜欢那款新出的galgame……光？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而这边，光已经顿住了脚步。
她最不想看到的人又出现了。伊路米正站在走廊的尽头，他的旁边是年幼的奇犽，正一脸不爽地插兜站着，听了伊路米说话后低下头去，想也知道是训练出错要挨罚了。
“糜稽，”光小声冲通讯仪那边说道，“你也没告诉我伊路米还在家啊。”
“哈！？？糜稽的反应听着比她还震惊，“什么！？大哥竟然也在家吗？糟糕了，不能被他抓到咱俩一起打游戏！”
光没有说话。她灵巧地躲到一边的墙壁后，恰好挡住了伊路米投来的视线。
“我换条路线就是了。”光说道，“先挂了，待会见。”
“啊……好，你可得注意点啊！千万别让大哥发现了！”
“我知道的，放心吧。”
挂断了通讯仪，光再次探头确认了伊路米和奇犽还好好呆在原地。女孩飞快在心中确定了路线，收起设备，巧妙地赶起路来。
她自然记得糜稽的房间在哪。一路上的管家仆从们纷纷低头喊她“光小姐”，也被她很快敷衍过去。
很快就到了糜稽的房间。作为顶尖宅男，他的屋子自然是紧靠着角落的。黑暗笼罩着走廊的尽头，光意识到了什么。
她走了过去，也不意外地看见伊路米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简直像男鬼一样在跟踪她……光暗自吐槽。
“是要来找糜稽吗？”伊路米又用漆黑到吓人的双眼看着她，“有什么状况的话为什么不来找我？难道说小光你来找糜稽打游戏的吗？这么堕落下去可不行。”
他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光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辩解：“都出了那么久的任务了，偶尔放松一下不是很正常吗？”
还以为伊路米会很快地驳回她的意见，可过了好久，伊路米也没说话。光有些诧异地抬起头，只见伊路米似乎陷入了沉思的样子。
“唔，偶尔的休息对于杀手来说的确很有必要……”伊路米摸了摸她的头，“不过你在空闲时间感到无聊的话，也可以来找我呢。除了任务以外，我的时间很充裕。”
门内，糜稽打开了一条门缝，露出那几乎被脸上肥肉挤成两道细缝的眼睛，不停地偷偷打量着这边。
糜稽没忍住吐槽：“明明面对我的时候就是'大哥很忙的，不要太黏人'，还真是双标啊！”
“对哥哥说话应该是这个态度吗？”伊路米面色不变，“糜稽，你现在的生活还是太安逸了。我会建议妈妈把你娱乐的时间缩短的，明明本来就创造不了太大价值，爸爸妈妈还要这么放任你堕落下去，对你来说还真是过分啊。”
熟练的PUA，伊路米讲话一套一套的听起来很有逻辑。而反观糜稽，男孩胖胖的脸上冷汗直冒，看起来惶恐极了，甚至是让人心生怜悯的程度。
“对不起哥哥——是我的错！！”小胖子一句废话都不敢多说，他疯狂道着歉，然后连滚带爬关上门跑了，徒留光一脸无语的看着他的背影。
“还真是不经吓呢……”伊路米有些苦恼地看着那扇被关上的门，“有的时候我真的觉得糜稽不太像是我们家里的人，他的天资太平庸了，留在家里也只是折磨。”
光无言地看着他。
伊路米总算说对了一件事，那就是糜稽在这样的家里待下去，心态确实是差的可怜。他的兄弟姐妹爸爸妈妈都比他要强出太多了，带给他的压力也是呈几何倍增长。
作为家里最不受宠的孩子，他只能苦练电脑骇客技术，只求家里人更多的赞许。
作为和糜稽关系最好的“家人”，光清楚地明白着糜稽的心理，他是这个家里最正常也是最可怜的人了。
这时伊路米突然说道：“我想了想，小光。如果你实在想去找他玩的话，也不是不可以。”
他怎么这么快就松口了？光疑惑地抬起头，却只见伊路米又露出僵硬的笑容。
“我理解光哦。你去找他的目的，不仅仅是为了打游戏娱乐之类的吧？”
……不得不说伊路米的确很了解她。光抿了抿唇，“我还需要问一些关于任务情报的事。”
“好孩子。”伊路米的声音呈现诡异的温和，“你看，我永远是最懂你的人。”
他像是在重复加深某种认知一样。光莫名感觉头有些痛，她揉了揉脑袋，不轻不重地应了一声，便推门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只见躲在黑暗里的糜稽疯狂往这边大叫：“关门！快关上！”
光一愣，但还是关上了门。于是糜稽终于松了口气，她的视力很好，可以清楚看到少年的脸上已是冷汗涔涔。
“你这么怕伊路米吗？”光有些不解，边说着边走到旁边糜稽为她准备的座椅旁，“记得上次见的时候，你还管他要夸奖来着。”
“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糜稽脸一红，随后扯着脖子反驳，“你小时候不也特意去给他包扎过伤口吗？”
……光沉默了。她心虚地把眼睛往旁边瞟，“当时我只是想找个能依赖的人。伊路米是最好的选择。”
糜稽一脸怀疑：“其实我甚至觉得就是因为你那么做，大哥才彻底开始注意起你的。你还真是上赶着作死啊！”
“别说之前的事了，说现在。你叫我过来不只是为了打游戏吧？”
“嘶——你这家伙，还真是敏锐啊！”糜稽感慨，同时四处看看，然后压低声音，“我确实有一个疑惑。”
看着他神神秘秘的样子，光坐在了他的旁边。
白白胖胖的少年凑了过来，低声询问道：“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伊路米越来越可怕了？”
“唔……”光沉思片刻。
要是说最近的话，伊路米来找她说话的次数的确直线上升。不仅如此，她还感觉到对方的控制欲似乎越来越旺盛了。
“好像确实有一些。”
“是吧是吧！”糜稽像是找到了同类，“还有你这家伙，我感觉也很不对劲！你自从上上次出任务回来后，就再也没去找过那小子！”
……那小子？光感到迷茫，她看着糜稽，不确定地反问：“谁？”
可话音落下，糜稽却不说话了。光看着他，看着他的表情变得一片空白。
“他们居然连你——”他胖胖的脸上面色惨白，表情极为恐慌，“'他'最喜爱的你——”
他在猜哑谜吗？
光皱起眉头：“你说的到底是谁？什么叫'他'，'他'是谁？”
“……”糜稽呆楞了一会儿。
他眼中挣扎的光芒熄灭了。
少年冷静下来。
“你忘了柯特？”
“哈？怎么可能？”光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放在她尤显稚嫩的脸上格外突兀，“我没事闲的去找他干嘛？而且他最喜欢的应该也是奇犽吧？”
在糜稽这里，她的表情显得格外鲜活，也是前所未有的真实。
糜稽看她这样便松了口气，知道她是相信了他临时说的话，只能在心中暗道对不住柯特了。
“那你就不知道了！”糜稽面上的表情很是洋洋得意，“你走之后那小子还特意来过我这，管我要你的照片呢。”
“是这样吗？”女孩恍然，“可是他见我就跑啊。”
“没准是害羞呢？”糜稽随口打岔，“哈哈哈，他最近有什么表情都要拿折扇挡住，看着小气死了，一点都不像男孩。”
“那是人家的个人爱好吧？”光默默吐槽：“还有你个身为二哥的，竟然天天背后说小弟坏话啊，一点都不像是做哥哥的人。”
“呵，你平时倒是看着冷淡又稳重的，私底下不还是这个样子！”糜稽中气十足地指着光回喷，“妈妈还叫我跟你学学你的性格……啧，跟你学吐槽的本事还差不多！”
两人胡乱互骂一通，很快就找不到要骂什么了。
年龄相仿的男孩女孩互相看了一会，停顿片刻，又忍不住别过头闷笑了起来。
“所以光，快点来试试新出的游戏！我一直等着你来和我一起超过第一呢！”
“来了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