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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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丝楠木制的木箱上的锁已撬开，客氏觑了一眼里头东西，朝一旁的小丫头怪笑道：“倒是白得了一箱子好药材。”
她清早起来去石阵练功了一个时辰，本想带上阿花，可这丫头非要留在茶棚，说要将人看好。
此时茶棚下的木桩上正绑着那薛家管事，一直朝着她们二人谩骂不止。
相比而言，他昨儿在地窖里反倒还舒坦些了，甚至还碰上了一个“同是天涯沦落人”。人嘛，有个伴的时候总归更心安一些。可谁知他又被这老妖妇抓回来了。
说句粗鄙的话，这都是什么鸟不拉屎之地！
管事多年吃香喝辣，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他狗急跳墙，也不管不顾地破口大骂了起来。
“知道我是谁吗？我可是金陵响当当的薛家的人！薛家知道吗？紫薇舍人之后！量你们乡野村妇也没听说过！”
阿花正在一旁安静地打磨着客氏的新拐杖手柄，她本就年幼，知之甚少，闻言疑惑地抬起头来：“明知我们不知，你说出来又何用？”
那管事气得眼冒金星，骂骂咧咧道：“你个小浪蹄子，爷爷我……”
他还未说完，“啪”的一声巨响！只见从天而降一阵狂风，犹如一只无形的巨大手掌，将他一巴掌掀翻在地。
“嗳呦喂！”他顿时狼狈地摔在地上耸动，再次变得鼻青脸肿。
客氏蹒跚而至，拿过阿花手里的新拐杖，朝地上的东西喝道：“我管你什么金铃银铃，到了我的地界，还敢出言不逊，找死直说。”
管事在地上疼得蜷缩着身子直打颤。他在地窖时，仅凭只字片语也知此地并非没有王法，总归还是江南的地界，因此这老妇再凶残，那也还是得听官府的管辖。
他不信邪地抬起头来，啐了一口，狐假虎威道：“哼，你敢？我的人已去公衙叫人了！”
阿花信以为真，转头看向客氏，面露慌张之色。
客氏冷笑两声，不以为意。她脸色颇为阴沉，俯身看向地上的管事犹如一只蝼蚁似的，怪笑道：“你以为人多了我便怕了？真以为我不敢杀你吗？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管事哪里见识过此等目无王法的疯婆子，他心中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神色一变，转而讨饶道：“是小的错了！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
又是“啪”的一声，他又被毫不留情地扇趴在地。
客氏笑得狰狞起来：“什么泰山天山，我最听不得这些名号了。”
管事趴在地上浑身剧痛，在心中痛骂道，哪来的粗鄙疯妇，他往日里服侍大户人家的贵人都未曾如此难伺候过，哪里受过这般窝囊气。
兴许也是被打得快要气疯了，此人趴在地上又恶语相向起来，就连一旁的阿花都听见了。
她有些无措地转头看向客氏。
客氏面色阴冷，但未再亲自动手，而是同她说道：“你来。”
“啊？”阿花手足无措地不愿道，“我……”
客氏心中气恼，这丫头一心想回那家宅院，而若非地上之人，她便也还能相安无事地留在隔壁那户的厨房，怎会落到如今的地步。
“你心软了？”客氏冷声道，“你只剩一条胳膊能用了，还不勤快些练出臂力来。”
管事趴在地上断断续续听到两人的交谈声，他一边捂着自己流血的七窍，一边暗骂这二人都是疯子，难不成眼前这个豆大的小丫头还能扇飞了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管事癫狂地笑了起来，大有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决心，在一旁口不择言道，“等寻我的人得知了此处，你们还能有什么好下场。”
客氏只顾横眉催促阿花：“还不动手？”
她气笑道：“难道你还等着他去禀告那些贵人？”
阿花终于急了，站起身来，伸出完好无损的手臂，向地上的管事靠近。
管事仰视着矮个头的丫头，不足为惧地骂道：“小浪蹄子……啊！”
“砰”的一声！他整个人都飞出了茶棚外，在尘土见翻滚了好几圈，天旋地转，痛不欲生。
茶棚内，客氏还在一旁不甚满意道：“我先前教你的功法，你果然一字未记。瞧你连准头差错都如此之大！白白浪费了一掌！”
地上奄奄一息的管事：“……”
他忍着剧痛叫苦连天。什么？都把他打飞了，还算是失了准头？
那丫头什么来路？
这一点也就郑李黄留意到了。他的雇主等人对厨房外的变故不了了之，但他仍记得，当时那老妇身旁还跟着一个陌生的小丫头。之后果不其然，他在夜里与一老一小不期而遇，那丫头的确跟着那老妇。
“喂？喂！想什么呢？”地窖里，谭蔡蓬头垢面，几日未曾梳洗，凑合着将还算干净的手在郑李黄眼前晃了晃，“大爷，您如何了？”
要不是先前打不过人家，他不得不老实了，不然就凭此刻眼前这人跑神的间隙，他还不得赶紧逃个试试。
郑李黄回过神来，上下打量这厮，犹豫不决地再次问道：“你说的法子真当可行？”
谭蔡眼神躲闪了一瞬，巧舌如簧道：“大爷放心，我这法子准能行！既能将您的帖子送到手，又无需放我出去。”
郑李黄双手抱拳，问道：“你且说来听听。”
谭蔡一听有戏，眼睛也蹭地亮了起来：“大爷，您听我说，别的事儿都无需劳驾您出手，您只需送一坛子菜过去，给那唤作昭儿的小弟即可，他自然会明白。”
郑李黄似懂非懂：“当真？”
“那可不！”谭蔡油嘴滑舌起来，“也不瞒大爷您了，想必大爷早已瞧得出来，我家府上并非小门小户，也是出自大户人家……”
郑李黄心道也许李大瞧得出来，而他：“我瞧不出来。”
“咳咳，”谭蔡险些被他的光明磊落给噎得无法继续，“小的并非此意！小的知道自己如今不方便出去，大爷您尽管信小的所言！不过……若大爷能大发慈悲放了小的，那小的必然出去后也只字不提前几日的事儿，绝对不会将贵府内的所见所闻说出去！”
郑李黄一心挂念自己的兵器，自然不会横生枝节，他面色如常地回道：“你方才说的法子，仔细说来。”
谭蔡心中一叹，继而打量着他的脸色，侃侃而谈道：“实不相瞒，我家府上乃是出自大家，若非如今主人病居此地，那更是宅院里三层外三层不在话下，大爷的帖子更难送进去了。”
郑李黄心中暗惊，这些还真叫李大猜中了，隔壁还正是不一般的大户人家。
谭蔡见他变得一言不发，又试探地说道：“大爷想送帖子给我家姑娘？那更是难上加难了！我家姑娘自幼体弱，往日里都好生将养着，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会收下旁人家送来的帖子。况且，我家姑娘尚且年幼……”
郑李黄见他欲言又止，疑惑道：“怎了？”
谭蔡尴尬一笑：“还未问大爷贵庚？”
郑李黄不由地应道：“我……”他一顿，反应过来，伸手往这小厮脑门上一拍，“你异想天开了！”
谭蔡连连缩回脖颈，揉揉自己的脑袋，腆着一张讨好的笑脸，也不再说破，奉承道：“大爷一表人才，雄姿英发，武功高强，势不可挡……”
郑李黄一边叫他闭嘴，一边也见识到，这人果真是出自大户人家的下人，奉承起人来三言两语不在话下，他还头一回听到这么多的溜须拍马之辞，着实深感肉麻。
“只需一坛子菜？”他问道，“不如我将帖子放其中？”
谭蔡嘴角抽搐了一瞬，凑凑合合答道：“也、也成，大爷真是智勇双全才高八斗呐！”
郑李黄转身就走，实在听不下去他的阿谀奉承了。
他即刻去了厨房。厨房那儿正好修缮得差不多了，他过去找里头的人要家伙什。
见他指名道姓似的要一坛子菜，里头的人也有些犯难了，这会儿买菜的人还没回来呢。
这时阿牛找出了一只脏兮兮的坛子，端上来问道：“不知这坛咸菜是否合意？”
郑李黄定睛一看。
说得也是，一坛子菜罢了，也并非不许是咸菜吧？
阿牛拍胸道：“别看是我们自家腌制的，保证爽口，你拿回去尝尝，不好吃找我！”
郑李黄伸手接过。
他正转身要走，阿牛又顺手拦住他问道：“你瞧见客大娘了吗？大半日没瞧见她过来烧柴了。”
郑李黄默默回了一句：“她孙女病了。”
“嗳？”阿牛奇道，“她不是没有儿孙吗？”
郑李黄自知言多必失，更是无话可说，端着坛子就走了。
身后还是厨房等人的疑惑声：“客大娘不会再也不来了吧？”
郑李黄径直来到隔壁府的门口，一手端着擦干净坛身的咸菜，一手敲门。
里头的门房打开大门，一见到他，吓得如同惊弓之鸟：“你你你……不好了！”
“稍安勿躁，”郑李黄制止道，“我找那个‘昭儿’，你帮我叫来？亦或是你将这坛子转交给他。”
门房呆若木鸡地立在原地。
郑李黄皱了皱眉，索性将手中的坛子塞在对方怀里，还忍不住警告道：“记住，必须亲自交予他，不得随便打开！”
终于办完了这趟差事之后，郑李黄迫不及待地赶回去，直奔主院，想要回自己的兵器。
他刚到院外，与李大迎面相遇。
此时的李大丝毫不知他方才办了什么差事。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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