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摸鱼指南》片橘

9、反击开始

　　要不是时机不合适，李釉青真想站起来鼓掌。
　　孟禾夕确实是猜对了——死灵士使用的是“尸灵”的能力，而每个“尸灵”用不了其他“尸灵”的能力。按理来说，本是凡人的徐适德的身体是很弱的。
　　刚才在洞口，那只鱼人看着他们，却没有任何反应。李釉青大概推断出两种原因：一是这个鱼人和“徐适德”共感，只是“徐适德”放松了警惕，一时没察觉，所以对他们几个的出逃毫无反应；二是，这个渔人是一个自动装置。就像之前他扒住洞口没掉下去一样，他们做出了超出鱼人反应的行为，鱼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总之，不论是那种原因，都只说明一个道理——“徐适德”的尸灵操纵技术很普通。
　　李釉青心情愉悦起来。他本来也想找机会去杀处理掉“徐适德”，只是碍于有其他人在场不好行动。
　　他不怕什么“黑雾”，但如果自己动手时“徐适德”误伤到了其他人，心里多少会有些过意不去。而且，事后要解释自己的能力也很麻烦，总不能杀人灭口。
　　现在孟禾夕既然也有这个意思，那他就可以放心干了。
　　李釉青的算盘打得噼啪响。
　　要是真如孟禾夕猜测的那样，黑雾是可以躲避的，那就两人一起解决。要还是中招晕过去，也正好方便他悄悄使用能力。
　　李釉青摩拳擦掌道：“要不我们现在就去试试？”
　　他又道：“可是我们没有武器……能不能直接近身扭他脖子，万一他是个绝世高手咋办？”
　　孟禾夕反手摸向自己身后，从腰带夹层中抽出一把小刀来。
　　李釉青：“……”
　　好师兄，居然随身带刀啊？
　　孟禾夕道：“如果不想冒险，也可以再等下有没有人来……”
　　“不。像他这种死灵士，肯定是白天比晚上虚弱，要打他，就趁太阳最大的时候打。”李釉青挽好袖子。

　　虽然有一把小刀，不过这种短兵器在作战中肯定不方便。二人各自找了根较长的树枝，用作防身。
　　李釉青翻身上树，往高处爬，他想从空中确认一下几个鱼人的位置。
　　他没敢让孟禾夕上来。听闻热带雨林中有一些树木是有毒的，这里虽然不是热带，但以现在植物的茂盛程度，长出一两棵有毒的树也不奇怪。
　　等他爬到树顶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幼稚，密密麻麻的树叶遮盖了所有的道路，什么都看不见。只有刚才他们爬出来的地方，那个坑洞和周边一圈是光秃秃的。
　　那个坑洞的位置就在湖心岛的正中央。李釉青猜测这里的树长得这么茂盛，多少和这个坑洞有关。这个坑洞是吸收灵力用的，运输灵力的阵法也在地底，大概是有些许灵力泄漏了。这里的树吸收了异常的灵力，所以长得格外茂盛。

　　“徐适德”会在哪个地方呢？
　　按理来说，人类要在一个地方长久停留，就需要居所。而建房子的第一步，就是要把预定建立地基的地方铲平，然而这个岛上放眼望去，除了那个坑洞竟然都是树叶密布。
　　难道他在树荫底下盖房子？李釉青心中嘀咕。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是死灵士，可能根本不用见光的。
　　想来“徐适德”前面二十多年都是藏在这座岛上，这么久时间都没给自己弄个想要的住所，大概是不在乎。
　　李釉青以为人做事总有什么目的。打工上班为了钱，修炼呢？为了身体健康，为了在这个世界上随心所欲，自由自在的活。
　　而这些东西和一个死灵士都是没有关系的。死灵士修炼方法特殊，术法无非炼制灵魂，操纵尸灵，这也标明了这类修士的修行极限。若要说纯粹追求力量，那这个修炼方向也完全不对。
　　大概就是单纯的变态。李釉青爬下树，给孟禾夕描述了自己的所见。
　　“既然如此，我们就到那个坑洞附近找找。”孟禾夕道，“他应该不会住得太远。”

　　二人原路返回，途中又遇到了另外的一只鱼人。它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被派来找他们的，还是原先就在那里站着。相隔近三十米，鱼人轻微的转动了它巨大的鱼身，毫无生气的眼睛看了过来。
　　“这是在看我们？”李釉青轻声问，“‘徐适德’已经知道我们出来了吗？”
　　孟禾夕不以为然：“是吧。刚才我们爬出来时那个鱼人不都看到了吗？肯定已经告诉那人了。自从我们从坑洞出来，它就一直跟在我们后面。”
　　什么？还有一只跟着？李釉青惊讶极了，他刚想回头，就被孟禾夕强硬地按住了。
　　“装作不知道吧。”孟禾夕小声道。
　　李釉青咬牙切齿压低声音：“你怎么不说？我还以为那是他的鱼人失灵了，他没看见我们逃出来呢！”
　　孟禾夕：“……所以我猜他本体是不是比较弱，不敢跟我们四个正面对抗。那只鱼人一直没有别的行动，就保持距离跟着。那人估计想让鱼等我们休息的时候再过来放点黑雾，把我们抓回去。”

　　两个人装模作样的绕过面前的那只鱼人，继续往坑洞的方向走。那只鱼人一如既往毫无行动，但只要一离开人的视线范围，它就继续跟上了。
　　李釉青并没有听到什么声响，都是孟禾夕告诉他的。并且孟禾夕还有一个新消息，除了刚才遇到的那一只，加上之前跟着他们的，又有一只加入了跟踪队伍。
　　“做什么，摇人一起上吗？”李釉青很迷惑，“这些鱼人看上去没什么攻击力呀，想怎么打，一起拿头撞人？”
　　孟禾夕问：“要是它们动手，我们如何回手？它们还能变回人吗？”
　　李釉青认真的否定：“不能。它们都是死灵，还是融合的灵，不仅不算人，连鱼也不算，我们看到的只是外表，内里的灵魂是个什么形态天晓得。要是对上了，趁早让它们解脱。”

　　二人回到坑洞的位置，沿着周边的树林转了一圈，终于找到了“徐适德”的足迹。他们俩沿着足迹一直向前，最后停在了一棵大树底下。
　　树木高大直挺，枝叶茂密，然而它脚下树荫遮盖的土地却寸草不生。
　　光秃的地上有一小堆很突兀的石块，李釉青断定这是个机关，挪动那块石头，大概会出现一个地下通道。
　　李釉青看着前面树上留下的乳白色树汁，以及地上的光秃，断定这玩意绝对有剧毒。也就是死物不怕毒，所以徐世德才敢住在这里。
　　后面的鱼人依旧不声不响的跟着，即便被发现了老巢，“徐适德”也没有做出额外的反应。
　　李釉青不由怀疑起来。这些鱼人到底有没有受他控制？如果说他控制了，为什么这个距离都没有任何反应？他本来以为“徐适德”会避免在白天碰见他们，如果藏匿地被发现了，会让鱼人把他们引开，可是实事上什么都没发生。
　　不过既然已经找到了地方，那就可以先做一些别的事情了。
　　二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冲向鱼人。孟禾夕一棍子扫倒一只鱼人，李釉青借力将手中的小刀送入鱼人的胸腔，随后拔出快速退到远处。
　　攻击死灵需要使用灵力，不然难以一击致命。
　　不知道这种形态的死灵弱点在何处，是要像杀人一样杀，还是要像杀鱼一样杀？
　　李釉青无法得知这个答案，因为鱼人被他刺中后就这么倒在地上，不挣扎不抵抗，依旧睁着鱼眼，和之前没什么区别。

　　就这么杀完了？
　　李釉青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东西未免也太好解决了，一点不带抵抗的。本身死气就很微弱，现在他都搞不清这些鱼人倒在地上是因为被他解决了，还是单纯不知道要爬起来。
　　真是毫无战斗力，难道这些渔人就是个运输监视机器吗？
　　看着面前毫无动静的鱼人，两个拿着武器准备大干一场的人面面相觑。
　　李釉青蹲下来，大概预估了人形存在时人脑的位置，把几处死穴挨个捅了一遍。感受着鱼人身上的死气彻底消失殆尽，又用这个方法把另外两只处理了。
　　“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不然怎么能在这里苟这么多年。”李釉青看着手中的小刀，在方才的行动中甚至没沾上鲜血。倒不是因为他的技术好，而是鱼人的身体里本就什么都没有了。
　　“那个黑雾太麻烦了。”孟禾夕道，“我们之前毫无防备就昏倒了，在那个时间段他想干什么都是可以的。就算身体再虚弱，他也可以用刀。”

　　此话是确实的道理，但李釉青总觉得心里某处在发隐隐发寒。他抬起头四处张望，心想难道是还有其他渔人，不止这三只？可是看了一圈，什么也没有。
　　眼见为实，既然没有事情，那就该继续他们的计划。
　　李釉青道：“那棵树多半有毒性，底下寸草不生的。我是植物修炼成的妖，不怕毒，等下我一个人进去，你在外面等我。”
　　孟禾夕并不赞同：“你一个人不安全。不如我们在这里等他出来，到时候一起攻击他。”
　　“如果他胆小谨慎，知道鱼人被我们干掉是绝对不会再出来了。”李釉青说，“而且，他要是晚上出来，这林子晚上不知道会不会起什么瘴气，说不定比他的黑雾还有毒。”
　　“没事的，我可是妖怪，又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没有了尸灵，他倒就是个普通……啊不，虚弱的中年人。我没问题的。”
　　孟禾夕蹙着眉，显然还是不放心。
　　李釉青道：“师兄，你留在外面要谨慎一些，地上不一定比地下安全。”
　　“你还记得小倩吗？就是我们之前挖的那个坟。我之前听见‘徐适德’喊这个名字。他能用人语命令，说明这个尸灵是有人类灵魂的，多半就是那位小倩……我们三个人从船上被他带下来，加上他自己，到这里的一共有四条鱼。”
　　“现在我们除掉了三条，还剩下那一条，恐怕就是‘小倩’……这条鱼肯定是特别的，我不知道它能否上岸，但是万一你见到，一定要赶紧避开。它恐怕才是黑幕的来源。”

　　李釉青独自来到石堆前，整个石堆大致分为三层，李釉青挨层尝试转动，发现十分严实，用普通人的力气是绝对掰不动的。
　　石堆北面都是青苔，看上去不像是会有机关的样子。李釉青估量着把整个石堆端起的可能性，又想到苔藓类本来就长得很快，还在这种地方，该不会……
　　他用刀刮掉苔藓，果然在中间的位置出现了一条隐蔽的横线。李釉青把它撬开，发现是一块盖着的石头片，里面镂空，有一个可以拧动的按钮。
　　李釉青回头示意孟禾夕再站远点，然后果断的扭动了机关。下一刻，剧毒的高大树木颤动了一下。底部交错根系的不远处裂开了一条口，出现了向下的石梯。
　　他踩着石梯向下，一条道直直走向前，两边靠得很紧，头顶是树木的根茎。这么点大的地方，也就他是个小孩能穿梭的比较轻松，如果是“徐适德”在里面走，估计是上下左右正好顶上。
　　这要是来个人袭击，或者有什么东西在这里，躲都躲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