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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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谦光觉得自己就像是展览品似的，一连被好几拨人马探望了个遍，而且都是先前他和务展遥不可及的圈内人物，如果在活动上有幸遇到，都不会给他们两一个眼神。
折腾几轮后，他是真的累了，正打算找个机会按铃叫医生帮忙送客，忽然看见新来的又一波人后头跟着务展，他顿时眼睛一亮。
事到如今，他已经尽量以最快的速度接受一切变故了，可他尚且内心痛苦，可想而知务展肯定比他更加难受。
明谦光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暂时和务展疏远的心里准备，但是当他再次看到务展时，浑身上下的疲倦都仿佛一扫而空。
一旁是人精，职业还是导演，察言观色的本领数一数二，所以虽然是细微的氛围转变，也很快留意到了。看来，自己这么做，赌对了。只见病床上的明谦光彬彬有礼地回应他：“宋导，你们坐。”
宋艺文暗自欣喜，一左一右拉着赵熙和务展坐下。
明谦光不着痕迹地目光从务展脸上一闪而过，淡笑道：“宋导的电影，我都看过。”
这下宋艺文是真的又惊又喜，他高兴道：“明总赏光，我荣幸之至呐。”
说着，他拍了拍自己身边师弟的胳膊，自来熟地沾亲带故似的滔滔不绝道：“这回我赵师弟有幸导了明总家的电影，我都替他高兴，我赵师弟呐，也多次提及明总的赏识，都说明总为人高尚！对他多有提携。”
一旁的赵熙摸了摸鼻子，默不作声。他的性格的确和师哥不一样。师哥虽然长得比他更富有艺术气息，但他还是很有自信：自己比师哥多一些职业操守。
宋艺文本就是特地过来探望露脸的，借着师弟赵熙正在上映的片子出自南央集团的由头，他眼下的话题当然也都围绕着电影转，这也是他刚才眼疾手快，叫上务展的原因。
而明谦光倒是在场人中，最愿意给他面子的人。他有心让务展和宋艺文多坐一会儿，这样一举两得。毕竟，以前他们两哪有什么机会出现在宋艺文这种大导演的跟前。
他刚才说的也不假，宋艺文的电影他以前当然都看过，这位大导演虽然私底下竟然是这样的嘴脸，但他导的作品一般都不差，如果有机会务展能演上宋艺文的新电影，那明谦光就一点都不惦记陆笛柳那些古偶剧、青春偶像剧了。
才没过半天，明谦光发现自己的胃口已经从陆笛柳的新剧配角，提升到了宋艺文新电影的重要角色。不得不承认，身处现在的身份之后，他胆量都大了不少。
宋艺文怎么也不会猜到，他想巴结的资本大佬其实也正在打他的主意。他自认精明，察觉得出这位明总似乎真的对师弟电影的小演员有意思？亦或是，这位明总就是喜欢这一款的小男孩？
病房内，这两人各自怀着心眼子，而另两人——坐着不吭声的赵熙和务展却度日如年。
赵熙如坐针毡。他就不善此道，要不是在场还有一个他的师哥能说会道，他估计半天憋不出一句话来。他性格如此，自己也清楚，所以一直以来在圈内都是老老实实凭本事吃饭，可是如果遇到一些搬不上台面的事，他也会睁一只闭一只眼。
此刻赵熙下意识朝隔着宋艺文的务展望去，一时间也十分不习惯。
这孩子年纪不大，但是光论业务能力，他是认可的，不然也不会在电影筹备期间，力排众议，试镜选了一个不出名的生面孔，来饰演后期最为高光的小角色。
而务展也不负他的期许，进组之后的用功程度是所有演员里面前几名，而且正式拍摄的时候，也十分敬业，甚至可以说是不要命了，好几场真枪实弹的爆破戏，这小子都是自己亲自上场，完全不需要另寻武替。
因此刚才出了电梯撞见务展时，赵熙的心情才格外的复杂。
他本以为，当初那一瞥，他看见这孩子是避之不及、并未接受权贵的橄榄枝。可难道真如师哥所料，是他看错了？不然为什么务展会先他们一步，出现在这里？
“赵导？”
宋艺文用胳膊肘杵了一下师弟：“明总问你话呢。”
明谦光应酬宋艺文的时候，当然也留意到了赵熙看向务展的目光。
他以前和务展是什么关系？当然会在别人看向务展的时候第一时间注意到。
明谦光不动声色地问：“我记得，你们明天快要路演了？”
问起电影宣传上面的工作事务，赵熙还是十分专业的，他认真回道：“是，明天入夜后的场次，安排了本市的路演。”
地点当然是南央集团旗下的连锁电影院，一切本来都井然有序。比如务展这样的小角色请假一两天也不打紧，直到赵熙作为总导演，大半夜的却被自己师哥拖到医院搞人情世故关系。他路上都在担心自己别耽误了明天的工作。
明谦光心知肚明接下来电影主创团队的行程，因为之前他逐渐辅助王曹相关事务，对此十分上心，所以他和赵熙聊得也信手拈来。
这倒是让赵熙默默肃然起敬，他虽然腹诽过这位大老板的私生活，但是也没想到对方会对一个具体的电影项目如此了解。本以为作为管理层只会对此做大框架的决策，没想到这位明总是真的熟悉电影。
这么一来，赵熙忽然有些理解这位明总了。或许人家的确喜欢电影行业，所以才将南央集团经营成行业龙头，所以连私下里的喜好也是演艺人员……咳咳。
赵熙不由地又朝务展望了一眼。
务展作为演员，平时对镜头的敏感度当然也很强。他虽沉默地垂着头，但早就察觉到了赵导的视线。
刚才王曹狠心将他交到赵导跟前的时候，他就预料到了这种可能。不过他如今也没什么可畏惧的了，反正他连明谦光都捅过一刀了，还怕明谦光可能会当着两位导演的面骚扰他？
这时，明谦光主动提道：“天色也不早了，宋导赵导不如今晚在医院歇脚？省得大半夜的再坐车回去。”
宋艺文第一个答应：“嗳呦，那可真是多谢明总了！”
赵熙拦不住自己师哥。他猜得到，师哥的算盘肯定是等着休息一晚之后，又有一个早上再探望一次的机会。
明谦光适时按铃，和进来的护士说明安排。
这层楼里单独的休息套房可不少，护士长很快来了，领两位过去。
这时候宋艺文和赵熙也有所觉察，护士居然只安排了他们两的套房？旁边那个务展呢？
宋艺文似笑非笑地打量了好几眼留在原地的务展，被师弟赵熙一把拉走，但是赵熙离开病房时，也忍不住回头晦涩地看了一眼务展。
这两师兄弟哪里晓得，在医护人员眼中，务展是另一间病房患者的亲友陪护。
走廊里的王曹等候两位导演多时了，他们一出来，他抓紧时机凑上去送名片。赵熙导演和他点头之交，王曹此刻专攻宋艺文。
要是在以前，宋艺文可不会这么热情，但今晚宋艺文不仅笑呵呵地同他握了握手，还十分乐意地收了他的名片。
王曹别提有多开心了，他以为是赵导帮他在宋导跟前说过几句务展的好话。说到底还是他们务展优秀，得到了赵导的肯定和赏识。
所以务展有时候觉得，王曹比他乐观多了。或许做经纪人职业的人，都这么敢想敢拼吧。
明谦光的病房，两人也不止一次进来了。务展还是抵触，但王曹比他好多了。也许是因为先前他在明谦光的病房里得到了从陆笛柳那儿的收获，又或是自从他发现明谦光似乎真不会记恨于务展扎了他一刀后，王曹的确放心了不少。
王曹乐呵呵地进去领人，还生疏地打了一声招呼：“明总晚安，呵哈，今晚好多人哦……”
明谦光也知道他的不容易，并未揭穿他的尴尬，随便王曹干巴巴地奉承了几句、又跟做贼似的，赶紧拉着务展走了。
王曹有所收获，拉着务展往回走，商量道：“我们今晚也不用急了，再休息一晚，明早和赵导一起走。”
到时候他们和赵导同行，也能在赵导那混得更熟些。
务展沉默地跟着他往回走，不置可否。
转头一大早，王曹才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就看见务展已经全副武装的准备好要出门了。
……他就知道。
医院底下停车场内，王曹打着哈欠，跟在健步如飞的务展身侧絮絮叨叨：“我知道你没有那个意思，但是我们不就是和赵导一道走嘛，又不是巴结赵导的意思，唉，你毕竟是拍戏的演员，和导演的关系搞好一点，不是锦上添花的事吗？”
务展倏地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他：“那你怎么知道导演们是如何看待我的？”
王曹想当然回道：“怎么看你？阿展，你的优秀是有目共睹的，你不要妄自菲薄……”
正说着，两人身旁驶过一辆低调的黑漆豪车，车窗落下，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
——明谦光？
王曹差点儿咬到舌头：“明、明总？”
明谦光尽量让自己的微笑显得和蔼可亲些：“早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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