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恐同》善也

30、甜度超标

　　清晨时分，乔夙回从床上醒来，透过窗帘之间的间隙看到了外面的天色，窗户被绵绵细雨洗涤，水痕遍布玻璃，吹进房间的风也夹带着凉意。

　　乔夙回裹着薄被，躺在被窝里不想起床，他在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忘了什么事情，但是一点也想不起来。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乔夙回看了一眼手机，时间还早，于是舒舒服服地睡了个回笼觉，直到肚子饿得咕咕叫，才起床觅食。

　　他这一起身，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浴袍。

　　乔夙回：“？”

　　难道是因为昨晚太困了，连睡衣都还没来得及换就睡着了？

　　乔夙回带着满脑子疑惑走进了洗漱间，很快又将这个事情抛诸脑后。

　　一番洗漱过后，乔夙回走到冰箱前，想找点食物垫垫肚子，还没决定好是吃水果还是三明治，转头就见池朔年手里拎了一把雨伞，看样子是正准备出门。

　　乔夙回本以为池朔年要去上学，可是又忽然想起来今天是休息日，他有几分好奇，问道，“池朔年，外面还在下雨，你这是打算出去玩吗？”

　　他上大学的时候，每到周末都会到处跑，自然而然地以为池朔年也和他一样爱玩。

　　池朔年听见乔夙回喊自己名字的时候，差点以为他要询问昨晚的事，听清楚对方的问题后，又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他回答说，“我去一趟超市，买点制作饼干需要用的材料，很快就回来。”

　　乔夙回一听便来了兴致，“你等我一下，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正好我也要买点东西。”

　　其实他没有东西要买，就是想出门逛逛，要知道之前他被钟瑾呈那个死缠烂打的家伙纠缠，已经很久没有自在地出过门了。

　　不过他这次回来倒是没看见钟瑾呈。
　　这样也好，乐得清净。

　　乔夙回返回房间换下了浴袍，最近降了温，他在衣柜里随便找了一件连帽衫，穿上身的时候才发现是上次被邱知愉说太幼稚的兔耳朵卫衣。

　　他站在镜子前纠结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决定不管了，既然穿都穿了，他也懒得换，就先将就吧。

　　乔夙回跟着池朔年下了楼，池朔年忍不住看了好几眼他卫衣帽子上长长的兔耳朵。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地落在伞面上，乔夙回忘记带伞了，顺理成章地和池朔年撑同一把伞。

　　乔夙回走在池朔年的右手边，他们手臂挨着手臂，走动的时候，偶尔会不小心碰在一起。

　　雨伞下的空间十分有限，他怕被淋湿，身体不由自主地靠近池朔年，显得拘谨又放肆。

　　超市就在荆山苑附近的十字街口，两人等待红绿灯的时候，过路的车抢在绿灯最后几秒时驶过路口，车轮压过水洼，登时溅起一滩泥水。

　　眼见那飞溅而起的泥水就要波及乔夙回，池朔年及时把乔夙回往自己的方向一拉，“小心。”

　　泥水溅落在他们方才站立的位置，乔夙回收回视线，转头向池朔年道谢，发现他们之间的距离因为刚刚的举动变得更近了。

　　他几乎靠在了池朔年的肩膀上，乔夙回感受到明显的身高差，有点不敢直视池朔年的双眼。

　　伞下氛围有些许微妙，乔夙回稍稍往边上挪了一点点，随后两人都没说话。

　　乔夙回盯着信号灯，绿灯一亮，他就率先迈出了步子，有意无意地和池朔年拉开了一小点距离。

　　雨势渐大，池朔年自然而然地揽过乔夙回的肩膀，说道，“靠过来一点，别淋湿了。”

　　“……哦。”
　　于是，乔夙回刚拉开的距离瞬间被打回原形，甚至还要更近一点，他就这样被池朔年揽了一路。

　　就算是天气不好，周末的超市人也很多。

　　乔夙回跟着池朔年在货架之间穿梭，看他很快就准确无误地找好了所有制作饼干需要的原材料。

　　池朔年把东西放进购物车，回过头却见乔夙回手上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拿。

　　他问，“学长，你有什么要买的东西吗？”

　　乔夙回没想好，但是买点吃的准没错，他转身直奔零食区。

　　在池朔年的视角里，乔夙回穿着浅色长耳朵卫衣，就像只活蹦乱跳的兔子。

　　他推着购物车跟在乔夙回身后，没一会儿，购物车就堆满了各式各样的零食。

　　池朔年：“……”

　　乔夙回还在货架前挑选，他的行为甚至用不上“挑选”这个词，属于是进货来了。

　　“这些全部都是新口味，买一包尝尝，这个没见过，有点怪，拿一包……”

　　最后购物车实在放不下了，池朔年提醒道，“学长，我们可以下次再来的。”

　　至此，乔夙回终于停下了进货的手。

　　——

　　回到荆山苑后，乔夙回就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新买的零食尝尝鲜。

　　电视机里放映着动画片当背景音，池朔年在厨房的料理台前准备饼干材料，乔夙回时不时就要跑过去视察一下他的进度，看上去有些迫不及待。

　　池朔年开始往容器里过筛低筋面粉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没系围裙，衣服下摆的位置已经粘上了一点面粉。

　　正好乔·监工·夙回又来视察工作了，池朔年问，“学长，你能帮我个忙吗？”

　　乔夙回不假思索地答应下来，“好啊，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地方吗？”
　　他其实很想加入，但是考虑到自己是个厨房杀手，所以自觉地站在一旁，不给池朔年添乱就是他最大的用处。

　　池朔年指了指他手边的围裙，说道，“麻烦学长帮我系一下围裙。”

　　乔夙回也看到了他衣服上沾到的面粉，他顺手拿起围裙，走到池朔年的跟前，拎着围裙在池朔年身前比划了两下，然后环过池朔年的腰身，双手绕到对方身后，凭感觉系绳子。

　　初听“系围裙”这个要求好像很正常，但是乔夙回上手之后，才意识到这个动作的微妙之处。

　　他几乎是贴在了池朔年怀中，乔夙回尽量让自己的动作快一点，可是越慌乱越容易出错，绳结系了两次都被他不小心拉散。

　　时间流速仿佛变得缓慢起来，乔夙回的手指还在打架，池朔年感觉后背有些痒，禁不住闷声笑了笑，“学长这是打算在我背后打个中国结吗？”

　　乔夙回手一滑，稀里糊涂地系了个死结，“我这手不听使唤，先这样了……”

　　系好围裙之后，乔夙回赶忙往后退了两步，脸上的热意一时半会儿降不下来。

　　反观池朔年，他倒是依旧从容不迫，继续往容器里加材料，根据乔夙回的口味添加了亿点点糖粉，再把蔓越莓干倒进去一起搅拌。

　　乔夙回也不问他需不需要帮忙了，自动退出厨房的区域，他总感觉待在里边比客厅更热一点。

　　蔓越莓饼干出炉的时候，乔夙回已经看完了一部动画片，池朔年等待饼干晾凉之后，才端给了乔夙回品尝。

　　饼干散发出浓郁的黄油味，香气四溢，酥酥脆脆的口感乔夙回特别喜欢，而且甜度刚刚好。

　　“味道怎么样？”池朔年把顺手榨的新鲜果汁放到了乔夙回手边。

　　“好吃！”乔夙回吃两块饼干喝一口果汁，对饼干和果汁的口味极其满意。

　　“多谢夸奖。”池朔年见乔夙回吃得很香，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乔夙回赞不绝口，“池朔年，我觉得你这手艺简直可以去开店了，我肯定天天光顾。”

　　池朔年笑了笑，要是按照乔夙回的口味制作，估计没多少人能忍耐这种甜度超标的饼干。

　　乔夙回望向池朔年，问，“你手艺这么好，做饭肯定也不在话下吧？”有机会真想尝一尝。
　　但他没把后半句话说出口。

　　只听池朔年回答，“做饭对我来说不难，水平大概属于‘能吃’的程度。”

　　乔夙回认定池朔年这话肯定是在谦虚，他正喝着果汁，却听厨房里的烤箱传来“叮”的一声，抹茶味的小饼干也烤好了。

　　池朔年将抹茶饼干取出晾凉，乔夙回跟进厨房，凑过去看一看，忍不住感叹道，“还是兔子形状的诶，闻起来好香。”

　　乔夙回想伸手捞一块尝尝。

　　池朔年提醒说，“现在还很烫。”

　　乔夙回悻悻然收回了手，那他就先吃着蔓越莓口味的饼干，姑且等一等。

　　他坐回沙发上，拿着遥控器换了一部动画片观看，没多久，池朔年就把抹茶口味的饼干放在了茶几上。

　　乔夙回刚尝了一块，同样非常美味，还没来得及夸夸池朔年，就听门铃响了起来。

　　“这个时间段，会是谁呢？”

　　池朔年把剩余的饼干都放进了一个透明的小罐子里收好，问道，“学长叫了朋友？”

　　乔夙回摇摇头，“没有。”
　　宋远岑来他家之前一定会提前说，并且以宋远岑的作息来看，他现在肯定还在家里睡大觉，起床时间在下午一点到两点之前，绝对不会这么早。

　　门铃还在响，池朔年说，“我去看看。”

　　“嗯嗯。”

　　与此同时，乔夙回的手机收到了几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他以为是骚扰信息，本想一键删除，却晃眼看见了自己的名字。

　　【我看见你回来了】

　　【这些天你去哪儿了？】

　　这谁？

　　【乔夙回，我已经一个周没见过你了】

　　【开个门行吗？】

　　靠。

　　他好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乔夙回反应过来之后，刚想告诉池朔年让他先别开门，却见钟瑾呈那货果然出现在了他家门口，手里还捧了一束洋桔梗。

　　“池朔年？你怎么在这儿？”钟瑾呈皱眉看向前来开门的远房表弟，问道，“乔夙回呢？”

　　池朔年选择性地回答了钟瑾呈的第一个问题，“我住在这里。”

　　钟瑾呈：“？”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