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蟹黄豆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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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翡上网查了查，帕拉伊巴是碧玺界的爱马仕，最近几十年在宝石界掀起了腥风血雨。价格从九十年代的一两百美金每克拉，涨到现在几万甚至几十万美金。
他心里痒痒的，想找个网上鉴宝直播间看看。中国人讲究财不外露，只要有心顺着蛛丝马迹啥都能扒出来，所以他问周洛借个变声器。周洛正好闲着没事，让谢翡不用找跑腿，他亲自送上门包安装。
周洛来得很快，进门就嚷：“东西在哪儿呢，让我开开眼。今天这出就叫‘总裁夫人来鉴宝’！”
谢翡把盒子递给他，周洛打开后眼睛发直连说三个卧槽：“卧槽！这是宝石？玻璃都没这么漂亮！果然还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力，我买冰糖都不敢买这么大的，完美到假，感觉它好像自带特效。”
变声器是周洛玩游戏当陪玩买的，好几年了，调完声卡戴上麦克风一试，好嘛，秒变萝莉音，一出声嗲得人鸡皮疙瘩落一地的那种。
谢翡：“你以前就是靠这个赚钱的？”
周洛咳了一声，“我提供的是情绪价值！菜得抠脚的水平我还要违心地说哥哥好棒棒然后带飞，你行你上。我给你说，我赚的每一分钱都是精神损失费。”
行吧。
鉴宝直播间连线要排队，今天是工作日人不太多，每个人看的东西也不多。大约一直没出太多好东西，两个主播情绪有些低。
谢翡连进去，一开口，胖主播单手抹了下脸：“妹妹声音够甜的。”
谢翡直接道：“变声器效果好。”
另一位瘦主播：“妹妹直率，来，直接上东西吧。”
谢翡把手机镜头对准帕拉伊巴。
胖主播倒吸一口冷气：“哎呦，这可太难了。它太大太干净了。”
瘦主播脸怼到镜头前，“妹妹，你把东西拿起来，我看看侧面和后面。嗳，对，慢点慢点，手机对不上焦了。”
谢翡依言拿起帕拉伊巴转了几圈。
胖主播撸胳膊挽袖子：“这厚度这个头，太难了。妹妹，我问你肉眼看和镜头下差别大吗？”
谢翡：“不大，肉眼看更蓝更亮一些。”
胖主播：“蓝托帕……不能够！磷灰石……也不是！帕、拉、伊、巴！”
谢翡：“我老公送的时候说是帕拉伊巴！”
瘦主播竖起大拇哥：“行啊，你今天！”
胖主播手放在胸前向观众谢幕：“捧场捧场，多谢各位。”
瘦主播：“各位观众老爷小姐，我从业十多年，第一次在直播间见这么大这么干净的帕拉伊巴。妹妹，你这颗有七十克拉吗？”
谢翡：“证书上是72.8克拉。”
瘦主播：“证书在手边吗，拍一下。”
接着两位主播仔细研究证书：“好家伙产地是巴西帕拉伊巴州，可能有观众老爷小姐不知道，现在巴西的帕拉伊巴已经绝矿了。珠宝展上偶尔会有一克拉两克拉的，其他产地全是莫桑比克。价格上巴西矿现在每克拉在二十万美金左右。”
弹幕：
——上班摸鱼看会儿直播，没想到小刀拉□□，开了眼
——真好看啊，我买辐射照过的都不敢买这么干净的
——这一颗顶普通人几辈子了
——珍珠如土金如铁，世界上有钱人这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我一个？
——月薪三千的我何德何能刷到这个直播间
鉴宝主播为了直播效果，经常和弹幕互动。
瘦主播：“弹幕里有人嚷着上链接，我们哪儿有这链接。”
胖主播：“投胎真是门技术活，所以别怪人总说这辈子积德下辈子投个好胎，真的，主要是下辈子太吸引人。”
弹幕：“下辈子你得减肥。”
胖主播：“没事，下辈子审美就变了——重生之霸道总裁爱上胖胖的我。”
直播间笑声不断，热闹得很。
最后，胖主播说：“妹妹，看得出我大哥对你是真好。帕拉伊巴大到这种程度，还这么干净的，全世界都是有数的，那些产地国也是开采一颗少一颗。”
“感谢妹妹让我们开眼。这是拍卖会上都得压轴的珍品，普通人别说拥有，看一眼都值了。咱们直播间的观众们今天有福气。”
瘦主播：“对，您也不用让我们估价。全世界没几颗的东西，我们估不了价，说白了您想卖多少钱就卖多少钱。”
“而且我大哥是个有心人，你看现在一般的珠宝首饰盒子做得忒大，我见过最大的快和便当盒一样大了。实际上里面东西很小。你这个是小小的盒子大大的宝石，主打皮薄馅大！特别适合装在西装口袋里出其不意掏出来制造惊喜。”
胖主播：“妹妹真是嫁对人了，这颗帕拉伊巴可遇不可求，说明他对你是真上心。”
连线结束，谢翡不敢相信地将蓝色宝石捧在手心，沉甸甸的冰凉触感无比真实，提醒他这不是做梦。
谢翡知道楚青枫见过太多好东西，可绝世罕有到被鉴宝专家惊呼长世面的珍宝，在他眼里只是小玩意儿？真的是一次又一次突破他的认知上限。
不行，手有点抖。
周洛剥了颗砂糖橘，“怎么了，发什么呆？”
谢翡将帕拉伊巴攥在手心，垂着眼睫欲言又止：“有件事我没和你说，其实楚青枫……”
“这橘子真甜，”周洛手下不停，又剥了一颗：“嗯，他不举了？”
谢翡翻个白眼：“你丫才不举呢！”
周洛嘿嘿笑：“那你吞吞吐吐干什么？”
谢翡：“我和他十年前有过一场艳遇。你还记得我大二那年暑假陪姥姥姥爷到南方旅游，我单独晚回来几天……其实是和楚青枫在一起。”
“咳咳咳……”
周洛被砂糖橘呛到：“谢小翡，你的419对象就是你老公？！”
谢翡若有所思：“那天是七月二十八日，这颗帕拉伊巴的克拉数是72.8。”
周洛直拍自己大腿：“刚才主播也说了，这么大这么漂亮的帕拉伊巴可遇不可求，全世界都有数。所以，很可能，这颗帕拉伊巴根本不是最近买的。霍行说他只是让楚青枫帮忙找个靠谱的相亲对象，没想到楚青枫自荐枕席。哇趣，纯爱战士竟然在我身边？谢小翡，带着我的祝福赶紧滚蛋！”
自荐枕席？还真是乱用成语的鬼才。仔细想想，好像又没说错。
谢翡脸热了，提醒他：“这是我家。”
周洛橘子也不吃了，站起来：“行，我滚。”
走到玄关穿鞋子时周洛语气轻松地说了句：“我和霍行复合了。”
“啊？”
“而且是在我知道他是超雄综合征之后。”
谢翡惊讶道：“确诊了吗？”
“嗯。”
“前几天，我骑行的时候遇到恶意骚扰，霍行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差点把那人打进医院。从派出所和解完出来，他和我坦白了。”
“我查了资料，超雄综合征是比正常男性一对性染色体XY的基础上多出一条Y染色体。网上很多人说超雄犯罪率高，天生坏种。其实超雄在男性中的比例达到千分之一，我们周围就有很多看似无异于常人的超雄患者。”
“记得上高中时，老师讲过XYY综合征，好像是减数分裂异常。超雄患者可能伴有缺乏同理心和暴怒的特征，霍行并没有显著的情绪失控问题。”
“分手的这几个月，我过得并不那么开心，他也是。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会先来，既然我们互相还爱着，超雄综合征又如何，我们不会繁衍下一代。”
周洛走后。
谢翡坐在沙发上。
窗外夕阳柔和的暖光，透过白色薄纱照进客厅，落在谢翡脸上。
周洛比他勇敢。
爱让人忧惧怯懦，也让人勇敢无畏。
谢翡突然很想见楚青枫，他一边穿鞋一边想象自己用日剧跑出现在办公室，楚青枫是什么表情。
他穿上外套，拉开门，与站在门外作势要敲门的齐泓邈对上视线。
齐泓邈咧开嘴角露出和蔼又讨好的笑容，“要出去啊？医院的人说你今天休息，想看看你过得怎么样，我就来了。”
谢翡抓着门把的手指僵硬，骨节泛白，“砰”的一声把门带上。
“你这孩子。”齐泓邈：“爸爸都到门上了，也不让我进去坐坐。快开门。”
谢翡面无表情：“小区门口东面临街商铺有个茶室，有话去那儿说。否则，什么也别谈。”
说完，他先一步下楼，脚步如风。
待谢翡坐在茶室点了一壶茶，齐泓邈才气喘吁吁地赶到。走路的姿势怪异，左脚有点跛。
被跟踪那晚还不是这样。
谢翡看着茶杯里升起的袅袅白烟，“找我什么事？这三十年，我和你之间彼此知道对方的存在，但是桥归桥路归路，互不往来。你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想得到什么？”
齐泓邈看着面前冷静镇定眼里没有任何温度的谢翡，心里想好的感天动地的说辞根本说不出口。
“听说你结婚了，爸爸没什么准备，我也知道这些年你受了很多委屈，可这不能怪我。你妈那人太固执，你哥已经傻了，还非要到处治疗做康复，把家里的钱全败光。”
谢翡放在膝盖上的手攥得太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唰”地站起来，“如果你来只是说些，我们没什么可谈的。”
“等等，等等。”齐泓邈连忙抓住他的衣服袖子，“我有事找你，真的。”
谢翡垂眸看着齐泓邈露出来的双手，一眼看去至少七八处旧伤，右手小拇指奇怪地弯曲，稍微用力会肉眼可见地颤抖。应该是外伤所致，后期没有做好护理。
见谢翡重新坐下来，齐泓邈再也不说场面话弯弯绕，“我知道你结婚了，对象是个男人。这些年爸爸没尽到责任，你走了弯路也不能怪你。是这样，你有个弟弟，亲的，比你小一岁。他有女朋友也快结婚了，人家提出来先订婚，我没那么多钱，你看……”
结婚对象是男人就是走弯路？
谢翡冷笑：“我没有爸爸，更没有弟弟。”
齐泓邈急了：“话不能这样说，我虽然没管过你，但你是我的种，这是老天爷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你可以不认我，不能不认你弟。你和男人结婚生不了孩子，你弟是齐家唯一的根，他将来生的孩子是继承齐家香火的，这是顶天的大事。你有什么怨什么恨，朝我来！你得帮你弟把订婚宴办了。你是医生挣得比我们一般人多，还有病人给的红包。”
谢翡漠然道：“我姓谢，不姓齐。”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蟹黄豆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