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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宴请诸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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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长行是第一个到的,玉长行一见来人像松了口气一样,眼睛都亮了几分。
玉长行也纳闷呢,自个儿最讨厌这些个勾心斗角的鸿门宴了,以往他爹都不让他来,这次直接赶自己上马自己倒不来了。
进来一个人都没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好不自在。
萧予和萧融进来不久萧粦也进来了,他还是穿着钟爱的红黑色,配上他那眉眼很是惊艳。
“二哥好久未见,近日身体可还好。”
“劳烦三弟挂念了,没什么大差错。”
“这几日风雪格外大二哥应多注意身体才是。”
“三弟也是。”
两人都不是喜欢寒暄的主,萧粦端起酒杯朝萧予一举互饮一杯就没再多说。
门口倒是进来了个喜欢寒暄的主。
萧泷一进来二人都把酒杯一放没再碰。
“恭迎太子殿下。”
“都是自家弟兄,不用在意这些繁琐礼仪。”萧泷笑着伸出手推开萧予的手,顾忌在宴会上还是没有多动手脚,不过止不住多看了几眼。
萧粦在一旁客套后没再搭话,自顾自的吃着葡萄。
萧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勾着头不说话。
“四弟最近在做些什么。”萧泷转着自己的酒杯,似随口问道。
萧融放在桌下的手一抖,嘭一声碰在木块上面。
“回太子殿下,臣弟近几日在看一些不入流的杂书。”
萧粦眼睛一瞥没多说话,他向来不掺和这些事,仰起头将一串葡萄放进嘴里。
“杂书啊?四弟可还是要少看为好,别让德妃知道了。”
萧融嘴唇一抿:果不其然,还是会说到这件事,德妃既然知道萧融会被为难处境尴尬,为何当初还要做这种事......
萧融站着勾着头说:“是,谨遵太子殿下教诲。”
“哈哈哈哈,我就说一下不用这么当真,毕竟四弟还是应当听德妃娘娘的不是?”萧泷语气上挑笑呵呵的说。
场内气氛有些尴尬,纵使是玉长行这种没什么弯弯绕绕的人也觉察到了些许不对劲。
萧融没有再深想,看了眼脸色惨败的萧融站起来说:“融儿还小,经不起太子殿下逗弄。”
萧泷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有些言未尽的说:“四弟看着确实挺小的。”
萧予眉头一蹙,看样子萧泷是不会善罢甘休了,难道就为了给蒋云杳出口气?蒋云杳确实对他极好,但是......
萧泷晃了晃衣袖:“不必紧张,我就随便说说而已,都坐吧。”
一旁吃着葡萄不吭声的萧粦突然笑了笑,一双狐狸眼好看的弯起直勾勾的盯着萧泷。
萧泷不可否认的是纵使萧粦和自己明里暗里处处不对付,但是样貌倒是生的极好。
“太子殿下,近日倒是很少看见殿下,想邀殿下来毓庆宫小叙一番在这冬日一起喝一壶好酒暖暖身子,怎料没有时机啊。”
“三弟说笑了,近些日子风雪大,我自然也不会经常往外跑,三弟如若有心就派人来东宫说一声便是。”
“哦?那是我考虑不周了,待日后必定亲自上东宫来和太子殿下叙叙旧,还请太子殿下多担待了。”
“自然。”
萧泷心头一跳,总觉得萧粦不会无厘头的就来这么一嘴,莫名身上就起了躁意。
萧粦想说的话已经被想要说给的人听到了,他一副了却一桩大事的样子继续吃起葡萄来。
“哦?这么热闹。”门口进来一男子,瞧着很是年轻,如沐春风的走了进来,像个闲散王爷。
“皇叔。”
“恭迎瑾亲王。”
萧瑾挥了挥手:“不必如此。”
玉长行只在幼时见过这个传说中的瑾亲王,忍不住往他那一瞟,萧瑾看着也是个不着调的,见小孩可爱就逗道:“你是玉镬的儿子吧。”
玉长行没想到会被他点到,硬着头皮站起来说:“是的。”
“哈哈哈哈不用这么别扭,我还和你爹一起打过架。”
这倒是让玉长行有些震惊了,自家父亲早已过了大衍之年,瑾亲王虽然也早已而立,但是二人也不至于如此。
“没看出来吧,你爹下手重的很呢。”
玉长行尴尬的扯了下嘴角:这是闹哪样,自家爹惹的麻烦现在得我顶上了。
“家父脾气急,还请瑾亲王多担待。”
“你爹好歹也是当朝唯一一位将军,说这些做什么,不逗你了坐着吧。”
人已经陆陆续续到齐了,位置却还空着一个。
“还多了个新王爷?”萧瑾笑着开着玩笑。
豦肖这才踩着尾巴进来。
见这么多人,豦肖挑了挑眉:自己来晚了?不过好在皇帝还没来,豦肖还是潇潇洒洒走了进去,还不忘偷摸着跟萧予打个招呼。
萧予不知道也没有看到,不够萧瑾倒是看的清清楚楚,他摘下葡萄扔进酒杯里面,葡萄在酒里打着旋荡着。
“这位是哪家的公子,瞧着这么俊俏?”
豦肖闻言转过头去正大光明的看着他。
“在下豦肖,豦国人。”说完又打岔看向萧予:“萧国有二十几岁的王爷吗?”
萧予额上青筋一跳,将手中的酒杯一顿:“胡闹,这是瑾亲王。”
豦肖这才露出个恍然大悟的表情,忙说道:“是在下眼拙了。”
很久没遇到人陪自己搭台演戏了,萧瑾对这位远近出名的质子倒是有了很大的兴趣,他高兴的扬了扬嘴角正准备说什么。
门外传来声音:“陛下到。”
“恭迎陛下,陛下万福金安。”
众人皆从位置上走出来行礼。
“免礼。”萧衔一进来就带有目的的扫过每个人,看到某个人的时候嘴角一勾,脸上难掩喜悦。
来的人个个都是人精,就连久不见人影的瑾王爷都来了,都不敢轻举妄动。
萧衔坐在上面看了眼下面的人,不见玉镬有些不爽,不过也并不碍事,淡淡一笑理了理衣袖:“按照以往传统,除夕夜后设宴,各位爱卿都不必拘谨。”
萧衔举起了酒杯:“与诸位同庆。”
“谢陛下。”
魏度给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神,开始陆陆续续上菜。
灯光下冰白色的鱼皮闪耀着光泽,如同阳光照射下波光粼粼的水面,白色的鱼肉细腻而光滑,切成片状整齐摆放在薄如蝉翼的青色瓷盘上面。
这鱼极为难得,因味道鲜美遭到大量捕杀后自己很久未曾见过了。萧瑾已经估摸出了此次设宴的目的。
豦肖表面上挂着笑,脑子一刻不停的转动起来:玉镬没有来是因为他和萧瑾交情极好,但是设宴必须要有人来所以玉长行来了。极大概率此次设宴就是为了针对萧瑾的了。
至于自己,豦肖琢磨了一下,自己入此局用的什么身份,质子?皇子?
是连接品。
豦肖的目光和萧瑾的汇集在一起,二人都是聪明人,仅一个眼神交汇就了然了。
想必就是从这里开始吧。萧瑾夹起了块雪白无瑕的鱼肉。
几乎是同时伴随而来的声音:“六弟,我记得你当初很喜欢吃这个。”
萧瑾顿了顿筷子,有些怀念:“陛下还记得。”
“我不仅记得这个,我还记得当时你在湖里捞鱼还自己掉下去了。”萧泷爽朗的笑了起来。
“是啊。”萧瑾叹了口气。
萧瑾是最小的一个皇子,因为和其他皇子年龄差距过大所以不存在皇位竞争关系,和各位皇子相处也算融洽。
“不过现在不怎么喜欢了,太娇嫩的东西太过容易失去。”
“这么多年了换换口味也好。”
“不过还是换表不换里。”
江南侯眼睛咕溜一转,端起酒杯朝萧瑾说:“瑾王爷好久未见,冬猎都未曾见你。”
“江南侯客气了,我洗静,就不和小辈们凑热闹了。”
“不知瑾王爷可知陛下遇刺这件事情。”宴会内瞬间变得安静起来,空气都显得格外焦灼。
萧瑾也收起了自己略显潇洒的样子,眼睛微微一眯,看着江南侯。
江南侯还未放下的酒杯有些晃动,萧瑾年龄虽小但是还是压迫感十足。
“江南侯说笑了,这么大的事情我怎会不知道,我非但知道我还想问问你们。”萧瑾站了起来,将酒杯狠狠放在桌上。
“冬猎这么多人,达官贵族皆聚于此,一千精兵把巍山围了个水泄不通,怎么会让陛下置于这种险境!”
“就连玉镬将军都被骗了过去,受邀之人究竟是谁居心不良。”
萧瑾环视着每一个人。
“我先前放权是不想和你们起争执,既然陛下都被奸人陷害,那我也不得不拿起先王给我的这份权,我就在这里给各位将相王侯提个醒,以免怪我不仁不义。”
江南侯被萧瑾一番话镇住了,他小心翼翼的瞄向萧衔。
萧衔的脸色已经近如黑炭,他带着些怒气的看着江南侯。
江南侯只好硬着头皮说:“瑾王爷事到如今说这些是不是为时已晚。”
“哦?江南侯拖到现在才说,为什么以前没有发现祸端,我记得冬猎你也去了吧,要我说我现在不说才是为时已晚,或者说江南侯你想要我什么时候说?”
萧瑾顿挫得当使得他清透的声音也变得危险起来,他淡淡朝他一瞟,语不尽但是在座的都提起了心。
江南侯咽了咽口水,有些不甘的放下酒杯坐了下来。
萧予在一旁没说话心想:自己这位皇叔可真是了不得。
豦肖本来准备大战一场的,结果根本没有轮到自己上场,就这样结束了。
按照皇帝的剧本应该是借自己受刺责怪萧瑾职权不用,再借自己这个敌国质子的名头说明在他的治理下萧国实力突飞猛进甚至还比豦国更高一筹,设宴邀请亲王加以大臣想必就是想凭借人多势众、仗势欺人,让他丢权。
结果没想到这位这么有实力,不过萧衔还是不适合政事,下面很多人不说话也不只是看在萧瑾的面子上,更多的是玉镬已然站队,身为将军作为兵权掌握一大半的人,这个身份令他们不得不有所忌惮。
萧瑾对他们而言不存在利益冲突,没必要为了皇帝去撕破脸皮,毕竟他还是有实权,先王给他的权利查封谁都来的容易。
豦肖余光扫过坐下来的江南侯,那人脸上冷汗已出,想必他就是那个最先被开刀的人,皇帝的走狗吗?
不过萧瑾虽然这样但是也和皇帝撕破了脸皮,数年韬光养晦隐藏锋芒还是要被挑起来,那么你又当如何呢?二殿下。
豦肖想通过后转了转酒杯,颇有兴趣的看向萧予。
萧予被宫内的热气闷得脸红,加之饮了些酒眸子水光艳艳的,红唇安静的吃着东西,白齿间还能看见若隐若现的粉红舌尖。
豦肖正看得心情愉悦,自己也有些饿了起来。
不料下一秒却和萧泷对视到一起,还真是有些晦气,倒人胃口。
好在宴会没有再多出什么事端,每个人都怀着心事离开。
豦肖觉得按照萧予的脾性会干点什么事情出来,于是便下意识想跟着他。
不过自己还没跟着他倒有别人跟上自己了。
张瑾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豦公子,主子派我送你回去。”
“刚刚用了膳,我准备溜达溜达。”
一旁靠着车的彦复礼看了过来:“我陪你。”
豦肖叹了口气,这人不是这么好甩开的:“不用了,云忧的侍卫还是护他周全为好。”
彦复礼没有后退。
豦肖见彦复礼没有让步的意思,摆了摆手。
不过借此机会,有了萧瑾的加入,自己有必要再去那个人那一趟。
萧予上了另外一辆车,豦肖走上前去放了个东西在萧予手上,还用一块黑布包着。
“何物?”
“云忧回去一看就知道了。”
夜色太暗,萧予在车内更加看不清楚,而且加之自己有事要做,点点头就坐着车离去了。
豦肖浅色的眸子在月光下隐隐发出绿光,眼神锐利得像狼一样看着萧予的侧脸渐渐远去,对着张瑾说:“那便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