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向你》拆星星

14、第14章

　　梨花是除冬季以外，唯一可以在春夏秋制造“雪景”的生产机。

　　在病房外有一棵梨花树。

　　外婆在那一天，四肢冰凉，鼻子和嘴巴呼出来的气很凉很凉，已经六天没有吃饭了，全靠营养针，外婆瘦的都只剩骨头了，许挽坐在外婆旁边，外婆就这样看着许挽，时不时会跟许挽讲些话。

　　“挽挽......外婆可能看不到我们挽挽长大了。”

　　“外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挽挽，外婆跟你说，外婆的那张卡里存了好多的钱，密码是你生日，外婆把这张卡交给我们挽挽保管好不好？不要告诉你爸妈。”外婆用手抚摸许挽的脸。

　　许挽早已哭成了泪人。

　　“好，我知道了外婆，你可不可以不要睡.....你不要睡好不好。”

　　外婆的呼吸的频率逐渐减少，心电图上的心率波动也缓缓变平。外婆的双眼慢慢闭上。
　　临走前叫了声许挽的名字。

　　“挽......”

　　但是没有讲完，外婆的心率波动停止了，心电图发出滋滋的响声。

　　许挽慌了，她慌到说不出话，许挽握住外婆的手。

　　“外婆......你不要睡......”

　　许父跟许母听到声响，连忙进来，许母看到自己的老母亲已经安详的闭上眼躺到病床上，许母控制不住地跪到了地上，哭个不停，许父也不知如何开口，只是去把医生叫来。

　　医生走了过来淡淡地说。

　　“节哀顺变。”

　　听到这句话，许挽跟许母，母女二人互相抱在一起。

　　许母对着许挽讲。

　　“挽挽......妈妈的妈妈已经不在了。”

　　许父很想哭，但他还是极力地忍住泪水，抱住了许挽跟许母。

　　外婆下葬那天，在殡仪馆里围满了亲戚，亲戚们都说她这一辈子总是为别人考虑，如今她累了，让她好好睡一觉吧，花圈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摆了张外婆生前的照片，照片里的外婆微笑着。

　　殡仪馆里很安静，所有人都低下头，看着外婆躺在那儿，外婆好像仅仅只是睡了一觉，许挽看着外婆的样子眼眶很酸。

　　随着一声呜咽声，人们哭了起来。

　　“哎呦......哎呦......”

　　这时外婆的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我很幸福-我很幸福-”（外婆的手机铃声。）

　　这时不知从哪飞来了一只蝴蝶，蝴蝶飞到外婆的遗照上。

　　许母看着这里一切，没有哭，也没有说些什么，只是默默地低下头。

　　亲人离开的那一刻，真的，内心就好像没有感觉，就感觉他好像只是出去了，然后会在你某个时间段，你无意识的想起来和他的某件事的时候，悲伤感会像洪水一样扑向你。
　　心理学家说过，人在极度悲伤的时候，是哭不出来眼泪的。只有在很久之后看见熟悉的事物或回想起过去的瞬间，才会猛然发现曾经最在意的人已经不在了，才会放声大哭。

　　......

　　许挽坐在车里抱着外婆的骨灰盒，呆滞的眼神看着车窗，泪水划过脸颊，外面下着雨，车窗时不时映出许挽那张破碎的脸。

　　车内十分安静，几乎能听到呼吸的声音。

　　许父通过车内的后视镜道。

　　“今晚在家过个夜，明天接着去上学吧。”

　　许挽点了点头。

　　次日一早，许父趁早读时间把许挽送到了学校里。

　　进了教室里，秦禾禾看到许挽回来了，特别激动。

　　“挽挽你这一周去哪里了？”

　　许挽的状态很不好。

　　声音有些沙哑道，“我外婆她......然后就在家里待了一周，咱们学哪里了。”

　　秦禾禾想安慰许挽，奈何自己不知道怎么讲可以让许挽心情好些。

　　“......各科老师看你没来，然后咱们班就复习了一周。”

　　许挽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许挽翻了翻抽屉里，发现有一堆自己没做到的试卷，许挽叹了口气，内心想到这要补到什么时候。

　　陆锦年看了看许挽。

　　“回来了？不用再回去了么？”

　　“不用再回去了。”

　　今天的天阴沉沉的，感觉随时都要下雨的感觉。

　　许挽望向窗外写了篇日记。

　　“2017年6月3日，周一，天气阴。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一觉醒来，我打开窗户，刚打开窗户，外面潮湿的味道扑面而来，挺好闻的，讲句实话，我这个人很拧巴经常精神内耗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小的时候我跟着外婆一起长大，后来父母接我去了市里，父母每次带我出去玩的时候，有很多大人都会跟我讲，你太腼腆了，你跟你父母的性格根本不像啊，你以后要好好学习......虽然爸爸每次都会安慰我不要放在心上，但我还是会觉得对不起父母。我没有秦禾禾的勇气开朗，我没有李晨华那样好动，没有陆锦年那样有很多人捧着，我总是喜欢看别人眼色行事，感觉这样别人就不会讨厌我......
　　好吧，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都有自己的情绪，我希望我以后不再这样，我要试着改变。
　　致未来的我。”

　　写完这篇日记，许挽合上日记本，在窗边她看到了那片树叶，那片树叶并没有被风吹走，就像她跟张嘉铭一样，她可能永远见不到张嘉铭了，也永远见不到外婆了，拿起那片树叶，将树叶夹在了日记本里。

　　“既然你不会被风吹走，那就留在我这吧......”

　　这时，外面下起了大雨，许挽把窗户关上，听着雨声，投入进了学习中。

　　早读结束，有很多人围到许挽位上，问她上周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一周没来，许挽在位上低着头没有理他们，但他们好像是问不到结果就不走。

　　陆锦年看出了许挽的窘迫。

　　大声地喊，“滚啊，你们在这里我怎么睡觉，谁不走我就揍谁。”

　　班上的大部分人听了这话都赶紧走了，但是还有一个男生没有要走的样子，陆锦年见状站起身来，抓住那个男生的衣领。

　　“怎么还不滚！”

　　“唉！我今天就站在这里不走了。”
　　有些男生实际上就是纯恶意攻击所有人。
　　许挽被这个男生气的眼眶红红的一直低着头。秦禾禾也在让这个男生走，但那个男生让秦禾禾不要多管闲事，秦禾禾只好把许挽拉走。

　　在洗手间里。

　　“挽挽，不要管他，这种人太下头了。”

　　许挽本来控制好的情绪听了秦禾禾的话，哭的更厉害了。

　　秦禾禾抱着许挽，摸摸许挽的头。

　　“不要伤心了，不要伤心了......”

　　许挽在秦禾禾的怀里哽咽道。

　　“我太难过了......我控制不住就哭出来了。”

　　秦禾禾没有说些什么，只是从兜里拿出一张卫生纸帮许挽擦着眼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