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苑笔记》慕四不易

86、《法苑笔记》第八十六章

　　皇甫新城考虑了很长时间，最后确定，江滨市中级法院的院领导中，只去副院长秦汉中家。
　　皇甫新城是事后才知道的，江滨市中级法院原定是让院党组成员、政治处主任刘克滨送皇甫新城到临江县法院上任的，后来在秦汉中自己坚持下，才临时决定由秦汉中代表江滨市中级法院党组到临江县法院参加皇甫新城任职大会的。
　　院政治部主任也是院党组成员，秦汉中也不过是院党组成员、副院长，但是秦汉中的本人身份和在江滨市中级法院的威信是别人所不能比的，其效果可能超过了市中级法院的党组书记、院长邱润成亲自到场。
　　在市中级法院几个领导中，皇甫新城到临江县法院任职前，与其他领导都不熟悉，甚至说不认识。唯独和秦汉中有过一面之缘，所以皇甫新城觉得到秦汉中家登门拜访是比较合适的，其他领导以后再说吧。
　　皇甫新城是正月初一到岳父母家拜年的。自从和李雪萍结婚以后，李成要求小夫妻两正月初一到皇甫新城老家先给皇甫新城的父母拜年，初二再给岳父母拜年。但皇甫新城则以江滨人的老习惯为由，坚持先给岳父母拜年。其实，真正讲起来，初一还是初二去拜年，并没有那么重要，李成之所以这样要求，是对皇甫新城父母的尊敬和谦让，越是这样，皇甫新城觉得越是要表示出尊重岳父母的心意。按照江滨人的老话说，人家把女儿都嫁到你家来了，你还能不尊敬女方的父母亲? 所以皇甫新城坚持着每年的正月初一去给岳父母拜年。初二再回到自己老家给父母、舅舅及皇甫家长辈拜年。
　　今年正月初一，皇甫新城给岳父母拜年时，遇到了一个老熟人，江滨市人事局的赵晓东局长，那年皇甫新城报考南城区法院查核考试分数就是找的他。前几年，为了黄正宇的儿子转学到江滨市第一中学，也是麻烦了他。
　　皇甫新城除了说了些春节愉快之类的拜年客套话外，对赵晓东多次给自己帮忙也是表示了感谢。
　　赵晓东比以前瘦了不少，也黑了一点，他已经不在江滨市任职，于去年年底调到了平湖市任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了。江滨市是副省级城市，赵晓东调任平湖市前，是江滨市人事局的局长，行政级别为副厅级，平湖市是地级市，市委常委、常务副市长也是副厅级，应该属于平调。但平湖市是东江省的第一经济大市，其□□已经跻身省委常委，应该讲到平湖市任常务副市长应该比江滨市人事局局长的上升空间更大了。
　　上次为黄正宇儿子转学之事，黄正宇提出要请赵晓东吃饭，皇甫新城知道赵晓东不会接受这种吃请，就婉言谢绝了。
　　从李成对赵晓东的态度上，皇甫新城能看出，李成是很喜欢赵晓东的。人都说领导喜欢秘书，这次赵晓东的调动不知是不是李成的意思。
　　初二回到水力县东屏镇老家，碰到了小弟鸣义。铭义在江滨市公安局找了个同行女朋友，名叫汪晓，比鸣义小三岁，是江滨市公安局外事处的。汪晓长得不是特别漂亮，身高约一米六五左右，皮肤有点黑。
　　皇甫新城看得出来母亲很是喜欢她，这不奇怪，母亲本就喜欢小弟鸣义，爱屋及乌喜欢他的女朋友也很正常。看着母亲面含笑意不断给汪晓的碗里夹着菜，皇甫新城用眼睛的余光看一下妻子李雪萍，见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反应，而是在和小姑子皇甫丽蓉小声地说着什么。妹妹皇甫丽蓉比李雪萍大两岁，平时两人就很谈得来，只要一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似得。
　　妹夫叶成龙现在已经是下固县法院的审判员，他笑着对皇甫新城说：“大哥进步真快，现在已经是江滨市的副局级干部了，我们就是跑步追也追不上啊！”
　　李雪萍在一旁笑着说：“你大哥那是交了狗屎运，你估计也快了吧？”
　　老妈告诉他，邹东文在腊月二十九又给送来了一些土特产，说是给家里过年用的。
　　邹东文就是自己高中的同班同学，那次和尚金琳到水力县办案，巧遇了邹东文。这邹东文自高中毕业后每年春节都送一些土特产到皇甫新城家来。皇甫新城和他说了几次，让他不要送了，大家都是靠挣钱吃饭的人，不能让他增加经济负担。邹东文却板着着个脸：“我从小就喜欢到你家玩，每次你妈妈都给我吃年糕，当时我想拜你妈做干妈，你妈不愿意。现在我送给她老人家一点土特产就不行吗？放心，等你皇甫新城做大官了，你让我送，我还不送呢！”话说到这个份上，皇甫新城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任由他了。
　　要讲邹东文是看在他皇甫新城面子上还真不一定，邹东文给家里送土特产是从高中毕业的第二年开始的，那时自己还在上大学，他不会是看在自己是大学生的面子上吧？应该不可能，高中同学中也不是皇甫新城一个人考上大学，怎么他不送别人？再说人家邹东文又没有让你帮什么忙，上次那个案件较起真来还是邹东文帮着解决了一个有问题的案件呢。再说送的也就是一些土特产，不值几个钱，所以皇甫新城就笑笑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从正月初三开始，皇甫新城便一家家地到几个领导家拜年。原来准备第一个到黄虎成家去，因为黄虎成春节回洋都市老家，初四才能赶回江滨市，所以皇甫新城把拜年的第一家定在了秦汉中副院长家。
　　秦汉中住在江滨市江滨西路，这是军队的房产。也不知什么原因，秦汉中从部队转业后，并没有从部队的房子中搬出。
　　这是类似于地方上房地产开发商开发出来的联排别墅，四层高，一栋房子住了四户人家，秦汉中家在东头第一家。
　　皇甫新城带着妻子、女儿是早上九点钟左右来的，当时秦汉老夫妻俩正在包饺子。秦汉中夫妻都是北方人，春节吃饺子是饮食习惯。见皇甫新城一家人登门，老夫妻俩十分开心，忙着给一家三口泡茶端零食。
　　秦汉中的老伴池晓雯年约五十出头，在江滨市文化局工作，说起两人的姻缘还有一段故事呢。
　　也是俩人的缘分到了，七十年代初，在江滨市文化局工作的池晓雯随文艺演出队到秦汉中所在部队去演出，两人一个是主持人，一个是观众。池晓雯人长得漂亮，近一米七的个头，皮肤细腻，白如凝脂，瓜子脸，正是当时的标准美女形象，往舞台中央一站，顿时吸引了无数眼光。当时任连指导员的秦汉中一眼就看上了池晓雯，一个未婚，一个未嫁，两人就此成就了好姻缘。结婚后，池晓雯为秦汉中生了一个儿子，去年到英国留学去了，所以老夫妻俩平常也是很寂寞的。
　　看到小思齐，池晓雯是十分的喜爱，忙不迭地把思齐拉到身边问长问短。人都说，小孩喜欢和小孩玩耍，小思齐已经四周岁多了，像思齐这个年龄的孩子比较喜欢和六、七岁左右的孩子玩耍，所以面对池晓雯的热情，思齐并不是很领情，挣扎着要到妈妈那边去。
　　秦汉中笑着对老伴说：“你们老太婆就喜欢拉着孩子问长问短，人家已经是大小孩了，你要找一些她喜欢的东西才能吸引她啊！”说着走进房间，拿出儿子小时候的一些玩具放到思齐的身边，这一招果然是灵，思齐连忙拿着玩具开心地玩了起来，池晓雯也真有耐心，坐在一旁给思齐传递着各种玩具，反而把李雪萍晾在一边干瞪眼。
　　这边，李雪萍陪着女儿和池晓雯在摆弄玩具，那边秦喊中则拉着皇甫新城进了书房聊起天来。
　　皇甫新城对秦汉中在工作中对自己的帮助表示了感谢。
　　秦汉中则笑着说：“也许是我们俩有缘分，自从看到你的那期《法庭传真》后，我就觉得你天生具有法官的气质。后来听他们说你以前是学土木工程专业的，进法院工作才几个月，我就更惊奇了，进入法院才几个月就能把庭开到这种程度，看来你这个小伙子还真得不简单，自此我就开始留心你了。在平湖的研讨会上，我发觉你很有主见，不随大流，应该可以成一番大事。我没有看错人吧！你现在才三十三岁，就已经走到了副局级领导岗位，和我平起平坐了，前途无量啊！ 像你这样的从农村出来的年轻人，后面没有什么靠山，全靠自己的奋斗，还真是不容易呢！”从秦汉中的话中，他应该还不知道李成和自己的关系。自己在档案中从来没有写过这些，况且像他这种老资历的人可能也并不在意这些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