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十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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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在靠近顾栩的那一瞬间，多巴胺分泌紊乱造成了0.1秒的迷失，未经过思考，尤迦云直接贴上嘴唇。
0.1秒后他不再是纪西。
但以尤迦云对两个主角粗浅的理解，他并不确定顾栩是否因为投入角色才回应的这个吻。
剧本里没有多余的概述，接完吻，纪西和蒲闻善的关系只是稍有缓和，之后继续踏上旅途，一个为了去死，一个为了活着。
而剧本之外的一切，不是翻个页就能略过。
他们在交换过彼此唇间的温度后，有过慌神，没有闭眼享受其中，而是互相确认着，短暂分开又快速缠回去。
周围行人偶然驻足多看一眼，会觉得新奇，但表情都没有幕后拍摄团队那般惊恐。
车内蜷缩在副驾的学长，平常扛摄影机攀岩也不见得有现在晃。没有收到暂停的指示，拍摄还在继续，镜头脱离了路线，从原本制定好的背光借位慢慢推到真实的热吻中。
这场戏没有人喊停，是等到主人公亲够了，带着一丝羞赧看向镜头，同时问了句“过了吗”才结束的。
“过了吧。”学姐半响才回上话。他们都在车后站着，一旁还有路人看热闹。
尤迦云亲的时候没什么想法，这会儿一回头对上这么多双眼睛，开始局促了。不知道往哪儿躲，转了个身重新面对上顾栩，忍不住要笑，又得强装很有工作态度。
他问顾栩：“这条要重拍吗？”
顾栩解开安全带下车，先是抬手顺了几下刚才他托住尤迦云后脑勺时抓乱的头发，那只手之后顺便搭在尤迦云肩上，然后对学姐说道：“镜头要是不能用，就剪掉单独发给我。”
学姐他们本来要起哄尤迦云和顾栩临时加戏的，一看两人站一起的模样，再一次陷入震惊。
“是不是可以……”学姐问得比较含蓄，“V我50，当做红娘介绍费？”
尤迦云想说这事八字还没一撇呢，等真成了红包肯定少不了，但他没来得及讲，就听到顾栩回答：“五十够吗？你可以大胆开价。”
这算是承认了关系。大家交换了一下眼神，反应过来后马上围过去起哄，都很惊讶怎么天天待一块儿完全没发现！
尤迦云也惊讶，居然这就成了？还没开始追呢！
他又想偷着乐，又觉得很不真实，后面努力维持着镇定拍完两场戏。收工回酒店，好不容易等来了两人独处的时间，进门尤迦云就准备先跟顾栩确定一下。
但顾栩没有给尤迦云开口的时间，关上门，招呼也没有，先把人按在墙角接吻。
比起白天在大街上的场面，酒店房间太安静，让尤迦云情不自禁地闭上眼，迅速沉入顾栩的掌控里。心是轻飘飘，坐在云上一样。但唇齿间的碰撞热烈又凶猛，即刻要擦出火星。
忘了开灯，还好早上出门有拉开窗帘，借着微弱的光线，他们在停下调整呼吸时，从偷看彼此状况如何变成无法挪开视线的凝望，从憋着笑变成抱在一起笑出声。
在尤迦云这里，关系是这么确定下来的。
虽然之后想找个节日搞点小情调的时候，像那些恋爱一百天三百天一周年的日子，两人得出的日期总是不同，但每次顾栩都一副让着尤迦云的样子，说着“你想定在那天也行”、“不管一百天还是一百零一天，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值得庆祝”这种话。
每次尤迦云都要挠头苦思很久，然后自责怎么连这样重要的时间都能记错。
恋爱有时差，仍获得了美好的一周年纪念；分手有各自不能消解的信息差，照样度过纠缠不休的六年。事到如今，也许恨早就比爱更多一些，但不能否认，对他们而言，恨越多，爱越深。
这么多年的纠缠，连身边最好的朋友都会误解他们从未分手，只是因为解释不清吗？
不是的，是因为不肯放手。
当然了，尤迦云绝对不会承认的。
自从学姐在“直到世界尽头群”发了挪威风景照之后，群里七人开始热络了起来。
聊以前一起玩的趣事，说一说各自近几年的发展，断断续续聊了好些天，那天还聊起了尤迦云的演员之路。
当初一起拍小电影，大家都知道尤迦云并不打算走演员这条路的，所以会好奇他后来怎么去拍戏。
这个问题问得不巧，尤迦云在片场没能及时看见消息，然后被群里的学长抢先回答了。
“我没记错的话，是因为想体验演员的生活。”
这个学长如今在影视幕后领域已经小有成就，早些年在各个剧组跑，当过场记做过副导，有次在朋友圈发了组讯刚好被尤迦云刷到，尤迦云主动去问的他，有没有自己能演的角色。
学长在群里说：“对对对，我没记错，那会儿我还打趣迦云，哪是什么体验演员的生活，分明是要体验顾栩的生活。”
“夫唱夫随啊这是哈哈哈！”接着马上有人调侃。
等尤迦云收工拿到手机，聊天记录已经99+，逐条翻过去看见让他眼前一黑的消息时，群里已经在聊别的事了。
他在聊天框里删删打打，想把那几条调侃他为了体验顾栩生活才当演员的信息引用出来，逐条否认，可看大家都已经聊别的事了，再提是不是显得自己很较真？
较不较真先不说，犹豫只会显得他心虚。
犹豫还会错失良机。
学长那条消息被顾栩先一步引用出来，他@尤迦云，附带一句没有标点符号的“是这样”。
【是这样？】和【是这样。】可以指向两种完全不同意思，显然群里都理解成肯定句，纷纷让顾栩不要在这里秀恩爱，自己去私聊。
微信私聊比较难，顾栩还躺在尤迦云的黑名单里，但当面聊没问题，因为顾栩就坐在尤迦云旁边。
剧组主创人员小聚，在去餐厅的路上。不知道怎么安排的，尤迦云摘完头套换好衣服离开休息室就只有顾栩的车在等他，懒得折腾找人问要去哪里吃饭，所以上了车。
途中看完了群里未读消息，同时也看到了顾栩的@。
尤迦云让他撤回，顾栩说：“你回一句‘是’或‘不是’就行，怎么还要撤回，你在心虚？”
“我有什么可心虚的。”尤迦云觉得他莫名其妙，“你如果有疑问，我人都在这里，不能直接问吗？他们都在聊别的事了，你又把消息转出来做什么？”
一句话顾栩听到的重点是：“你确定我直接问，你就会承认？”
“我为什么要承认……”尤迦云讲到一半被打断。
顾栩靠着椅背，看向车外，气定神闲抢话：“你可以不用承认，大家就是随便聊聊，无需在意。”
“谁在意，我没……不是，你什么态度？”尤迦云差点被绕跑，拿起手机指着聊天页面上顾栩回复的【是这样】，质问他，“你这是肯定句吧？你是不是心里就这么以为？少自恋了，谁理你啊，我有脸有演技，大把的人要找我拍戏！”
顾栩看看手机，说了句：“超过两分钟，已经不能撤回。”
接着看向尤迦云，又说：“我确实一直这么认为的，你可以不用讲开，保留幻想。”
尤迦云在无话可说的这一刻，才注意到了车停在餐厅门口，随即开门下车。
他不知道具体哪个包间，只能等顾栩一起进去。一边往群里回消息，但没有很直面的否认，简单发个“摇头”表情包，然后果断插入大家聊的其它话题，把调侃自己的话题全撇开。
一路走一路发消息，也不怎么看路，全程跟着顾栩走。
晚上这顿饭的主角是林栀。她的戏份今天杀青，加上过两天就是生日，剧组特地为她安排聚餐热闹一下。
尤迦云挺有他六番男二的自觉，这种场面肯定不会往主角导演那桌坐，进门就冲着蔡景美过去，小角落位置，准备小喝几杯。
但不知道哪来的自发性组织，主角那桌，顾栩身边空了好一会儿，后面是迟来的制片主任坐上。
林栀没注意到他们进门，只看到顾栩旁边没人，就问他：“迦云没来吗？”
“躲后面喝酒。”顾栩都不用挪眼，随便一抬下巴就能精准指对方向。
林栀看了一圈，才在人堆里找到尤迦云的身影，随口问顾栩：“又吵架了？”
“我受伤到现在，都是他给我洗的澡。”顾栩用一种很无关痛痒的平静语气说道。
林栀冷哼，嘀咕了句：“没吵就没吵，嘚瑟个什么劲儿。”
也不是嘚瑟，就是答非所问，故作矜持。
没一会儿服务员上菜，顾栩跟人要了菜单，但翻来看去没有他要点的，就问服务员能不能帮忙问声厨房是否可以做一碗菌汤素面。
服务员出去片刻，回来告知厨房可以做。
顾栩又说：“小份就可以，面要软烂，不要姜，蒜只要拍碎不要切末，麻烦你帮忙备注。”
要求还挺多，还交待素面做好上到后桌左侧戴棒球帽那里。
服务员点头一边记备注，一边复述，抬眼确认位置，恰巧看到了那边望过来的脸，专业态度受不小的冲击，转回视线定在顾栩脸上，费了不少功夫才憋住表情，回应：“好的，没问题。”
菌汤素面端上来的时候尤迦云其实心知肚明，但可能是想维持一点矜持或者装傻吧。
一直在跟他聊天的蔡景美奇怪是不是例汤，怎么只给尤迦云上。尤迦云还摇头，抬头问服务员是不是上错人。
“是菌汤素面，顾栩先生点的，他说送到这边。”服务员贴心说完才离开。
一听，蔡景美也饱了不想喝汤了，对尤迦云说：“要不我去跟顾栩先生换个位置好了。”
尤迦云没有马上回她话，喝了点热汤又吃了一口汤，舒服了。
“还是要吃点主食再喝酒才有劲儿。”尤迦云说。
蔡景美不想被喂狗粮，都不想理他了，端起酒杯碰了下尤迦云的杯子，然后自顾自喝上。
等蔡景美喝完放下杯子，尤迦云立即续上酒，再跟她碰杯，说：“敬，一定会坐上主角那桌的蔡景美。”
“这话我爱听。”蔡景美一下就笑开了花。
尤迦云各种鼓励她，但拒绝蔡景美试图跟他分半碗菌汤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