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玉》小龟物语

4、对不起，我不该不相信你

　　2001年的夏天，两个小孩子终于小学毕业要念初中了。
　　那时候的S市，刚实行小学教育体制改革，减免小学生的学业压力，取消了升学考，改成了摇号入取的方式，所有学生由电脑随机分配进哪所学校。教育部还口口声声说所有的学校都是一样的，没有优劣之分，简直就是胡说八道！
　　那一年，很不幸的，小似玉和小华都同时被分配到一所挂着重点中学校名的垃圾学校。
　　这可急坏了两家家长，还好那时候S市在搞市政规划，大规模拆迁了不少房子，江尹两家的小区也在规划范围之内。
　　尹爸爸和江爸爸早早地就签了搬迁合同，选了两套同层的两室两厅的房子，真正做了邻居，还拿了一笔数目不小的动迁款。两家人家打算，用这笔钱给自家儿子开开后门，至少让他们进个好一点的班级。
　　打听下来，这所挂着重点中学校牌的垃圾学校，只有两个班级是有“重点”之实的，花了点小钱，尹爸爸和江爸爸满意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被分进了一班和二班。
　　剩下的动迁款，尹爸爸打算拿来买部校车，动迁后的房子离市区比较远，买部车一来方便上下班，二来，也可以送两个孩子上学。
　　小似玉和小如华的初中生活就这样正式开始了。
　　和小学不同的是，虽然这次两个孩子也被分在不同的班级里，不过却没像以前那样吵着换班。事实上，从小似玉上了五年级开始，他就不再那么老实听话地一直跟在小华屁股后面“小华哥哥、小华哥哥”的叫唤了。这让小华心里多多少少有些失落。
　　上了初中的两个孩子都分别有了自己不同的生活，小华加入了校篮球队，而小似玉则继续当他的文艺委员。
　　虽然两个孩子还是每天一起上学，还是常常一起写作业，可是小华总觉得，他和小玉之间总有一些地方变得不太一样。
　　一周里，总有那么几天，小华要留下来参加篮球队训练，因此，小似玉就一个人先回家。
　　那天晚上，小华正在做运球练习，远远地就看见小似玉和一个男生走在一起，那个男生身高很高，要比小似玉足足高出一个头，两人走在一起有说有笑。
　　“咦，那不是一班的程子高吗？”身边的一个同年级的孩子说道。
　　“你认识他？”小华一边运球，一边问道。
　　“嗯，谁不认识呀！有名的二世祖，据说家里有钱着呢，只是风评不太好，以前在小学的时候就打架出了名。”
　　小华皱起了眉，决定晚上回去后和小玉好好谈一谈。

　　“凭什么我连交朋友你都要管！？”小似玉涨红着小脸，一脸怒意地冲着小华吼道。
　　“我不是，我只是想说，那个叫程子高的风评不太好，你干嘛那么激动！？”小华也怒了，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和小似玉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都是误会！”
　　“误会？什么误会？你倒是说清楚呀！”
　　“我已经十一岁了，不是那个老是跟在你屁股后面的小孩子了，我的朋友是什么样的我自己清楚，不用你管！”
　　“我不是要管你，我只是提醒你！还是，因为那家伙有钱，所以你就想和他做朋友？”
　　“江如华，你给我出去！”
　　意识到自己失言的小华立刻解释道：“小玉，我只是……“
　　“出去！”
　　小华看了看小玉赤红的大眼睛，“哼”了一声，转身一甩门就出去了，“嘭”的一大声，吓坏了客厅里的尹爸爸和尹妈妈。
　　那天晚上，两个孩子就这么不欢而散，之后的几天，也总是处于冷战状态中，就连一同坐在尹家爸爸车后座的时候，也都是一个把头扭向左边，一个把头扭向右边的，一言不发。
　　其实那天小华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也想找个机会和小玉好好地道个歉，可是一想到小玉一心偏袒那个叫程子高的家伙，心里就有气，两个人都这么憋着，于是战火愈演愈烈。
　　转眼到了周末，两个孩子都在家休息，小华决心今天一定要和小玉合好，于是在冰箱里拿了两罐对方最喜欢吃的龙凤布丁就往隔壁跑。
　　按了门铃，很快便听见了脚步声，门一打开，小华就看见小似玉堆满笑容的漂亮脸庞，只是那满脸的笑意在看见门口的小华后，立刻变成了面无表情，“怎么是你？”
　　小华原本是想来道歉的，可是听见小玉冷冰冰的语气后，立刻板下了脸，冷冷道：“怎么不能是我？”
　　“你先回去，有什么晚上再说，我今天有客人呢。”小玉一边催促着小华快点离去，一边看着小华身后的电梯门。
　　顺着小玉的视线，小华转过头去，刚好看见电梯门打开，只见程子高从电梯里走了出来，直接无视面前的小华，对着小似玉挥挥手，笑道：“嗨，我来了～”
　　小似玉笑着朝程子高点点头，对着小华使了个“你快走”的眼色，可是小华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硬往门里挤。
　　咬咬牙，小似玉只好让小如华跟着进来了。
　　进屋后，程子高便一副进了自己家的样子，鞋也不脱，直接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将两只脏兮兮的鞋子放到玻璃茶几上，对着小似玉喊到：“似玉，有可乐吗？”
　　小华立时就火了，刚冲上去想教育那小子几句，就被小似玉一把拦住，“你干嘛？他是我朋友！”
　　“你看他，像什么样子！？”小华冲着小玉吼道。
　　“这是我家，招呼客人是我应该做的，你没事的话就给我回去！”
　　“你！”小华看着小似玉，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把两罐布丁往地上一扔，就往回跑。
　　“那个……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从背后传来程子高小声的说话声，小华低声骂了一声“伪君子！”便夺门而去，留下小似玉，看着地上洒出来的布丁发呆。

　　那一天，小华照旧留下来参加篮球队的训练，快要结束的时候，小华去盥洗室洗脸，却在走廊里看见了还没有回家的小似玉。两人面对面碰了个正着，分外尴尬。
　　“喂，怎么觉得，你和那个叫尹似玉的关系特别好的样子？”声音由远及近，因为听见了小似玉的名字，小华显得特别的留神，拉着小似玉的袖子，就直接躲进了隔壁的盥洗室。
　　“什么呀？不就想找个使唤的嘛。”程子高一副懒散的语调，“换了新学校，以前的跟班都没了。”
　　“这样呀，我就想，你没事和那个小白怎么会这么好！”
　　“别说，你别看他一副小白样，可听使唤了，叫他往东，绝对不会往西，哈哈！”
　　这番话，听得小玉脸色煞白，而小华，在看到似玉惨白的小脸时，就已经忍不住，想冲上去揍那个家伙一拳。
　　于是乎，当程子高走近盥洗室大门的一刹那，小华就整个冲了出去，一拳头打在程子高的右脸上，留下深深的一个拳印。
　　小似玉吓呆了，刚要上去拦住小华，却被小华拉到一边，接着又再度和程子高两人扭打在一起。
　　小华从小便在弄堂里打架长大的，自然不会吃亏，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因此也丝毫占不到一点优势。直到三人都打趴下之后，小华才撑着地板，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着依旧躺在地上的两人大声怒骂道：“你们给我记着，以后别惹他，不然我决不放过你们！”
　　说完，一瘸一拐地撑着小玉的肩膀，走了。
　　“你这个笨蛋！干嘛打架呀！”一路上，小玉反反复复朝着小华说着同一句话，脸色难看的不得了，两只大眼睛还红彤彤的。
　　小华咧嘴一笑，没有回答。
　　“还笑，你看好，我回去才不会帮你向阿姨求情呢！”
　　“是是。”
　　“我不会哦！绝对不会！”
　　“好好，你不会，不会。”

　　当天晚上，江妈妈再看见小如华脸上的青紫后，当即就拿着鸡毛掸子打算教训自家不争气的儿子！然后，小似玉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张开双手，死死地挡在小华的面前，死都不让，嘴里还一直说着：“小华是因为我才打架的，阿姨你要打就打我吧！”
　　江妈妈，看了看一脸坚毅的小似玉，又看了看一脸呆样的自家儿子，叹了口气，递了一瓶红花油，就自个进房去了。
　　“嘶～你轻点呀！”
　　“轻点你能长记性呀！？”小似玉一边拿着棉花给小华上药，一边狠狠地说道，不过手上到是轻了几份力，“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打架！”
　　“不敢了，不敢了行吗？你轻点呀！”
　　“哼！你个野蛮人！就知道动手！”
　　“是是，你说什么是什么！”
　　“笨蛋！”
　　“是！”
　　“流氓！”
　　“是！”
　　“白痴！”
　　“是！”
　　“原始人！”
　　“是！”
　　“对不起……”
　　“什么？”
　　“不说了啦！”
　　“噗……哈哈！”
　　“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