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差之毫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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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伯远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向一个守在外面的小警员出示证件，那个警员核对完信息后，向他行了个礼，恭敬地叫了声“上校”，然后就给这辆越野车放行，而桑伯远只是冲他微微颔首。
“池上将，你这孙子能说会道的，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桑伯远甘拜下风地笑笑，语气中是对小辈的宽容和疼爱，那个时候的池喻想不出来，这样一个人会对自己的孩子多么苛刻，
“还不是随我”池老替孙子接过了夸奖，然后又教育这位中年男人，“你无话可说不是因为小喻能说会道，而是因为他句句在理，而你没有道理去反驳他，所以你也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教育方式有没有问题了。”
很难想象一个已经有着半头银丝的老人家，可以说出这一长串话不喘气，可以看出他对桑伯远的教子方式是相当在乎的，也可以看出他的身体是相当好的，可过了几年却突然垮了……
“是，您老说的对”桑伯远点点头，一副小辈受教的谦虚模样，看不出一点上校的威严。
可是池老并不买他的帐，哼笑一声，“说的对有什么用，你又不会改……但是过了这个暑假我不管你改不改，都不准再把他送到部队里去训练了，人家已经上高中了没那多精力让你练，也要抓紧时间好好学习的”
“知道了”桑伯远开进了车库，池喻看着他换挡倒车将车停好后熄火。
“到了，下车”爷爷打开车门下来还不忘提醒后面坐着的池喻。
池喻跟在他们身后，左拐右拐之后就到了一个训练场一样的地方，刚进门就能看到几个从天花板上悬挂下来的沙袋，有些沙袋上面遍布着坑坑洼洼的拳印，在黑黑红红的几个沙袋后面有着三个擂台，用来格斗和比赛，在训练场的边上安置着各式各样的机械，比池喻在健身房看到的都要齐全多样。
桑伯远和池老领着池喻来到了训练场的最右边，这里有一个门，门旁有一个面部扫描仪，桑伯远那张严肃板正的脸出现在上面，随着“滴”的一声桑伯远拉开了这扇一看就分量不轻的门。
像是看到了池喻的目光，爷爷指了指门解释道，“这门跟平常家里的门可不一样，这是防弹门用特殊钢材料做的，内衬用的还是防弹钢板，安全性很高的”
池喻看着比普通的门厚了一倍的防弹门震惊地点点头，他从刚踏进这里开始就有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没有哪个男孩子不喜欢这种东西，心中只觉得热血翻滚。
防弹门后又是一个广阔的场地，在靠内的那一边立着几个靶，池喻粗略一数大概十个，在他四处观摩张望时，桑伯远拿了一个护目镜和护耳器给他，
“衣服就不穿了我儿子第一次打的时候也没穿，没太大必要”池喻听话地点点头，接过桑伯远递给他的东西，“这个你先放桌上，我跟你讲玩理论知识和注意事项再戴”
池喻现在整个人都兴奋得要命，整颗心都挂在了池老刚递给桑伯远的那个箱子上，他把护目镜和护耳器都放在桌子上，桑伯远把那个铁箱子在那张桌子上打开，里面放着两把枪和一袋子弹，他将两把枪都拿出，一把递给池喻，一把留给自己。
池喻觉得自己接过枪的时候全身的血液都流向了手那一块，枪身冰凉的质感在手上异常明显，像是看出了他的心急和激动，桑伯远笑道，“先别急，得给你讲讲注意事项和使用方法才能上手”顿了顿，像是又想到了什么感慨道，“那臭小子第一次摸枪的时候也是这副猴急的样子”
池喻不好意思地笑笑，没有再多问，心中猜测那个“臭小子”应该就是桑叔叔的儿子。
他收回思绪，认真听着桑伯远的教学，在他的一字一句中，池喻知道自己手上这把枪属于QSZ□□半自动手枪，因为是□□所以内装口径5.8mm的子弹，以及四项安全原则：
一、始终认为每一把枪都已经上膛
二、不射击时或非戒备持枪时手指放在扳机护环之外
三、射击前反复确定目标和射界情况
池喻一条一条听着，在心中默默记住。
在最后验枪环节的时候，桑伯远郑重地告诉了池喻最后一条规则，
“若非决定射击，枪口绝对不能对着人，更不能对着身边的战友，听见了吗？”
“听见了”池喻拿着验完的枪同样认真地回道，
“听见了很容易，听进去记住了才难”桑伯远给了池喻一张靶纸让他贴上去，等池喻在被子弹打得同样坑坑洼洼的海绵上贴好靶纸回来后，他接着上面的话说道，“这不仅是为了安全，这更是同伴之间的忠诚和信任”
池喻怔了怔，看着手里的枪保证，“我永远都不会拿枪指向战友，即便枪口对准自己”
桑伯远愣了愣，拍了拍池喻的肩，“他也对我说过同样的话，希望你们以后都不会忘记自己曾经许下的诺言”
“我会的”池喻第一次直视着面前这位男人的眼睛，目光中是前所未有的坚定和光彩，
桑伯远拍拍他的后背，欣慰道，“好孩子，要说到做到”，他透过池喻看到了当初桑淮的影子，这两个孩子看着一个在北极一个在南极，但其实在某些方面却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都那么韧，那么倔。
池喻穿戴好后标定的线外站定，他利落将手枪上膛，右手握枪举起，左手在下半包右手手指托着，池喻不自觉地屏住呼吸，他在心中默念桑伯远叫他的技巧。
照门和准心放平，瞄准靶心，三点一线，紧握，轻扣，池喻咬住下唇食指轻轻扣动扳机，“啪”一声子弹从枪口飞速射出，池喻被手枪的后坐力带得身子往后一晃，
“多少环？”池喻去下护耳器，它的隔应效果很好，池喻没听到太大声响，
“还不错，7环”桑伯远看了一眼告诉他，“第一枪这个水准挺厉害了”
“谢谢叔叔”池喻礼貌回应，虽然是不错，但他心里仍然觉得不够，因为爷爷说，桑叔叔的儿子第一枪就是9环，果然，偶像就是偶像，一个不可超越的存在，池喻心中叹气。
“先打一下二连发，然后再试□□”桑伯远站在他身边发出指令，“注意节奏和技巧，微小的倾斜会造成百倍的偏差”
“好”池喻重新戴上护耳器将声音隔绝在外，他的世界重归于一片寂静，只有手中的枪和面前的靶，
“砰砰，砰砰砰砰砰”七声枪响落地，池喻取下耳罩时脚边已经掉着一地的弹壳，余光看到一个穿着黑背心的人闪出了门，可能是来这训练的吧，池喻没有多想也没有去问，
“不愧是我孙子”一直没说话的池老忽然开口道，爷爷的眼神很好，他报出成绩“一个7环，三个8环，两个个9环，还有一个10环”
怎么只有一个10环，池喻皱了皱眉，请求道，“我可以再练几发吗”
“当然可以”桑伯远点点头，指指箱子里的子弹，“20发子弹，没子弹了自己装，我教过你的，我和你爷爷出去处理件事，你注意安全”
“好，谢谢叔叔”池喻乖巧地笑笑，心中震惊，这叔叔心是有多大啊，给一个还没成年的人一把手枪让他自己呆在场里练，真的是一点不多操心，自己爷爷也是。
等他们出门之后，池喻重新戴上护耳器，屏息凝神地开始练习，空旷的射击场回荡着他轻微的呼吸声和连续断开的击枪声。
在打完两轮之后，池喻把保险关好后将枪放进箱中盖上，他看着满地的弹壳若有所思……
“打完了？”一个厚重的男声在身旁响起，池喻回头发现桑伯远和池老正好从门里进来，
“嗯，打了40发”
“靶纸撕下来看看成绩”池老指了指前方，
“好”池喻赶紧跑上前撕下被子弹打穿的靶纸，又跑回来放到桌上，他们三个围在桌边低头看着地面，
大部分都在7环以内，有少数在7环外的，在10环上有七个弹印，整体还算不错，在池喻紧张的注视下，桑伯远笑着点点头，“还不错，再接再厉”
“是不错，但离你家那个还差了点”池老也笑了笑，
“谢谢夸奖，我会加油的”池喻其实还有一句话没说---他总有一天会达到和桑叔叔儿子那样的水平。
“桑叔叔”在再三抉择之后，池喻心情忐忑地开口道，“我可以拿一些弹壳走吗？”
见桑伯远看着自己不说话，池喻忙解释道，“我就是觉得很有纪念意义留几个当收藏，不会到处显摆炫耀给别人看的”
桑伯远看出了他的紧张，和蔼地拍拍他的肩，“想拿就拿吧，自己说过的事做到就行，然后把剩下的弹壳扔那个箱子里”，说完他指了指桌边的铁箱，
“谢谢叔叔，我会的”池喻欣喜地点点头，他简直想给桑叔叔鞠躬。
一、二、三、四……十三、十四，池喻边捡边数，他心里已经拿定主意了就拿十七颗，为什么呢？因为他的幸运数字是十七，而且他今年十七岁……
在他捡弹壳的时候，他听到爷爷在和桑叔叔聊天，
池老：“你儿子第一次打枪的时候是不是也说要把弹壳留着”
桑伯远：“嗯，现在的小孩都一个德行，他要留着就让他捡了”
“这又不是什么坏事，你这是什么语气”池老嘲道，“搞得好像你没这样过，我可是看着你从新兵蛋子一步一步到现在的”
“是”桑伯远无奈笑笑，“所以我这不是随他们了吗”
“你也就这点开明了”池老叹了口气，“还好你不是小喻的爸爸，不然这家肯定没个安生日子”
“占我便宜呢？”桑伯远语气中带上了笑意，
“不算吧，按辈分算的话其实差不了多少”池老一本正经地占人便宜，“叫声听听”
桑伯远一言不发地看着他，最后两个人都绷不住笑了，
“上将会说出这种话，传出去谁信啊”桑伯远笑着打趣，
“管他们信不信，反正我身份摆这了”
池老看见池喻将整理好的弹壳装进口袋，把不要的弹壳放进箱子里，然后再把所有东西收拾好并归还远处，最后检查了一遍才朝这边走来，他冲身旁的人夸道，“我这乖孙真懂事，都不要人操心”
桑伯远也看到了池喻那一连串的动作，“确实听话，不然你也不会放心他一个人在里面练枪”
“小喻走吧”爷爷勾上池喻的肩，带着他往外走，桑伯远安静地跟在后面，“得先把你送回家看着你妈，不然她一个人呆在家又得搞坏东西”
“哦好”
快要到门口的时候，池喻看到擂台边的那块空地上有一个人在做俯卧撑，动作标准，一上一下显现出流畅的肌肉线条，那双伸直的腿也是长到不行，估摸着得有110cm，可惜那人低着头看不到脸，只能看到一头的黑发，还有那件贴在身上显出腰身的黑背心。
这人应该就是刚才来射击场的那位，池喻心中猜测，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一直到出了门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那人的身材太好了，没有哪个男人不向往那样的身材，直男都会忍不住多喵几眼，更别说池喻这种英年早弯的gay，他简直想上手摸摸……
直到坐上车将窗户降下，被裹着凉意的夏日晚风一吹，池喻才觉得清醒过来，那个人的身影才在脑中渐渐消散。
美色夺人心智，男色夺人魂魄，池喻迎着风搓了搓脸让自己冷静下来。
因为刚才注意力持续的高度集中，现在一放松下来就感到了疲惫，他倚着脑后的靠枕，手搭在装着十七颗弹壳的口袋上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差之毫厘
