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每天都很困的橘子

31、第 31 章

　　在询问过沐青的意见之后，宋临朝着顾安昔点了点头。
　　“沐青说他也一起去。”
　　对于这个结果顾安昔并不意外，以沐青的性格，就算再讨厌自己，也不会撇下宋临自己回去的。
　　“待会儿我大伯来接我。”
　　虽然昨晚上顾泽林并没有说什么，但相较于之前，顾泽林明显紧张了很多。
　　又或者之前这些事都被顾则渠做了，所以顾泽林在顾安昔这里的存在感并不算高。
　　看到顾安昔身后还跟着两个人的顾泽林明显愣了一下，对着他们点了下头，算做打招呼。
　　学校距离二院距离并不算远，开车也只需要一刻钟。
　　可这一刻钟对于沐青而言，有些难熬。
　　他本身就喜欢说话，虽然因为不喜欢顾安昔，最近话少了一点。
　　但是整整一刻钟，一句话都不说也太为难他了。
　　不是沐青不想说，看看车上的另外三个人，哪个像是会跟他搭话的？
　　首先排除开车的顾泽林，连打招呼都是用动作代替，加上板着的脸，一看就不好相处。
　　然后是顾安昔，这个是沐青不想主动开口，也排除掉。
　　最后就是好兄弟宋临，一直在关注顾安昔，没心思搭理自己。
　　沐青低着头，有点点委屈。
　　不过沐青很快就调整好了，除去顾安昔，自己还是宋临最好的朋友。
　　虽然宋临很多时候都会忽略自己的需求，但这么多年来都是这样的。
　　只是顾安昔的存在，让这些变得更明显了而已。
　　所以，都是顾安昔的错，让宋临变的不像宋临了。
　　沐青觉得自己是有点受虐倾向的，这样都还要跟宋临做好兄弟。
　　明明不喜欢顾安昔，却因为宋临的存在，偶尔还要搭几句话。
　　看了一路的手机，终于到了医院。
　　沐青第一个跳下车，等着另外两人。
　　一行人走到医院门口，一个男人靠在墙壁上，看到他们，挥了挥手。
　　宋临瞥了一眼，状似不在意地收回目光。
　　他认得这个男人，上次跟顾安昔一起吃饭的。
　　顾安昔看到许航，有些意外。
　　“你怎么来了？”
　　“猜到你放学后第一件事肯定是来医院，估摸着时间来的。”
　　许航没有直接回答顾安昔的问题，顾安昔也没再问。
　　“待会儿一起去吃个饭？顾先生有时间吗？”
　　顾泽林抬眸看了许航一眼，“好。”
　　两人的交谈并不熟稔，宋临垂眸，微妙的情绪就要消失之际，又一次听到了许航的声音。
　　“周六要不我送安昔来医院吧，反正上午他在我那儿，方便。”
　　周六上午？宋临想到每次周六上午都联系不上顾安昔，又想到第一次约周末玩时迟到的顾安昔，直觉告诉他，那次迟到应该跟这个男人有关系。
　　不对，他记得那次顾安昔的理由是睡过头了，那……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
　　仔细观察了一番许航，跟顾安昔交流的时候很有分寸感，但言语中透露出熟悉。
　　所以，这人到底跟顾安昔什么关系？
　　护士拿着托盘走了过来，宋临这才发现，他们说话的时间，一行人已经到了挂水的地方。
　　由于思考的过于认真，宋临连他们什么时候把单子交给护士，什么时候顾安昔坐下都没注意到。
　　一旁的沐青自然发现了宋临的不对劲，奈何轻声叫了几遍宋临都没有反应，只得放弃。
　　顾安昔伸出左手，右手打开手机，开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针尖刺入手背的感觉并不明显，却让顾安昔皱起了眉。
　　“安安怕打针？”
　　宋临有些意外，顾安昔转移注意力的动作很是熟练。
　　现在的顾安昔比刚开学的时候胖了些许，想必之前的抵抗力也不是很好。
　　顾安昔身子僵住了，过了好久才点了点头。
　　听到笑声之后，顾安昔的脸颊瞬间爆红。
　　“安安？”
　　顾泽林的关注点与其他几人不同，他看了宋临一眼，看来宋临和顾安昔之间的关系比他之前想象的要好。
　　这个称呼倒是挺有意思的，要不在群里说一声，让他们也改一下？
　　顾安昔这个名字，是在顾泽安和董思尚未离婚的时候取的。
　　当时顾泽安跟董思吵了一架，因为顾泽安要回军队。
　　董思那时候应该犯病了，非常执拗。
　　明明结婚前说过可以的事情，在生子之后全部都变了。
　　顾泽林清楚的记得，董思当时在病房里面，看着襁褓之中的婴儿，突然笑出了声。
　　“你坚持要走是吗，孩子留不下你，那我要这个孩子做什么？”
　　顾泽安坐在一旁，闷不做声地给董思削苹果。
　　削好的苹果递到董思面前，下一秒苹果落在了地上，果肉裹上了灰尘。
　　顾泽安低头看了一眼地上脏不溜秋的苹果，抿了抿唇，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顾泽安，你现在连话都不想跟我说了是吧。”
　　在旁边看孩子的顾泽林终于站不住了，准备离开病房。
　　“既然你执意要回去，这个不受期待的孩子，还是早日安息的好。”
　　说着董思就要强撑起身体对婴儿动手，顾泽安扶着董思重新靠躺在病床上。
　　因为董思过激的举动，顾泽林离开的动作慢了几步。
　　“他已经从你肚子里面出来了，你对他动手，就是犯法。”
　　本以为事情有所转机的董思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顾泽安。
　　“你……”
　　董思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脑子都是混乱的。
　　她想起身，但隐隐作痛的腹部已经不足以支撑起她的其他动作了。
　　董思脸色的变化没有被顾泽安忽略，按下床边的呼叫铃，再扭头时，床上的人已经出了一身汗。
　　等董思再醒来时，从顾泽林口中得知，顾泽安在医生说无碍之后就离开了。
　　董思扭头看着顾泽林，眸中的悲伤让顾泽林噤了声。
　　这十几天过的太快了，快到让董思觉得，自己能这样跟顾泽安好好的在一起。
　　直到分别之际，董思才反应过来，一切皆是奢求。
　　她看着躺在旁边的孩子，自嘲般地笑笑。
　　“他走之前，说孩子的名字，由你决定就好。”
　　看到门外路过的护士，顾泽林突然想起来这几天要给孩子取名上户口的事情，也就直接说了出来。
　　董思像是厌倦了一般收回了目光，“就叫安息吧。”
　　顾泽林沉默了片刻，董思昏迷前的话，原来是真的……
　　在跟护士说的时候，顾泽林纠结了片刻，还是将安息改成了安昔。
　　董思知道之后没有反驳什么，只是静静地望着顾泽林。
　　“改一个字有意义吗？”
　　“大概有吧，总比直接告诉他，他的出生并不受期待要好。”
　　说完之后顾泽林就离开了病房。
　　顾泽林知道，顾安昔长大之后总会从父母的行为中得知他们并不爱自己这件事，但顾泽林没想到，顾安昔根本没有机会感受父亲不爱自己这件事。
　　“有点晚了，要不我先送这两位回去？”
　　许航的声音打断了顾泽林的回忆，纠结了一会儿，顾泽林还是没有把这个想法在群里发出来。
　　已经没有意义了，顾安昔已经接纳了这个名字。
　　在顾安昔刚被接回来的时候，顾则渠问过顾安昔要不要改名。
　　“不管改成什么，都不能改变既定事实。所以，有什么必要呢？当然，如果你们想改的话，我也没意见。”
　　是啊，改掉名字又能如何？事实已经存在，改个名字，并不会让他所经历的有所改变。
　　宋临看了一眼时间，确实已经不早了。
　　顾安昔的药水还有一袋多，等挂完之后估计都八九点了。
　　纠结了片刻，宋临抿了抿唇，看着顾安昔。
　　“那我们先回去了，明天见。”
　　许航在刚开始就约了顾安昔和顾泽林挂完水之后吃饭，若是按宋临的想法，等顾安昔挂完水之后，他和沐青在离开，会有些尴尬。
　　按常理，他们会邀请两人一起用餐。
　　但宋临并不想跟他们一起吃饭，不熟的人吃饭多少会有些尴尬。
　　而且顾泽林属于长辈，跟长辈一起吃饭多少都会不自在。
　　若是其他人宋临倒是无所谓，但顾泽林是顾安昔的长辈，宋临并不希望自己到时候表现的太过自我，惹来不快。
　　看着许航起身，宋临摆了摆手。
　　“我们自己回去就好，不用……”宋临停顿了片刻，确定了并没有听到过许航的姓氏之后，才继续，“不用您多跑两趟了。”
　　对于许航来说，把他们送回去，然后自己又回医院，可不就是多跑两趟嘛！
　　“没事，这么晚了你们自己回去不太安全。”
　　许航像是没有看出来宋临对于他送他们回去的抗拒一般，率先往前走去。
　　拒绝过一次的宋临没有再说什么，有人送也不是什么坏事，省了打车的时间和金钱。
　　虽然不知道许航坚持要送他们是为什么，但总归不是坏事。
　　等许航回来已经过了四十来分钟了，顾安昔的药水还有一些。
　　许航敏锐的察觉到顾安昔的情绪不太对，他疑惑的看向顾泽林，离开的这一会儿发生了什么吗？
　　感受到紧盯着自己的视线的顾泽林抬起头看了许航一眼，随后扭头看向顾安昔。
　　顾安昔的手在手机在滑动着，顾泽林瞟了一眼，是在看视频。
　　看上去没有问题啊，但顾泽林相信许航的职业素养，除非，自己理解错了许航的意思。
　　还没等顾泽林开口，顾安昔就关上手机，闭上眼睛，一副眼不见心不烦的样子。
　　所以，刚才的视频怎么了吗？
　　看个视频，还能给自己看生气了？
　　看到这样的顾泽林，许航垂眸。
　　不是顾安昔和顾泽林之间发生了矛盾就好。
　　“小顾先生昨晚跟我说，因为他在外面不方便，所以以后安昔的事，我直接跟您联系就行。但是我，没有您的联系方式……”
　　许航的话打断了顾安昔的思绪，原本还在思考为什么自己看到视频下面说宋临和章又晴郎才女貌会不爽的顾安昔抬头看了过来。
　　看着许航拿出来的手机，顾泽林伸出手，手机就这样到了顾泽林的手中。
　　飞快地在通讯录里面录入自己的号码之后，顾泽林将手机还给了许航。
　　全程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多余的反应，可见顾则渠已经跟顾泽林说了这件事。
　　所以，为什么没有跟自己说？
　　顾安昔收回目光，他还在想为什么许航提出要一起吃饭呢，原来是跟新雇主熟络一下啊！
　　抬头看了一眼，就这一会儿时间，药水已经所剩无几。
　　许航顺着顾安昔的视线望上去，转身去护士台跟护士聊了一两句。
　　看到跟在许航后面走过来的护士，顾安昔抿了抿唇，打开了手机。
　　退出先前看的软件，换到自己常看的小说软件，护士刚好走到身前。
　　看到这样孩子气的顾安昔，顾泽林轻笑一声。
　　等顾安昔看过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恢复正常。
　　后面的晚餐有些尴尬，想着许航要跟雇主沟通自己的情况，顾安昔一直戴着耳机。
　　但事实确实，包厢内根本就没有人说话。
　　许航并没有跟顾泽林沟通的想法，反而一直关注着顾安昔。
　　顾安昔摘下一边耳机，茫然地看着两人。
　　这是在干嘛？谁先开口说话谁买单吗？许航平时话有这么少吗？
　　一头雾水地结束了晚餐，顾安昔被顾泽林看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顾安昔收到了一条新消息。
　　顾泽林：那位医生的微信推我一下，打钱。
　　顾安昔挑了挑眉，找到许航的名片，推了过去。
　　消息提示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很是明显，顾泽林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安昔：今晚也要打钱吗？
　　顾泽林：泽渠昨晚没打，让我付。
　　看到消息的顾安昔轻笑一声，随后将手机放到一旁，从书架上拿下一本书……
　　收到转账的许航挑了挑眉，并没有收下。
　　许航：这两天不收取费用的，毕竟安昔也是我的朋友。
　　183斯文败类顾：当时说好的按正常价格给，许医生不用有负担。
　　许航：那我就不客气了，正好给安昔换一套更舒适的被褥。
　　顾泽林看到这条消息，垂眸，并没有继续聊的意思。
　　半天都没有新消息，许航看着手机屏幕，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