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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远在大洋彼岸的孙郗,突然打了个喷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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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甯没去医院。
回到房间后她辗转难眠,身体由火烧进入冰冻状态,她用被子把自己包成粽子,躺床上哼哼。
嗓子干巴巴的,又疼又痒,伸手去拿水杯,空的。
她只好使出浑身的力气下床,结果水壶里也是空的。
床上,手机震动两下。
安亦阳给她发信息:开窗。
开窗干什么?她快要冻死了,还让她吹风吗?
心里骂骂咧咧,却慢吞吞来到窗边。
窗帘拉开的那刻,她被吓得妈呀一声。
隔着玻璃,安亦阳咧开嘴笑,打手势示意她打开。
“你神经病啊,大半夜私闯民宅。”
丁甯扯着破锣般的嗓子喊。
安亦阳进来后火速关上窗户,他气喘吁吁,“你是不是生病了?”。
丁甯张了张嘴,“你,你咒我是吧?”
安亦阳伸手想去试探丁甯额头的温度,又及时刹车,从包里取出体温计。
“如果体温超过四十度,必须去医院。”
丁甯没接,靠桌子上喘气,“安亦阳,有门不进,专门爬窗,你不会想做什么坏事吧?”
安亦阳噗嗤乐了,从包里拿出保温杯拧开,小心翼翼递过来,不知道杯里是什么,
腾腾地冒着热气。
“我能做什么?我又打不过你。”
现在她发烧了,可不一定。
“先把退烧药吃了。”
丁甯这才发现他另外的那只手里拿着药片。
她本来想斗几句嘴的,无奈嗓子实在疼,直接把药片抢来吞下。
“啊……”
她没被渴死,倒要被噎死。
安亦阳赶紧把保温杯递上。
“说出来你别害怕,我感觉走廊里有个男人特别可疑,所以我没从门进来。”
丁甯佯装不在意,把保温杯凑到嘴边。甜甜的,清列的梨子味道,原来是冰糖雪梨水。
不过太热,她现在想喝冰的。
安亦阳似乎会读心术,他把冰糖雪梨水倒进另外一个玻璃杯里,又把玻璃杯里的水倒回保温杯,如此反复,最后倒进玻璃杯里的水虽说算不上凉爽,却也不会热。
“快喝掉,你现在需要补充电解质。”
丁甯像被他下了蛊一样,乖乖喝水。
没开灯,两个面对面坐着。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只是帮助一个病人,换成别人我也会这样做。”
“换成别的不相干的女人,你也会大半夜闯进人家的房间吗?”
“你又不是不相干的人。”
“安亦阳,你不会是想勾引我,让我喜欢上你,然后来一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大戏吧?“
“我才不会像你那样卑鄙。”
电解质补充的不错,丁甯腾地坐起来,指向门口,“你滚出去,我死了也不用你管。”
安亦阳极力压制自己的情绪,“不是每个人都会像你一样,把感情当做手段,在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相互的,感情也一样,当你付出感情去欺骗的时候,你不会感觉难过,感觉痛苦吗?”
丁甯冷哼两声,“感情于我而言,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谁想要,我给他点便是。倒是你,不会对我念念不忘吧?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她的歪理差点把安亦阳的鼻子气歪了。
“少自作多情,要不是念之托我照顾你,谁爱搭理你。”
“那就到此为止,我去和念之说不用她管,更不用你管。”
提到念之,房间里瞬间沉默。
丁甯重新躺回床上,面朝里,退烧药没这么快见效,她迷迷糊糊的,快睡着了。
夜深人静,即使安亦阳开窗的声音很小,依旧把丁甯吵醒了。
“干嘛?二楼你跳下去也摔不死。”
见安亦阳从窗台翻下来,丁甯挖苦道。
“下面有人”
“废话,下面是路,路不就是走人的吗?”
丁甯知道他什么意思,抱被子坐起身。
安亦阳靠窗边坐下,眉头皱成一团。
“下面什么人?找你的吗?要是找你的赶紧下去,别连累我。”
“我不确定外边是什么人,不过我大半夜从你房间出去,对你的名声实在不好,等我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丁甯服了他,给他竖起大拇指。
房间里又恢复平静,安亦阳的呼吸很轻,仿佛不存在一般。
药效开始发作,丁甯的眼皮越来越沉……
等她再次睁开眼睛,天都亮了。
而安亦阳没走,坐椅子上沉睡。
她特别不可思议,咫尺之遥有个男人,一个心怀鬼胎的男人,一个与她纠缠不清的男人,她竟然当着他的面睡着,而且睡得那么香,那么沉。
安亦阳乖巧地靠在靠在墙壁上,茂密的发丝把额头堵满,他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嘴唇深抿,眉头皱得也紧,似乎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丁甯没想到会一病不起,在诊所输液三天,才有种回归地球的感觉。
三天的时间,安亦阳和卢大勇有个不小的收获。
有个木材厂的老板,十二年前,厂子初建,老婆负责日常管理,他负责运输。
那年冬天,他第一次接到那么远的订单,老婆担心路上安全,便共同上路送货。他们之所以记忆犹新,因为半夜遇到狼群,险些丧命。
半路休息,意外发现货车里突然多个孩子,八九岁模样,穿身破烂棉袄,有只鞋破了,脚趾冻得通红。
大雪滔天,寒风凛冽,那孩子躲在露天的货车上不知道多久,虽然没冻死,也只剩半口气。
孩子还有意识,问他是谁家的孩子,他说姓祝。
那孩子最后被送到附近的康城医院。
丁甯身体没完全好,按照两个男人的想法,继续叫她在墨县等消息,可她不干,吵闹着要同去康城。
临行前,安亦阳陪她去诊所拿药,回来时看见卢大勇撅屁股对地面思考。
走进才发现是车胎瘪了,一个前轮,一个后轮,一点气没剩。
“谁他妈跟老子过不去啊,拉这么长口子!”
卢大勇气得把嘴里的烟吐了。
“安教授,这事你怎么看?”
“应该是有人想阻止我们找人”
卢大勇点点头,转身对丁甯说,“我看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吧。”
丁甯不同意,且态度坚决,安亦阳知道拗不过她,所以没说废话。
不过,扎车胎这种想法,未免太幼稚了。
拖车公司很快赶来,卢大勇跟随工人去修车,叫丁甯先回旅店休息,等车修好再去接她。
回旅店的路上,丁甯有点心不在焉,安亦阳同她说半天话也没搭理。
“丁甯”
他突然很大声,把她吓一跳。
“我说这么多你到底听没听?黎家古墓的事非同小可,孙郗到底给你什么好处,你要这么拼命帮她。”
丁甯淡淡地看他一眼,“我的事不用你管”。
“要不是念之的遗嘱,谁愿意管你?”
安亦阳是真的生气,怎么会有人如此不识好歹。
“安亦阳”,丁甯突然停下脚步,逼视他的眼睛,“想知道我为什么帮孙郗吗?因为我喜欢他。”
安亦阳的身体肉眼可见地颤抖了下,他突然笑了,“原来如此,是我多管闲事了。”
大洋彼岸的佛罗伦萨,孙郗突然打了个喷嚏。
他被傅霁月骗来参加一个慈善酒会,到现场才发现是交友会。
傅霁月给他介绍好几个家世显赫、身份尊贵的名媛,他都不太感兴趣。
见他一副死老婆的模样,傅霁月讽刺道:“三先生,你不会是想为丁甯那贱人守身如玉吧?”
两个人正在舞池跳舞,孙郗多少有点心不在焉,至少三次踩到她的脚。
他语气淡淡的,“就不会是你找的女人无趣吗?”
这话要把傅霁月气死,她介绍的女孩,哪个不是堪称一绝,他竟然说无趣,这是在贬低她的品味。
她四处瞧了瞧,终于发现一个金发碧眼的美女不错,至少从外貌上,附和孙郗的审美。于是,她做好事不留名,把他往人家身上推。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孙郗故作窘迫,给美女道歉。
美女说地道的伦敦话,“没关系,你是不太会跳舞吧,用不用我教你。”
孙郗指了指她身后的男人,“你好像有舞伴了?”
“他是我弟弟”
也不知道真弟弟还是假弟弟,美女给他使个眼色,男人便乖乖离开,路过孙郗身边,还礼貌地同他打招呼。
一曲毕,美女在孙郗的脸颊上重重亲了下,“There,你骗人,你舞跳的比我好。”
美女叫Linda,L大的老师,聪明漂亮有学识,孙郗和她相处得不错,接连两天出去约会。
Linda有点熬不住了,她对孙郗很满意,想更深一步了解他,毕竟以前遇到的男人,都是见面就会上床的。
孙郗不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女人主动求欢的场景,以前他没太大感觉,自从和丁甯有过几次之后,再面对女人的挑逗,心里不免火烧火燎的。
他本就不是什么出淤泥而不染之人,由于残疾才变得小心翼翼,排斥和异性有亲密的接触。
但泄洪的阀门一旦打开,便不可收拾。
Linda看出他的变化,善解人意贴近他的耳朵,“There,我看你累了,不如找地方休息一下。”
“好”
孙郗哑声道。
两个纠缠到卧室了,孙郗却突然反悔,借口有事,匆忙和Linda告别。
那一刻,他想起丁甯来。
在床上,她还是挺有趣的,况且她了解他的身体,洞悉他的喜好,可以让他很舒服。
某些事情,熟悉的人才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